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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囧事第9部分阅读

铃:“姑姑不要怕,我给他们下了,他们炕见的。”

    清乔惨白着脸,一步一步往后挪动:“你、你是谁?怎么能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我会飞呀,姑姑。”那小男孩偏头一笑,模样十分俏皮,“姑姑你要不要看?”

    他把头朝里探了探,似乎想努力拱进来。

    “哎呀,这洞口太小,我进不来。”他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挠挠脑袋,嘴里垂头丧气嘟囔着,“陆大人也没说让我带把铲子……”

    清乔心中一动,上前一步道:“莫非你是陆子筝派来的?”

    “陆子筝是谁?”小男孩摇摇头,面露迷茫。

    心又开始往下沉,却听小男孩道:“我只认识右使大人这一个姓陆的啊……”

    眼前一亮,清乔只觉得身边有千万朵鲜盛放,豁然开朗。

    “原来你是陆思空的手下?”她试探道。

    小男孩点点头,神得意:“姑姑,陆大人让我来看看你,他说这地方除了我,别人是进不来了!”

    瞧着他踌躇满志的模样,清乔不住好笑:“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怎么这样大胆,敢一个人跑来这里?”

    小男孩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姑姑,我是陆大人养的蝠娃,自然与普通人不一样的。”

    噗~~~清乔忍不住喷了一口水(表问我水从哪里来,口水也是水):“福、福娃?”

    小胖孩点点头,面郑重。

    “……不要告诉我,你还有4个兄弟。”清乔以手挡头,做昏昏睡摇摇坠状。

    “——姑姑真神仙也,连这个都知道!”小胖孩啪啪鼓起掌来,满脸兴奋,“我确实有四个兄弟!”

    “……”清乔已经对作者的恶趣味彻底无语了,“你叫什么名字?贝贝、晶晶、欢欢、迎迎,还是妮妮?”

    “都不是……”小胖孩摇摇头。

    “嗯?难不成你还敢叫丫丫?婷婷?的的?”清乔迅速瞪大双眼。

    “我叫蝠儿……”小胖孩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我们兄弟五人打小就生长在蝙蝠洞中,和鸭鸭獾獾没有任何关系……”

    清乔一愣,随即松口气——还好还好,此蝠非彼福,误会一场啊!

    “好蝠儿,你是要来救我出去的吗?”

    希望就在眼前,她的双眼不住明亮起来,“有没有办法打开这地牢?”

    蝠儿看着她,面露惋惜:“姑姑,这地牢外面有三重御林军,两重神箭手包围,就是出去了我们也走不远的。”

    清乔只觉得心尖一颤,弓下身子满目悲怆:“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了?”

    “怎么会?有我在呢!”蝠儿赶紧咧开嘴,红扑扑的小脸十分得意,“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真的?”清乔抬起头似笑非笑看他,这小娃娃!

    “呃……是陆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蝠儿飞快吐吐舌头,“陆大人让我对你说刚才那句话呢!”

    “原来如此……”清乔觉得心头潺潺淌过一股暖流。

    此时此刻,如果陆子筝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围着他会边唱边跳——oh!风再也比不过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他还有什么要你交代的吗?”按捺住心吐动,她竭力稳住声音和蝠儿对话。

    “陆大人说,希望你不要太感动了,这是你欠他的,将来他会加倍讨回。”蝠儿偏着脑袋,似乎在竭力回想。

    “——啊,对了!陆大人还说,倘若将来你顺利出去,千万要记得当年你对他说过的话。”

    “哎,哪句话?”清乔一呆,心想我跟这家伙可说过好多句呢。

    “姑姑不记得了?”蝠儿笑嘻嘻道,“大人可还记得呢!他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啪嗒!”他从窗口边扔下一样金光闪闪的物器。

    清乔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根刻了字的金簪。

    “……我不会任何人的,子筝,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我有我的梦想。”

    “你总有长大的一天,那时你会嫁人生子,久而久之就会忘记你的梦了。”

    “不会忘的,不会!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迟早会离开。”

    “哦,你打算离开尚书府?你要多大的一方天地?”

    “很大很大,很远很远……我的心很野的,谁都抓不住,老天爷也不行……子筝,你要记得,我心似海洋!”

    ——“我心似海洋”!

    清乔看着这簪上的五个字,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是,我记得。”她抬起头对蝠儿一笑,灿若烟,“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从来就没敢忘呢!”

    送走了蝠儿,她坐在上盘算一会儿,渐渐觉掸乏,也就睡下了。

    次日是被人叫醒的。

    “——请杜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一对面庞相同的少朝她盈盈一拜,音若黄鹂。

    “去、去哪里?”清乔直往后缩,“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拜托你极子放过我吧!”

    双胞少对看一眼,其中一个缓缓开口:“姑娘莫怕,公子只说让我们带你过去见见,别无他意。”

    纵然有百般不情愿,想着能暂时离开地牢呼吸新鲜空气,清乔最终还是妥协。

    被塞进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七拐八绕,终于来了一座金碧辉荒大殿。

    “杜姑娘请。”

    双胞少朝她盈盈一摆手,推开那道赤大门,屋内熏缭绕。

    邵义正坐在卧榻上百~万\小!说,眉目低垂,唇瓣嫣红,轮廓优的侧脸,修长的脖子和肩构成一条妙曲线。

    真真绝世少年,不知道长大后又吁样的一番风姿?

    见有人进来了,邵义放下书,轻声询问:“如斯,如织,你们可都安排好了?”

    “禀公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双胞少敛眉垂首,态度恭谨,“牢房打点过,替换的姑娘在里面候着,若有人探监也不会起疑。”

    邵义颔首,淡淡一挥手,双胞少又即刻退下了。

    吱呀——

    朱门应声掩闭,邵义转头望着满身狼狈的清乔,轻轻叹一口气。

    “你……好吗?”

    他眼神模糊,语气里似有一丝不忍。

    “我好不好,难道殿下不会看?”清乔也不忌惮他,语调里融着一丝讥诮。

    “……我倒是一直想见你。”邵义低声道,如孩子细语。

    “想见我?想见我殿下不知道自己去大牢里看?”清乔抬眼,目光中隐有挑衅,“何必大费周章把人弄到这里?”

    邵义微怔,面皮薄薄红了一层,声音更微:“那,那地方我不能去……我会叮嘱他们不要为难你……”

    “免了,我才不稀罕别人猫哭耗子假好心!”清乔打断他,唇角上扬瞧戏一般,“你们段家人都巴不得我早死呢!”

    邵义薄怒,睁圆一双目:“你虽有罪,倒也不至于死……”

    耶?看来这小太子还不知顾清乔的‘身世之谜’。微微一笑,清乔若无其事道:“殿下还是回去问问你那英明神武的玉九叔,他老人家现在正给我挑

    行刑的黄道吉日呢!”

    “啪”的一声,邵义手中的书应声落地。

    “玉、玉九叔这样说过?”他面发白,目光皎淡如水,清冷无比,“玉九叔要你死?”

    “正是。”

    清乔盯着邵义的脸,一字一句,笑容甜蜜,“怎样,殿下要不要考虑给我烧点儿纸?”

    邵义像是受了极大打击,他靠在背榻上,以手扶额目光掩映:“没想到……”

    良久,他抬起眼看她,小心翼翼:“娇,是我考虑不周……回去我就帮你求情,毕竟这一路上……你待我不薄。”

    清乔哼一声,嗤之以鼻。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静默。

    忽闻一句惊天大雷打来——“娇,你莫要不理我。”

    软软的,带着哀求,似乎是孩童撒娇。

    清乔以为自己幻听,转头直直看向邵义。

    邵义干咳一声,别过脸,露出脖子一侧掩不住的粉光泽:“……我会去和玉九叔说,免你死罪,再把你贬为宫带在我身边……”

    “段王爷不会答应的。”清乔怔怔看他,不知道这孩子今天到底搭错哪根筋。

    “他会。”邵义回头,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即便他不答应,皇上也会答应。”

    “……殿下为何如此笃定?”清乔皱起眉头。

    “因为命中注定,他们不会与我作叮”邵义淡然答着。

    “——我是上天挑选的皇位继承人。”

    他的脸庞,此时笼罩着一层微微的光,那是无法形容的张扬与得意。

    “上天挑选?”清乔按捺住心中驿动,不动声道,“如何个上天挑选?”

    邵义有些微的犹豫,最终还是娓娓道来:“高祖传下来一件宝物,只要是皇家子嗣,都必须在及冠前佩戴上三个月。倘若这三月期内皇子无病无灾,

    则必定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

    “这、这样的方式,可有人信?”清乔讶然,太离谱草率了吧!

    “——自然有人信。这是皇室秘闻,高祖以后的皇帝都是这么选出来的。”邵义不紧不慢道,“当年太上皇本有意将皇位传给玉九叔,却因玉九叔在

    三月期限内生了场病,不得已才转而考虑我爹。”

    “这方式岂不是很容易作假?”清乔愕然,“不想让别人当皇帝,就在这三月之期里害他生病,简直太容易破坏啦!”

    “……不容易。”邵义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因为没人知道这宝物的样子,也没人知道宝物会在何时何地会被赐给哪位皇子,知道这一切的,只

    有当朝的皇上。”

    清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咆哮起来:“殿下……这宝物,叫什么名字?”

    邵义微微一笑:“定天珠,又名帝灵。”

    “啾的一声。

    清乔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弦断了。

    和邵义叙旧完毕,不动声回到牢房,她将戚先生留下的纸条静静展开。

    面上是一行工整小字:“三日后,接应出牢。”

    希望总是和绝望一起出现的,她从未像现在这般,佩服说出这句话的人。

    帝灵篇 肉越狱

    两日后,地牢。

    往石壁上刻完最后一个字,清乔不由得裂开嘴得意狞笑起来。

    “我的狂草真是日渐精湛呀……”她望着那行歪歪斜斜的字,心中感慨无限。

    人这种生物,一旦有了希望,无论在多艰险的环境中都能撑下去,还要苦中作乐。

    这是什么精神?

    乃打不死的圣斗士精神!

    段王府,书房。

    “情况如何?”段玉正在写字,半垂着脸,墨笔尖于雪纸上翻折,杀机不见却有隐隐强制。

    “禀王爷,杜姑娘这两日很安静,除了要过一次被褥,再没说过话。”

    房中跪着的,正是看守狱卒之一。

    哦?段玉眼梢轻提,居然如此镇定?

    “有无异常举动?”他又落下一笔,举手投足间云淡风清。

    “这……杜姑娘最近似乎热衷于在石壁上刻字。”

    “什么?”段玉竖起双耳,“这么大胆,她是在给谁留记号吗?”

    “这……”狱卒挂起八字眉,摆出苦瓜脸,“属下驽钝,实在无法参透记号含义,只能把她每天刻的字抄下来,全凭王爷定夺。”

    说着呈上来一卷墨纸。

    段玉接过来展开一看,纸上龙飞凤舞写的都是同一句话——“杜娇到此一游。”

    “……让人准备轿子。”段玉合上纸,面无表情,“我要去地牢一趟。”

    在刻完第三十六个“杜娇到此一游”后,顾清乔突发奇想,决定来点儿刺激的。

    她想起学生时代曾经默写过的那些诗词,又想起某个巨有名的“史上最强万能下联”,不由得露出了邪恶的笑。

    只见她捡起石头,全神贯注于墙壁上开启了崭新的篇章——

    “天生我才必有用,一支红杏出墙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一枝红杏出墙来。”

    “两情若是久长时,一枝红杏出墙来。”

    “我自横刀向天笑,一枝红杏出墙来。”

    “侯门一入深似海,一枝红杏出墙来。”

    “天涯何处无草,一枝红杏出墙来。”

    “我劝天公重抖擞,一枝红杏出墙来。”

    “白毛浮绿水,红杏出墙来。”

    “但愿人长久,红杏出墙来。”

    ……

    当她挥洒热血慷慨激昂终于写到“天苍并野茫茫,一枝红杏要出墙”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意料之外的动静。

    “……咳咳。”有人不合适宜的假咳了两下,似乎在竭力憋着什么。

    她暮然回首,刚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凤眼。

    “王、王爷!”

    清乔有些慌张,忙不迭手脚并拢立正站好,又将掌心里的小石头丢掉,用脚划到一边。

    “……你看起来,倒是过的不错。”段玉微微眯眼,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

    “承蒙王爷厚爱!”她赶紧叩首,嗓子眼一阵发干。

    “……何必如此害怕?”段玉盯着她瑟缩的身子,不紧不慢道,“如今你可是太子殿下要护的大红人了。”

    耶?清乔抬头望他,做出不明就里的样子。

    段玉淡看她,一双凤眼灼灼,意味不明:“小乔,你真以为,太子私自招你进宫的事我不知道?”他似乎想到什么,语气十分惋惜:“那孩子……如

    今十分紧张你,连我的话也听不进,真是麻烦……”

    清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噤声不语。

    段玉叹口气,瞧着她自语般低喃:“……你鬼主意一向多,今天我就让人押着你连进宫,明日一大早金銮殿候审,免得太子再来生事,长梦多!”

    清乔脸顿时血尽褪。

    段玉环臂再看她片刻,终于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清乔颓然跌坐在地上。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了——明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明明过了今晚她就可以出去的……

    谁,谁能来施个法术?

    将她变作一枝出墙红杏,寻觅那方广阔浩瀚的新天。

    约莫过了一炷时间,狱卒端着乌木漆盒走进来。

    “吃饭了。”他看着眼前蜷做一团的小姑娘,不由得叹口气,方才王爷已下令押解犯人进宫,只怕这丫头今晚一去,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清乔望着那堆丰盛食物,面无表情。

    “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狱卒以为她不领情,循循开导起来,“王爷说你爱吃猪肉,让御厨备了蒜泥白肉、红烧肉和卤猪蹄三道菜,味道都是一等

    一的好,我们都没福气享受呢!我说你这小丫头看着怪伶俐的,做个饿死鬼也不乐意吧?”

    “哦?他对我……倒真是有心。”清乔微微一笑,眼神远飘。

    狱卒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有话,不免又多嘴间:“姑娘,不是我说,你这样年纪轻轻皮娇肉贵的,不知怎地久罪王爷了?唉,我劝你还是安心吃了这

    饭,快快乐乐等明天的审判……人生啊,有时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他想着这丫头大好年华的就要消玉殒,不免惋惜。

    清乔不再说话,只是极为听话地接过了食盒,开始静静享用这最后的晚餐。

    吃完最后一口饭,清乔拿起食盒上的手绢,慢慢擦拭起嘴唇。

    牢房里一片静谧。

    “……原来他特地为我做菜,是另有目的。”

    她忽然以帕捂口,蹙眉,眼中有波光粼簦

    狱卒怔怔看她,只觉得她的脸青的十分古怪。

    “何必如此?”

    清乔移开手帕,有行乌红的血沿着嘴角缓缓淌下。

    “何必如此?”

    她复而一笑,却是无比奇异,说不出的凄凉含义。

    狱卒大吃一惊,慌忙转头朝外跑去,嘴里高呼:“不好了,犯人中毒了!”

    门外顿时悉悉索索响起一阵脚步声,大约是惊动了不少人。

    清乔躺回上,只觉得头晕目眩,缓缓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好一会儿,忽然有东西搭上她的腕部,蛇一般冰凉。

    “……脉相如此紊乱,到底怎么一回事?!”有男声传来,加着隐隐怒气。

    “禀、禀王爷,杜姑娘吃完饭就这样了,小的实在不知啊!”回答声中带有哭腔。

    清乔撑开眼皮,狱卒惊惧的脸庞抢先跃入,努力转过头去,段玉正一脸铁青端坐于石牛

    “你醒了。”他眼中有微不可查的精光掠过,探出手试着她的额头。

    “……那碗红烧肉。”她对着他弯弯翘起嘴角,样子乖巧,“……看来少放了点儿糖。”

    段玉面一僵。

    血水再度溢出,于她唇际划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记得跟我爹爹说,将来祭我时候要带上糖……我不爱吃苦的……”

    段玉的手静止在她的枕畔。

    “还有……阿达……”她忽然又想起一个人,喃喃唤着,“阿达,我很想阿达……御厨做的菜不好吃啊,吃的我肚子疼……”她微微抿嘴,终于忍不

    住,眼角有颗清莹的泪滑下,“好疼,真的好疼……”

    那颗泪轻轻滴在段玉的手背上,段玉如同被火焰灼烤般,迅速抽回了手。

    五脏六腑被棍子翻搅,清乔垂下眼皮,开始大口大口的拼命呼气。

    “你、你若要我早死……怎没先说?”她努力去抓段玉的手,边喘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