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匹战马回来了，许康告诉他们自己要把他们训练成骑兵，便问谁骑马的技术最好，随懂得骑兵的战术，并让他们各自表演一下，结果出乎许康意料的，竟然是瘸了一条腿的赵霸虎，赵霸虎的一条腿虽瘸，使他走路不方便，但似乎并不影响他骑马，于是许康就让赵霸虎掌管这50匹战马，并且告诉他要尽量让他们这个营的每个人都熟悉马性，虽不要求他们能骑马作战，但也要让他们每个人都能熟练的骑马奔驰而不至于被马摔下来。
固安城李家大厅内，李素再次召集李家的主要成员在这里开会。
李素首先道：“听说现在的程家村召集了无数流民正在加紧训练，也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实道：“难道太平道还敢造反不成？”
李素道：“去往涿县报信的人怎么样了？”
有一个管事道：“已经回来了，太守大人只是令我们严密监视，若有风吹草动，立刻上报。”
李素冷哼了一声道：“现在还不算风吹草动吗？难道非要等程家村攻入了固安县城，他们才会有所行动。”
那管事道：“我看，太守大人应该也是怕了那太平道，拿他们没有办法。”
李素道：“他们怕了，可以躲在太守府里，可是我李家基业就在此处，还能往哪里躲。”
李实道：“那也没什么？我们李家堡城高，粮广，就凭那些泥腿子，就算任由他们攻上个一年半载，他们也攻不下来。再说还有固安城内的数千城卫军与我们遥相呼应，给他们个天做胆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李素道：“他们虽然不敢造反，但是扮作土匪劫掠我们李家堡还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防。我决定亲自坐镇李家堡，实儿，这城里的事就暂由你来打理。”
“是。父亲。”
第二十四章 最后动员
“光和六年，冬，东海、东莱、琅邪井中冰厚尺余。大有年。”――
183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漫长，眼看12月份已到，大雪经月不停，幽州大地一片苍茫，雪厚盈尺，阻隔道路。
程家村的议事大厅内，壁炉里的炭火将整个房间烧的热腾腾的，此时房间里已经聚集了目前在程家村最有实权的10个人。
程远志首先开言道：“如今年关将到，召集大家来是要告诉你们，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按现在这个速度消耗下去，根本撑不过来年雪化。”
立刻就有人将矛头指向许康，道：“还不是有人私自贩卖粮食，才让我们陷入如此窘境。”
冯德海被许康强烈要求后，从涿郡调了到程家村，如今负责后勤，便道：“入冬前，我们储存的粮食除了有许少爷从冀州运来的1万石，还有我们从各地抢购来的5000斛粮食，虽然后来被许少爷卖了一批，但若只是供应我们太平道众的话，是绰绰有余的，但自从渠帅发布召集涿郡各地道众以来，来的人中除了1万5千人是我们的太平道众外，其他还有2万余人，是因为今年的大旱无家可归的流民。这样我们程家村目前有人口近5万，比预期的多了一倍。”
剩下的他没说，大家也明白，粮食还是那么多，但却增加了2万多个吃白食的嘴巴，即使许康没有变卖那些粮食，粮食短缺也是无可奈何的。
程远志道：“所以现在要求大家好好想想，我们该怎么办？”
但是，对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好勇斗狠才是他们的本分，解决问题就非他们所长了，因此目光都集中到冯德海身上。
冯德海苦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只能酌量减少大家的口粮以共渡难关。”
许康道：“那要减少到什么程度，才能度过难关。看如今这天气，雪化恐怕要到明年2月份了。”
冯德海顿时无言以对。
程老突然对许康道：“当初是你把粮食变卖出去的，我想你不可能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个局面，还是把你的想法跟大家说一下吧。”
许康知道现在不是再推诿的时候了，便道：“是的，我当初变卖粮食就已经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个样子，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没有卖掉那些粮食，我们现在的局面也一样会出现，只不过是往后拖几天罢了。”
“废话少说。”程老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很简单。”许康道：“去李家堡取粮。”
立刻就有人反对道：“这怎么可能，李家堡与我们一向不和，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不知乐成什么样子呢？怎么会借粮给我们。”
许康道：“我没说借，我的意思是取。我们自己去取。”
程老倒吸一口凉气，道：“你要去李家堡抢粮食。”
“没错。”许康平静的道。
立刻有人跳出来指责道：“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李家有私仇，但也别想拿我程家村的人命来为你送死。”
许康立刻道：“在下已经被程渠帅收为义子，自然也是程家村的人，程家村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族人，我怎么会看着他们去送命。”
“那你即认自己是程家人，就应该明白李家堡城高人众，防御深严，就凭我们要想攻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
程远志道：“这个大家不必担心，攻打李家堡的事我已经让康儿和他的1000兵众全权负责，我们的任务是如何拿下固安城。”
“什么！”本来听到攻李家堡由许康负责而松了一口气的众人闻言更是惊叫出口。固安城虽然不同于李家堡的防御深严，但是他的意义不一样啊。攻李家堡只能说是做贼，但在这个人命如草的年代里，上山做贼，下山为民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众人并没有太多反对，只是担心攻不下来而已。但攻击固安县城便是形同于造反，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程老道：“为什么？若能攻下李家堡，里面的粮食足够我们吃的了，何必要再攻固安城。”
程远志道：“我知道大家的担心，但这是大贤良师的决定，非我能够改变。”当下，便将在巨鹿大贤良师决定造反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大家听说是大贤良师，立刻都没有了声音。虽然平常众人也常发些诅咒朝廷，愿随大贤良师一同打天下的豪言壮语，但如今事到临头，很多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程远志扫视了一下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已经没有异议，那现在我宣布进攻的时间。我给大家两天的时间准备好干粮，擦拭好兵器，整备好你们的队伍，但同时不得将本次会议的内容泄漏出去，这可是关系到全村人的性命，若是让我知道谁的口不严，那么他以后就永远不要再说话了。”
众人立刻心中一寒，躬身应是。
许康回到自己的营地后，将关羽，臧霸，狗子和赵霸虎四人召集了起来，将村里的决定告诉了四人。四人都是有一腔建功立业之心的人，闻听要于后日起事，不但不慌乱，反而各个面露喜色。
臧霸更是道：“太好了，我这就回去跟弟兄们说一声，大家建功立业的时候终于到了。”
许康连忙阻止道：“不可。虽说大家的心事我也懂，但毕竟人多嘴杂，现在离进攻还有两天，不能走漏了半点消息。”
臧霸立刻道：“是。”
许康道：“这几天的训练怎么样了？”
赵霸虎道：“这五天来，大家一直演练如何攻城，各队之间合作，自己筑墙自己攻，已经初步掌握了攻城梯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两天后攻城应该没有问题。”
许康看向其他人，得到其他人肯定的点头后，才松了口气。
许康道：“这两天让部队解散，回去休息一下，两天后我们出发时，我希望看到他们各个生龙活虎。”
关羽惊讶道：“那我们战前的准备呢？”
许康道：“放心，我会与匠器营的师傅们联系，毕竟制作攻城梯还是他们比较专业。我让士兵们学习制作攻城梯只是为了让大家更了解梯子，以便于更好的使用，同时也可防范于将来与大营失去联系后，士兵们可以独立攻城，但我可不想把我的士兵全都变成木匠。”
众人呵呵一笑，答应了下来。
许康道：“其他人可以休息，不过赵师傅恐怕这两天要忙了。”
赵霸虎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去联络自己以前的属下，到时候让他们里应外合，必然可以一举拿下李家堡。”
狗子道：“可是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许康道：“这也没办法，李家堡里的人都是为李家劳动了几代的庄户，彼此相识，李家人似乎也察觉了我们的行动，极其小心。外人根本就混不进去。不过，还是要小心，一切要以我们的计划绝对不能透漏为前提。”
赵霸虎道：“是。”
许康道：“好了，平时大家总是说自己各个是豪杰，如今是到检验的时候了，这是我们出世的第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众人轰然应诺，然后各自散去。
许康则到匠器营和木匠们商量攻城梯的事情去了。
两天来，许康不敢闲着，拿出根据赵霸虎所述绘制的李家堡的地图仔细研究该从那个地方攻，攻城后的下一步要如何做，要占领城内哪些制高点等。许康知道自己没有打过仗，不敢闭门造车，便四处询问攻城的注意事项，找程远志，找邓茂，找马杰，以及一些以前在军队中服过役的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与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商议。
随着时间的临近，许康极力压制自己略显慌乱的内心，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再平静，更平静一些。这是他的第一仗，也是关系到他能否在三国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里活下去的第一仗，他不能失败，绝不能。因为那样对他自己的信心，以及他手下对他的信心的打击都将是无比的巨大。
而许康现在能够聚集到这些人，完全是运气和这么一点点信心。若是失去了，他将立刻变的一无所有。
第二十五章 克李家堡
两天后，本来已经晴朗的天气再次飘起大雪，集结好的部队不得不在营房待命。
翌日，雪势变小，许康找到程远志坚决要求出兵，但其他大将以天气恶劣为由，百般推诿。
许康便道：“曹刿论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们大军已经集结，若迁延不出，士气肯定一落千丈，到时候不打也就败了。还如何再战。而且我们军队集结日久，难免走漏风声，到时候城中有了防备，我们就再难攻下固安城了。”
程远志终于下定决心，拔剑斩案道：“今日午时，令兵士们饱食出兵，有敢再言不战者，杀。”
众将倏然，只得听从。
于是当日中午时分，在纷纷扬扬的小雪下，程家村6000士兵出了大寨，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走到半路，许康便领着自己的1000军士与程远志分开直往李家堡开拔。
在离李家堡2里处，大军偃旗息鼓，停了下来，许康亲自带领几个临时屯长（为了指挥方便，许康临时任命关羽，臧霸，狗子为屯长）到李家堡外围查看地形。
只见李家堡虽不大，但却建在山僻处，进堡的只有一条路径，而且宽只能两马并行。城墙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竟然接近了三丈，看来李家也觉出这世道不对了，所以加高了城墙。
许康叹口气道：“不好攻啊，没想到李家堡的城墙竟然如此高，再加上地形上的差异，若是强攻，肯定会死伤惨重。”
赵霸虎道：“都怪属下无能。唉，属下以前的那些徒弟虽多不满李家，但却无人敢判。”
许康道：“这怎么能怪你的，李家能成为固安城的霸主又岂会没有自己的手段。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关羽道：“既然不能强攻，就只能奇袭了。好在有这场雪，虽然放缓了我们行军的速度，增加了攻城的难度，但同时也降低了对方的警惕，正有利于我们发动奇袭。”
“没错。”许康道。“现在去把兄弟们叫上来，有关大哥先令一队兵摸上墙头，不必打开城门，控制住墙头即可。”
“是。”
1000士兵很快被带了上来，由于被要求禁言，所以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关羽带着几十个弟兄拿着挠勾绳索悄悄潜入墙下，然后找到一个僻静处，扔上挠勾，关羽率先攀援而上，几十个兄弟在三条挠绳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墙头。
此时城墙上雪积数寸，关羽上去后竟然发现城墙上没有一个守卫，守卫都躲在墙下的门楼中取暖。关羽暗叹，果然只是一群农民兵，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
当下，也不下墙攻击，只是派兵埋伏在楼梯处，控制着不让低下的人攻上来，同时向外面发出信号。
许康见关羽的信号后大喜，立刻命马杰率领剩下的200余人不得发出任何声音，占领城墙。
于是，马杰带着众人分成三队，每队扛着一个攻城梯，架到城墙上后，承着三个攻城梯爬上了城墙。当城墙上的人数到达100人时，关羽立刻领着他们攻下城墙，控制住了堡门。
占领城墙的的整个过程竟然没有死一个人，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事情顺利的连许康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走进大门，看着已经敞开怀抱的李家堡以及地上躺着的十几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护卫，许康意气风发的道：“按原定计划，关大哥帅本部300兵攻山顶李素的住所。臧霸领本部300兵攻西面兵营，狗子哥帅本部300兵攻东面仓库，记住一定要安全拿下仓库，防止他们狗急跳墙烧了粮草。还有大家要记住不要忘了喊‘投降不杀，抵抗者一律处死’这句话。”
“是。”众人轰然一声，纷纷散去。
霎那间，平静的山堡喊杀声一片，900人队伍化作三条恶龙扑向了三个方向，将李家堡的平静撕扯的支离破碎。
许康领着自己的本部亲兵则上了墙头，观看着城中局势的变化。
赵霸虎忍不住问道：“我们不出兵吗？”
许康道：“没那个必要，已经够了。”
赵霸虎道：“可是兄弟们都憋着一口呢，看着其他兄弟一个个的建功立业，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啊。”
许康环视一言，果然见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许康道：“你们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是我的亲兵，亲兵的任务是什么？只是保护主帅的安全而已，攻城略地自然有大将们去完成。”
赵霸虎顿时不说话了。
许康柔声道：“其实，大家都不必着急，这只不过是我们的第一场小仗而已，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以后你们打仗的机会还多着呢。”
众人脸上这才恢复了喜色。
就在这时，臧霸与狗子两路队伍都送来了捷报，说任务目标已经达成，正在安抚民众。只有关羽那一路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许康留下数十人继续守住城门，对赵霸虎道：“走，我们去看看。”说完领着其他人往关羽那一路进发。
当许康赶到时，正看见关羽被几个人用身体挤下了一座沿山而建的楼梯。这楼梯高十数米，宽仅能两人并行，甚是陡峭，而上面李素居住的地方已经有无数人在把守。
许康阻止了关羽的再次强攻，问明情况。原来李素听到堡中的动静后，知道事情有变，便召集了200多青壮守在这最后一道屏障上，负隅顽抗。
许康对着上面喊道：“上面的弟兄听着，我们太平道杀富济贫，乃是替天行道。李家为富不仁，聚敛粮食，使得百姓饿死无数，易子相食，罪大恶极。我们太平道的口号就是‘只诛首恶，余从不问，立功者受奖’。在下许康乃是程远志渠帅的义子，敬重各位好汉的本领，不愿各位好汉与李家一齐灭亡，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保证不伤尔等性命，而且等战斗结束，必任尔等来去自由。”
这时上面也有一个声音道：“你少胡说，你可知你现在是在造反，是要诛灭3族的。”
关羽道：“此人就是李素。”
许康点点头，道：“俗语说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大伙儿要看就要饿死了，反正都是要死，还在乎造反吗？”
“你们恨的是官府，是朝廷。我李家又不是官宦世家，关我李家何事？因何要攻我李家？”李素叫道。
许康道：“你李家勾结官府，欺压良善，更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