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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第7部分阅读

速度俯身冲向漪乔。

    他的周身充满了凛然的肃杀之气,手里寒光隐现,分明是一把锋利的唐刀。

    漪乔惊惧地张大眼睛,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凝固了一样,脑海里无数念头电闪而过。

    刚才暗地里的那只冷箭应该就是他放的,而现在又来这么一手,分明就是暗的不行来明的,一击不中便不顾一切地再次攻之。

    而她面前的当务之急自是马上逃走,但这人明显是个练家子,她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人,又怎么能逃过他的全力一击?

    可最最关键的是,刚刚救了她一命的那个人呢,去哪里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这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便听到“当”地一声巨响,接着眼前银光乍起,另一个不知何时从斜刺里闪出的蒙面人已经与之前的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他身着暗银色劲装,身法迅疾,招式凌厉,手中一把雪亮的双刃短剑舞得游刃有余。只是,并不出杀招,似乎是专门为了留活口。

    漪乔见有人出来搭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稳了稳心神,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刚刚因为神经过于紧绷,早已屏住了呼吸。

    不过她这口气尚未缓过来,突然之间又有道黑色的身影一个鹞子翻身从小道旁凄冷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同样,目标直指向她。

    不得不说,今天真是见了鬼了。难道说,她长得特别“欠杀”吗?怎么一个个那么执着地都非要她死不可?自己倒是招谁惹谁了?今日出门之前真应该看看黄历才对。

    漪乔紧蹙着眉头,目光逐渐冷沉。

    不过她虽然心里既惊又怒,但是并未丧失理智。就算注定逃不过,也要尽力一拼才是。坐以待毙,消极等死,那不是她的性格。

    漪乔咬咬牙,正准备掉头飞奔,却在转身之际眼前一花,猛然间落入了一个盈溢着清雅麝香味的怀抱。

    她心中一惊,一时间搞不清楚这都是些什么状况。只听得耳畔劲风呼呼作响,只见得眼前景物电闪而过,天旋地转之间,似乎只是一个呼吸,她便早已被人抱起,凌空飞掠至百丈开外。

    “姑娘,得罪了,”那人动作温柔地放下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不过现下已然安全了。”

    他的声音优雅悦耳,带着玉的润泽和冰的清冷,似乎有一股直达人心的力量。

    正在混乱之极的漪乔心头陡然一震,呆呆地愣在当场——这声音,她是认得的。

    虽然只听过一次,但如今再遇,却是觉得分外得熟悉。好像早在千百世的沉浮前,于无数个轮回里,就已经刻进了骨髓,嵌入了灵魂,不泯不灭。

    此时,也不知为什么,她异常分明地感觉到,有一份莫名的喜悦在心底渐渐雀跃起来。

    “姑娘,既是安全了,可否不要如此紧张,”他低低一笑,声线甘冽清越,令人不禁想起秀美山林中的清泉击石之音,“先放开在下可好?”

    他的再次出声,令得漪乔如梦方醒,从自己的思绪中跳出来。

    之后她尴尬地发现,可能是出于本能,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就无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前襟,而且还抓得颇为用力,似乎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见此不由瞬间双颊飞红,一时间窘得无地自容。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松开了手,“刚刚我太……”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在抬头之际生生顿住了。

    漪乔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刚刚由于被他熟悉的声音震撼到,又加之对方本身也比自己高出一头,所以仓促之下就没有特别去看他的面容。可是现在看到了,却全不是记忆里的那副容颜。

    倏忽之间,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失落,澄澈的眼眸里刚刚点亮的眸光又瞬间黯淡下去。

    眼前人虽然也是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但却是相貌平平,只勉强称得上清秀,这样的相貌混在人堆儿里就很难找出来了,完全不能和印象里那个俊美如神祗、拥有绝世翩然风姿的少年相提并论。

    可是,这样平凡的一张脸上,却有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眸子——清湛之中流转着炫目的神采,仿佛蕴集了天地日月的灵秀和清华,琉璃一样璀璨华丽,这一点倒是像极了那个优雅从容的少年。

    “一月不见,姑娘可还记得在下?”他唇角噙着一丝春风般和煦的笑意,却是带着些促狭地言道。

    漪乔闻言一愣,随即满脸狐疑地看向他。

    深衣锦袍,身形颀长,唇畔扬着温柔的弧度,一双眼眸溢转着琉璃般的华彩。虽是容貌平平,但那一身高雅清华的气度,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强大气场,均自他的周身一丝一缕地氤氲隽永开来,无论如何都无法令人忽视。

    “右……右公子?”她凝眉思索了片刻,试探着出声。

    果然,少年轻轻颔首,语气温柔地笑答道:“正是在下。张姑娘,多日不见,别来可无恙?”

    “你……你易了容?”证实了眼前人正是那日匆匆辞别的少年,漪乔不由惊讶地看向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也顾不上回应他的问候。

    “嗯,姑娘好眼力。出门在外,行事多有不便,在下便做了一番小小的易容改装。”少年温言解释道。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易容术的存在,漪乔不由在心中惊叹不已。

    以前她也就是在武侠剧里面见到过这种神奇的技艺,现在亲眼得见,算是开了眼界。

    少年的易容术其实十分精湛,若不是他那双独一无二的漂亮眸子和与生俱来的风姿气韵,说不定漪乔就完全将他当成路人甲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些或琐碎或抽象的东西,她是如何敏感地捕捉到的?

    一丝轻快的笑容不经意间扫过漪乔的唇角:“右公子多礼了,几日不见,小女子一切尚好。”

    她的面容上洋溢着小小的激动和惊喜,有一种劫后余生见到亲人的感觉。

    她想起少年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连忙学着江湖之人的礼节抱拳道:“此次真是多亏公子及时碰到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姑娘客气了,这是在下分内的事情。”

    他的语气虽仍是一派温雅轻柔,但其中却透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认真,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漪乔顿时一愣。

    分内的事?什么叫分内的事?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暧昧……

    “其实这次也并非巧遇,”少年似乎没有注意到漪乔的怔忡,只自顾自地说下去,“在下今日是特意来找姑娘的。不过,能因此而救姑娘于危难,也算是万幸。”

    “什么?找我?还特意?”漪乔一时间被他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正是。”

    她深吸一口气,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不知公子来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冒昧地问一句,在下可否邀姑娘借一步说话?”少年说得十分谦和有礼,态度也极为真诚。

    “去哪里?”她下意识地问道。

    少年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随在下走便是。”

    “那刚刚那些黑衣人……”这边聊得热乎,倒把那边的杀手给忘了。

    “在下已派属下前去处理,姑娘尽可放心。”少年并不着急,依旧温声笑答道。

    漪乔轻轻吐出口气。

    “好。”她看着面前的温雅少年,略作沉吟后,便点头应允了。

    36第三十六章 惊闻途中变

    夕阳的余辉散发着微弱的热力,透过呼啸的冬风为古朴典雅的窗棂镀上一层浅金色。

    除非居的书房里,此刻没有外界的半分聒噪,一室静谧。

    依旧一身白衣胜雪,墨意正在凝神作画。他薄唇轻抿,白皙精致的面容微微绷紧,黑如点墨的一双漂亮眸子一瞬也不曾离开笔下的宣纸。笔锋的每一个起落回转,每一次勾连描摹,都极为谨慎小心。

    他的神情认真非常,就连呼吸也放得极轻,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然而如此美好的静谧,却被骤然响起的一阵叩门声给生生打断。

    “启禀公子,温小姐有要事求见。”吴管家那带着些踟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墨意笔下一顿,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有何要事?”他淡淡地问道。

    “她说是有关张姑娘的……”

    墨意再次停了手中的笔,心突然莫名其妙地揪紧。

    他正要吩咐什么,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渐近,最后来到了书房门外。

    “温小姐,这……您不能……”

    “不能什么?你知道事情有多紧急吗?都给我让开!”

    墨意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画的兴致。他刚刚收起笔墨和残画,一抬头便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和着一股冷风急急地闯了进来。

    “意哥哥,意哥哥!”温婉焦急地唤着他,一阵风似的奔到了书案前。

    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墨意的眉头不由蹙起。

    “何事如此惊慌?漪乔怎么了?”莫名的不安令他有些紧张,声音便不自觉地透着一股清冷。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忘记了刻意对漪乔使用尊称,更没心思去纠正温婉对自己的称呼。

    “张姑娘……张姑娘她可能有危险!”温婉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此时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微微喘着气说道。

    “你说什么?!漪乔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会有危险?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墨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敏锐地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心内的不安渐渐汹涌成潮。

    温婉给自己顺着气,一时间被他问得有些发懵,便索性摇了摇头道:“先别说这些了,如今最紧要的是赶紧去看看张姑娘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启禀公子,姑娘出事了——”温婉一句话尚未说完,另一个人惊慌失措的禀报声便陡然响起。

    是那个为漪乔驾车的车夫。

    他由吴管家领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书房。

    墨意的身体一僵,脸色瞬间雪白,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到底出了何事,说清楚。”他面沉如水,声音已然肃冷得吓人。

    不过,心中的不安被证实,他并没有失控,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漪乔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不然这车夫也不会好端端地活着回来禀报了。

    “是是是……”那车夫见到墨意如是反应,吓得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身体抖如筛糠。

    “启禀……启禀公子,小的奉命驾车送姑娘回去,哪知却在半道儿上遇到了刺杀……公子莫急,公子莫急!所幸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在千钧一发之时,出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将姑娘救了下来,所以并无大碍……”

    “那漪乔现在何处?”墨意全身神经紧绷,目光定定地锁住面前的车夫,冷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姑娘……姑娘被那群救下她的黑衣人给带走了……不过,姑娘和他们似乎是认识的,因此并没有遭到胁迫。只是……只是小的却不知……姑娘如今身在何处……”那车夫整个身体都伏在了地面上,不敢抬头看墨意,只是尽可能地向他禀报着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

    墨意慢慢呼出一口堵在胸臆间的浊气,面容上渐渐浮现出思考之色。

    知道漪乔没事,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一些。只是,她如今的下落却又不能不让他担心。她被那群人带到了哪里?他们带走漪乔又有何目的?这些都是未知数。虽然他们可能是认识的,但是他对那群人一无所知,让他如何能够安的下心?在没有完全确定漪乔的安全之前,他会一直揪心于此,神经一刻也得不到放松。

    墨意理了理思绪,暂且平复下了乱如麻的心神。

    他的面容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淡疏朗。雅致清越,却透着一股子淡淡的疏离。黑如点墨的眼眸清湛可鉴人影,但却似有浮光掠影一闪而过。

    雪衣浮动,他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意哥哥,张姑娘她……”温婉走了几步,又有些担忧地回头看向墨意。

    “你先回去吧,放心,漪乔不会有事的。”墨意眼神复杂地望着温婉,淡淡地道。

    温婉眼眸低垂,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却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又看了一眼墨意,略作迟疑,才带着些许不安步出了书房。

    墨意静静地看着众人散去,面上的神情越发得复杂。他背转过身,负手立在雕花窗前。

    望着悬在地平线上的一抹残阳,他的眼眸逐渐转为幽深,好似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汹涌起了无边的漩涡,将方才一闪而逝的浮光掠影尽数吸去。而那一片汪洋此刻逐渐冷沉,好似无数的浮冰碎雪都蕴藉其中,令人凭空生出一种不可攀附的敬畏。

    他薄唇轻抿,似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御风。”墨意并没有回头,声音如同清泉击石般甘冽清冷。

    倏忽之间,不知从何处窜出的一道青影,闪电般地跪在了墨意的身后,并迅速垂首向他行了一礼。

    “公子怎知……”那人就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样,一脸的尴尬之色。

    “呵,”墨意轻轻嗤笑一声,“莫要以为我不说就是不知道。现下我没有工夫来纠缠这个问题,叫你出来是有事要交代给你——去查一下张姑娘的下落,看看带走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是属下只……”

    “怎么,同是为云家做事,奶奶用得你们,我却用不得了,是吗?”墨意缓缓转身,清雅俊逸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更是清清淡淡。然而,却自有一股高贵倨傲的气度流泻全身。那话里,分明已经满是冷冷的质问之意。

    “是,属下遵命。”御风连忙垂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如是回道。

    37第三十七章 故人与故地

    古人有“共看明月”之说,其实夕阳也是此理。

    此时此刻,看夕阳的,不止墨意一人。

    另一边,漪乔也在扶着窗棂凝望夕照。

    她方才也想到若是墨意知道她遇刺的事情一定会担心,不由暗怪自己当时没有特意嘱咐那车夫给他捎信报个平安。

    但她转念一想,车夫并没有受伤,还从头到尾经历了整件事情,想来回去禀报时应该会向他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她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头。

    漪乔抚了抚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幕幕,她觉得自己这半日过得还真是丰富——先是遇刺,后来碰到熟人,最后又藉此得救。而眼下,她又被带到了这个半生不熟的地方,看起来似乎还有一个不明所以的“谈话”等着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

    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回去可怎么向张峦夫妇交代?其实,她当时不应该答应随少年走的。她承认,她此刻有些后悔。

    只是,如今回想起来,有一点让她很是郁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应允下来?她自问,自己并非是一个做事莽撞之人……

    漪乔思及此,心里有些懊恼烦躁,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一点点扣在了质地粗糙的木质窗棂上。

    突然,她感到手背上传来一阵柔柔的温凉之意。

    一惊之下,她猛地抬起头,却在不期然间,撞入了一双深沉似海的琉璃眸。

    只是一瞬的停留,少年很自然地收回了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似乎,也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这窗棂做得粗陋,小心伤了手。”少年温柔的目光中含着点点关切,语气轻柔,声音如冰玉一般清润悦耳。

    漪乔望着面前的少年,却是不禁在心里一阵喟叹。

    她发现,自己刚刚的烦躁渐渐褪去,心也慢慢平定下来。

    她似乎,完全无法在这样的少年面前懊恼得起来。

    不过也罢,既然随他来了,就且看看他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漪乔这样想着,心情也就轻松了不少。

    她佯装生气地横了他一眼,凉凉地道:“右公子这窗棂做得,和这屋子的装潢档次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难道,公子就不怕因此而坏了整间屋子高雅的格调?右公子就不觉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