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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宰天地第60部分阅读

   也不知道是黑爪的信念起了作用,还是独孤若沫确实有别于他人,这一次的洗礼仪式进行得格外漫长。

    当独孤若沫出现在厅门口的时候,他简直成了一个血人。他那布满鲜血,却因为把住门框而突出的关节显得异常惨白,而他的呼吸,仿若破烂风箱在抽动,发出粗重的声响,他抬头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勾起嘴角慵懒一笑。

    “痛快!”这时他扑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黑爪瞬间出现在他身前,稳稳的将他抱住。他没有立即开口询问,因为他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成功了吗?”黑斧咽下一口唾沫,艰涩的问道。

    紫炎死死的盯着门口,绯链捏着拳头,目光也没有挪开半分。

    到底是龙屠将军更有大将风范,他龙行虎步的走上台阶,低声问道:“若沫,你通过洗礼了吗?”

    黑爪侧头后看,勉强一笑道:“他睡着了。”

    ……

    正在这时,风声呼啸,一个身体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他才艰难的爬了起来,看那一袭青衫,不是屠苏子轩是谁。

    绯链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他的身子动了动,本来是想抢上去扶住屠苏子轩,但是,那一步终究没有迈出。

    屠苏子轩浑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痕,看他龙精虎猛的样子,在场之人都知道他被淘汰了。

    那么,不问自知,浑身浴血的独孤若沫也失败了。

    龙屠将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抚着额头,双眼有些茫然。

    见状,龙屠青芽悄悄走到他的身旁,搀着他走下台阶。

    “轮到扎猛于了,锤子哥怎么还没来?”黑斧跺了跺脚,嚷嚷道:“还有那个劳什子虚夜,他为什么也没来?”

    “呃”虚夜的面色有些讪然,解除斩迹隐行,摸着头道:“其实我已经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住了虚夜。

    这一次,最先有动静的不是黑斧,而是龙屠将军,他几乎就在虚夜的话音落下时,就出现在虚夜的面前,把住了虚夜的肩膀。

    “你……你……”支吾半晌,龙屠将军才瞪大眼睛道:“你的修为居然已经达到玄尊了?”

    众人之前只是震惊于虚夜悄无声息就出现的情景,此刻听到龙屠将军这么一说,也纷纷潜发出灵觉,查探虚夜的修为。

    虚夜感到一道道灵觉感知扫过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听到一声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黑斧冲上前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了虚夜一番,犹自不敢确信的揉了揉眼睛,道:“你……你真是虚夜?”

    虚夜牵起嘴角,呐呐的点了点头。

    不待黑斧废话,龙屠将军沉声道:“难道是铜锤把自己的毕生功力传给了你?”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极大。龙屠将军的话一问完,现场的诸位首领有过半的都默认了这种猜测。

    可是,虚夜的回答又让他们将信将疑起来,“没有,铜锤大哥正在门口跟一名中阶祭司对战。”

    “嗯?啊!”黑斧愣了一下,捋起袖子就要冲去大门,“他娘的,这神庙的和尚脑袋进水啦?连我们八大首领都敢拦,看老子不劈了他!”

    龙屠将军立马喝止道:“黑斧,你要劈谁,你可清楚这里是哪里吗?”

    黑斧刚刚迈出一步,闻声身形不禁一僵,机械而别扭的转过头,咧嘴嘿嘿一笑,道:“老龙啊,是他们不地道,阻拦我锤子哥不符规矩在先啊!”

    “应该是铜锤他硬闯山门在先,所以,我零师弟才会代为阻拦。”

    这个声音轻言细语,可是却惊动了所有的人,在场之人的目光又纷纷转移了回去。

    但见一个长眉老僧单掌立于颔下,另一只手负于身后,腰身微弓站在中厅门前。这样一个慈眉善目,脸色红润的老僧其实本身不具备任何实质性的气势,可是,他那一身洁白无尘的僧袍,就是最大气势的象征。

    鼎天神庙的第一人,北陆八十年来屹立不倒的那个人,大祭司乌托巴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老人身上,只有一个例外。

    虚夜在匆匆一瞥之后,他就看见了头破血流,被一名灰袍祭司扶着,连站着都有些勉强的扎猛于。而这一现象无疑是在说明,这一届雪域血欲盛宴选出的七强人物,前面六位都被那个传说的洗礼仪式挫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虚夜一人,当其余人等发现乌托大祭司身后的扎猛于时,他们都知晓了这一结果。

    下一刻,他们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虚夜身上。

    乌托巴母宣了声佛号,幽幽一叹道:“虚夜施主,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第九十七章 一抹刀意

    听到乌托巴母的声音,虚夜这才将目光从已经陷入昏迷的扎猛于身上转向这位传奇大祭司。

    夜色渐浓,他的两撇长眉却被反衬得更加雪白,尽管眼袋隆起,但是他的眼睛看起来也很大,同时很有神,凝视着虚夜,那种目光仿佛透过了数层空间,落在了圣峰之巅的云雾之中。

    虚夜向他彬彬有礼的抱拳一拜,弯腰呈六十度,这是非常正式而又恭敬的拜礼。

    乌托巴母静静的打量着虚夜。

    这一刻,虚夜才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联系到他之前那句话,不禁开口道:“乌托大祭司,您莫非并不愿意与我相见?”

    其余人都看了虚夜一眼,完全不知所云的是一脸古怪的看着虚夜,猜出一些原由的不禁皱了皱眉,把目光投向乌托巴母。

    大祭司缓缓步下台阶,扫视周围一圈,向虚夜让出一步,手一引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虚夜好胜心起,没有马上入厅,而是死死的盯着乌托巴母,道:“大祭司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被虚夜如此不顾场合的争锋相对,乌托巴母没有动怒,眼角的皱纹渐次叠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血欲被供奉于庙堂已有千年,而鄙庙出现在世人眼里也有千年,所以,它是千古圣物。圣物不容亵渎,也不应该被凡人染指。但是,圣物并非我等俗人可以操控。”

    虚夜和其他人都没有吭声,认真听着他说。

    “现在,除了你,想必在场诸位都知道血欲是什么,但是,我执掌神庙八十年,而且从小就入庙修行。所以,对于它,我研习了近两百年,得出的结论未必全无疏漏,但是,我相信大方向上是正确的。”

    众人知道重点即将到来,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这一圣物现世时,曾经引起一阵极其可怕的血雨腥风,故此被人封印了。而后,开创鼎天神庙的祖师爷将其供奉于此。其实是铸就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此话一出,现场立马又出现了马蚤动,不用多说,乌托巴母这句话完全可以视为冒渎了那位开宗创派的祖师爷,是大不敬的举动。可是,这样一来,众人就更加好奇其中的内情了。

    “想一想其实很简单,鼎天神庙之所以得以为继这么多年,除了其愈加弥深的底蕴。也需要吸收外界供奉的香油钱,故此神庙在每周的一三六白天都对外开放。每日观光瞻仰这座当世最高庙宇建筑的人数以千计,而每个人都会见到这件至宝,潜意识必然会第一时间掠过这样的念头:这就是那把屠尽百万生灵的魔兵吗?好重的血煞之气啊!”

    虚夜微微眨眼。乌托巴母解释道:“是的,你来自东陆,对鼎天神庙的圣物并不了解,但是。但凡北陆人,都很清楚血欲就是神庙供奉的圣物。”

    至此,虚夜总算窥到了那件被鼎天神庙供奉千年的圣物的真相。它居然是一件兵器。再看受其洗礼的七强人物,各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可想而知,这件兵器还极度厉害!

    “自从它出世那一刻,它就注定了被封的结局,后来也不知怎地,它的本质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从而被人埋藏,想必那人就是可以驾驭它的人,封印埋藏它,可能是为了祭奠相处结下的感情。可是,它后来又在无意中被人发掘出来,辗转落于我庙祖师爷之手,祖师爷感到了它因不甘沉寂而生出的浓重煞气,故而将其贡置于这高寒之处,修建鼎天神庙镇压它,本意则是洗去它的魔性。岂料神庙的发展一日千里,曾经安置血欲的鄙陋之所也渐渐成为今日人气兴旺鼎盛之地,受到万民景仰和朝拜。而每一个入庙之人,都会回顾鼎天神庙的历史,继而想去看一看这件当年的凶器。”

    “不可否认,祖师爷的出发点是对的,他既有通过高寒冲刷这件圣物的魔性之意,也在后来生出一厢情愿,祈盼众生的香烛愿力能够洗练褪掉它的冲天煞气,可是这把魔兵身为至尊级别的兵器,最易吸收外界的念头,这样做,等于为它积淀灵气。无数见到它的人,在精神上反复赋予它的形象都融入了他们的第一念头,如此庞大的念力足以使它重塑灵性,这个过程,可谓变相的‘开光’。受创的器灵得到充分的温养,至今发展到什么地步,我已不敢妄自揣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的不甘已经明显的表达了出来”

    说到这里,乌托巴母微微一顿,扫过在场受伤的新一届七强人物,又猛地回头,向那名扶着扎猛于的灰袍祭司道:“覆大师,我没说错吧。”

    虚夜的眼瞳骤然扩大,不可思议的望着一直低头不语的灰袍祭司。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老得特别严重的脸孔,正是虚夜记忆中的覆大师印象,虽然从未真个目睹他的真容,但是那种隐晦森然的气息,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模仿得了的。

    其余人都不明所以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覆大师没有回答,盯着乌托巴母若有所思。

    “路彬已经被拿下了,你们的计划等同破产。当然,你用龙血邪欲涎研制的催化药剂也不算成功,所以至此也没有完全激起血欲的魔性,助它冲脱封印,进而斩杀在场各位首领以及其强者们。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真正的药引。”正说着,乌托巴母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虚夜一眼。

    覆大师的目光立即落在虚夜身上,如同一只吐信的毒蛇一般,显得特别阴冷,“你果然是个祸害。”

    对此,虚夜不置可否,略微恍然的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你们要我一定隐秘处理掉潘墨志,原来是怕打草惊蛇,影响你们制定的计谋。”

    “你果然知道!”覆大师的语气加重,恨不得将虚夜置于死地。

    “你错了。可能你不相信,对于你们的密谋,我根本不知情。”虚夜淡淡道:“第一次见面,铜锤大哥就没有打消对我的顾虑,在跟南宫熏走的那一刻,我肯定了这种感觉,但是,我知道,他给予了我最低极限的信任,因为我没有放出一丝一毫的灵觉去探听你们的谈话。他认为我识时务,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那是因为我对你们的谋划毫无兴趣,也不想惹祸上身。”

    “那你为何更换了龙血邪欲涎?”

    虚夜摇头道:“我记得给你龙血邪欲涎的时候,你反复检视过,并且肯定了是真货,对此,我只是有些许隐瞒。”

    覆大师的眼神一寒。

    “盗取龙血邪欲涎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它,我认为这对龙血邪欲涎没有本质性的损失,所以,没有特意提起。”虚夜回答得很坦然。所有人包括覆大师都相信了他的话。

    可是,覆大师却气急败坏,片刻后,他又变得极其颓丧。

    “这是天意。”乌托巴母看着表情连番变化的覆大师。缓缓道:“而且,这还是一盘局。当年将你放逐是落下的第一枚子,虚夜加入铜锤。那是落子之前盘算的结果。”

    “呵呵,哈哈。”覆大师一怔,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松开扶住扎猛于的手,指着乌托巴母道:“虚夜不是北陆人,他来北陆历练只是一种偶然的必然,你就知道他一定会加入铜锤组织?”

    乌托巴母看着龙屠将军,道:“将军,你那一届的盛宴,铜锤得到了什么,你可清楚?”

    “他击败了我,在七强排位中勇夺第一。”龙屠将军的眉头一轩,又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他得到了第一,铜锤拥有史无前例,亦后无来者的最强称号。”

    闻言,虚夜微微诧异。随着修为的提升,他不难看出龙屠将军的修为远高于铜锤,而且按照当初炙吒灭所说,龙屠将军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玄霸强者。

    “不,不全是。”乌托巴母依然不疾不徐的说道:“当年的洗礼仪式,作为第一个亲近血欲的人,他还创下了洗礼时间最长的纪录,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三个时辰吧。”

    龙屠将军显然还对当年的落败耿耿于怀,听乌托巴母不断的旧事重提,不禁蹙眉道:“乌托大人,那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您今日打破禁忌,对我们多年来讳莫如深的隐秘话题敞开宣扬,这样对于今晚洗礼淘汰的人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虚夜一眼。

    作为受到无妄之灾的人,虚夜肯定不服气,沉声道:“龙屠首领,你是要把罪名强加在我这个东陆人头上吗?”

    “将军不是那样的人。”乌托巴母又看着覆大师,道:“今日你出现在此,我早已获悉,现在当场揭露你,并非有意羞辱,只是想当着你的面,当着在场各位的面,告诉大家一项我早些年偶然获得的神谕。”

    听见神谕一词,在场之人都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而虚夜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金鲤拍卖会上那神异的献祭情景。

    等到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乌托巴母身上时,大祭司袍袖一挥,虚夜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扑进了中厅,临门时听见乌托巴母施施然道:“其实,一切都无所谓公平不公平,虚夜在此之前,已经通过了我吩咐布防的八大青袍和八大灰袍大阵,所以,如果要论公平,在场的七强人物又有谁敢断言闯的过这等大阵?”

    然后,虚夜的眼前就陡然陷入了黑暗,还不待他适应厅内的环境,一抹带着凄寒煞气的冲天刀意已经席卷而来。

    第九十八章 其实并不血腥

    刀芒未至,包含凄凉孤清的刀意已翻卷而来,不容反抗的瞬间将虚夜的身影全部笼罩了进去。

    煞气肆虐,皮肤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可是,虚夜浑然未觉,他就仿佛被施了定身魔咒一般,眼神发怔,四肢发硬,唯有粗重的鼻息表明他还活着,而且活得无比精神。

    这种情况在其余六人身上也发生过,虽然反应各不一致,但是,大体都立即生出了反抗之意,哪里还像虚夜这样傻乎乎等着那种针刺感袭击身体。

    虚夜的这种反应,绝对不是一个强者该有的质素。

    滔天的刀芒,掀起了海啸般的威势,在虚夜发怔这一瞬间,将其湮没。

    一蓬热血飞溅而起。

    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痛楚,虚夜这才清醒自己所在何处。可是,单是如此一刀,就让他再难发出有效的肢体攻击。那么,负伤过重的他唯有倚靠灵觉力量。

    可是,接下来的攻击久久未至。

    超凡的目力在这里完全没了用武之地,不论如何调整,虚夜发现自己都适应不了这里的光线。一片黑暗之中,虚夜的灵觉触手在四处慢慢的探寻。

    通过集中感知,虚夜发现中厅内空无一物,除了悬浮于高高穹顶处的一把巨大血刀。

    那把刀无疑就是所谓的“血欲”,但是,虚夜“看”见它的第一个念头告诉自己,那并非实体,而是一个虚影。

    带有神念的虚影!

    而这种东西,就是器灵!

    觉醒了器灵的兵器,起码是绝品玄器。譬如红牙,它就拥有了残缺的自我意念,而左觋那枚冥气玉,则是跻身天器的存在。当初左觋甘愿被它附身,就被达到天灵之境的炎之圣者严重警告,可见对于天器俯身的傀儡左觋,即便是主宰之人,也非常忌惮。

    而现在出现在虚夜眼中的器灵,它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汝为何不躲?”

    当这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虚夜脑海里时,他的心猛然一震,那一刹那,无数念头纷至沓来,虚夜还来不及梳理。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虚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