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连忙头一转,向金烨问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金杀手吧?”
原来他们是来找金烨的碴,见他迟迟不否认,花飞云按捺不住的为他辩护,因为以金烨的性子,肯定被误认了也不会否认。“他是姓金没错,但他不是什么金杀手。”
“小花,这些人是冲著我来的,你别管。”金烨怕他们会对花飞云不利。
果然是他寻觅已久的人,不枉他的一番苦心,马邑已经预见他被众星拱月的盛景,情不自禁地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那就没错了,我老子马弘曾血洗金家庄,谁知有条漏网之鱼,十多年后竟来报当年灭门之仇。我要为我老子报仇,姓金的,你纳命来!”
“少来,我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想替老爹报仇?鬼才相信。”花飞云可不信他懂何谓父子情深。
“你说的没错!那老头是死是活干我屁事,我气他抢了金家庄,分得一百万两的银子,竟然三年之内就花光,半个子儿也没留给我;即使如此,他还是我老子,我得为他报仇雪恨。”
好可笑,先是数落老爹几句,再义正辞严的说要复仇,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不是要为你老子报仇,而是想杀了我,好闯出自己的名号。”金烨嗤之以鼻的笑道,没想到连做儿子的也不学好。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的命我马邑是要定了。”马昌朝一伙人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会意,抄起了家伙,朝金烨杀过去。
“等等,想要他的命得先过我这一关。”花飞云挺身而出,她正好技痒,这些鼠辈,她来解决就绰绰有余了。
“小花,你别……”他不想让花飞云身陷危险之中,奈何她已经挥动起手上的铁链。
“放心,交给我。”花飞云信心满满。
他又不是担心这个!他将小花留在身边是要保护她,怎么现在反过来了呢?
然,现在谁都劝不了花飞云。
金烨不敢贸然行动,因为那是铁链可不是鞭子,若不幸被打中,受伤的程度绝对是被鞭子打伤的十倍。当然他有自信能躲得过,怕的是一个不小心要帮她,反让她分心而误伤了自己;况且看她平常使铁链也非常的得心应手,那些蝼蚁之辈,她应该应付得了,所以他只好先暂时待在一旁,再伺机而动。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要开打了,花飞云兴奋得跃跃欲试。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免得说我们兄弟不给你机会。”
敢跟花飞云呛声,马邑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怕。
花飞云高举铁链,开始画圆弧,铁链快速的旋转,不一会儿已呈垂直的大伞状,而且速度快得令人眼花撩乱。
“不怕死的就过来。”花飞云笑著,摆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群人没见过这等招式,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若是被那铁链打到,肯定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是不可能打伤他们的。一群人仍天真的想著。
他们一步步逼近花飞云,认为花飞云是在耍杂技,伤不了他们半分。
“看招!”一群人大喝,其中有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壮胆。
花飞云的纤影在瞬间飘移,快得令人眼花,要说她厉害不如说是她轻功扎实,加上有一条坚硬程度胜过任何利器的铁链,任何人想以刀相抗,必是粉碎无疑。
手中的利器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群人看得傻眼,连武器都没了还拿什么跟人打?
“你给我走著瞧,下次我马邑会要你好看!”马邑狼狈地指著花飞云,颇有气势的恐吓完,仓皇的率众逃离。
花飞云本就无意伤人,吓吓他们就够了。“什么嘛!一群只会叫的落水狗,害我还很期待,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小花,以后遇上这种情况,交给我就好了。”看见花飞云挥使铁链的功力越来越俐落,金烨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明明他有能力击退那帮恶徒,却要靠她来保护,大男人心态不由得作祟。
“为什么?我好心帮你耶!”花飞云不满他的口气,著实令人气恼。
“不需要!”
“为什么?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不是这个问题,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今天能胜只是侥幸,也没什么好引以为豪的。”
“我没有引以为豪。”她本来就技胜一筹,只不过稍稍得意了点。
“反正你别插手。”刀剑无限,若她每次遇上麻烦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对她未必是件好事。
讨厌,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
明明就是她打赢了,没称赞她就算了,他还摆了张臭脸。
不帮就不帮,以后就算他求她,她也不会出手了。
“到了没?”已经走了好几天,害花飞云都没了那份期待的心情。
“快到了。”金烨知道她不耐烦,笑著安抚她,眼里净是宠溺。
沿著小路转个弯,一间房舍豁然出现在眼前,比起她和师父住的破茅屋是好得太多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有点像千金小姐;她一见到金烨,先是吃惊,然后不顾形象的提步跑来,高兴得又叫又跳。
“大师兄,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面对凌芸姜缠上来的手臂,金烨不著痕迹的避开,即便曾是相处多年,他仍是不习惯她的碰触。“师父呢?”
“爹云游四海去了,大概再过半年才会回来。”凌芸姜瞥见大师兄带回来的女人,脸色一变。“她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写了封信给洛奎,说师父病重吗?为何师父还能远游?”金烨质问著。
“呃……这个……”凌芸姜支吾其词。因为她心仪的大师兄一直不肯回来,她才会同意二师兄的点子,假装爹生了重病,如此一来大师兄一定会赶回来。
如今大师兄果真回来了,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大师兄,好久不见!”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嘻皮笑脸的,稚气未脱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顺遂、没啥烦恼的人。
金烨隐约觉得事有蹊跷,若师父真的病重,他们怎么没有一丝哀伤的样子。
“师弟,师父呢?”金烨双眼微眯,透出的寒光令人窒息。
“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去云游了吗?”任洛奎乾笑著,和严肃的师父比起来,大师兄生起气来反而比师父更可怕。
“你们竟敢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他终于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他们竟联手骗他回来。
任洛奎讨好的说:“大师兄,你别气嘛!这都要怪你下了山之后,三年来音讯全无,师弟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真的是音讯全无吗?有人似乎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不时派人跟踪我。”
“这是师弟我对师兄的关怀之情,还有师妹也很担心你,你就念在我们是出自一片好意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他知道最好别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随即转移话题。“哎呀,这个清秀的姑娘是谁?大师兄把她带回来的意思是……”他的语气挺暧昧的。
他早得知大师兄带著一名姑娘在身边的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大师兄,她是谁?”凌芸姜也是迫切的想知道,双手摇晃著金烨的手臂问道。
金烨将花飞云揽了过来,举止好不亲密。“她是我的小花。”
“谁是你的啊!”花飞云气得鼓起小脸。金烨那个像水做一样的师妹,动不动就碰他,让她看了就觉得吃味。
一直以来她独占著金烨,金烨对她来说可是所有物,还是她的专属枕头,他的师妹竟然敢觊觎,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要被抢了一样。
“大师兄,这么凶的女人不适合跟你在一起。”凌芸姜满脸的妒意,大师兄从来没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自己长得也不输那女人,她凭什么值得大师兄对她好。
如果大师兄是把她当成小花的代替品,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有机会?
“大师兄,我知道小花的死你很难过,可是硬要她当小花是不是太牵强了?”任洛奎实在很难了解大师兄的喜好。
“不会,小花和我相处得很好。”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那她的铁链是怎么回事?大师兄,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花飞云手腕上的铁链约莫六、七尺长,一般正常人是不会把这种东西戴在自己的手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师兄不顾人家的意愿,硬要人家当他死去的小花。不过说实在的,比起过世的小花,他还是比较喜欢眼前和他们是同类的小花。
“没错,就是他的杰作。”花飞云回答他的问题,脸上写著抱怨。
任洛奎一脸惊奇的怪叫:“不会吧,大师兄,她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又不是猴子,你怎么可以用铁链把人家拴住呢?”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感到惊讶。
“等等,你说什么猴子?”花飞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可不笨,忽然眼前闪过许多金烨做的奇怪举止,终于弄懂一件事。“该不会小花是只猴子吧?”
“没错。”任洛奎用力的点点头。
怪不得他用铁链绑住她的行动,面对她的大吵大闹又很有耐心的安抚她、哄她,要她乖乖的,他也曾说过会照顾她,说她的脾气、动作都像小花,她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的人死掉了,他才会万分悲痛的想找人代替;她好心的体谅他的悲恸,才不跟他计较他在她手腕上戴铁链的事,没想到,从头到尾她被当成一只猴子对待。
难怪他总是神经兮兮的怕她发生意外,就是怕小花的事重演。
最令她气愤的是,她明明是人,哪一点像只猴子啦?
“臭金烨,我哪里像猴子了,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花飞云怒气涛天的槌打他,连脚也一并用上。
“动作像、神态像,连脾气都像。”金烨语气平淡,但仍感受得到他口气里的宠溺。
又是同样的话。“可恶,你还说!”旧事重提,花飞云反而比上次更气,因为那时她根本还不知道他指的是只猴子。
“小花姑娘!”任洛奎只不过是想为金烨解围,没料到他的称呼又引来花飞云的怒目相向。
“嗯……”听见又有人喊她小花,花飞云不客气的瞪过去,嘴里还发出威胁的警告声音。
“呃……花……姑娘。”
这还差不多!“干嘛?!”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大师兄,小花是我大师兄在山里捡到的,那时小花很凶悍,可是对大师兄偏偏特别好,时常和大师兄形影不离。有一次小花顽皮,跑离大师兄的身边要到对街上,没想到却被疾驶而来的马车给……”说到这儿,任洛奎适时的面露哀戚。“大师兄一直很自责,常常后悔为何没能把小花看牢一点。看在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大师兄吧。”
哎呀,不好!任洛奎毫无顾忌的说了一大堆,才想起一旁的大师兄一向不喜欢别人透露他的心事,他这会儿完全说出来,大师兄肯定会生气的。
任洛奎战战兢兢的偷瞄了大师兄一眼,果然……
“多嘴!”想起那骇人的一幕,金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然逝者已矣,眼前有了他更在乎的人,花飞云的出现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应该要好好把握。
“好吧,那我就暂时原谅他喽!”如此说来金烨真的是满可怜的,花飞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暂时?”任洛奎不解,原谅就原谅,还有什么暂时?
“当然。”花飞云举起手证明她只能暂时原谅他的理由。“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这铁链戴在我手上,在我气还没消之前,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任洛奎给了大师兄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金烨也回了他一个“不关你的事”的眼神。
第五章
许久不见的师兄妹一聊就忘了时间,天色逐渐昏暗,凌芸姜去厨房张罗晚膳,其他人便在饭桌前等她做好饭食。
“大师兄,你会留下来吧?反正你的仇也报了,不是吗?”任洛奎问著。
大师兄离去三年,而他追查大师兄的下落也有两年,幸好他家财万贯,否则怎么请得起那些武功高强的人!
如果是以往的金烨,他一定会掉头就走,但他遇上了花飞云,明白以前的他所忽略掉的东西,师弟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从小就不习惯温暖亲情的他,本来就很难接受别人对他的关怀,再加上灭门血案让他更难敞开心胸接受别人的善意;虽然小花的出现温暖了他的心,他也开始能渐渐与人自然相处,然而好景不常,小花的死又令他再度封闭起自己,直到遇上花飞云,他才又有了改变,至少不是那么令人难以亲近。
任洛奎见金烨沉默不语,心想这是不是代表他同意了?“太好了,大师兄,不如咱们一起住到师父回来吧?”
“你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这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任洛奎原本开心的表情蓦地僵住,怎么大师兄还记恨著?“哎哟,大师兄,别计较那么多了,师弟我也是想你啊!”
这么噁心的话,任洛奎敢说,金烨还不敢听呢!
“对了,还没请教花姑娘的芳名?”话锋一转,任洛奎把注意力转向花飞云,大师兄的话他已经了解,不禁对能把大师兄这块百年寒冰融化的花飞云感到兴趣。
“我姓花啊!”
“那你的全名?”
花飞云歪著头想了一下,才道:“花『奔』云。”
自己的名字还要想那么久?“花奔云?是你的本名?”任洛奎狐疑的问。
“也……不是啦!是我自己取的,奔云听起比较有气势。”果然不是说谎的料。“我叫花飞云。”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凌芸姜已经煮好一桌丰盛的菜肴,每个人面前都盛了一碗白饭,只有花飞云面前是一个空碗。
“师妹,为何不给花姑娘盛饭?”任洛奎知道她是嫉妒大师兄对花飞云比较特别,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明显的刁难。
唉!姑娘家总是这么小心眼。
“这种小事她可以自己做。”凌芸姜自顾自的用膳,根本不把花飞云当客人看,更何况她才不想为情敌盛饭。
“至少也要给双筷子吧?”任洛奎没想到女人家吃起醋来还真是不能小觑,幸好他不打算娶妻,至少十年内不打算。
“以前小花也不用筷子啊。”凌芸姜端起自己的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花飞云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不生气,她狡脍的一笑,既然凌芸姜要把她当成小花,那她就真的当小花好了。
“烨,没关系,你喂我就好了,啊——”说完,她还真的张开嘴等金烨喂食。
“好。”见花飞云稚气的举动,金烨泛起宠溺的微笑。
花飞云嚼著金烨喂的饭食,得意的看向凌芸姜,颇有炫耀的意味。
凌芸姜想跟她抢?金烨可是属于她的,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凌芸姜想动金烨的脑筋,还得问她可不可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凌芸姜看金烨的眼神,也许是捍卫所有物的本能,就像是小孩子有了心爱的玩具,舍不得分给别人一样。;一有危机意识,花飞云就表现出现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凌芸姜分一杯羹。
凌芸姜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让花飞云占了便宜,看著眼前这幅碍眼的画面,她完全食不下咽,心里又气又恼,索性也不吃了,碗筷一放,起身回房内。
“烨,你师妹吃得好少喔,难怪瘦巴巴的。”花飞云看她扒不到两口饭就不吃了,还没意识到是自己惹的祸。
“师妹的胃口本来就小……”
这两个人完全无视任洛奎的存在,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密喂食著。任洛奎不禁暗骂大师兄真是迟钝,伤了师妹的心。
但这又能怪谁呢?大师兄的性子师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是她自已看不开。
想来现在能引起大师兄关注的,就是眼前大师兄认定的小花了。
弯刀般的下弦月,因为乌云的飘过,让原本皎洁的月光变得暗淡,如同凌芸姜的心情。
“师妹,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任洛奎见凌芸姜独自坐在门口,也跟著坐在她身边。“在生闷气啊?”
“可恶的小花,死了还阴魂不散。”凌芸姜忿忿的说著。
“不会吧?难不成你看得见小花?”他可没听说过师妹有阴阳眼。
“以前我一靠近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