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它明显已经受伤，爬起时也没有了开始的迅速。可是欧少凌明白，若想要这样将它砸死，恐怕自己会先行累倒在地。
心念一转，欧少凌改变策略。他再次伸出铁架抵住怪物的大红脑袋，将其死死压在墙上，同时伸腿抵住另一面侧墙，将全身力量集中一点死命挤压过去。
这一招效果显然好上许多，头部被如山巨力猛力挤压在墙上的怪物动作顿时一缓。它开始发出嘶嘶的惨叫，本就是血色的脑袋因为充血变得殷红一片，头顶部的凸起也加快了起伏。
随着怪物头顶凸起物的快速泵动，它的挣扎越发激烈起来，手脚不知疼痛地猛锤墙壁。它每一次锤击，都会带来整个房间一阵轻微震动，屋顶的灰尘纷纷飘落下来。
幸好诊所的墙体还算结实，虽被怪物巨力砸掉一块块表面的水泥块,但主体结构却安然无恙。
怪物所有动作突兀地静止下来，连头顶的凸起也在瞬间停止了起伏，与上一刻的剧烈挣扎形成强烈反差。
死了？欧少凌有点怀疑。以对方顽强的生命力来看，再坚持个十来分钟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他没有放松戒备，反而更加用力猛推铁架。但不管他如何蹂躏对方，怪物始终如同一团死肉般松垮挎吊在那里，似乎真的已经断气。
“它死了，对吗？”赵馨儿突然干涩问道。这个女孩儿一直在门口观战，虽然吓得血色尽失，却坚持着没有惊叫或退却。
欧少凌既没有回头，也未松下铁架，全神防备着怪物暴起发难，“我不觉得它死了。”
“那怎么办？你不能一直这样僵持啊。”
欧少凌皱起眉，确实没有时间这样干耗下去。他目光扫过怪物，心中突然一动，“你看过生化危机没？”
赵馨儿一愣，“看过的。”
“生化危机里的丧尸要怎么对付？”欧少凌开始循循诱导。
“我知道！要打爆它们的头才能彻底杀死丧尸。”
“那就是你现在要做的。看见它头顶的凸起没？我觉得那可能是它的弱点，去找把尖利点的武器，杀了它！”欧少凌转过头看着少女，郑重说道。
赵馨儿小脑袋连摇，“不行的，我不行的。”
欧少凌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淡淡道：“如果现在我松开它，就算它立刻醒来我也有八成把握逃脱。而你，生存的几率不到一成。更重要的是，只要你不是傻瓜就应该猜到外面应该有成千上万个和它一样的怪物，没有我的帮助，你没有任何希望。我不是在恳求你帮我，我是在教你如何自救。因为在这种时候，我需要一个帮手而不是一个累赘。”
面对裸的威胁，赵馨儿神经再大条也不禁双目泛红，她使劲反驳道：“我能帮上忙！没，没有我的胸罩，你早变怪物了！”
欧少凌径自道：“你也可以选择离开。”
“你不算是个男人。”赵馨儿恨恨骂了一句，转身跑出里屋。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分外安静，四周稀稀落落的惨叫已经停了下来。外间赵馨儿翻箱倒柜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当女孩儿拿着一把袖珍的医用小榔头出现在门口时，欧少凌心中不由轻叹。
“退后！”他不在犹豫，手中铁架猛地松开抬起，狠狠击在怪物天灵盖凸起上。
噗！嗤！怪物头部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猩红的血浆掺杂着墨绿色胶质物四处飞射。雪白的墙壁上被洒上大块流淌着的血污，很像某种抽象派的血腥涂鸦。
怪物四肢一阵抽搐，终于彻底死亡。
欧少凌一个闪身避开了飞溅的秽物，叹道：“果然没死。”
赵馨儿愣愣地看着眼前血腥的画面，紧握着刚找到的小榔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欧少凌也不理会，默默来到前屋开始重新寻找趁手武器。他比较喜欢用匕首或双刀，不过在这小小诊所里自然不会有这些管制刀具了。
于是他将目光重新放到手中铁架上。诊所的铁架下部是个沉重的底盘，刚才他便是用便是倒持铁架当铁锤使，但明显感到挥舞起来过于吃力，并不合适。上部是四个用来挂点滴的s型分叉，没有杀伤力。
不过将上上下下多余的部件全部拆除后，欧少凌就得到一跟长约两米开外的空心铁棍。拿到手中约一掂量，感觉份量质地都还凑合。重要的是件铁棍是件长兵器，能满足他不与怪物近身的要求。
他又找来纱布将双手缠住，防止运动后手心出汗打滑，又扎了两个简易火把，便算是完成了此次因陋就简的换装。
不知何时惊醒的赵馨儿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看着欧少凌忙碌，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一切准备停当后，欧少凌仍感到十分压抑，总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恐惧？他深深吸气，拉开了诊所大门！
一栋六层民居的天台上，五人组人手一具红外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街道上被绿雾笼罩的人群。
“这什么情况？”奇吉塔眉头深锁，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转化率那么高？不是说只有三成左右的体弱者会被转化吗？”
卡捷琳娜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我也不知道。现在转化率已经远远超出教尊所说的三成，加上降临死所淘汰的弱者，我估计人口损失将在七成以上。”
“管他的，都是些华夏猴子而已。”雷金纳德满不在乎接口道。
杰西卡美目中浮现一丝怒意，“蠢货！如果亚洲是这样，欧洲也会一样，队长的意思是全人类会七十亿人口会在转化后仅剩不到二十亿人。”
雷金纳德张大嘴巴，显然有些被对方给出的数字所吓到。
众人沉默下来。
卡捷琳娜将目光投向深邃夜空，望着一道道划过天空的流星轻道：“收集者来了，猎杀即将开始。”
诊所的老旧木门在刺耳的声音中被缓缓拉开，原本被隔绝在外的所有未知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他脑中灵光闪过，突然想到自己感觉不对的原因所在。
是安静！
此时整个城市都显得太安静了，与早先的混乱完全截然不同。
欧少凌毫不迟疑的提着铁棍大步跨出诊所大门，无论等待他的真相何等残酷，他都选择亲眼去验证。
长街夜凉如水，冷风轻轻卷起街道上几张纸片悄然飘过。夜空的寒月显得格外黯淡，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仿佛蛰伏中的猛兽，收起了狰狞的爪牙。
欧少凌知道在这无尽黑暗中，隐藏着无数被感染的活死人。它们随时会用锋利的爪牙掀开一场血肉盛宴。
这些活死人会疯狂攻击活人，它们力大无比且不知疼痛，而头部天灵盖是它们致命处。在某种情况下，它们还会陷入休眠般的假死状态。但他深信这些智力低下的活死人并非故意装死，他倒是觉得更像一种自我保护的生理本能。
这一切，都还需要用事实去验证。
欧少凌带着女孩沿着街道一侧静悄悄前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们并没有点燃火把，因为不能确定“它们”是否会被火光吸引而来。
欧少凌的目标是师父华正良的住所，正常时步行只有不到十分钟路程。可是以现在的情况，他决定避开原路而尽量绕行人群较少的小道。这样一来，就算没遇到任何阻碍至少也得半小时左右。
赵馨儿扛着两只火把紧紧跟着欧少凌身后，在经历如此多事情后，现在的她只有尽力靠前面的男人更近一些，才能找少许安全感。
“或者还是男人可靠一点。”少女心头冒出一个让自己心惊不已的古怪念头，慌忙咬牙将这荒谬想法赶出了脑海。
前面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心头别有怀抱的赵馨儿一不留神整个身子都直直撞在了对方背上。因为文胸已被对方撕成了两段，少女处于真空状态的胸部毫无保留的贴上了男人宽阔的后背。一种奇妙的快感瞬间流转她的全身，让少女细腻的皮肤起了一层厚厚的疹子。
“啊！”少女粹不及防下张开小嘴惊呼，却立刻被男人堵住了嘴。男人包裹着纱布的手掌重重压在少女柔弱的唇上，混合着医用酒精和烟草味道的浓烈气息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让少女一阵发飘。她甚至能清晰感觉男人手指上厚厚的老茧滑过自己娇嫩脸蛋时所带起的丝丝电流。
“不可以啊……”少女心头狂叫，一种无力的颓败感不可抵御的蔓延到她全身。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将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心点，不要发出声音。”
对方口腔中所喷发的火热气息摧枯拉朽般扫清了少女最后的心防。一股灼热从耳根一直烧到她洁白的颈部，点燃她的酥胸，然后一路高歌猛进向下延伸，直至蔓延到她双腿间最私密的部位。
男人松开手，转过身蹲下开始研究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少女已经双目迷离地软倒在地，小嘴正微微开合着轻轻喘息。
欧少凌仔细盯着前方横七竖八昏倒在地的数具人体，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倒地的行人全部失去了知觉，但身体却形态各异。他们有的已经完全变成了和诊所里一样的怪物，全身被血红薄膜包裹，只有头顶凸起在微微起伏。
而剩下的则依旧保留着人形，嘴角还残留着一些绿色呕吐物。探过脉搏，欧少凌发现这些人还活着，可是用尽方法都不能唤醒他们。
欧少凌把心一横，点燃了火把，四下搜索了一翻。忽闪的火光下，街道上成群昏迷在地的人群让他头皮发麻。
显然绿雾的作用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恐怖，并不能将所有感染的人变成怪物。不过他目光所及处，数十人中至少有一半已经完成了从人到怪物的变化。当它们醒来，幸存者们所面临的命运将并不比变成怪物更好一些。
黑暗死寂的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死死压在他的心头，他越来越想不明白，怪物们到底想干嘛？
天际突然出现无数颗带着绿色荧光的流星。欧少凌心中一惊，知道那些怪物的下一步动作开始了。
欧少凌不知道昏睡中“它们”将何时醒来，他别无选择的一把拉起赵馨儿，然后高举着火把开始全力奔跑。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他都必须先和华正良回合。
无数流星带着荧光降落在地面上，却极其诡异的没有发生任何撞击声。
城市依旧死寂，只有一道道一闪而逝的绿光提醒着仍旧清醒着的人们，灾难才刚刚开始。
ps：缓慢迟钝的丧尸非我所爱，我喜欢狂暴型的，所以人类面临的可不是只是模样吓人的烂肉！求收藏推荐票~
第五章【公寓清理与血战】上
明珠新城是j市首屈一指的小高层楼盘，高达二十二层的它坐拥江景，远眺闹市，乃j市精英阶层的一大聚居地。
华正良线条刚硬的脸上此时带着丝丝柔情，正在烛光下一页页翻看着相册，妻子姣好的容颜总是让他百看不厌。十五年的婚姻，妻子也未能给他留下一男半女，但他从未有过抱怨。
很快相册就翻至末尾，华正良宽厚的手掌轻抚妻子在蜜月时甜笑的照片，迟迟不舍揭开这最后一页。
泪血，无声滴落。
华正良觉得很痛，不是因为遍布全身的骇人伤口，而是他的心很痛。
微不可闻的敲门声响起。
华正良颤抖着取出那张染上血泪的照片，小心的放进胸前口袋。他站起身，整个人再次威若山岳，只有一对虎目中燃烧着熊熊烈焰。
欧少凌几乎是拖着将累到不行的赵馨儿拉进了房间。浑身染血的华正良立刻让他一惊，双目扫过房间深处，一丝悲戚悄然在心底升起。
“华叔……”欧少凌张口想要宽慰，却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师母走的一点都不安详，被感染所经历的痛苦是他亲眼所见。
更可怕的是，当她重新睁开双眼，便会极度渴望深爱他的丈夫的血肉。以华正良的身手，这全身的伤口恐怕都是不忍还手造成的。
师母被血膜覆盖的遗体完整无缺，是被巨力生生勒毙。欧少凌可以想象师父将已经变成嗜血怪物的师母搂在怀中，任由对方疯狂撕扯自己的身体，却丝毫不能缓解心头无可宣泄的苦痛，然后越搂越紧，越抱越重……
赵馨儿见到房中惨状不由一阵后怕，将整个身体紧紧依偎在男人身上。
欧少凌不言不语，上前跪在师母遗体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赵馨儿鼻子一酸，也乖乖跟着跪下，嘴中喃喃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欧少凌用床单将师母遗体盖上，又找来伤药绷带为师父包扎伤口。华正良的伤口多不胜数，尤其肩头几块被生生咬掉血肉的巨坑深可见骨。若不是他内息已成，全身筋肉自动收缩止血，单单因为失血就早已支撑不住。
华正良一直面无表情任由两人忙碌，直到包扎完毕才沙哑开口：“什么都不用说了，外面什么情况？”
欧少凌默默点头，先扶着师父在沙发上坐下，这才说道：“很糟。绿雾似乎是某种生化武器，能够将活人变成……”他斟酌了下用词，补充道：“那种东西。它们具有很高的攻击性，被惊醒后会疯狂攻击人类。而且它们生命力顽强，力量很大，从我接触到的一只看来，行动也并不迟缓，但智力似乎不高。另外它们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会进入类似假死的状态，头部凸起应该是它们致命处，这两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绿雾感染到的人类没有全部变成那种东西。根据我所观察到的百来人中大约只有一半左右的人类被……”
华正良脸色越来越凝重。听到最后，他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这么说，j市将有十五到二十万的怪物随时会从沉睡中醒来，而侥幸没有变成怪物的人类将成为它们的食物？”
三人皆默然，久久说不出话来。
华正良虎躯一直，稳稳站了起身，沉声道：“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现在首要问题是活着离开。我想趁那些怪物还未醒来，先行离开市区再做打算，你怎么看？”
欧少凌皱起眉摇头道：“华叔，在没有车辆可用的情况下贸然离开，恐怕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无穷无尽的怪物所包围。刚才天空已经落下另一波降落物，我怕袭击马上就要开始。”
“那怎么办？”赵馨儿小脸煞白，眼巴巴望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她主心骨的男人。
“华叔，我看倒不如把这楼道里清理一番，然后看清局势再做打算。住户们都储备有食物，电梯失去作用，我们只需要守住两个楼梯口就足以支撑很长时间了。况且等您养好伤我们再冲出去时把握也更大一些。”
华正良微一沉吟，便点头道：“按你说的办！”
既然主意已定，两人都是雷厉风行之人，当下便开始争分夺秒地进行准备。“清理”楼层，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大有讲究。两人都是亲历过惊醒那些行尸走肉后所造成的后果，自然要谋定而后动。
通过简单有效的短暂沟通，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华正良住所乃是公寓楼的十六层，根据计划，他们将首先将所在楼层清理干净，然后视情况逐步向上层推进，争取更多生活物资与尽量解救生还者。
两人找来工具拆卸掉楼道天窗的防护栏，用做丢弃那些被感染者的尸体。
三人再次在被白床单包裹住的师母“遗体”前磕完头，华正良淡淡道：“开始吧，它不再是你师娘！”说完偏过头去，却是不忍再看一眼。
欧少凌双目微红，上前轻轻抱起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尸体，脑中不断闪过昔日师母的音容笑貌，却久久下不了手。
“动手！”华正良困兽般低吼道。
举着火把的赵馨儿一阵哽咽，弱弱问道：“要不就别……”
没等她说完，欧少凌双手已松，白色床单在火光中划出一道瑰丽轨迹，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数秒后，低沉的重物坠地声隐约传来，如重锤般狠狠敲在众人心上。
欧少凌深深吸气，悄然抹去眼角热泪，断然道：“开始吧！”
公寓楼每层有六户，格局类似一个工字型。而现在三人便在工字的右上角，面对楼梯间的一个住宅门口。赵馨儿举着火把，华正良手持铁棍，两人都神情古怪地看着欧少凌嘴咬着师父家中珍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