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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44部分阅读

    翼天翔摆摆手道:“人是我杀的,轻扬确也非我亲生女儿。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们有谁要报仇雪恨的,翼某在此恭候!”

    “爹爹!”翼轻扬听到翼天翔亲口承认自己并非是他亲生,顿觉一阵天旋地转,颤声道:“不,不是的——”

    翼天翔凝视翼轻扬,眼神里流露出一缕慈爱,旋即傲然一笑道:“还记得你娘亲临终前最后说了什么吗?”

    翼轻扬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噎道:“她要你将我好生抚养成丨人,还说此生嫁你不悔!”

    翼天翔哈哈笑道:“此生不悔,夫复何求?!”

    “翼天翔,你骗了小伊一世,又害我一生,还有脸自鸣得意?”

    南梦柯将将把枯荣奇毒压制下去,正听到翼天翔的“豪言壮语”,禁不住怒火中烧拔身而起,挥拐攻来。

    看到自己的生身父亲和养父剑拔弩张生死相搏,翼轻扬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打击,猛地眼前一黑娇躯向后软倒。

    南梦柯一惊,拧身变向如一抹尘灰掠向翼轻扬。

    与此同时翼天翔亦纵身冲向翼轻扬,右手浩然仙剑直劈南梦柯,左手欲接过女儿,口中喝道:“滚开!”

    “铿!”剑拐交击火星四溅,南梦柯方才为了压制剧毒,功力耗损甚剧,被震得身形一晃向后飘飞。

    翼天翔的左手堪堪就要接住翼轻扬,冷不防一个身影从斜刺里杀到,探臂揽住翼轻扬的小蛮腰,冷然说道:“你已自身难保,还想连累谁人?”

    翼天翔见楚天半路出手夺人,心中大怒,左掌发力正欲拍落,闻听此言却是一呆,掌势瞬时凝定在空中。

    两人的视线迎空激撞,仿佛有无数火花噼啪迸溅,却是谁也无意避让。

    翼天翔点点头,从楚天的口中他听出其中意思,是要替自己维护翼轻扬不受伤害,他左掌一收道:“好,轻扬就暂且交给你照料。她若有个好歹,翼某做鬼也要取你的向上人头!”

    在场的众人不由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翼天翔居然会和楚天如此迅速地达成约定。需知,这两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若非翼天翔,楚天不会背负恶名成为正道公敌;而要是没有楚天,翼天翔的阴谋亦不可能大白天下,最终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但听得楚天颔首答应道:“你放心,有我在,绝不让任何人动翼姑娘一根头发!”

    翼天翔昂首大笑道:“好,若我能侥幸逃脱今日大劫,日后必有所报!”

    楚天一翻白眼道:“就算你今日有命活着离开禹余天,楚某有朝一日也必不会放过你!你应该明白,我所做的,并不是为你!?”

    翼天翔环顾厅中群雄,嘴边泛起一丝轻蔑桀骜的冷笑道:“翼某的这颗人头,只怕不好拿,谁来也取不走!”说着话他的袖口里陡然激射出一条近乎用肉眼看不到的透明丝线,直向洞上原掠去。

    “千里姻缘一线牵?”洞上原见多识广,自然识得这是天意门的不传秘学,亦进一步证明翼天翔所言不假,确为依山尽的后人。

    他不敢大意,急忙拔剑招架。

    岂料翼天翔真正要攻击的对象并非洞上原,见对方出剑,千里姻缘一线牵当即在空中匪夷所思的盘曲转向,“咻”的声绕过这位禹余天的掌门人,射向他的身后。

    洞上原大吃一惊,这才醒悟到自己中了翼天翔的声东击西之计。

    他的身后正是昏迷不醒的洞寒山,千里姻缘一线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脖颈锁住。

    “唿——”翼天翔扬手一招,洞寒山应声飞起。

    禹余天几位长老纷纷怒喝道:“翼天翔尔敢!”掌剑齐出,或劈击翼天翔或解救洞寒山。

    “砰砰砰!”人影纷飞,几大长老齐齐被翼天翔掌力击退。他的左手凭空一摄,抓住洞寒山的后脖颈,一声长笑道:“洞兄,小弟今日冒犯了。借令郎一用,待我脱险之后,自会毫发无损地将他释放。”

    洞上原投鼠忌器,收住仙剑道:“翼兄,切莫伤了寒山,我们从长计议……”

    他的话尚未说完,南梦柯一记厉啸纵身挥拐劈向翼天翔。

    他与洞寒山非亲非故,更不属于正道任何门派,满心所想惟有“报仇”二字。

    翼天翔早有预料,意味深长地一瞥楚天,全身红光焕发,浩然仙剑光芒暴涨席卷万里,竟是祭出了“苦海无涯诀”。

    “轰”的闷响,排山倒海的赤红色剑华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撞飞南梦柯冲破霜风横斗厅的殿顶,扶摇直上似滚滚奔雷向东南方向绝尘而去。

    “追!”洞上原爱子心切,当即催动真元祭起御剑诀,化作一束青芒衔尾直追,却不敢祭出禹余天的镇门之宝“上清镜”径直轰击,唯恐伤着了洞寒山。

    一时间霜风横斗厅中乱成一团,诸多正道高手纷纷驾驭仙兵神器追出门外,倏忽消逝在茫茫暮色之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承诺(上)

    冷月如钩,夜凉如水,喧闹了一整日的上清宫渐渐恢复了宁静。

    一阵阵萧瑟秋风吹过,依稀送来远处隆隆轰鸣的海潮声,一如此刻人们澎湃不安的心绪。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众多的宾客滞留在上清宫中,焦灼地等待着传回最新消息。

    然而前往追杀翼天翔的各派高手陆续回返,有人甚至追出了三千余里直抵陆地,却终究没能截下他。

    按照楚天的本意,此间事了他就要前往君临峰探望晴儿,顺便设法向林盈虚求取云麓圣泉为洞天机重塑肉身。

    但如今翼轻扬受刺激过度陷入昏迷一直未醒,而洞天机重返禹余天,有心整顿门户,说不得只能在此地盘桓几日了。

    他找来了几坛禹余天收藏的美酒,坐在灯下自斟自饮,一边等待翼轻扬苏醒,一边和元辰虚境里的洞天机百无聊赖地闲谈。

    “老洞,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翼天翔会顺手宰了洞寒山?”

    “他杀洞寒山做什么?翼天翔的头脑很清楚,他绝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洞天机笃定道:“何况给洞寒山这小子尝点苦头,对他将来只有好处。省得他整天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晃身出了元辰虚境,又道:“我老人家呆在里面觉得气闷,想出去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楚天晓得他必定有事要办,也不去多问,只道:“你的元神没有元辰宝珠庇护,恐怕时间稍长会伤到元气。”

    洞天机哼了声道:“放心,我老人家知道自己有多‘娇贵’。”

    忽地他冲楚天笑了笑道:“好好看顾这丫头,你可是答应了翼天翔要给人家做护花使者。若出了差错,小心人家的亲爹和养父一块儿杀上门来。”

    楚天没好气道:“我不担心这个,你还是多想想如何救回自己的曾孙子吧。”

    洞天机不以为意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明日天亮以前这小子准定回来。”

    他正欲行出抛花小筑,就听楚天在身后叫了声:“喂,老洞!”

    洞天机不耐烦地回头道:“你小子越来越婆婆妈妈了,还有啥事?”

    楚天反手拔出苍云元辰剑呼地丢了过去,说道:“拿着,借你用。”

    洞天机怔了怔,没想到楚天居然会将苍云元辰剑借给自己以藏元神。

    他心知肚明,这柄苍云元辰剑对于楚天而言等若性命,如今却完全交付在了自己的手中。

    洞天机嘿嘿笑道:“你不担心我老人家起了贪念收了这个宝贝占为己有?”

    楚天没理他,举起碗喝了口酒道:“月黑风高,小心迷路。”

    洞天机元神一闪遁入元辰宝珠中,魔剑晃晃悠悠往外飞去,远远传回他的话音道:“迷路?我老人家闭起眼睛都不会走错,哎哟要撞——”

    楚天一笑,回头望向睡在床上的翼轻扬,忽然觉得或许惟有此刻她才不会感到痛苦。

    小羽从被子底下探出小脑袋,冲着楚天眨巴眨巴眼叫道:“孙子,孙子!”

    楚天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看来凡事有利有弊,言多必失啊。

    察觉到小家伙眼巴巴瞅着自己碗里的酒,他心头微动问道:“想喝?”

    “想喝,想喝!”小羽忙不迭地点头,露出一副猴急模样。

    “那就来一点儿?”楚天倒了一碗酒,笑着招手道:“来吧。”

    “来吧,来吧!”小羽迫不及待地飞上桌,差点一头栽进碗里,忙刹住身形用小嘴贪婪地吸吮酒汁。

    “咕嘟咕嘟”没几声响,满满一海碗居然被这小家伙一饮而尽。

    楚天愣了愣,看它意犹未尽的样子,也来了兴致,便又倒了一碗道:“小东西,我们比比,看谁更能喝?”

    谁知这小东西丝毫不怯,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独自喝完了大半坛酒,雪白的羽毛上光晕流转竟是越喝越神气。

    楚天大感有趣,砰地拍开第二坛酒的封泥道:“好,接下来看咱们谁先醉倒?”

    当下一人一鸟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直把一坛坛烈酒当作了白开水。

    楚天的酒量本也不大,奈何近墨者黑,每日和幽鳌山、峨无羁混在一起,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而今斤白酒下肚,端的面不改色。

    哪想眼前的这只鸟看上去挺小巧,连灌了两坛酒后兀自毫无反应,只顾埋头豪饮鲸吞。楚天见状不由怀疑,这小东西喝下去的酒到底去了哪里?

    正喝得酣畅淋漓之际,忽听抛花小筑外人声脚步频仍,黑夜里一支支火把攒动,不知有多少人往这里涌来。

    楚天一怔,暗自舒展灵觉往外探查,却见来的都是些正道年轻弟子,其中又以龙华禅寺的凡尘和尚等人为首。

    转念之间,楚天便猜到了这伙人的来意。

    这时便听凡尘站在抛花小筑外洪声叫道:“楚施主,贫僧凡尘有事求见。”

    楚天慢慢放下碗,醉意上涌油然一笑,心道:“眼睛一眨,小贼变施主,这些和尚的脑袋倒也灵光。”

    他拍拍小羽的脑瓜儿,说道:“你在这儿乖乖照料你家姑娘,我去打发他们。”

    他脚下虚浮摇摇晃晃推门而出,站在纜乳|芟碌屯吠蚍渤尽?br />

    凡尘见到楚天出来精神一振,说道:“楚施主,不知翼姑娘是否醒转?”

    楚天嘿嘿低笑道:“小和尚,你何以关心起翼姑娘来了?”

    凡尘双手合十道:“不瞒施主,翼天翔那恶贼裹挟洞师弟逃出禹余天,至今了无音讯。一旦让他脱逃成功,势必后患无穷。奈何此贼性情坚忍,且诡计多端,极不容易围捕,因此之故——”

    凡尘身后站立的一名碧洞宗年轻道士似嫌他说得罗里罗嗦,当即接口道:“因此我们要用翼轻扬引蛇出洞,令翼天翔自投罗网!”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凡尘向楚天躬身施礼道:“楚施主,请你交出翼姑娘,贫僧感激不尽!”

    楚天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抓不到翼天翔,因此之故要用轻扬姑娘来出气,是不是?”

    那碧洞宗的道士似乎已料到楚天不会轻易答应,朗声说道:“莫非楚兄忘了,就在几个时辰前,翼天翔还言辞咄咄陷害于你?他虽然独自逃脱,谁能担保翼轻扬与此事无关?说不定,这丫头就是翼天翔故意留下的眼线!”

    楚天对名门正派素不感冒,之前遇到诸如苏智渊、朱雀真人之流,行径卑劣,手段下作更是让他深恶痛绝。及至见到洞天机,巽扬剑等人,他对正道的厌恶之感才稍稍消去些许,但见这小道士满脸正气,义正严辞,说的都是大道理,其实就是要拿一个刚刚深受打击的无辜少女开刀,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扬声笑道:“好得很,如此说来,若我不答应交出翼轻扬,你们却要将楚某当成是翼天翔的爪牙了?”

    眼看要说僵,一名禹余天的女弟子急忙道:“楚公子莫要生气,止念师兄心直口快,却并无恶意。我们也不会为难翼师妹,只想要洞师兄平安归来,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望楚公子多多体谅!”

    楚天问道:“你们来此讨要翼姑娘,各位掌门可曾知晓?”

    凡尘回答道:“诸位掌门均在追查翼天翔那恶贼的下落尚未返还。”

    那止念道士冷着脸道:“楚公子,只要你交出翼轻扬,诸位师长那里自有我们前去解释清楚。”

    楚天正眼都不扫他一下,口中哼道:“果然,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大王。”

    止念道士怒道:“楚天,我们好言相求,你却恶语中伤,这是何道理?”

    那禹余天女弟子又道:“楚公子,我们晓得你曾答应翼天翔要替他照料翼师妹。但此一时彼一时,洞师兄危在旦夕,觉渡大师的血仇也——”

    “你不必废话。”楚天站直身子,斜眼睥睨楼下数十人,说道:“翼轻扬就在我身后的屋里——谁想碰她,过得我这关就是!”

    凡尘为师复仇心切,却深恨自己力有不逮无法手刃翼天翔。他强压怒气,说道:“楚施主,你一意孤行,莫非当真不把我正道各位弟子看在眼里?”

    楚天借着酒劲哈哈一笑道:“正道精英,老牛破车,何足夸道。想出手你们尽管一起上,却不必喋喋不休,想着给楚某加点调料!”

    止念道士勃然大怒道:“楚天,就算你没害觉渡大师,大师却是因你而死。你身为北冥神府弟子,屡次助纣为虐,如今又跑来禹余天肆意妄为,是可忍,孰不可忍!”丹田提起身形飞纵,手中拂尘一扫“啪”地抽击而出。

    楚天赤手空拳浑然不惧,看清止念道士的拂尘来势,右拳一记“末日光照”直撄其锋。

    “啵!”尘丝应声爆开,止念道士口中低哼侧身避过拳风,左掌单骑突出朝着楚天的胸口斩落。

    哪知楚天的右拳余势未尽连绵不绝,骤然化作一招“拨云见日”,在拂尘上一推一引,反撞在止念道士的左掌上。

    止念道士身躯一震,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在眼前倏然定格,“砰”的砸中面门。

    止念道士顿时一声痛呼口鼻开裂鲜血长流,身体飞跌出去。

    楼下众人禁不住暗自一凛,止念道士的修为堪比碧洞宗二十八宿,居然在一个照面间就大败而回!

    几名碧洞宗弟子不由得同仇敌忾,高声呼喝道:“大伙儿一起上,今夜说什么也要捉住翼轻扬!”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承诺(下)

    就在这些个碧洞宗弟子蠢蠢欲动的当口,突听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声音清叱道:“让我来!”

    人美如玉剑如虹,黑夜里一束碧绿色的剑华亮起,如秋水横空泉映天心。

    “居然是海空阁的女弟子!”楚天凝眸打量飞袭而来的绿衣少女,察觉她的修为赫然已臻至洗心境界,剑术飘逸灵动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大气,较之刚才的止念道士不知高明凡几。

    在正道五大派中,楚天跟天意门、碧洞宗、禹余天和龙华禅寺的弟子门人乃至长老耆宿都曾打过交道,甚至曾经生死恶战血溅五步。惟独从未跟海空阁的传人交过手。

    事实上他早有耳闻,海空阁是五大派中最低调最神秘的一家。

    传闻中海空阁远在飘零海深处,乃神陆禁地之一。纵然是其他四大派的掌门至尊,亦无缘得睹其真容。

    故而谁也不清楚海空阁到底有多少嫡传弟子,更无从知晓它的实力究竟有多雄厚。只是千百年来每过一甲子,阁中必定会出现一位被外界尊称为“天后”的绝世奇才,引领海空阁走向繁盛独尊飘零海。

    但楚天相信,眼前的这个绿衣少女绝非传说中的天后,因为实力还不够!

    能被尊称为天后的那位海空阁传人,至不济也应该与珞珈有一拼之力,否则未免太不值钱了。

    饶是如此,这绿衣少女也算得是正道名门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敢于单枪匹马挑战楚天亦就不足为奇。

    如若苍云元辰剑在手,楚天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在三十个回合内,教这丫头俯首帖耳。可惜,这把剑方才已被他非常慷慨地借给了洞天机。

    好在,他的腰间还有一支晓风残月箫!

    “铿!”楚天以箫代剑使出一式“裂海断流”劈击在绿衣少女的仙剑上,发出一记清脆悦耳的金石鸣响。

    绿衣少女右臂酸麻向后飘退,连忙振腕挥舞仙剑,在身前幻化出一蓬磅礴壮阔的碧澜,以防晓风残月箫乘胜追击切入进来。

    哪知楚天混不理睬绿衣少女,身形借力往后飞纵,如一道轻烟掠回屋内。

    “喀喇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