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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66部分阅读

    能比拟的。惟有经过百千场血战,参悟到守一归真自然奥妙的圣阶高手,才会拥有这样的实力!

    如此一个人,又怎么会仅仅只是真阶的修为?!

    风魔族少妇已经没有工夫去考虑这些,她的凤翼斩中途变招如重峦叠嶂从两侧回旋而至,绞杀楚天的日照神拳。

    “铿!”铁拳脆生生地击打在凤翼斩上,十八道连绵起伏推波助澜的拳劲汹涌澎湃,像洪潮一样生生迫入魔兵之中。

    风魔族少妇卷身后跃,犹如一条旋舞的青绸,左脚脚尖以快到肉眼完全无法跟进的频率在楚天的小腹上连点七下。

    楚天的身形晃了晃,吐气扬声掣动苍云元辰剑振臂劈出!

    “唿——”一蓬蓬绿莹莹的飞砂如同排浪般配合着楚天的剑势朝风魔族少妇的后背掩袭而来,炽影的“沙尘暴”到了。

    少妇的瞳孔一下收缩,终于抑制不住流露出淡淡的惊慌。

    但她终究是烈澜麾下的翘楚高手,在霎那里便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嗖!”她的身形再次翻卷,将后背完全亮给了苍云元辰剑,凤翼斩幻动精芒割破涌来的飞砂,以迅雷掩耳之势逆流而上扑向炽影。

    在楚天面前碰壁后,她只能改弦易辙试试自己的运气。如果能够欺近到炽影身前十步之内,便还有一线脱逃的生机,毕竟再强的秘魔师也不会是近战的高手。

    “噗!”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苍云元辰剑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背上劈开一道直透肺腑的血槽。更为可怕的是,雄浑凌厉的剑气冲入经脉之中,使得她气血翻腾身形为之一滞。

    “哧哧——”飞砂仿似波浪般向两旁翻滚,与炽影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凤翼斩散发出的冷光已映照到了他的脸上。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山一样的巨影遮挡住了炽影的身形,斩天的重剑在咆哮中奔腾,就像海一般淹没了风魔族少妇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之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庄园主(下)

    在排山倒海的剑浪压迫下,风魔族少妇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迎头撞上巨树的蚍蜉,娇躯毫无悬念地弹飞了出去。

    巨魔族战士的经脉异常粗壮,使得他们能够比相同修为境界的对手承受更加浑厚猛烈的魔气冲击,从而爆发出令人战栗的恐怖力量。

    斩天的重剑招式简单、暴烈而纯粹,不带任何的修饰与花巧,但就是这样的一剑,却给了风魔族少妇一记重创。

    她的罗衣寸寸碎裂,肌肤像被巨锤砸爆的琉璃不停地噼啪脆响,裂开无数道细纹。一口淤血从口中勃然喷涌,好似要将五脏六腑也一起喷吐了出来。

    “哐哐哐——”在撞到一排排魔铠后,她的身躯无力而脆弱地摔落在了地上。

    但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即使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也要在临死前拉上一个垫背。

    于是她催动心神焚烧金丹,准备凝聚所有的魔元再做最终的殊死一搏。

    突然,一只冰凉的利爪带着腥风冷冷地按在了她的额头上。炽影从天而降,木无表情地看着风魔族少妇蔑然道:“斑鸠!”

    “卡嚓!”他的手爪深深插入少妇的颅脑,轻轻一拧抓出颗鲜血淋漓脑浆横流的金丹,就像是从棚架上摘下一只红蕃茄那么简单轻松。

    斩天愤怒地瞪视炽影,毕竟风魔族少妇杀了十余名巨魔族人,他比谁都渴望能够亲手杀死对方为同伴复仇。

    结果,炽影不费吹灰之力地捡到了皮夹子,还将少妇的金丹据为己有。

    “混水摸鱼的爬虫。”总算记得自己还欠炽影五百枚幽金,他动的是嘴而不是剑。

    “黑鬼,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炽影冷冷冲着斩天翻白眼。

    “铿!”出乎炽影的意料之外,斩天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就将重剑收入了鞘中。

    他转过身对北夕雪、夕雅和楚天说道:“我会说服我的族人留下来,直到你们杀死窠卫完成复仇的那天。”

    夕雅怔了怔,心底涌起巨大的惊喜。八百名装备精良的巨魔族战士,无疑是一支令任何统帅都梦寐以求的无敌雄师。假如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再汇合狼魔族和伏魔族的力量,复仇将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梦。

    “不过我的族人需要训练和磨砺,我会用三个月的时间打造他们,那时你们会有一支真正的军队。”斩天沉声说道:“我相信,整座寂然城将会在他们的脚下颤栗!”

    “要我相信一群黑鬼能够踏平寂然城,还不如相信母鸡也能打架。”炽影阴阳怪气地撇撇嘴,不为别的他就是瞧着斩天不爽。

    “信不信由你。”斩天这次没有争辩,只是坚定地回答说。

    “大萨满?”夕雅望向北夕雪。

    北夕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你是狼主,你决定。”

    夕雅点点头向斩天伸出了手,低声道:“一言为定!”

    斩天咧开嘴笑了笑,一只大巴掌几乎把夕雅的纤手完全包裹在了里面。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下一刻他们就要用这两双手去撼动窠卫统治下的寂然城。

    然而这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预料到,作为日后席卷三界流传万世的“天命之盟”肇始的“熊狼之约”已经就此悄然发端。

    “看来我们在寂然城附近需要寻找一个更大的落脚点,”北夕雪悠悠道:“而且还要尽量避免幽魔人的注意。”

    楚天看了眼夕雅和斩天紧握的手,微笑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找个合适的地方。”

    馆陶是巨麓庄园的庄主,当初他以三万五千枚幽金的价格从寂然城城主窠卫的手里买下了这块距离寂然城超过五百里地的偏僻荒土,从此便在度朔山扎下了根。

    经过将近三十年的经营,巨麓庄园已经初具规模,拥有了二十多栋农舍、三十多亩灵谷和十几头莽牛。虽说在寂然城的所有庄园里依然排不上号,但馆陶已经颇为知足,并准备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在百年后传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每天红月刚刚满盈,他就会坐上牛车绕着自己的庄园走上一圈,看一看灵谷的长势,摸一摸发芽的冻草,心里便无限满足。

    但在三天前,他平静而又简单的生活却被一个不速之客在突然之间彻底打破。

    对方提出愿意用高出当年十倍的价格收购巨麓庄园,而且还会附赠五万枚幽金作为馆陶一家人的迁徙费用。

    面对如此丰厚诱人的条件,要说馆陶一点儿也不动心那是假话。

    四十万枚幽金,足够他带着一家人离开贫瘠荒芜的度朔山,回到阔别三十多年的故乡从此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然而在经过一番挣扎后,馆陶还是拒绝了对方。他对这片东西长不到十里,南北宽不到三里的土地已生出了浓厚的感情,更不想在晚年的时候再次背井离乡长途跋涉。何况,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在度朔山出生,而且成家立业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故乡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遥远而虚幻的名词而已。

    陌生的买主并未强求,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会再来的。”然后他就转身离去,消失在河谷涌荡的浓雾中。

    馆陶开始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也曾经碰到过买家询价的事。在陌生人走后不久,他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可怕的事情便在巨麓庄园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先是靠近东面山崖的十几亩灵谷被魔物啃食殆尽,然后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大蟒溜进了房间里将正在熟睡的小孙子咬伤,再后来成百上千条的大蟒从土里钻了出来,在巨麓庄园中游弋觅食,他豢养的十几头莽牛转眼间就成为了这群入侵者的美餐。

    在最初的愤怒与惊恐之后,馆陶立刻醒悟到这一定是那个陌生人报复行动,对方是在逼迫自己卖掉巨麓庄园。

    他不过是个洗髓境的灵耕夫,在幽魔界里像这样的修为渺小得譬如一只蚂蚁,面对肆虐的蟒灾根本就无力自救。

    他也曾试图派大儿子前往寂然城向魔军求救,但一想到巨额的打点费用,馆陶便颓然放弃了最后挣扎。

    现在馆陶只一心希望那个陌生人能够尽早出现,用四十万枚幽金买走巨麓庄园。尽管舍不得,但对馆陶而言保住全家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将一家人聚集在用来防御盗匪抢劫的石楼里,点上所有能够燃烧的东西阻止大蟒靠近,度日如年地等待着那个给自己带来厄运的陌生人。

    出人意料之外,这次登门的不是那个提出愿意用四十万枚幽金收购巨麓庄园的神秘买家,而是一个肩扛魔鹰的年轻人。

    馆陶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儿面熟,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他。

    等到年轻人报出姓名后,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虎贲营都统慕成雪,在度朔山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位青年将军的凶名。

    他脸色发白,赶紧带着全家人跪地行礼,头几乎压在了石板上,冷汗不由自主地从背脊上流淌下来。

    “都起来说话。”“慕成雪”的语气出奇的柔和,伸手扶起馆陶年迈的母亲。

    “大人——”馆陶的心一下子抽紧,惊惧地盯着楚天的手,唯恐他在瞬间掐碎老太太白发苍苍的头颅。

    楚天注意到馆陶恐惧的神色,暗自苦笑了声,看起来慕成雪生前还真是不怎么招人喜欢。他放开浑身颤抖的老太太,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道:“馆庄主,我想出钱买下巨麓庄园,你开个价吧。”

    馆陶吃了一惊,望着楚天“阴鹫刻毒”的脸庞立刻便想到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大蟒。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慕都统才是巨麓庄园真正的买主!

    他的心里油然升腾起一股怒焰,但很快就化作了深深的悲哀。像他这样的一介平民,又能拿什么来抗拒慕成雪呢?

    “就四十万吧。”他咽了口唾沫无力地回答。

    楚天皱了皱眉,他很清楚这块土地的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馆陶显然是在敲自己的竹杠。

    “慕大人,让我把他们一家全杀了,不用分文就把这座破庄园拿到手。”化身为魔鹰的炽影在楚天的肩膀上恶狠狠地说道。

    馆陶全身发冷,还以为楚天是在借这头魔鹰之口在威胁自己。

    他不由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四十万枚幽金,那是对方在出动蟒群前的开价,现在捏着自己全家人的性命,自然要狠狠杀价。别忘了,他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买主,而是在寂然城有“幽冥将军”之称的慕成雪。

    “二十万,你们立即搬走。”楚天拿出一张储金卡,缓缓道:“不准告诉任何人是谁买下了巨麓庄园,尽快离开度朔山。”

    “是,大人。”馆陶哆哆嗦嗦接过储金卡,手心里全是冷汗。

    楚天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看着馆陶一家人被自己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心有不忍,便叮嘱道:“路上不妨走得慢点,要多加小心才好。”

    不料馆陶完全误解了楚天的意思,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双手高举储金卡哀求道:“大人饶命,钱请您全部收回,只求放过我们一家吧!”

    楚天怔了怔,摇头道:“别怕,我不会杀你们,拿着钱赶紧上路吧。”

    馆陶畏畏缩缩还是不敢起身,炽影不耐烦道:“快滚!”

    馆陶一凛,这才让儿子把自己扶了起来。

    楚天想起一事,问道:“馆庄主,外面的那些大蟒是怎么回事?”

    馆陶惊魂未定,误以为楚天在试探自己的口风是否严实,忙道:“我也不清楚。”

    楚天便不再多问,低低“哦”了声向馆陶摆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馆陶如释重负,从石楼的窗口看了眼外面的庄园,知道从此刻起这片土地已经换了主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秘藏(上)

    两个时辰以后,一艘黑漆漆的捕猎船张扬风帆喷吐光焰驶入了人去楼空的巨麓庄园。在经过一片荒芜的冻土之后,捕猎船上的人看到前方褚红色的山崖下有一团篝火在幽暗中闪烁。

    捕猎船按照篝火的指引,缓缓行驶进山崖下方的一座巨大地岤中,楚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大地微微颤晃了几下,捕猎船安全着陆。

    舱门打开,北夕雪、夕雅、斩天等人鱼贯而出,凝目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地岤。

    它若如一条蛰伏在山崖下的巨龙,深入土下二十多丈,最宽的地方足足可以同时停放十艘捕猎船。厚实的冻土在火炬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犹如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将地面世界彻底隔离。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北夕照好奇地问道。

    “两年前我曾经率人追捕一个逃犯来过这里。”楚天取出有馆陶签字画押的地契交给了夕雅,“这个你收好。”

    夕雅一怔道:“你要离开寂然城?”

    楚天轻轻颔首,他知道自己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能为夕雅等人做的也只有这些。

    “真怀念从前浪迹冥海的日子啊,”北夕雪微微一笑说:“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楚天愣了愣,看到北夕雪从袍袖里拿出了一只殷红色的魅音螺。这是幽魔界独有的魔宝,通常雌雄成对,经过秘魔师炼化后便可成为一种不可思议的传声工具。只要不出玄明恭华天,即使在十万八千里外也能清晰听到对方通过另一只魅音螺传递过来的声音。

    “真是让人眼红啊,本以为师傅会传给我呢。”北夕照开玩笑地说。

    “什么嘛,我不过是想在无聊的时候能找个家伙解解闷而已。”北夕雪叹了口气道:“可惜,你不能留下来和我们并肩战斗。”

    楚天沉默了须臾,笑了笑道:“有了斩天和巨魔族的帮助,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

    北夕照望向正在斩天指挥下从捕猎船里往下卸载军械装备的巨魔族人,有些怀疑道:“三个月后这些人真的能上战场么?”

    楚天道:“斩天不会信口开河,他说三个月就一定是三个月。”

    夕雅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憧憬之色,说道:“只要我们能够联合狼魔族三大部落的力量,加上巨魔族战士的帮助,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击败窠卫的魔军。”

    北夕照补充道:“别忘了还有伏魔族,相信炽影和我们一样痛恨窠卫。”

    “他?”夕雅忘不了那些惨死在绿噬蚁下的同伴,冷哼道:“他的确痛恨窠卫,但也和窠卫一样的贪婪阴险。”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炽影化作的魔鹰拍动翅膀飞进了地岤,鹰眼扫过夕雅降落在一块突兀的砂石上,说道:“蟒群已经全部撤走,很显然是有人在暗中控制着它们。”

    “会是谁那么无聊?”近墨者黑,北夕照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他的师傅。

    “外面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家伙,蟒群的出没很可能和他有关。”炽影冷冷瞥了眼楚天道:“我猜他已经知道巨麓庄园换了新主人。”

    楚天明白这里除了自己和炽影以外,其他人都不适宜贸然露面,便道:“炽影兄,我们去会会他。”

    两人走出地岤,远远望见一名中年男子正穿过巨麓庄园朝这里走来。

    他看上去走得不算太快,可转眼间就已来到了楚天的近前。注意到对方是从地岤里走出来,中年男子的眼睛霍地闪了闪,躬身向楚天行礼道:“在下乾城,拜见慕大人。”

    只是一个照面,楚天已然觉察到这个名叫乾城的中年男子城府极深,很可能是名深藏不露的秘魔师。

    他一面猜测乾城的来意,一面漠然道:“我从没见你。”

    乾城不卑不亢地抬起身道:“在下是红月亲王殿下的随身幕僚,素来籍籍无名也难怪慕大人会不认得。”

    楚天暗自微凛,但转念想到假如风声已经泄露,乾城绝不会孤身前来送死。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颔首道:“原来你是烈澜的人。”

    乾城看到楚天面露笑意,也是微微地一笑,从袖口里取出一张储金卡道:“慕大人,在下来得匆忙只能略备薄礼请您笑纳。”

    楚天的眼神一冷,说道:“这是我给馆陶的储金卡。”

    乾城道:“一个贱民也敢收受大人的钱,他是活得腻味了。”

    楚天凝视乾城淡然自若的脸庞,徐徐道:“你杀了馆陶?”

    乾城悠然一笑,左手食指上的银色魔戒遽然闪光,释放出一颗颗血淋淋的首级。

    这是他随身佩戴的储物戒指,楚天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