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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女人家第6部分阅读

    使生病精神不济,顶多睡到八点,就再也睡不下去,只好起来。

    他已经用过早餐,奉姎特地为他煮了养生粥品,他就算再怎么没胃口,也会逼自己努力吃下。他想这粥品一定很美味,但可惜的是每次他感冒时,味觉都会变得很迟顿,只能简单的分辨甜咸苦这三种味道,至于好不好吃、美不美味等等关于食的质感问题,他无从答起,因为真的吃不出来。

    吃完早餐之后,奉姎当然又不在了,他也不急于找她。跟柔柔玩了一会儿,而向来躲在房里的敏敏也难得的在吃完早餐之后没有回房,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他知道她在陪他,可是生性内向又被忧郁症所苦的她,完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跟他说,只能垂着脸坐在一旁,像被罚坐似的。

    他笑了笑,跟她说了些话,当然是他说,她听。说的都是些生活琐事,话题绕在柔柔身上,这样敏敏才不会感到压力,她恐惧别人谈她。然后有些讶异的发现即使食量仍然巨大,可是敏敏却是有些瘦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而,清晨七半点进家门的凯琳,赶上了吃早餐,还是毒言毒语的在餐桌上攻击奉姎的作品,但,李从谨发现,凯琳吃得还真不少,而且,她的脸,有点圆了,竟然胖了些!

    这个减肥狂人怎么可能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从谨发现自己对这个家庭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于是趁着生病在家休息的机会,他决定好好的观察。

    所以现在他站在三楼书房的窗边,朝下面看着。书房的窗户面对着厨房外边的小庭院。这片原本空置着的小庭院被奉姎栽植了一哇哇的香草、葱、蒜、空心菜等,俨然成为一座菜园。被凯琳讥讽奉姎企图将这幢美式洋房毁成农舍。

    他看到了奉姎正在菜园里除草,这不意外,只要他不在的地方,她都无处不在。不过,他同时也看到了敏敏居然提了一桶水在浇菜!那个最近已经很少哭的邱保姆则带着柔柔坐在香草丛旁的一块有凉荫的地方画图。

    敏敏……几时开始走出自己的象牙塔了呢?居然愿意出来与人互动了?

    而奉姎,是怎么做到的?她做了什么?李从谨非常好奇,可是……

    奉姎……

    他跟她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原本应该要有更激烈的后续动作的——比如他正式告白,再比如奉姎不会放过他,可能会将他揍一顿等等。

    就算她拒绝他的告白,也阻止不了他的追求,他是这样打定了主意的……不过,一切却因为他突然生了这一场病,变得好像所有事都没发生一样;奉姎神色平常,对他淡淡的,仍是一个尽职好管家、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但从她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面前来看,她对那晚的吻记得一清二楚,而且非常的介意。躲着他,难道是……变相的拒绝?

    是这样吗?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的眼神追随着奉姎的身影,静静的看呆了过去。

    伸出手想触碰那身影,想要靠近,想要牢牢抓攫,然而碰到的却是冰凉的玻璃,这才回神的想到,他跟她之间,隔着好远的距离呢。

    心动没有道理,所以他无法向至刚解释为什么他会对奉姎动心,却对气质近似的可恩毫无思念。当年,也是可恩来靠近他,他于是接受了,两人说是情人,其实更像是互相竞争求进步的益友。

    刚开始可恩讨厌男人色迷的样子,批评男人追求女人最终目标都是想占女人便宜,她看上的就是他的彬彬有礼。所以他很识趣的如非必要,连她的手都不敢轻易牵上。但后来,可恩却指责他太冷淡,对她毫无感情。他还没想清楚应该怎么调整两人之间的距离时,可恩就要求分手了,他只好同意。那时也难受了一阵子,但过后,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他与可恩,就这样了,划下的是一个彻底的句点。

    他不是不珍惜那段感情,如果一直跟可恩交往下去的话,他这一生大概就会跟她过一辈子,没有其它想法,眼中也不会再看见其他女人。可是可恩想走,就只好让她走。他很习惯别人从他身边离开,从来不挽留。挽留,是没有用的。

    但是,如果他追求奉姎而不可得;如果奉姎打算远远离开他,那他还能维持二十九年来的人生态度,对于想要走的人,从来不挽留吗?即使知道挽留也没有用?

    他不知道。

    他不想知道。

    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寂寞的李从谨,在此时、在此刻,看着他渴望亲近的身影,深深觉得萧索起来……

    第7章

    今天是星期四,李从谨下午三点跟电视台的主管有约,为了谈凯琳下年度的新合约问题,做最后的定案。睡了一场迷迷糊糊的午觉起来,他梳洗完毕,在二点二十分时准备出门。

    可能是还有点渴睡的关系,所以走起路来脚步有些虚浮,而且今天的阳光特别炙烈,亮晃晃的照眯了他的眼,觉得眼睛畏光得紧。走到车库时,就觉得有点支持不住,曲肘抵在车顶上,额头靠了上去,心中想着要不要上楼去取副太阳眼镜下来,这样开车会安全些。

    “你……怎么了?”迟疑,而且有些别扭的声音。

    奉姎?

    李从谨讶异的猛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呃,没事。我要出门,跟人约好了有事要谈。”他定定望着她,声音轻轻地。

    “你要自己开车?可是你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奉姎无法与他对视,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目光,看向他右手上握着的车钥匙。

    “没事的。”他有些失落的笑了笑,将车门打开。看着她逃避的态度,本想就此算了的,但又忍不住开口:“奉姎,那天的事,我一直想找你谈——”

    “我现在不想谈。”奉姎坚定的拒绝。然后道:“你脸色不太好,最好别开车。要不要我帮你叫计程车?”

    她拒绝的态度让李从谨感到有些恼,所以冲动的也以拒绝回敬——

    “不用了,自己开车方便些。”

    虽然是拒绝,但他的口气向来温和,所以奉姎没有特别感觉到这是针对她的拒绝所做出的对抗,只认为他是不想麻烦别人而已。

    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无论如何勉强,也都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是吗?她不喜欢他这样。于是想也没想的脱口道:

    “那么,我来开车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李从谨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不是……应该转头就定,随便他去吗?她这么骄傲自负的人,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好意被辜负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却……

    当李从谨还在诧异时,骄傲自负的奉姎以行动表达她拒绝再被拒绝的决心——从他手中抽过车钥匙,手掌带着柔劲朝他肩膀一推,就把他推退两步,她顺利坐入驾驶座。引擎很快启动,她淡淡瞥着车外还在发呆的男人,对他道:

    “上车。”

    “如果我上车,你愿意利用三十分钟的车程时间,跟我好好谈谈吗?”李从谨低下身,望着她问道。

    “如果车程有三十分钟,我希望你闭上眼好好休息。”这男人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差吗?

    “奉姎,你不打算谈我们之间的事吗?”

    奉姎被他坚持的态度弄得火气直冒,习惯逃避他眼神追逐的眼,终于恨恨的与他对上,用力瞪着,道:

    “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谈的,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好,今天晚上谈!现在,你上车,闭上眼休息,保持安静,让我好好专心开车!”

    李从谨终于得到她明确的回应,轻轻的微笑起来,再不多说什么。上车之后,说出了地址,然后乖乖的照着她的指令行事——闭眼,休息,不出声。

    李从谨是个非常业余的经纪人。

    打算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的他,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五光十色又复杂万状的演艺圈沾上一点关系。可是因为凯琳一再的请托,甚至有些赖皮的将他的手机号码告知给每一个想跟她谈工作的制作公司,声称李从谨就是她的经纪人,可以全权处理她的所有工作问题。然后,李从谨在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胜任这个需要有很好口才的工作时,事情就砸在他头上了。

    凯琳十九岁进入演艺圈,她的家世良好,可以纯粹的玩票,满足自己对花花世界的好奇,而不用担心能不能红、赚不赚得到钱的问题。可是她却遇到了一间很不好的经纪公司,利用她的年轻与对法律的无知,让她迷迷糊糊的签下了一纸非常糟糕的合约。如果只是钱财上的损失倒也无妨,她并不在乎公司抽走她多少钱,但重点是那长达二十年的合约里,要求她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公司对她生涯规画的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然后,当她听到要陪厂商吃饭、要陪厂商出国玩,还被奇怪的男人以色眯眯的表隋毛手毛脚时,她就知道自己上大当了。

    这件事闹了三四年,后来被高凯琳的父亲解决了,花了大钱将这纸合约买回来作废,其间还闹出未婚生子的风波不提。总之高凯琳即使吃过人心险恶的亏,却仍然决定继续在演艺圈走下去。但她可不敢再随便相信那些经纪公司了,刚好那时李从谨刚退伍,正在筹组会计师事务所,她也就把这差事丢给他了,连同她名下所有财产也一并交由他投资管理。

    所以,这四年来,凯琳的每一份演艺工作的合约,都是他去谈的。还好凯琳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不缺钱的她,无须拚命工作抢钱,只要让她手上保有一个块状、一个带状节目,有一定的曝光率,她就很满意了。如果凯琳希望大红大紫、当个某电视台天后一姐的话,那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为她做到。

    李从谨虽然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但他与人谈话时向来诚诚恳恳,承诺过的事也一定会做到,所以制作人虽然难免头疼于他在某些原则上毫不让步的强硬,但却还是喜欢与他谈事情。因为事情只要谈好了,就一劳永逸。他不会表面上笑笑的什么都说好,背地里说你万般不好,还拼命找各种条文漏洞来钻。

    李从谨和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关在办公室里开会已经三个小时了,也许谈得不甚顺利吧,一直没有出来。

    奉姎坐在外边沙发区等着李从谨。这时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六点十八分。她在五点半时已经先打电话回家,请文芳晚上煮火锅吃。今天早上她已经熬好高汤,材料也早就备好,直接煮熟就可以吃了。当然,在吃火锅之前,得先给曹敏敏喝一大杯蔬果汁,然后再吃一盘药篛沙拉;至于高凯琳的“客制化特餐”……今晚就算了,光是那锅火锅就够她胃口大开了。奉姎暗自猜想那两盘霜降牛肉片、雪花猪肉片大部分都会进入她的胃袋吧。

    曹敏敏食量很大,但她不挑食,吃什么都没有差别,只要能给她足以填满胃袋的食物就行。

    高凯琳狂热于减肥,但她受不了各式肉类的诱惑——自从她某一次炸蓝带猪排当主菜被嫌弃到不行,然而第二天却翻遍厨房都找不到那几块剩下的猪排踪迹之后,几日的观察下来,认为高凯琳是最可疑的那一个,后来在与开慧聊天时,知道了高凯琳过往的一些小故事,终于确定。

    针对这两名女性所设计的食谱,是她这两次月志报告里的重点,也让她得到不错的积分。至于她的主要雇主李从谨……她倒没有什么特别针对他做的菜。似乎她煮什么,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这个男人的味觉很世俗,很好伺候,没有任何挑战性。

    找不到食客身上可以挑战的地方,其实是身为厨师的失败吧?

    这个念头一浮上脑海,奉姎便没来由的感到懊恼。一个什么都觉得好吃、没有意见的人,反而是真正的棘手,怎么现在才想到呢?太轻忽了!她怎么会把食客忽略到这个地步?

    她不喜欢服务食客、甚至不喜欢当厨师是一回事,然而,拥有厨师的身分,却对食客失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从里头打开了,在里头讨论了三个小时的两人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磋商,愿意出来了。

    胖胖的制作人哈哈笑的拍着李从谨的肩道:

    “不好意思,没想到会谈那么久。要不是接下来我和人约了晚餐谈事情,一定请你吃饭,下次补请,你别介意啊。”

    “别这么说。您忙,我就不打扰了。”跟制作人握了下手,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干嘛说这种客气话,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自己人还那么见外,真是的!”

    奉姎从沙发上起身,静待李从谨走过来,好一同离开。

    “抱歉,让你久等了。”走到奉姎身边,李从谨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道。

    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注意着他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还有,他身上满是烟味。他是不抽烟的,可是那名制作人是个老烟枪,号称连睡觉都烟不离手,李从谨肯定在里头被浓烟薰了三个小时……才刚病愈呢!

    “来,我们一起搭电梯下去。我约的人应该快到了,我直接下去等她们。”制作人率先走到电梯前,刚好电梯已经来到这个楼层,他向李从谨他们招手。

    电梯门打开,里头有人,正是跟制作人有约的人,刚好来到。制作人惊讶之后,又是一阵招牌的大笑声:

    “哎啊,我的香河大美人、秋大美人,你们来早了,我正要下去等你们呢!”

    “没有来早,我们是准时到。现代的女性不会用迟到这个招式来抬高自己身价啦!林大哥,您可别把我们女人瞧轻哦!”朱香河微嗔对制作人说道,两人哈啦了起来。

    这是两个成熟美丽的女人,一个是知名新闻主播转型为知性艺人的朱香河;一个是将秋厨世家经营到如今知名度如日中天、俨然是厨界超级巨星的重要推手——秋芷琳。

    这阵子秋家非常的出名,出名到随时有几名狗仔队出没在秋家人周身跟监的地步。所以对潮流非常敏感的制作人决定开个美食节目,以秋家的那一票俊男美女为主角,定能迷倒一大堆师奶师公什么的,创造出亮眼的收视率。今天就是特地将秋芷琳请来讨论新节目事宜的。

    奉姎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秋芷琳,所以意外在这里看到她时,微微一怔,本想趁还没被发现时退到李从谨身后,当个沉默而不存在的影子。但迟了,秋芷琳一眼就看到了她,并且毫无困难的认出了她。

    “奉姎。”秋芷琳微微对制作人点头致意之后,立即大步朝奉姎走近,根本不打算装作不认识她。

    奉姎原本低垂着的头,不得不抬起,静静的直视秋芷琳那双看起来像在笑,实则相当森冷的眼。

    秋芷琳,上次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七年前。那时她一直是个像太阳一样张扬明亮的美女,高兴会笑着打人,生气会抬腿踹人。可是现在,她却变了……

    “奉如意那个叛徒在哪里?”秋芷琳以轻柔的声音,问出冰冷的语句。

    她变了,从张扬变得深沉,从粗率变得优雅,从热力四射变成风情万种……变得,像她口中咬牙切齿叫着的那个……叛徒。

    晚上七点四十分,奉姎将车子开进车库里。

    他们都还没吃晚餐。李从谨原本提议在外头随便吃个饭再回来的,不过奉姎想到他今天状况有些虚弱,还是不要随意吃外头那些太油、调味太重的东西比较好些,回来简单做些清淡的食物填两人的肚子,花不了她多少时间。

    一路塞车回来,奉姎坚持着要他闭眼休息、不要打扰她开车的规矩,于是有着满肚子疑问的李从谨只好乖乖照办。他看得出来她需要安静的想心事,不愿被打扰,他唯一能给予的体贴,就是保持安静。

    现在,车子停进车库了,她心事也想一路子,禁口令理应自动失效,至少,李从谨是这么认为的。

    “在电视台见到的那位秋小姐,给你带来困扰了吗?”看得出来奉姎与秋芷琳是旧识,不像是旧友,但若说是旧敌,也太严重了些。那时两人走到一旁谈了一会儿话,谈话结束之后,都沉着脸分头走开。看得出来谈的内容绝对无法跟“叙旧”这个友好的字眼搭上边。

    奉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停好车,将车子熄火,准备打开车门出去,没有回话的欲望,希望离开所有人远远的,让她一个人安静。但右手一紧,竟是被他的手掌握住了,她身子微微一颤,垂低眼看向被他握住的手,然后目光往上移,对上他坚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