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斜风 > 斜风第131部分阅读

斜风第131部分阅读

    最后的结果。

    《福建军区战史》以官方的语言总结这次整军:“在孙力行督军的督促之下,驻闽各部队进行轰轰烈烈的第一次整军,这次整军肃清了石云庆叛徒集团的恶劣影响,引进了大批年富力强忠于虹军的新干部,大大鼓舞了我军的士气,并把驻闽虹军建设成燕王殿下最有战斗力的部队!”

    而第三师官方战史《坚如磐石》则大声歌颂了他们在这方面对孙力行的配合:“在实施江南战役的同时,我们协助了老师长、时任福建督军的孙力行将军的福建整军行动,不抱小团体主义,顾全大局,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调出排以上干部二百六十名,并从福建军区调入虹军干部二百一十名,并将这些干部安排到适当的位置!”

    但是当时的档案有着与官方史料不同的说法,特别是这次整军的当事人更是如此,若干年后军内人事部门曾有总结:“福建整军是我军历史辉煌的一笔,为建设坚诚可靠的我军创造了坚实的条件,但也存在着若干后遗症,如当时将一百四十三名干部鉴定为石云庆死党与红巾军余党,将其全部清除出军队转回原籍工作,另有红巾军干部二百一十名调到江苏方面任职,全部降一级使用,现在这些干部对此表示强烈不满,要求恢复原有待遇。”

    而当事人的反应更为强烈,许多主动或被动参加石云庆之变的当事人纷纷上诉:“我们是原福建独立一旅、福建独立第二营等部队的一批老干部老战士,大多是一八五五年、一八五六年参军的老战士,还有相当人员是参加了温州、台州时期虹军初建时期的老战士,在石云庆发动叛变时虽然对石云庆叛徒集团作了坚决的斗争,但是由于客观环境的影响,一度被裹胁到叛军之中。

    但是我们始终不曾改变对皇帝与虹军陛下的一片赤诚之心,一有机会就主动返回到虹军之中,但是事后福建军区主要领导人无视事实,对被迫裹胁入叛军的干部战士进行无情报复,除部分人开除军籍、转业到地方之外,我们这些早期参加革命的干部战士亦在此人一手组织的福建整军运动中被迫重新入伍,不但一些原本担任营连排职务的老干部重新从战士干起,而且军籍亦重新从一五五七年七月一日开始计算。

    在过去的若干年中,我们默默为皇帝陛下与国家做出全部的奉献,但是伴随时间的流逝,我们与同期参军的其它战友相比,待遇上拉得越来越大,如丁孝顺中尉,与他同时同地入伍的十三名战友,今天已经有人晋升到少将,大部分是上校、中校,只有个别人是少校,只有他本人只有中尉待遇,至于在薪金就差得更多,根据我们的调查,与同期入伍的战友相比,待遇至少相差百分之七十,有些时候更多达三四倍之多。

    鉴于我们在过去岁月的忠诚与可靠,强烈要求纠正福建军区的错误做法,对我们军籍从实际入伍开始计算,并对已经符合年限的战友进行正常晋升,并享受虹军初创时期老干部的全部待遇。”

    而某些私下的回忆录更是暴露了更多的真相,如云天纵上将的私人谈话就直白地说:“福建整军虽然取得很大的成绩,但也伤害了部分干部,受到直接影响的干部战士多达千余人,其中数百人不是被调往地方工作,就是转业回乡,还有一部分干部被调江苏方面降级使用,而从第三师方面调往福建方面的干部则是晋级使用,造成相当恶劣的影响,甚至发生大批干部战士逃亡的严重后果,其中有xx名成为可耻的叛徒,对我军在福建下一步行动造成相当大的阻碍。”

    但即使是最坚决的反对派,甚至是武红船这样的历史学家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孙力行所谓的福建整军事实上是一次真正的清洗,但是通过这样的暴力清洗,在闽匪军完全肃清瞿振汉、旧红巾军、石云庆这些真正反满起义部队的影响,成为柳贼一人的走狗部队,从此给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制造了巨大的灾害,其严重后果一直影响到今天,孙力行必须偿还这一笔欠下的血债。”

    但是此时此刻的柳畅,并不知道接下去席卷整个虹军的整军行动已经从福建开始,孙力行的报告还在福建发往温州的路上,即使这份报告抵达温州,仍然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从温州拍发到杭州来,而这样的报告,柳畅要看到至少是第二天的事。

    毕竟现在军事行动是第一位,军队的整训只能处于次要的位置上,只不过今天柳畅稍稍有些闲瑕。

    无论是入湘、入皖,还是围攻金陵,或者是攻占福州,还是登陆扬州,虹军都取得了意料之外的进展,甚至连柳畅最乐观的估计还要好得多。

    象皖南方面的进展,就是完全出于柳畅的意料之外,原本在虹军作战部的估计之中,皖南清军甚多,解决整个皖南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可是战斗开始才半个多月,整个皖南已经被虹军夺取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少数州县也处于虹军的围攻之中,随时可以摘下胜利的果实。

    而天京方向的胜利更是意料之外,谁都没想到江南大营居然不战而走,直接北渡,甚至连扬州都不守就直接退往徐州,而在金陵外围的战斗,则呈现两极分化的场面。

    太平军对于虹军这支与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部队那是又爱又恨,有的太平军一遇到虹军就整个部队投诚过去,有些时候带队的官长不愿意投诚过来的,下面的兵将就直接发动起义,而有的兵将不愿投诚,官长也愿意抛弃部队只身来逃。

    可有的部队就一条心与虹军对抗到底,有些时候部队伤亡了三分之二还在顽抗不止,被虹军认为是上海作战以来遇到最顽强的敌人,甚至还有一些拜上帝教的狂信徒要与虹军同归于尽。

    对于这样的队伍,虹军这边同样是又敬又爱,佩服人家的顽强、忠诚与斗志,但也知道这是整个太平天国最无可救药的一群宗教疯子,还好这样的疯子部队不算多,只是越靠近金陵城,这样的疯子就越多。

    总体而言,战斗虽有反复,部队虽有伤亡,尚在掌握之中,在前线的金佩纶、于村等人表示:“克复南京,尚需一至两周时间!”

    因此柳畅也有陪自己这对宝贝女儿的闲瑕时间,可是叶娘子却不给他好脸色看:“老公,你就别来添乱了,我可是要带两个孩子啊!”

    现在这对宝贝女儿还真是又哭又闹,让叶娘子忙不过来,柳畅平时带孩子少,现在更是手忙脚乱,甚至连尿布都不会换。

    柳畅只能一边逗着自家女儿,一边说道:“语蝶,你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明明有这么多奶妈佣人,偏偏硬要逞强,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叶娘子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来:“听说凝冰在扬州表现绝佳?”

    第493章 天国落日

    叶娘子一提到这个问题,柳畅不由苦笑了一声:“好不容易偷得片刻,没想到你又谈起了这些琐事……”

    只不过柳畅也没有公开拒绝谈及这个问题,只是大声叫道:“奶妈,奶妈,带宝宝去晒晒太阳!”

    两个三十出头的奶妈抱走这一对宝贝公主,柳畅和叶娘子坐下来准备好好谈一谈:“叶凝冰,这是今天第三次有人替她请功,很了不起!”

    事实叶语蝶之所以提到叶凝冰问题,和叶家人与旧海盗在虹军海军的边缘化大有关系,严格来说,叶娘子和这批前海盗可以说是虹军水师的最初根本,只是在蒸汽战舰不断服役的现在,这批老干部却越来越感觉被边缘化的感觉。

    现在虹军海军有三批干部组成,第一批干部就是象叶娘子的娘家人和前海盗们,第二批干部则是从陆军转业过来的干部,第三批则是张斯桂和其它投率过来的专业人才。论专业素质,前海盗比起张斯桂为代表的专业干部差得太远,而忠诚可靠,这群海盗又不如陆军转业干部,在过去的岁月之中,凭借叶娘子的影响和他们的资格,这批前海盗在海军之中混得还不错,只是在大规模进入蒸汽时代的时代,这批前海盗就处于边缘化的境地。

    在蒸汽时代的战舰之上,他们风帆时代的经验几乎是一文不值,到了和陆军转业干部相差无几的地步,甚至有一些专心好学的陆军干部,现在在专业素养已经比老海盗强得多,反倒他们抱着风帆时代的老经验,严格不适应蒸汽时代的海军,至于他们在高层的人脉,又远远不及陆军干部。

    更重要的是,自从叶娘子不愿再管海军的具体事务,由叶家人和前海盗组成的团体就缺乏了一个主心骨,分散成多个互不联系的小团体,力量显得十分薄弱,而且现在他们虽然也能获得一些进步,却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是其它两批干部都向海军引入大量乡党的关系,陆军干部带来了大批温台金处籍海军学兵,专业干部同样不含糊,带来了大批的宁绍苏常新兵,这批新兵将在以后的岁月成为整个海军的核心力量,可是前海盗这个四分五散的团体不但缺乏一个主心骨,也缺乏后继力量。

    以往还可以大量招收海盗入伙的办法,可是进入蒸汽时代以后,连这些前海盗都看不起那些福建和广东的老海盗,认为这些福建广东根本是乌合之众,虹军甚至不用出动蒸汽战船,只需要出动一两艘红单船就能击破整个南洋洋面的海盗。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现在前海盗对于招收海盗毫无积极性,反而想从广东老家着手,招收一批出身清白的青年加入虹军海军,作为整个团体的后继力量,但是现在的广东尚在清军的控制之中,普通人对于虹军的印象就是三头六臂的怪物,除了一些生计无着落的落败子弟之外,张斯桂又对他们在海军招募新兵的行动视而不见,几乎不提供任何帮助,因此几乎招不到什么人。

    现在可以说是虹军海军扩张的最关健时期,每个月都有蒸汽战船下水和服役,而且还建造了若干艘安装线膛炮的帆船作为近海巡逻和作战支援之用,整个虹军海军的规模眼见就突破万人了,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现在入伍的新兵将来都是海军的核心力量,甚至有可能是一名光荣的舰长。

    看到这样青黄不接的现象,整个前海盗团体都处于焦灼之中,他们特意派人来找已经声明不干涉海军具体事务的叶娘子,想从她这边找出一个办法,而柳畅也说道:“你不是想给叶凝冰请功那么简单吧?现在她已经是第二分舰队的司令官了。”

    在海军之中,除了司令官张斯桂之外,就是第一分舰队司令官的职位超过了叶凝冰,但问题是第一分舰队司令官邓肯上舰的时间很少,平时都在湖州与杭州忙于工业建设的问题,具体作战都是由副司令官代理指挥。

    因此叶语蝶也想到了她对叶凝冰的安排:“她还是个姑娘,一个好姑娘,我的想法,该嫁人了,燕王殿下是该给她一个名份了!”

    “我给她一个名份?”柳畅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和她见过不到十面,而且她未必就喜欢我这样的浪荡子!更重要的是,凝冰自己的想法!”

    “凝冰那边没问题了,她亲自写信过去,催殿下赶紧给她一个名份,说是请殿下放心,不管风雨怎么变幻,都替殿下守着贞洁!当然殿下若是不喜欢她,便作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柳畅只能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知道这几个月是有些荒唐事迹,可你也不用这样的法子来测试我啊!”

    “绝不是什么测试,是我心甘情愿的!”叶娘子咬着银牙说道:“凝冰有那个名份,许多事情方便许多,我们叶娘人已经在海军中抬不起头来!”

    她也不愿意这么做,她知道自己坐月子这几个月,柳畅不但招惹上包美英,而且还和朱氏姐妹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但既然为柳家妇,她也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还好柳畅这人毕竟还有心的,他对两个宝贝女儿宝贝得不得了,进而母凭女贵,他过来过夜的时间也多了许多,就是百般劳累,柳畅也就专门过来看两个女儿和她们的母亲一眼。

    因此她咬着银牙说道:“我心甘情愿,您可不能让凝冰委屈了!”

    柳畅见她这么坚持,只能点了点头:“那好……不过这事等攻克金陵再正式定下来!”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在你这里不走了!”

    柳畅说到的金陵城,也就是太平天国的天京,这个宗教王国最重要也是最关健的人间天国,已经到了陨落前的最后关头。

    虹军每天都以数十门大炮轰击着这座城市,许多城墙进行着激烈的争夺,这里的战斗强度甚至到了虹军前所未有的地步,一些老太平军在不同的阵营中为同样的信念作着殊死的拼杀,甚至到了毫不留情的地步。

    天京附近几个中小城市的守军,已经全部撤回到天京城内,只是这已经是整个天京能得到的最后一批援军,城外的攻方清楚得告诉守军,芜湖已经陷落,皖南全境尽为虹军所有,他们不要想着陈玉成、韦俊或是其它人来救援天京了。

    城外有了许多老太平军的军官与士兵,因此每天都能听到虹军的嚷话:“弟兄们,我也是天国的老弟兄了,你们不要再替洪秀全干了,他这江山是杨秀清打下来,可是他干了什么,把杨秀清杀了不说,又杀了韦辉昌,逼走了翼王,这样的天王能信吗?”

    “兄弟们问我是谁?我旧籍宁波,寄籍芜湖,天国进兵芜湖的时候跟着北王入伙,对……我就是老黄羊,快过来吧,过来,咱们这边有好几千天国的老弟兄!”

    “天王杀天父,江山打不通,你们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过来了就好,我保证前途无量!”

    “兄弟们,我老黄羊说话是算数,你们若是再执迷不悟,等天京城破了,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现在义师都打到天京城下了,你们能看到洪秀全的影子吗?”

    回答的有哭声,也有些人念出圣经中的某些段落,只是即使是最狂热的宗教疯子,虽然保有对天国的最后忠诚,心中也是明白,这座城市是守不住了。

    没错,这座城市守不住了,八面重围,外援已绝,兵无斗志,将有二心,谁也不能守住这样的城市,几天之内就有好几起预谋起兵响应虹军的事件。

    唯一对于这座宗教王国的人间天国抱有最大信心的,只有洪秀全自己了。

    从某些意义上,洪秀全虽然不喜欢处理日常事务,但他与耶稣、穆罕莫德都是一样的宗教狂人,每天都沉醉于宗教事务之中,有学者考证过,光是保留下来的文献,他每天都在重大宗教问题作出极其重要的批示与决定,考虑没有保存与焚毁的文献,洪秀全恐怕是日以继夜地在完善自己的宗教天国。

    即便在炮声轰隆的现在,他仍然拿着许多印书,既有梁发的醒世恒言之样的册子,也有圣经的节选,也有太平天国自己的印书,还有一些太平天国自己的机密写本,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对于这些文献都倒背如流,还有着惊人的魅力,对许多人对他敬仰已极。

    即使在这最后的人间天国之中,仍然许多人对他敬仰如神,对他痴信如狂,对他可以付出一切,只是宗教的狂热并不能掩盖现实的窘迫,甚至连洪秀全自己都听到这炮声。

    只是他却把这样的炮声看作上帝对自己的考验,从定都天京以后,天国就处于清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他仍然想沉醉在自己的神国之中,直到有人哭泣着说道:“天王宜早作决断……”

    天王不用回头,都听得出这是蒙得恩的声音。

    第494章 天上人

    蒙得恩在太平天国史上,是一个神秘的隐身人。

    后来的史学家对他了解得很少,但是这个人在太平天国的中期,却是最有份量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是真正主管朝政的人物,最受洪秀全宠信,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件非常不合情理的事。

    他虽然是广西老弟兄,却不算是洪秀全的班底人马,而且众所周知,他并不是什么天才般的人物,才具很一般,但是洪秀全就是亲近这位老臣,而翼王远征之后,在他的授意之下,天国众臣推选出陈玉成、李秀成与蒙得恩来主持朝政。

    陈玉成与李秀成虽然年纪很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