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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0部分阅读

    中遇到地震,不是室内,更胜室内!

    山洞说牢固也牢固,说脆弱就脆弱,一个山崩下来,天塌地陷,埋进去尸体都找不到!

    找不到也好——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现在在水里,可没穿衣服,让人刨出一具光屁股尸体,有什么光彩?还不如老老实实埋在山里,刨出来一碗肉酱也不要紧了。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散思维过分了。

    地动一瞬间之后,立刻停了下来,孟帅顶着癞蛤蟆在水中不动,倒没感觉怎么样。

    倒是水思归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眉心明显的皱起,靠在石壁上,一言不。

    孟帅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神色,这又跟当年水老的呆滞不同,那是一种自内心的凝重。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高人,终于也遇到了难题。

    水思归不动,孟帅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期间孟帅再次探查了自己的泥丸宫,除了乌烟瘴气没看出什么好来,只好作罢。

    过了良久,水思归开口道:“穿上衣服,咱们走。”

    出了山洞,孟帅才真傻眼了,除了自己栖身的水潭周围一小圈岩石,其他的山体都夷平了。

    这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傻子,也不会真的认为上天有这种奇迹。

    这是人为!

    水思归竟能在地动山摇中硬生生的撑起这么一片空间,真有夺天之力!

    饶是孟帅一直被水思归震撼,这一次也真吓住了,竟连问一声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水思归也不解释,带着他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水思归回到自己的房间,挥挥手,让孟帅先回去。

    孟帅答应道:“那您老好好休息。”就要离开。

    正当他脚步要迈出房门的一瞬间,水思归突然道:“帅儿。”

    孟帅回头,水思归面上凝重非常,突然叹了口气,道:“本以为我们有几年的师徒缘分,没想到上天终究不许。”

    孟帅一怔,接着惊呆了。

    水思归这话说得太突兀!

    要知道在今日之前,他还一直是按照几年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教导自己,从没有时不我待的急迫感。

    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这样的话?

    出了什么变故?

    孟帅的念头一闪而过——大地震。

    然而这个念头来得太荒谬,地震虽然是大事,但那是天的事,与人有什么相干?

    难道还真有天人感应?

    水思归看孟帅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了念头,叹道:“是了,就是今天的地动,它……在召唤我了。我即使再拖延,也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孟帅心口堵得难受,这段师徒想得的时光,竟只有一个月了!

    水思归道:“一个月时间,这武功是无论如何也交不完的。我也不愿因为这个拔苗助长,毁了你的前途。这样吧,每日你练功的时间和内容不变,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休息,都要跟我学知识,咱们来个武学文授,先把你将来的框架立起来。之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尽人事了。”

    孟帅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股又是酸涩,又是苦闷的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正在这时,那蛤蟆跳了起来,叫道:“哈哈,小子,你的运气来了!”

    二十七草药

    孟帅满心没好气,道:“我的运气在哪儿呢?”

    那蛤蟆道:“你快进去里面看看,我没见过这种事。冰火!中文”

    孟帅半信半疑的沉入黑土之中,但见黑雾兀自未散,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漏出来的黑土似乎范围更大了些。那世界树依旧抓着尸体,在中央矗立。

    好像有点不对……

    孟帅感觉到了一点区别,忙仔细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那世界树上——

    “是不是,颜色有点深了?”

    那蛤蟆一怔,盯着看道:“是深了点,但这不是重点。你往下看!”

    孟帅往下看去,陡然一惊,那世界树他没怎么仔细研究过,但见黑土世界的地底下,竟然又长出一株嫩苗!

    那嫩苗似乎也是树苗,比之高大的世界树,仿佛大海旁边的一滴水,但就是这么一滴水,宣布了黑土世界的第二处生机。

    奇迹,真正是奇迹!

    孟帅指着那叶子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蛤蟆道:“你那开灵窍的秘法好像很厉害,生生的将一股药气逼入黑土世界,带出几分木性灵气来。世界树因此产生了些许异变,又长出一株嫩苗。”

    孟帅道:“它有什么用?”

    那蛤蟆道:“不知道。”

    孟帅愕然道:“不知道?”

    那蛤蟆道:“这世界树比我笨多了,现在也不会说话,我哪知道它又变成什么了?就以前那些功效还是我琢磨出来的呢。不过我能闻到些特殊的气味,据我看来,这个叶子专门对应草药。可惜你吃的那个金伴虎草给嚼碎了化成气才进来的,不然倒不用费神试验了。你有现成的草药没有?试试去。”

    孟帅沉吟了一下,道:“这倒是难了。”

    草药有,水思归在后院种了两三盆。但那都是他亲自带回来的,以他的眼光,必然不是俗物,他可不敢胡乱糟蹋。

    想来想去,现在时间也不晚,太阳刚刚落山,不如去买点草药做实验。

    走出门来,他先试了试门外的大树。

    心神一动,那根卷曲的草叶缓缓地伸出,仿佛一根绿色的手掌,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缩回黑土世界,已经把叶子带到了世界中。

    这嫩苗要怎么接收?

    心思一动,嫩苗的叶片陡然一伸,如舌头一般将旁边那片叶子卷了进去。

    孟帅眼睁睁的看着那草叶包裹了树叶,然而再张开时,就已经没有树叶的影子,只有一缕微不可查的绿气散失在空气当中。

    那蛤蟆道:“它说不好吃。”

    孟帅道:“你怎么知道?”

    那蛤蟆道:“我和它有默契……其实是我闻出来的。它身上散了不悦的气味。看来是刚才进食的不好。你不能找点好东西喂他么?比如什么一品二品,或者什么金玉草药,越值钱越好,它倒不挑。”

    孟帅道:“说得轻松,它不挑我还挑。我哪给你弄去?”

    那蛤蟆道:“拿钱买去,街上有药店吧。别小气,你就是有金山银山,能买的来这一片草叶么?为身外之物犹豫,糟蹋东西,真可耻。”

    孟帅道:“少废话,感情不是你的钱。”

    水思归一开始就抢了一千两黄金,这笔钱真正是巨款了。但孟帅并没拿这些钱,毕竟这些钱不是他的,也不愿意随意取用。不过这些钱放在哪儿他是知道的。

    犹豫了一下,孟帅取了五两金子。那蛤蟆在旁边叫道:“多取一点,反正也不是你的钱。”孟帅叫他闭嘴,到底又拿了十两金子离开家门。

    沙陀口是个大城市,南来的北往的,商品充足,上好的生药铺也有好几间。

    孟帅心道这药铺必然是门面越大,卖的药材越好,向人打听了,最好的药房是都在城西。

    一路穿过城西,眼见前面就是最繁华的街道,就听旁边有人叫道:“对,就是十文钱,拿了就走。”

    孟帅一怔,就见旁边街道上有一个大棚子,棚子前面摆了桌子,围了一圈人。不时有人挤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人人都拿了十文一串的铜钱。

    他心中好奇,也跟着往里面挤,人小身子轻,轻而易举就挤了进去。

    就见桌子上面摆了一把绸布条,另外放着纸笔墨砚,有人趴着在绸布条上写名字。另有两个大汉把着两个大箩筐,筐里堆满了铜钱。

    孟帅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目瞪口呆,问旁边人道:“这是什么买卖?”

    就听其中一个大汉道:“写名字啊,写名字啊。本地父母汤太守汤青天造福一方,整整十年,现在任满高升。本地黎庶送万民伞送行。凡是沙陀口的乡亲,在绸布上签名的,一人十文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写一个名字十文钱,现写现给,童叟无欺了啊。”

    孟帅又是好笑又是吃惊,道:“写一个名字十文钱,我一条十五字的好评给多少?”

    那大汉没理会,孟帅心道:我就胡乱写一个,苍蝇也是肉啊。随手写了个“张二麻子”拿了钱出去。

    捏着钱埋头往外挤,不小心撞到一人,孟帅道了个歉,再往外走。

    就听身后有人道:“这什么世道,连小娃娃都拉来充数。那汤季礼治理沙陀口这么多年,除了加捐税,就是勾结帮派,走私吃回扣。有什么恩德,配享用万民伞?”

    就听一个老者道:“你娃闭嘴。我去写一个名字。”

    刚才那人急道:“二叔,你怎么也凑这个热闹?你不也说他黑心,咱们的辛苦钱,他要拿三成,他勾结的帮派要三成,泼皮混混要一成,咱们三成都赚不到,这样的狗官,还能给他万民伞?二叔你为了十文钱至于么?”

    就听那二叔道:“不为别的,就为我还活着。凉州再不好,它是太平地界,没有大兵大盗。汤大人再不好,他没让我被铁蹄踏死,也没让我活活饿死,我还求什么?你这娃娃没经过逃难的那些日子,不懂这里的好处。”

    最后,那老人幽幽叹道:“不知道下一个太守是什么人,我不求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只要不是个丘八老爷,把战火烧过来,就阿弥陀佛了。”

    孟帅离开那摊乱象,找到离着自己最近的一间大药铺,叫做‘郭记药房’。

    看着这个招牌,孟帅暗道:又是郭家,是不是那个郭家?想不到他们连药铺的生意也做。

    那郭记药房七间大门面,里面一水的红木药柜,数十个伙计站在柜上,笑脸迎人。孟帅走了过去,道:“伙计,买药。”

    那伙计一怔,一般来药铺都要言明买什么药,什么分量,哪有直眉瞪眼说要买药的?不过看孟帅的年纪,倒也释然了——这必定是小孩子第一次出来买药,不懂得什么,当下笑道:“小客官,要买什么药?家大人病了么?有方子没有?我给你看看。”

    孟帅心中也知道,没有漫无目的,过来就买的,当下道:“没方子,我要买……”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走进来,道:“伙计,上次抓的补气丸药再来十副。我们少爷练武辛苦,夫人说了,要大补。”

    立刻有伙计迎上来,笑道:“黄总管好,您楼上请,新到的养元丹,颗颗上品。这一帖下去,少爷必然更进一层。”一面说,一面把那人迎上楼去。

    孟帅目送那人上楼,回过头来,道:“有练武补身子的药?”

    练武有补药促进修为,他当然知道,但没想到在公开的药店就有卖的,他还道是什么高端洋气神秘丹药,只能在拍卖会见到呢。

    那伙计笑道:“别家药店当然是没有,但是我们郭记么,生服的草药,内外用的丹药,泡水的药浴,练气培力,滋补血气乃至辅助练功的应有尽有。而且保质保量。就是其他服务,也是有的……”

    孟帅奇道:“什么其他服务?”

    那伙计道:“我们郭记有郭家堡的客卿来老爷子坐镇,他老人家神医妙手,神通广大。可以用针灸之术为少年武者疏通筋络,拔除杂质,几有伐骨洗髓,脱胎换骨的功效。小少爷要不要试试?一千两银子一次,就是下下等资质,做一次,保管你一个月之内,练武的进度赶上优等。”

    孟帅咋舌,暗道:一千两银子管一个月?别说有用没有,就是有用,一个月就要花一千两,这是多有钱的人家才供得起?

    除非是郭家堡中少爷小姐吧?

    看来这个世界,除了世界树,也不是没有突破资质桎梏的法子,不过那是真正有钱人的游戏。

    排除杂念,孟帅道:“不要那个,草药给我看看。”

    那伙计心中暗笑——这就是主顾上门了。

    就是这种不知道行情,又一心练武的孩子最好骗,当然,若有个望子成龙的家长跟着,那就更好了。孩子虽然好骗,但毕竟手里没钱。

    那伙计从衣服上忖度孟帅的身价,略一评估,从后面拿出一个木盒,道:“买练武的补药,重要的是合适。倒不可一味求贵,譬如刚刚那个养元丹,效果是好,但性价比么……这个怎么样?血气丸。是我郭记的独门秘方。对于滋补血气,强筋健骨有奇效。服用一颗,七日之内,练武的度增加一成,只要十两银子。”

    孟帅见是成品丹丸,便即摇头,那蛤蟆也在他耳边道:“味道臭死了,没半点药香,这东西不是毒药,至少也是个泻药。”

    孟帅直接道:“我要草药,不要成品丹药。”

    那伙计一怔,有些不喜。按照道理来说,丹药的成本应该在草药之上,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因为这等药铺没有什么炼丹之说,所谓丸药,不过是把各种草药配合打成药糊,搓成丸药,除了配方,其他手艺不值钱。何况这些丸药里面,起作用的主药其实分量极小,里面大量掺杂甘草、薄荷、红糖乃至面粉这类不值钱的材料,一斤草药弄出十斤丸药也不稀奇,因此卖丸药比卖草药利润高的多。那伙计宁可卖丸药,不乐意出手草药。

    但郭记药铺毕竟也做草药买卖,他不能把主顾往外推,暗中道:想买草药,我看你有多少钱。小孩子家家不知道行情,也敢开口?

    当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揭开盒盖,露出一枚人参,道:“草人参,六两银子。”

    孟帅道:“这是多重啊,六两银子?”就听那蛤蟆叨咕道:“不行,跟枯木一个味道,定是朽坏了,用不得。别说世界树,连我也不吃。”

    那伙计道:“人参么,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七两以下的人参,都是一两银子一两参,要是八两的,那是一两黄金一两参。”

    孟帅算了一下,自己有十多两金子,这年头一斤十六两,那么……道:“给我来个一斤的。”

    那伙计差点趴下,道:“小子,别信口开河,你知道一斤的人参什么价钱?一斤的人参,好家伙,你当时一斤馒头呢?”

    孟帅道:“你说一两黄金一两参啊?”

    那伙计又好气又好笑,也就是孟帅年纪太小,不似故意捣乱的,这才撇着嘴道:“娃娃,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人参在七两以下,都叫草人参,不入品级。到了八两就叫人参了,入了九品。过了十两,那就叫玉参,成了六品草药。到了一斤,那叫参精,三品草药。嘿嘿,那都是皇宫里面珍藏的宝物。整个沙陀口,就咱们郭记有一株镇店的玉参,还不在我这里,在郭家堡封存着。你要想买,一千两金子拿来,便让你请回去。”

    孟帅这才有个概念,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六品草药一千两金子,那自己用掉的那个金玉阶的金伴虎草,要多少钱?

    后院剩下的两株草药呢?

    说不定他坐拥金山而不自知啊。

    孟帅道:“二十两金子,能买什么品级的草药?我不论是什么品种,人参也行,其他的也行,只要品级高,哪怕是狗尾巴草呢?”

    他有个预感,自己那个世界树,恐怕是只挑品级,不挑效用。

    那伙计把孟帅的底子探出来了,暗道:也是个阔主了。道:“二十两金子,买甘草,也能买个……”

    就听身后有人道:“七品。”

    二十八猫耳

    那伙计接口道:“七品,怎么不去抢……”刚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紧接着,他好像反应过来,突然神色大变,一脸的呆滞。

    过了一会儿,从后面转过来一个伙计,对着那伙计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伙计点点头,僵硬的一笑,道:“小兄弟,里面请。”

    后面来的伙计出了柜台,道:“请跟我来。”

    孟帅心中疑惑,还是跟着他一路上了二楼。

    二楼看起来比一楼大厅狭窄一些,用屏风隔成了几个房间,那伙计将孟帅引到其中一间靠窗的房间里,但见房中坐了一个人。

    孟帅先是一怔,紧接着“咦”了一声,只见那人竟是个十岁的少女,一身月白的长裙,头上戴了一朵白色绒花,怀中抱着一只花猫,一双丹凤眼眯起,看向孟帅。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