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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3部分阅读

    :“我记得前几日不是出了官榜,说因为战事吃紧,要求停止交易疗伤的主药么?”

    那人冷笑道:“官家虽然厉害,但这里是沙陀口,郭家的地盘。难不成还有能管到郭家头上得人?”

    旁边人维维称是,那人再一点那官榜,道:“你看这布告,上面根本没写什么药仙会的事吧。那是因为能与闻此事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才不会告诉俗人详细信息。就是官府……往年郭家会给官府下帖子,今年官府得罪了郭家,郭家若是把帖子一扣,连官府都没地方买药材去。嘿嘿,这就是郭家的威风。”

    孟帅心道:跟官府斗?还是有兵的官府?这不是妥妥的作死的节奏吗?郭家不会有那么疯吧?

    当下摇了摇头,离开郭家药铺。

    他却没看到,在他离开时,一个红衣少女从二楼的窗户俯视着他。

    见他离开,那红衣少女问旁边的人道:“三小姐还没回来?”

    旁边的伙计道:“三小姐在忙交易会的事,最近怕是不好抽身。”

    那红衣少女托着下巴道:“可是这边也有了变故。看他神情,对这里有了芥蒂,这不是小事。罢了,我去走一趟。”

    绕过郭家药铺,孟帅先去房产经纪那看了一眼。

    既然决定绕开那个是非窝,最好还是换一套房子。若在前世,买房子那是天大的事,现在对他来说,却也不算什么。

    水思归很能“挣钱”,虽然花钱大手大脚,最后又买药支出一大笔,最后竟还能剩下几百两银钱,足够孟帅买一套三进的院子了。

    随意挑选了一下,看好了一套小四合院,孟帅溜溜达达的往东城去。

    东城多武馆,也有几个帮会的堂口。虽然不如南城嘈杂,但却更加混乱。鱼龙混杂,有混混,也有真正的高手。往那边去,他是要去干正事。

    第一步,先要找到顽童聚集的地方。

    传谣言,找顽童,这是一个古老但很管用的方法。

    孟帅今天传的,也不算谣言。

    “南城柿子胡同里左边那套房,住了一个封印师。”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消息,封印师学徒难道不是封印师?不要歧视人家嘛。

    当然,这短短一个消息,对于大多数人甚至大多数江湖人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但偌大的沙陀口,总有一两个、两三个、乃至四五六七八个识货的人,是不是?

    如果这五六七八个人带着更多的人去封印师家里求真相呢?

    别管那封印师到底还在不在房子里,只要有人来,就有热闹,而一个封印师给那幽僻的小胡同带来的乐子可有无数种可能。

    况且,孟帅还给这些朝圣者准备了彩蛋。

    就是水思归演示封印术,用“开锋术”封印过的那把铁剑。虽然是最普通的封印术,看起来又不起眼,但至少也是货真价实的封印术,是不是?

    只那把铁剑,就可以作为封印师的铁证。

    至于最后能欣赏到多大的乱子,孟帅不敢保证,但足够把水搅浑。

    浑到让那对姐妹视线被搅花,别老盯着自己这一摊。

    开什么玩笑,又是闹鬼,又是叛变,又是双方博弈,布局棋子。折腾不折腾?

    真当那小院子是独立世界啊,外面有的是人好不好?

    倘若那郭宝莲一心求清净,最好自己搬走,不然孟帅只好搬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不过搬走之前,也不能让人堵着门讨债。

    一面想着怎么把自己想要传的事情编成更顺畅的儿歌——他在这方面不是很在行,就见街角一群顽童正围成一圈,中间有一人正低头问他们话。

    怎么?还有同行,今年传谣的生意这么好做,看来真是世界大同了?

    孟帅略感惊讶,再一看那人,更是一怔,原来那人一身缟素,就是他刚才在街上遇到那个仪表堂堂的汉子。

    那人正自低头跟顽童说话,抬起头来看见孟帅,也是一怔,突然笑道:“小兄弟,你也住在这附近?”

    孟帅摇摇头,道:“我来找我的小伙伴。”

    那人拉住他,道:“那好,我有件事情找你,这边来。”说着一路把他拉过墙角。

    孟帅吃了一惊,这人的劲力不小,在他没有明确挣扎的情况下,拉起他来轻松自如。

    孟帅手中虚捏,使得脉门脱开掌握,左右摆出八卦掌的起手式,只要那人稍有异动,立刻反击。

    孟帅这个动作虽小,那人却看见了,也没表示,道:“孩子。你家里没大人是不是?”

    孟帅更加警觉,道:“别看我家没大人,我师父可厉害了,一拳下去,沙陀口就没了。”反正是卖萌,降低对方的警觉性,不如说得更扯淡一点。

    那人果然好笑起来,道:“那你晚回去一会儿也没关系吧?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回头给你糖果吃。”

    孟帅鄙视道:“想拐我这样的,除非趁我不备打晕了扔车上带走,靠诱惑这一招是没用的。”

    那人又好气又好笑,道:“要拐卖孩子还不简单?刚刚那群孩子,傻得都冒鼻涕泡了,你看我带走哪个没有?我傅金水活了三十年还没被人这么看低。这个……”

    他手掌伸开,里面全是金瓜子,在阳光下耀眼生花。

    一伸手拉开孟帅的衣兜,一把金瓜子哗啦啦的倒了进去。孟帅登时觉得衣服一沉。

    “我今天有件要紧事要办,带上个孩子更好。你可愿意跟我走一趟?”

    三十七吊石碑

    东城最大的街道上,并排林立着七八家武馆。冰火!中文每一家都至少有七间门面,挂着明晃晃的招牌,身材魁梧的学员们在门口站街,也充当活招牌。

    孟帅第一次来到这条街上,上下打量,只觉得十分新奇。

    他正猜测,是不是要进武馆办事时,傅金水却绕开宽大的街道,东一拐,西一拐,立刻拐到了一处小巷子里。

    那巷子幽深窄小,比孟帅住的地方还要僻静,里面是一条死胡同,胡同尽头,似乎还放置着什么东西。

    傅金水在进胡同之前,以极低的声音道:“记得我刚刚跟你说什么?”

    孟帅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露齿一笑。

    傅金水虽没看懂,但也看出他颇为自信,点点头进了胡同。

    慢慢走近幽深胡同,但见胡同尽头,放着一面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小字。

    石碑上,凿凿的金石字体已经半剥落,只能看清小半,另有无数风霜凋零的痕迹,证明它见证了无数风雨岁月。

    真是一件古物。

    傅金水见了石碑,呆呆出神,双目中含着一丝雾气。

    某一刻,他似乎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石碑,但终究没动,只站在碑前,双手合十,似乎在顶礼膜拜。

    慢慢的,他低下头,欠身行礼,雾气渐渐凝成水珠,在眼中滚动,却始终没能滚落。

    “唉……”

    他长叹一声,缓缓地转过身去。

    孟帅在后面看着,就听傅金水道:“你也跟着,给昌爷爷行礼。”

    孟帅上前行了一礼,清了清嗓子,按照剧本念台词道:“二叔,昌爷爷是你常说的那位爷爷么?”

    傅金水本来要让孟帅叫自己做“爹”,是孟帅严词拒绝,这才改叫二叔。

    傅金水叹道:“正是他。这里是他的一处手书。如今昌爷爷去了,我不知他埋骨何方,只知道他有一处遗迹在此。因此来凭吊一番。”

    孟帅奇道:“二叔,你不是说那位爷爷活得好好的么?还说将来见到他,要拜他做先生,学他的学问,怎么好好的就去了?”

    傅金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但依常理推想,他想必是去了。今上是他亲自教授,今上半途驾崩,他一番心血化为流水,又是那样忠烈的个性,哪还能独活?自然跟着一起去了。国丧传到西凉,早已过了月余,昌先生哪能还有命在?可惜我不能当面吊唁,在这里寄托哀思而已。”

    孟帅点头道:“我明白了。”再次跟上一礼。

    傅金水转过身道:“走吧。咱们今天来这里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知道了么?”

    孟帅点点头,跟着他缓缓走出,心道:这就完了?不对,是他的戏份完了,之后怎么样,恐怕就要看运气了。

    他绷住了脸,低着头一步步跟着傅金水往巷子口走。

    还差十丈……八丈……五丈……

    只要走出这个巷子,应该就算失败了吧?

    还有三丈……

    “这位兄台,请留步。”

    声音突兀响起。

    孟帅吃了一惊,没想到不是后面有人,是前面!

    巷子口,被一个瘦长汉子堵住,看他的样子,几成关门打狗之势。

    傅金水适时地停下,皱眉道:“你是何人?”

    那人走上几步,笑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傅金水淡淡道:“我姓金。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两人对话的时候,孟帅清晰地感觉到,两旁的巷子里,高墙后面,有不少人移动过来,不过片刻功夫,这里从普通的小巷,变成了十面埋伏的沙场。

    这番来错了!

    孟帅心中后悔,干嘛好奇的跟这傅金水过来看看?要是两边的人杀出来,地形狭窄,回旋余地有限,还不知怎么脱身?

    不过,这时候应该还在试探中,比起动武,还是演技优先吧。孟帅临场挥,抓住傅金水的手,怯怯的看着四周。

    那瘦长汉子笑道:“原来是金兄,幸会。至于鄙人么,兄台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傅金水冷笑道:“你来吊唁昌先生?看你一身绸布衣衫,满脸嬉皮笑脸,哪里是吊唁的样子?昌先生有你这样的亲朋,真是倒运。”

    那瘦长汉子拍了拍衣衫,道:“你看我穿这个碍眼么?我还觉得你可笑。荣昌先生活得好好的,你哭丧也哭得太早了。”

    傅金水喝道:“你休要诋毁先生的人格。先生何等高风亮节,虽退隐林下,无时无刻不担忧庙堂,他岂能背主独活?”

    那瘦长汉子冷笑道:“你也是愚蠢,荣昌先生倘若是自由身,当然可能殉主,但他现在身陷囹圄,连国丧都不知道,怎能去世?”

    傅金水愕然,道:“普天之下,谁敢动荣昌先生?他老人家是帝师!”

    那瘦长汉子道:“如今这世道,帝师算什么?皇帝也是白给。抓了荣昌先生的不就是寿王或者惠王那些觊觎……”

    傅金水面上变色,抱起孟帅,用手堵住他的耳朵,道:“走——”低头就往外走。

    那瘦长汉子喝道:“哪儿去?”

    当啷一声,长刀出鞘,拦住傅金水的去路。

    雪亮的刀光,照的孟帅眼前一花。

    他心中一凛,暗道:擦,这就动家伙了。这是计划内,还是玩儿脱了?

    傅金水脸色寒,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在沙陀口也是有身份的人。你们敢对我动粗,可知道后果么?”

    那瘦长汉子笑道:“您在沙陀口有什么身份,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您来的忒不巧。倘若是其他时候,像您这样的人物,算是我们半个同道中人,就算不好好招待,也不会为敌。可是谁知道今天就这么巧,这里有件很是为难的事情。倘若把您放走,出了事情谁也负不了责任。”

    傅金水冷着脸道:“你待怎样?”

    那瘦长汉子道:“您运气好,倘若刚刚不是提及了荣昌先生,现在早已尸横就地。不过既然您是半个自己人,那就好了。来,您先跟我去歇歇吧。”

    他也不管傅金水,走到巷子的墙壁上,不知在哪里踢了一脚,忽的一声,一面墙壁滑开,露出一道门户来。

    他用刀指点,道:“这位,进去吧,抱好你的孩子,别叫我们为难。”

    这和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孟帅只想翻白眼。

    他之所以答应来看看,当然不是为了什么金银,一是他好奇,二来那傅金水也保证了,只是半个时辰就能解决的事。

    孟帅心想也差不多。

    这家伙明显就是一时起意,根本没做什么计划,不然不会连身边的儿童群众演员都是从街边上现雇佣的。

    以孟帅浅浅的江湖经验,和前世丰富的观影经验,从前面那傅金水种种作态,包括给孟帅安排好的台词,无非就是表现和那什么荣昌先生关系好么。

    如此说来,他应该是想要钓什么人。

    以这次看来,傅金水并没准备什么猛料,不过就是惺惺作态,又哭又叹,只为加深人的印象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就是再傻,也不过派人出来闲聊两句,心思细密一点的,最多远远地看一眼,还能有什么进一步交流?

    至于一见之下,立刻引为自己人,请人进核心详谈——对方要是这种智商,那不用钓了,直接被灭了多少次了。

    所以孟帅估计,今天也就是露个面,为以后进一步布局做个铺垫吧?或者傅金水还有其他的打算,但总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到时候演完这一幕戏,傅金水自己进行下一步,孟帅早就拿钱回家走人,该干嘛干嘛了。

    所以……现在绝对是玩脱了!

    不知怎么的,对方大模大样蹦出来不说,还直接用强,把两人绑票了。

    太扯淡了。

    孟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竟不知怎么应对。

    他衷心希望,傅金水还埋伏有后手,有如果演砸了的备案,最好一个响指,两方刀斧手齐出,将对方砍杀。

    但好像不可能。

    不然他就不会临时雇用孟帅了。

    那么至少希望他武功高强。

    或者再退一步,只要不是猪队友就行。

    因为孟帅完全没有江湖经验,武功说高不高,就是个三流,所以他也是一般意义上的猪队友,如果两个猪队友组队,那别玩了。

    进了暗门,两人立刻被好几个人围上。

    那些人有老有少,老的五六十岁,年轻的不过十七八岁,长得倒也就一般人模样,其中甚至有人不似武人。

    只是这年头武风太盛,就是一般人也会练几手拳脚,这几个人没有一个瘦弱的,就是老头子也精神矍铄。

    那瘦长汉子喝道:“先搜他们。”

    立刻有几只手搜过来,孟帅身上没什么要紧东西,他有个黑土空间,正经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随身只有一把匕,几两银钱,还有傅金水给的一把金瓜子。

    傅金水身边多了些金银,除此之外,只有一张大红的帖子。

    那瘦长汉子见了帖子打开细看,转头递给最老的那人,道:“七老爷子,您看看,这是那个不是?”

    那七老爷打开帖子,稍微惊讶了一下,道:“这是你的,你叫金不疑?”

    傅金水微微仰头,虽然没有回答,但显然是默认。

    孟帅暗道:他倒准备的齐全,还有身份证明,这是早就准备了被俘了?

    倘若是这样,那还不错,至少说明这是计划内,那么安全系数增大了一点。

    那七老爷笑道:“不错了,这是郭家的帖子,郭家药材交易会,给铁汉帮的金先生。郭家的帖子从来不轻易放,看来这位金先生的身份是确定无疑了。”

    傅金水道:“那不是给我的,是给我们帮中的,全帮上下就这么一份,赶紧还给我。”

    那七老爷和瘦高汉子对视一眼,把帖子揣在自己兜里,道:“抱歉了,这东西我们要了。”

    三十八一日游

    没收了傅金水的请帖,倒把金银送回,那七老爷上前封住傅金水的|岤道,让那高瘦汉子将两人带进里面。冰火!中文

    因为孟帅分明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也不健壮,一直怯生生的,倒没引人注意,落得个自由身。

    往里面走,但见里面的院子比孟帅住的小院大了何止十倍,层层叠叠的屋宇,曲曲折折的回廊,好似迷宫一般。

    只是不知是否深秋的原因,院子中的树木大多枯黄,地上的落叶也没有扫过的痕迹,显出几分萧瑟。似乎这座大院已经是废弃了许多年的,少了几分人气。

    绕了许久,孟帅两人被带到一间偏房,那瘦长汉子将两人往里面一推,道:“两位暂且歇歇,过三天两日的,咱们事成了,就放你们出去。”

    想了想,他又吩咐身后的一个大汉道:“给他们拿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