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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9部分阅读

    房也不过是一溜矮房,房屋外面有一圈高墙,他所在的地方,就在高墙和牢房的夹道中。

    从这个格局来看,夹道旁边的房子都是一个制式,应该也都是牢房,和勤姐在一起的昭公子说不定就关在某一间。

    夹道现在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尽头有一扇小门,紧紧关闭。想必这个夹道是送饭时才用的到的,其他时候便没有人在。

    这样也好,方便行动。

    地下都是石板路,倒不必担心会不会留下脚印,孟帅走到夹道尽头推门,果然是锁着的。但门可以向外推出半寸,露出一线缝隙。

    透过门缝往外看,就见外面是一片空地,似乎是高墙中单独隔出来的小院,虽然目光可及处,并没有人影,但从房屋的格局来看,门边一定有住人的房子,说不定还有好几位就在外面蹲着。

    孟帅尝试着将手伸出去,触摸锁头,却不能够到,好在门闩不过指头粗细,尚不如那铁栏杆粗,若在这里割开,倒也可以。

    想了一想,他还是先退回去,来到窗边,叫道:“勤姐。”

    勤姐一直在窗边等他,道:“怎么样?”

    孟帅先大体介绍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又道:“两个方案。”

    勤姐道:“你说说。”

    孟帅道:“一个是锯断门闩出去,碰碰运气。好处是省时间,就是不可测的可能性大些。”

    勤姐道:“本来就是这个主意,你还有其他想法?说说看。”

    孟帅道:“我才刚刚想到的。就是这个夹道的结构,笔直而且非常封闭,特别适合埋伏,而且与外面隔绝,就是杀了人外面都未必知道。我想现在这里没人,但总归是有人送饭来的。我藏在门后的死角,等他进门立刻偷袭,在里面解决,就可以摸到钥匙……”

    勤姐听了,笑道:“不错,不错。难得你小小孩子,已经有了这样的计谋。这么大一个监狱,送饭的多半只是小喽啰,并没有钥匙,但能问道一个可靠的口供,就是事半功倍了。只有一个问题,一般的监狱,一日只送一次饭,咱们刚刚吃完,怕还要再等一日。”

    孟帅愕然道:“啊?那怎么够吃?”

    勤姐道:“犯人么,不死就行了。所以关在牢房里,只能一日比一日衰弱,别提养精蓄锐了。不过你这个计策不管用不用得到,都说明你是个有心的孩子,非常好。”

    孟帅颇觉尴尬——二十来岁的人给你用夸小孩儿的方式夸赞,一点都不觉得得意好吗?

    勤姐道:“既然如此,我有东西给你。”她一抖袖子,一个金属的短棍落在手中,正是她一直藏在袖子中的机括,“这个东西给你防身。倘若你要偷袭,这正是上佳的选择。”

    孟帅接过,但见这东西似乎是个复杂的机械收拢在一起的样子,倒转头来,看见了钟的印记,道:“是我哥哥做的机关。“当下按照钟少轩指点过的方法,找到了开关,一按之下,短棍无声无息的张开,正是一把弩。

    孟帅还来不及欣喜,就现了一件事——

    没箭。

    “这东西能用吗?”

    勤姐道:“这是封印过的弩机,不需要箭支,而且封印用了上好的印媒,不需要多少内力。你既然已经到了举重境界,一次一箭,连射十次是没问题的。用完之后,就要封存三个时辰休息。”

    孟帅讶道:“封印武器,这不是我哥哥做的么?他不是封印师。”

    勤姐道:“总……嗯,是啊,我另外找人封印的。”

    孟帅赞道:“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倒过头来看,果然见弩机装箭支的地方,有一抹跃动的微光,道,“真的,这灰光闪闪的,就是封印的效果吧。”

    抬起头,勤姐正瞪着他,孟帅以为自己身后有敌情,忙回过头去查看,却没有异常,道:“你怎么了?”

    勤姐一字一句道:“你能看见封印的痕迹?”

    孟帅吃了一惊,再仔细看时,那灰蒙蒙的光芒依旧不散,道:“我看见了。”

    怪了,他不是应该看不见才对么?

    不论是当初的八宝铁莲子,还是水思归随意做的开锋术,孟帅从没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同,难道说这个封印特别浅显易看?

    勤姐盯着他的脸,仿佛看出来花儿来,过了一会儿道:“你都不知道吧,说不定……你有千里挑一的封印师资质。没想到啊没想到,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孟帅笑道:“我才没有呢。”

    要说别的资质,他还可能,但他没有封印师的资质,却是水思归鉴定过的。水思归这样的人,难道还能看错了他?

    慢着……

    等等!

    以前他没有,不代表现在他没有。别人不可能几日之内脱胎换骨,但他可以。他有着独一无二的黑土世界和世界树。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几乎把他脑子烧坏的奇异的果子,那种痛苦现在还能如临其境。

    并不是他有了封印师的潜质,而是那被树分解掉的女人有封印师潜质。而他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恰巧接收了一个千中无一的封印师潜能而已。

    这运气,不愧是穿越者,而且是主角范儿!

    勤姐目光在孟帅身上打量,心中盘算不已,封印师不是玩笑,就算只是封印师的苗子,也难以估价,非要拉拢不可,不过要是现在就直言改色,不免失了矜持,有些难看,她也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心道横竖现在同舟共济,正是建立情谊的时候,不必特意造作。因此只笑道:“你想想你父兄,祖上或者亲戚里面,有没有封印师?封印师的潜质大多来自遗传,说不定你有这个血脉。”

    孟帅心道:我这个身体的亲父兄在哪里,本来也是保不准的事情,何况我是吃了别人的资质才有的,和父兄有什么屁的相干?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了。”

    勤姐道:“要做封印师,都要经过长时间的学习,我倒是认识……”

    说到这里,突然,门轻轻一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住口,孟帅身子一窜,已经隐蔽到了门后的死角,弓弩持在手中,已经蓄势待。

    门环一响,大门打开。

    只听一声吆喝,从门中赶进来一辆车。

    孟帅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即使进来人,也是一二个郭家堡弟子,却没想到竟连车子也能进来。

    只是这夹道实在窄小,马车根本进不来,赶进来的也就是一辆驴车。车上扯着帆布篷,似乎坐了什么人。五六个青衣汉子护持在前后。

    孟帅心中暗道:“是了,这又是哪个倒霉鬼给抓了进来,要关在牢房里。不过遇到我了,那也不倒霉了,看在同仇敌忾的份儿上,我也放你出去。

    驴车刚进来,夹道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

    这一关门,孟帅的死角登时不成死角,他站在墙根,甚是尴尬,倘若有人回头看一眼,立刻就能看见他。好在没人回头看。。

    他有些庆幸的垫了脚侧身贴在墙壁上,手中紧紧攥着弩机。这个夹道是天然的暗袭地,他若是以十次弩箭扫射,就是来再多的人也是白搭。就怕声响太大,惊动了外面。

    这时,就见走在前面的两个大汉一路走到夹道尽头,突然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最后一间屋子半边墙壁突然移开,露出一间门户来,原来有一个地下室能从外面打开门。

    孟帅吃了一惊,暗道:“我还没现有这样的机关,难道这里能出去?“

    接近着,有人把驴车赶了过去,掀起车棚。

    孟帅要看里面是什么人,侧过头一看,却见里面没有人出来,反而是那些大汉一个个从车里搬出东西来,挨个放入门户中。

    孟帅一怔,已经想明白:原来藏人是幌子,藏东西才是真的。这也算是一个盲点,人人都知道这里是地牢,关押人物的地方,要是把这里当仓库用,藏点东西什么的,倒还真不易觉。

    果然那几个大汉有人道:“大公子太英明了。每次这么一弄,谁还能怀疑?”

    另有一个大汉呵斥道:“闭嘴,敢在背后议论大公子,活腻了么?贾四,你掌管迷香,刚刚可用足了分量了?”

    那贾四回道:“放心吧,头儿,外面那些人都给我放倒了,我放了十足十的分量,够他们睡到晚上。”

    有人道:“其实吧,隔三差五就被迷一次,谁还能老蒙在鼓里?外面那几个看守都知道了是咱们做的,就是碍着大公子,都在那掩耳盗铃罢了。”

    那领头的大汉道:“哼,算他们乖觉。不过这件事太机密,就算他们口严,以大公子的秉性,最后还是要善后的。”他做了个下劈的手势,意味不言而明。

    众人噤声,一趟又一趟的往里面搬东西。

    孟帅在旁边听得大乐,心道:你们替我把外面的人放倒了?那可太配合了吧?有劳你们了。当下沿着墙根一点一点的摸过去,瞅准了一个空子,正赶上好几个大汉都在地下室,只剩下两个大汉一个看车,一个正要进去。

    孟帅猛的跳出来,一个肘锤,将看车的大汉打倒,飞起一脚,将正往下走的汉子踹入地下室,堵住门口,举起手弩,笑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五十七饱私囊

    那几个大汉本在地下送东西,这时听到突兀的一声,都是一怔,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堵住门,都是莫名其妙。

    登时有那领头的笑道:“什么他妈……”一句话未完,只听机括声响。

    孟帅只道如今情势,靠喊叫是不行的,需要立威,这弩箭不是手枪,不能拿着就吓死人,须得射出来看效果,因此瞄准领头的就是一箭。

    嗖的一声。一道乌光闪过。

    砰!

    那大汉的脑袋如烂西瓜一般,立刻爆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墙。

    如此惨烈的情形,别说剩下的人吓呆住了,孟帅也是一阵呕心,差点吐出来。

    他倒忘了,这是封印过的弩箭,哪里是寻常弓弩的劲力可比的?比那伪雌雄双盗手中封印过的弓箭还要厉害。

    眼见众人被震慑住,孟帅压下满心的不适,站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大喝道:“哪一个再动,这就是榜样!”

    众人被他吓住,瑟瑟不敢出声,孟帅退出门槛,端着弩机,冷笑道:“你们都靠墙蹲下,抱着头。”

    那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有一人炸着胆子喝道:“好小子,这是郭府……”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又是一响。那人一声没吭,头脑炸开,追随第一人而去。

    这一次众人那还敢多说一个字,个个抱着头蹲下,身子兀自瑟瑟抖。

    孟帅本不是滥杀之人,但也知道自家情形,身陷险地,若不能一举慑敌,便是自寻死路,因此下手毫不容情。

    让众人蹲好,孟帅看了一眼唯一一个在外面的大汉,将他一脚踢起,滚了几步,正好滚落在自己出来的牢房前面,叫道:“勤姐,那个你来制了。”

    只听勤姐道:“是了,从铁栏杆当中伸出一只素手,将那人脖子卡主。

    孟帅心道那勤姐来头比自己大,手段也比自己多,交到他手上必然无错,便专心对付里面这一群。

    到这时,他才有心打量里面。

    但见最里头这间地下室,比他刚刚呆的那间牢房打了三四倍,里面堆满了一箱一箱的东西,真是仓库一样。那几个大汉打开了几口箱子,往里面放东西,看样子都是用桑皮纸包的纸包,孟帅用鼻子一闻,气味有些混杂,但还是隐隐闻出些药味来。

    难道装的是药材?

    孟帅心里头暗自计较,喝道:“你们几个,谁是领头的?”

    那几个大汉抱着头,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声道:“回……大爷,头儿给你射死了。”

    孟帅道:“是吗?那是他活该。剩下的你们几个,谁比较大?一样大么?干脆,你们就按照年头顺序排好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只得按照他的指示排好了,孟帅指着中间的人说道:“你过来回话。你们其他几个人,谁要是插口,就跟他们两个一样。”

    其他两个大汉都道不敢,中间一个人战战兢兢上前,道:“少爷。”

    孟帅现在才想到,不知从何问起,随口道:“你们是大公子的人?”

    那大汉道:“是,小少爷是哪位公子的伴当?”

    孟帅一愣,随即明白是那人的试探,却立刻顺杆爬道:“你管我跟哪个公子,你是不想回话了?”

    那人忙道:“不敢,不敢,小的立刻回话。”心道:我就说,郭家哪能进外人?这必定是哪位公子的心腹伴当。这么无法无天,不是三公子,就是四公子,我看还是四公子的多。

    孟帅见他乱转眼珠子,就知道他在胡猜,也不点破,道:“你们替大公子送什么东西来了?”

    那人道:“回少爷,这是……是药材。”

    孟帅道:“胡说。郭家什么矜贵药材没有?要你们偷偷摸摸的运来?”其实他心里信了八分,因为他自己认得药材的味道,但也就像他疑惑的,郭家就是做药材生意的,郭大公子又是掌家的大公子,什么好药材没有,至于像做贼似的往地牢里运药材?

    那人道:“是……是……这个药材,有点……”

    孟帅自然猜到不是好来路,但又有什么不好来路?郭宝茶说郭家走私,但既然走私,那就是整个郭家堡的事,何必在自己家里藏着掖着?

    难不成郭家大公子还是个山大王,往家里运贼赃不成?

    一想到这里,孟帅突然脱口道:“雌雄大盗。”

    那人脸色大变,低下头来,心道: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不是我说的。四公子知道了,自找大公子去,大公子知道了,也别来找我。

    孟帅心头雪亮,郭宝茶早说过雌雄大盗来的蹊跷,果然是大公子办的。

    这也奇怪了,这等有破坏无建设的事,应当是想篡位的人做的,用来挑唆关系或者挤兑当权者。这大公子早早当家,大权在握,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干嘛?

    不过,这都是郭家的内事,跟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孟帅道:“我记得每次药材至少也有好几大车,这里都不够一次的量吧。”

    那人道:“是。不过那大宗的药材,一来不好藏,二来大公子也不稀罕,都就地烧了。这些都是精选的,有价值的,才藏在这里。”

    孟帅暗喜,道:“多少是有价值的?”

    那人道:“都是七品以上的药材,才能收进来。”

    孟帅目光在仓库的箱子上一转,暗道:妈蛋,这下抄上了。我多了好多精华。

    按下心中的爽快,孟帅咳嗽道:“大公子像你们这样得用的人,还有多少?”

    那人苦笑道:“我们哪是什么得用的人?郭家堡一千来人,像我们这样的至少有八百。大公子身边要挤进去,至少要举重上层的修为,要是倚重心腹,也要生风境界啊,那也有二三十人。”

    孟帅心道:“生风境界有二三十人?那可真是不少。不过郭家堡里郭大公子是大半个主人,这应该也是郭家堡大半的力量了。”

    多问了几句郭家堡的情形,孟帅又道:“这个地牢,是大公子的私牢了?”

    那人道:“是,明面上没这么说,不过郭家四座监牢里,就这里都是大公子的人。”

    孟帅心道:一个郭家有四座监牢,这不是恶霸么?又道:“和我们……咳,昨晚抓来的人,往那里去了?”他刚刚扫了一眼,监牢之内并没有那昭公子在,毕竟和勤姐是一路的,也该问上一句。

    那人瞠目不知,道:“什么?我刚刚从外面劫……回来,不知道啊。你说的是姓荣的那个么?”

    孟帅心头一跳,道:“姓荣的?你们抓的姓荣的?”

    那人道:“是抓了个吧?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来着,那人好像是特别要紧,从没见过大公子那么紧张的,都是亲自关押的,都不知道关在哪里。我是真不知道,您要一定要问,就找外面那几个看牢的,或许还知道个影子。”

    孟帅心道:荣令其原来糟糕了,落在郭大公子手里,那还有个好?我要不要去救他一把?于是问道:“是么?外面的人不是给你们放倒了么?我要怎么问他们?”

    那人笑道:“就是一般的闷香,两瓢凉水就醒过来了,少爷只管问就是了。”

    孟帅心中一动,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