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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84部分阅读

    梢的。这两位老老实实站在他后面,一脸恭敬,就像两个跟班一样。

    他心中暗奇,心道:莫不是他坦诚了自己的身份,那两位就被他收服了?不对——

    看到了那两人直勾勾的眼睛,他恍然大悟:不是什么收服,是控制了。就像他在那天琼岛上控制田庚一样。

    孟帅心道:这技能倒也方便,我若真进了百鸣谷,驯丨养灵兽学不学还在两可,这门技巧一定要研究研究,看谁不顺眼就被他收过来当灵兽使唤,简直不要太爽。

    眼见牧之鹿带着那两位走了,孟帅心知他必然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去审问,也不好奇。这种路边盯梢的能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能问出是哪家的就不错了。牧之鹿大概也就是问上三言两语,一会儿自然回来。

    孟帅正在原地吸溜面汤,就觉旁边人影一晃,一人坐在自己身边。

    孟帅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正在对面看着自己,相貌端秀,神色肃然,正是慕容佩。孟帅恍若无事,继续低头吃面。

    慕容佩低声道:“你去哪儿了?”

    孟帅一边吃面,一边小声说道:“一言难尽。详细经过我会写个节略交上去。现在有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吩咐?有的话尽快说,牧之鹿一会儿就回来。

    慕容佩点头,道:“你和牧前辈要去皇宫吗?”

    孟帅道:“是。一般中二去皇宫开升土大会。是少帅问的吗?”心知姜期有可能在附近。牧之鹿在琼岛上露过面,当时姜期在场,只有他能认出牧之鹿的样子,从而推断出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可能是皇宫,才让慕容佩来找他。

    慕容佩不意他思维如此敏捷,道:“你竟然知道。少帅吩咐,既然你有机会,不妨去宫里看一下现在什么情况,皇帝伤势如何,帝后关系如何。如果详细情况查不清楚,那至少要查明,皇帝是不是还活着。”

    孟帅愕然,道:“什么?皇帝可能已经死了?”

    慕容佩想要说什么,突然脸色微变,起身走了。孟帅趴在桌上继续吃面,动也不动。知道自己背后那个方向肯定有人给她发信号,牧之鹿回来了。但她应该不是直接看到牧之鹿,姜期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倘若牧之鹿看到慕容佩和孟帅同桌,她就走不了了。

    果然牧之鹿隔了一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道:“京城里风声很紧啊。”

    孟帅道:“跟我们无关吧?我们又不是三只手,一听说上边风紧就要钻地洞躲着。”

    牧之鹿笑道:“只是这么一说,当然与我无关。你听说黑泥卫么?”

    孟帅道:“什么卫?”

    牧之鹿道:“黑泥卫,皇家最机密的内卫精英,只忠于皇帝一人。”

    孟帅愕然,道:“谁取的倒霉名字?黑泥卫,一点儿也不威风啊,比起锦衣卫差远了。”就算姜家的秘密卫队没创意点儿,叫影卫,至少也是个有神秘感的名字,皇家的内卫怎么这么没文化?

    牧之鹿道:“你别管他叫什么——总之是皇家最精锐的内卫,平时确实是在地洞里猫着,非得天崩地裂才会出现。”

    孟帅道:“你说刚才跟着我们的两位是最精锐的?我看也是一般。”倒不是说他们被牧之鹿制住如何废物,毕竟牧之鹿是先天大师和驯丨兽师,有自家神鬼手段,单凭他们跟踪连孟帅也能轻易发现,就知道他们的水平实在平平。

    牧之鹿摇头道:“刚刚跟着咱们的是黑虎卫,寻常密探而已。只是因为皇帝受伤,京城戒严,奉命跟踪可疑人物而已。我们不过是凑巧。只是后面有黑泥卫,认出了我们,又在后面跟着。”

    孟帅道:“这么说…您刚刚带他们去没人的地方,是为了把黑泥卫引出来?”

    牧之鹿道:“孺子可教。那几个黑虎卫什么也不知道。倒是两个黑泥卫知道一些。他们满京城戒严,虽然是普遍撒网,但也有具体的对象,搜的是一个老人,一个青年和一个女子。”

    孟帅道:“这算什么具体对象?大街上一半人符合这个描述?这三个人是刺客么?”

    牧之鹿点头,道:“大概是刺客和接应的人吧。其中那老者是先天高手。其他两个至少是虎啸级别的武者。”

    孟帅咋舌道:“京城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高手?这可越裹越乱了。”突然心中一凛,暗道:不对吧?

    从皇宫侍卫的描述来看,最后妙太清是追着那刺客走的,妙太清都追不上的人,肯定是先天高手,而且应该是独身刺客。一个先天高手,会需要两个先天以下的人接应么?那除了添乱还有什么用处?

    或许是那侍卫道听途说,描述的不尽不实,但若他描述的是对的,那青年和那女子,或许不是因为参与刺杀被通缉,其中还有其他瓜葛。

    牧之鹿却不似他想这么多,只道:“我也没为难他们,放他们走了。这样他们自然就告诉皇宫里的人,我们去宫里也方便一点。”

    孟帅点头,心道:黑泥卫只对皇帝一人负责,这么说他们能出动,是不是表示皇帝还活着?

    牧之鹿带着孟帅从朱雀大街一路大摇大摆进了皇宫,果然只见宫门大开。一行宫女将两人接入,领头的尚仪不住的解释,皇帝行动不便,不能出迎,请牧之鹿见谅。

    那宫女们引着他们往后走,一路进了后宫,孟帅颇感惊讶,他自己算年幼,牧之鹿是血气方刚的盛年,引到后宫合适么?

    走进后宫,两人被迎入昭阳殿,那是皇后住的正宫。

    就见昭阳殿的正殿上坐着几人,却是阴斜花他们三个连同无止都到了。大殿的中间挂着珠帘,将其隔为两个部分,珠帘后的宝座上,现在还空无一人。

    阴斜花一眼看见牧之鹿,笑道:“你怎么才来?在外面逍遥去了吧?京城里的八大青楼,楚馆,七十二座勾栏院,都逛了个遍吧?你平时一个人也罢了,这回带着孩子呢,也不注意点儿影响。”

    牧之鹿知道他一向嘴贱,也不在意,问叶孚星道:“怎么样了?”

    叶孚星道:“皇帝把我们找过来,自己却没出来,说是受了伤,正在挣扎着起床。”

    阴斜花道:“用词可真够慎得慌的——我们又不是那么想见他,他于嘛‘挣扎,着出来?倒显得我们逼迫他怎么样一般。”说着啧啧几声,又眯起眼睛,怪笑道,“你们在街上听到什么传闻了么?”

    玉淙淙皱眉道:“什么传闻?你从外面到皇城里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听到什么传闻了?耳朵可真长啊。”

    阴斜花道:“这还用耳朵长?是你心不在焉吧?满大街都传遍了。就是这次刺杀案的内幕啊。除了你们不知道,世上人都知道了。”

    孟帅心中好笑,暗道:这就有内幕解密了?还满大街都知道?这也太快了吧?再说在昭阳殿大声议论关于皇帝的八卦,真的没问题么?

    叶孚星问道:“那你说说,到底什么内幕?”

    阴斜花道:“满大街都在说——这才皇帝被刺杀,背后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中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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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一 珠帘后,无脸人

    几人都大出意料之外,相顾愕然。

    玉淙淙不屑道:“我可不信。皇帝和皇后好好的,于嘛要互杀?你说说其中的道理?”她虽然话说的不信,但身子向前倾了一些,显然是对这个八卦很感兴趣。

    叶孚星无奈,他可以训丨斥阴斜花嚼老婆舌,但估计阴斜花不会听自己的。而玉淙淙却是不能随便训丨斥的,只道:“阴师弟,谣言止于智者。外面那些市井胡言,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阴斜花道:“我说的不是胡言,是有依据的,当然依据也是人说,我可以说,你可以听。外头说,皇后买通了大高手刺杀皇帝,却意外事败,被皇帝察觉,如今应该是被皇帝幽禁了。皇帝回銮时,皇后的銮驾凤车是空的。现在皇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他说的声音转低,似有似无,脸色也是一脸诡异,倒不是他知道放低了声音给皇帝留面子,只是一般传这种悄悄话就应该是这种标准表情。

    牧之鹿突然失笑,道:“恐怕真相就是如此吧。”

    叶孚星道:“牧师弟,你说传言可信?”

    牧之鹿道:“我说传言可能就是这样来的。有些人可能看到皇后的銮驾是空的,立刻思路大开,又联想到皇帝遭到刺杀,补出了一大篇阴谋。再模拟推演一下当时的场景,一大篇绘声绘色的激烈文字也出来了。”

    他露出一丝捉狭的笑容,道:“我虽不在官场,也听说做官的有一些人,吃饱了没事做,整天就揣摩上意,生产阴谋。皇帝咳嗽一声,他想出一篇文章,皇帝多看谁一眼,他又想出一篇文章。就凭他一个人制造的阴谋,够大齐倒下重来,来了又倒好几次的了。阴师兄明明是世外的人,怎么也染上了一身世俗毛病不成?”

    孟帅听着大乐——虽然他自己有时候也是这个毛病,但是不耽误他跟着吐槽。但这件事未必全是脑补,至少孟帅在一两天前的天上,就曾经拿到过信鸽上的信,看到有提到过帝后翻脸的内容。那鸽子的主人位高权重,总觉得不是市井跟风之徒,这件事恐怕还是空|岤来风,岂非无因。

    阴斜花被讽刺一通,倒也不见变色,只是眼睛闪过不善的光芒,冷笑道:“你看你那洋洋自得的样子,是不是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感?按说你的话也不是不对,但都建立在我说的是纯胡编的基础上。倘若我说的是真的,皇后确实被皇帝幽禁,你刚才那番滔滔不绝的话语才是真正的谣言。”

    牧之鹿笑吟吟道:“你我各执一词,都不知道真相如何。要不要赌一把?

    阴斜花道:“难道怕你不成?你赌什么?”

    牧之鹿笑道:“谁赢了,在龙木观得到的宝贝要任对方挑一件。”

    阴斜花笑道:“倒也公平。哪怕不为了真要,就为了把你得来的宝贝拉出来在我眼前遛一遛,这一个赌也打得值了。牧胖子你的眼光,我倒是不怀疑。那好,一言为定。”两人便下座三击掌为誓。

    正说着,铃铛声响,有太监大声道“皇帝驾到。”

    若在别的人面前,听到这一声,所有人都要肃静起立,预备着一会儿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但这几位听了,便如没听见一样,个个老神在在,好似听隔壁王二大爷来串门一般。

    孟帅好歹还站起身,毕竟他不是先天大师,没那么大脸在皇帝面前充大。

    就见珠帘后面恍恍惚惚走来一人,被两个宫女架着,一步三摇的走出来,在宝座上落座,却也坐的依里歪斜,好像支持不起来一般。等他坐定,隔着珠帘见他脸上蒙着一层白布,遮住了大半个脸,只剩下一双眼睛。

    孟帅心道:这就是皇帝?看样子虽然没死,也没几天活头了。于嘛带着面幕,装神弄鬼的?是了,他好像是被田景国的火烧了一把,脸给毁了容了。这年头也没有整容手术,不知道他今后怎么露脸。

    叶孚星向上拱了拱手,道:“皇帝陛下,别来无恙?”

    皇帝有气无力的道:“多谢上使挂念,我除了没死,说不上无恙。这天底下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朕这几日何尝有一日能安枕高眠。好在几位上使回来了,朕也可稍稍放心。”

    阴斜花噗嗤一声,道:“这话说得,好像我们特意赶回来保卫你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你就更安全而不是更危险?”

    皇帝喘着气道:“几位上使说笑了。我听无止大师说,你们还有心在此地办升土大会,这筹备工作,朕还能出几分力,几位若不嫌弃,不如在京城安坐,不用费一点心神。有几位在这里,不用动一根手指头,那邪魔外道也不敢出头了吧。”

    叶孚星明白皇帝的意思是以升土大会的举办换自己的安全,正好他们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掩人耳目,以便回去报信,便顺水推舟道:“大齐是七大派认可的宗门,我等何尝不愿意保卫陛下的安全?只是……”

    阴斜花道:“只是我们开销很大的,陛下你养得起吗?”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敲竹杠,不由皱眉。他们这些人不是说多有节操,但总有些脸皮在。像龙木观的宝贝他们会动心,但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没脸没皮的敲诈世俗的王朝,还真不在他们的底线以内。

    叶孚星皱眉道:“阴斜花,你别太过分了。你是世外人,又贪图什么红尘享受?”

    阴斜花还没说话,皇帝已经道:“这个自然。几位在皇宫,都是最高级的待遇,吃穿用度比朕高。升土大会皇家倾尽全力,力图办好。各位走的时候,另有礼物奉上。还请上使不要客气。”

    这个条件已经十分优厚,叶孚星向阴斜花使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阴斜花笑吟吟道:“吃穿用度还是小利。我难道是馋肉吃的人么?关键是个自有自在。我在皇宫里住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你也允许?”

    皇帝咳嗽了一声,道:“上使——纵然我不愿意,皇宫上下还有能拦阻您的人吗?我让他们不拦着您,倒不是方便您,反而是为了他们好。您只管做您想做的,绝无第二人管你。”

    阴斜花笑吟吟道:“哪怕是我调戏了你老婆,你也没关系?”

    场中气氛一冷,叶孚星回头看他,惊怒交集,喝道:“你什么意思?”

    孟帅心道:原来如此。他跟牧之鹿打赌,要看唐羽初是不是被囚禁起来了,因此先把话放在这里。只是这个方法实在简单粗暴,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用得出来。他也是真不怕丢脸。

    皇帝再次扶住胸口,咳嗽道:“拙荆愚笨粗陋,本是不堪服侍上使。但若上使坚持垂爱,那也是她的福气,我焉有阻拦之理?若是上使还嫌寂寞,我后宫有的是宫娥彩女,上使尽可以随意挑选。不止是阴上使,其他几位上使有这些需要,尽可以自便,或者另有所爱,我必当为诸位周旋,保证各位宾至如归

    孟帅无话可说,心道:这才叫强中自有强中手。同样是不要脸,跟皇帝比起来,阴斜花的不要脸都成了小儿耍赖了。

    阴斜花笑了几声,没说出话来,显然也是被皇帝折服了,过了一会儿道:“你要不是皇帝,资质再好那么一点,跟我去泣血谷混,准能露脸。说不定我都被你挤兑的没地方站了。”

    皇帝道:“多谢上使夸奖……那么就请上使把升土大会的章程发来,我自着人准备。一草一纸,都不用上使操心。”

    叶孚星道:“这件事倒不着急。我们几个还要再商量一下,拿出新章程来。现在妙师妹回来了么?”

    皇帝道:“妙大师不曾回来。倒是无止大师在。要我请他出来么?”见众人默许,当下转头对旁边的小太监道:“请无止大师出来。”

    阴斜花道:“且慢,既然皇帝去请人,不如顺便把皇后娘娘也请出来吧。将来说不定不是外人,现在先见见,我们好相亲相亲。要么我自己进宫去请她

    皇帝一怔,随即道:“也好。只是我那皇后性情不甚和顺,若劳烦上使亲至,她若一时想不开,唐突了上使,反而不美。还是我亲自去找她。”说着让宫人搀扶着他,一步步往后面走去。

    阴斜花不在意的笑笑,道:“保重你的老腰腿吧。”看了牧之鹿一眼,意思是——胜负就要分明了,等唐羽初现身,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这时候阴斜花觉得胜利在望——倘若不是皇后有重大忤逆行为,皇帝怎么会把皇后随意让人糟蹋?看皇帝亲自去找皇后,当然这是从囚禁的地方接她出来,不然何劳七死八活的皇帝亲自走一趟?

    牧之鹿淡淡摇头,眼见皇帝退入帷内,突然身子一跃,跨过整个前厅到了皇帝面前,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袖,道:“且慢。”

    众人都是一惊,阴斜花怪笑道:“牧胖子,你是不是怕输给了我,要使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以为杀了皇帝就不算数了?”

    牧之鹿道:“我为什么需要杀皇帝?再说——这位又哪里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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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二 惊天案,千金诺

    皇帝一惊,手腕挣扎,想从牧之鹿的手里挣脱,但哪里挣脱的出来,被牧之鹿一路拖着拖到了珠帘外。

    周围的宫女太监哪里见过这样无礼之徒,纷纷惊呼,叶孚星道:“牧师弟,什么意思?”

    牧之鹿道:“现在冒充皇帝,倒也简单,他刚刚被毁了容,一脸破相,只需要化妆便是。身材也可以用填充来作假,但你这手腕,可做不了假吧?”手一抖,皇帝袖子滑下,露出一截手臂。

    但见手臂纤细,皮肤白腻,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腕。

    牧之鹿见了这样,心中愈发笃定,道:“皇后娘娘,外头传言纷乱,都猜测您遭了不幸,却不知您在这里。”

    那“皇帝”听了,长长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