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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35部分阅读

    要下去,田慕喝道:“等等。”

    安都桦转身听候吩咐,田慕神情阴森,道:“今天这么多事,恐怕与此人脱不了于系。很好,她自己跳出来了,难道还想囫囵着从门里出去么?你去调集高手,把拍卖台包围,等拍卖会一结束,就把她乱刀分尸。”

    安都桦道:“是……只是要不要避人耳目?”

    田慕森然道:“无所谓,就当众动手也好。让人看看,跟我大荒盟做对,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时,拍卖台上七八剑已经全部出场。

    场中亮起了一道真正的彩虹。光芒太盛,剑身已经埋没在光中看不见了,众人只能看见一团光华。七色光芒不分彼此,交相辉映,似乎能分得出来每一种颜色,但似乎又是一个整体,拆不开你,也分不开我。

    刚刚七剑一个个出场,众人不住的鼓掌喝彩,热闹非常,但这时反而全安静下来,会场中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楚,每个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只为了尊重场上这难得一见的奇迹景象。

    还是薛良辰打破了肃静,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温婉,这时悠悠传来,仿佛天籁,“诸位,你们现在要看到的,是真正的七色剑。”

    她一伸手,抓向光团,将光芒提了起来,手腕一抖,光芒散去,只留下一把剑。

    一把剑而已。

    拿出这把剑,架子上的光芒为之一空,露出空荡荡的木架。刚刚排成一排的各色长剑都消失了,只有唯一的一把剑。

    竟是七剑合一

    那把剑的剑身,竟然是透明的,比最纯的水晶还要透澈。唯有一团七色的光芒,在剑身上流转,时而化作七彩丝绦,分别缠绕,时而化作一股彩虹,在剑身上流淌。甚至还有时化作璀璨的白光,覆盖住整个剑身,让长剑看来就像一柄光剑。

    剑身微抖,本来应该出金属的争鸣声。那流传的光芒似乎也要配合电闪雷鸣的声音才和谐。但这把剑却是静默的,无论光芒如何转换,剑身如何抖动,整把剑始终没出任何声音,如万古寒冰一样沉默着。

    这是静默的奇迹

    薛良辰的目光从盈盈秋水渐渐凝固,仿佛冰晶,她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这就是真正的东方七色剑。”

    拍卖师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不知道大家如何想,在下觉得,今日能看见七剑合一的奇景,真是不枉此生了。

    薛良辰微微一笑,道:“多谢夸奖。汤师傅,你是拍卖场中的老人了,经验丰富,见过珍宝无数,是不是?”

    拍卖师没想到她知道自己姓什么,又听她夸赞自己,道:“不敢。在下是工作的年限长了点儿,不敢说见识多,今天托您的福,也是大开眼界。”

    薛良辰微笑道:“您客气。以您的眼光看,这七色剑若是估价,能值多少钱?”

    拍卖师一怔,道:“这样的至宝,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薛良辰摇头道:“世间万物都有价格,无非高与低,难道这七色剑就没有么?”

    拍卖师脸色渐渐变了,道:“听您的意思,难不成……有意出售这把七色剑么?”

    这一句话引了在场的马蚤动,那把宝剑华丽的出场,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想到这宝贝竟可以易主,众人岂不激动?虽然大部分人的身家连这宝贝的边儿都沾不上,但还是不影响他们热烈的议论。

    何况大部分人买不起,不代表所有人都买不起。

    只听天字戊号房中,有人道:“那位夫人,你若愿意转手,我洗剑谷愿出千万。”

    阴老怪接口笑道:“开什么玩笑,三把剑四百万,七把剑才一千万?你是按照算数算出来的吗?占便宜不是这个占法。何况刚刚普老怪早走了,你个小卒子能动千万?”

    薛良辰微笑道:“诸位,不是妾身无礼,只是诸位都没有做好准备。凭各位现在的手笔,买不下这把七色剑。”

    拍卖师点头道:“此物理当专门开出一场拍卖会来,让有意者自有竞争。夫人若有意,何不先暂托我盟,一个月之内,就能再办一场拍卖会,主打宣传……”

    薛良辰截口道:“不必了。我怕大荒盟操办不起。”

    拍卖师一愣,道:“你……”

    薛良辰微笑道:“忘了做自我介绍。区区薛良辰,是四天号的股东之一。”

    众人一愣,随即哗然。

    安都桦这时已经带人从周围围拢,就听薛良辰朗声道:“三个月之后,我四天号要举办一场拍卖会,所有拍卖品,都从五方世界运来,另有独门消息披露。在拍卖会上,七色剑是压轴拍卖品之一。诸位若有意,尽可等待那时。不日间请帖就会奉到各位府上,请各位稍等。”

    安都桦怒不可遏了,心道:好啊,挖墙脚挖到台面上去了,这还把我们大荒盟放在眼里么?当下吼道:“给我拿下了”众打手往上扑去。

    薛良辰微笑道:“我要说的说完了,诸位,后会有期。”说着欠身一礼,身子突然虚化,眨眼之间,已经从原地消失。

    众打手扑到,只扑上一团空气,扑通扑通几声,收刹不住,摔了一地。

    地下又是一阵马蚤乱。安都桦茫然,不知所措。

    就听耳边田慕喝道:“是四天号的混蛋他们今天也来人了不是?抓不住老的,先把小的给我扣起来。”

    安都桦反应过来,道:“走,去地字号包间”

    一群护卫如狼似虎扑上二楼,安都桦一马当先,将包间门踹开。

    只见房中空位一人,桌位上的东西消失一空,连薛明韵包括她的丫鬟随从以及孟帅,消失的于于净净。

    五零六 裙下之臣,三六九等

    “亏了跑的早。”孟帅抹了把汗。

    刚刚薛良辰上去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如此大张旗鼓的亮相,必然是要打出四天号的招牌了。

    一旦打出来,就与踢馆无异,对方非火了不可,他们肯定也要受牵连。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扯呼,趁着“四天号”三个字还没有响彻会场。

    正好芳姨也起身,道:“夫人安排,我们分批退下。姑娘先走。”

    孟帅道:“也好,你们先走,我断后啊。”

    薛明韵瞪了他一眼,道:“断什么后啊,跟我一起走。”说着拉他起来。

    孟帅也没多说,两人飞快的扯呼。

    好在会场这时防范还不严格,这一晚上中途退场的事情太多了,几人飞快的出了大门,绕过街区,一辆马车停在街角。

    那马车并非来时的车马,颜色朴素,并不起眼,但马匹神骏非常,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芳姨道:“姑娘上车,夫人随后就到。”

    薛明韵点头,对孟帅道:“咱们走。”

    孟帅摇头道:“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够累的了,咱们就此散伙吧。”

    薛明韵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

    孟帅笑道:“什么什么意思?咱们又不住在一起,早上分头来的,晚上分头回家,要见明天再见呗。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薛明韵脸色稍微好看一些,道:“那你先别走。我妈妈一会儿来了,你见见她。”

    孟帅忙摇手道:“大姐,我就是不想见令堂……不是不想,是不想打扰你们母女团圆。你们家里人说话,有我什么事儿?回见吧。”

    正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响起,又是一辆马车驶来,拉车的马竟不是寻常马匹,而是似龙驹。马车前站着一人,穿着灰朴朴的衣服,却是百鸣山的制服。

    驶过这边,马车上人呼喝道:“孟帅,还不回来?”

    孟帅道:“不好,我门中人来了。回见。”说着向薛明韵摆摆手,上了对面那辆马车。

    薛明韵怒上眉梢,叉着腰气鼓鼓的目送他远去,道:“呸,我稀罕你么?”

    芳姨板着脸,面无表情道:“姑娘,多想无益,上车吧。”

    薛明韵道:“妈妈呢?”

    只见车帘一挑,一个美貌妇人探出头来,道:“我在车里,上来吧。”

    薛明韵又惊又喜,道:“妈,你怎么悄没声息的上车了呢?你是……你是传送过来的?”

    薛良辰笑道:“是啊,上车,别让那些大荒盟的狗崽子追上来。”

    薛明韵钻入车中,车帘放下,马车启动,速度飞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在车上,薛明韵迫不及待的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薛良辰道:“你这丫头,我还道你早猜到我下来了。我给你安排那么多事儿,又派来芳姨她们助你,你还猜不到我就在附近。”

    薛明韵道:“我以为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薛良辰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娘还真没那个本事。若有,也不至于亲自出面,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薛明韵吐了吐舌头,道:“其实我于的也不错啊。”

    薛良辰道:“前面有几招不错,后面太小心了。我们这一行,固然靠运气,可也别听天由命啊。”

    薛明韵道:“妈,你最后直接出场,把前面的算计都一起认领了,这样好么?会不会太招摇了?”

    薛良辰转过头,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真的觉得我招摇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谨小慎微,是给你那小子带歪了吧?”

    薛明韵脸一红,道:“没有。我是真的觉得,让他们没头苍蝇一样摸不着头脑,不也挺好?”

    薛良辰道:“你想的错了。做生意的,不怕招摇,不,是唯恐不招摇。名声都是钱,每一次出名都是必要的。不要总想着闷声发大财,要真将生意做大,闷声是发不了大财的,只会把好肉焖烂在锅里。纵然现在不说,到时候你开拍卖会,难道大荒盟想不到你是幕后的黑手?早晚会被人知道,藏着反而错过了这几个月的黄金宣传期,得不偿失。要做大生意,就要勇于激起千层浪,再乘风破浪,逆流而上,才能新开一片天地。”

    她正色道:“你那位也算聪明厉害,但他的性子和我们四天号的理念有所偏差,你用他也好,切不可全心依靠他,失了自己的分寸。说到底,你才是主事,把握四天号在大荒的方向,可不要因为小小坏了大事。”

    薛明韵面红过耳,道:“妈,有你这样说女儿的么?又是什么邪位,,又是什么,我有什么我和他是合作伙伴,并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薛良辰道:“是吗?那太好了。我也瞧他不上,家里早就给你备下了金龟婿,只等你回去挑选。”

    薛明韵道:“妈,你故意怄女儿?您不是也答应了这件事?”

    薛良辰笑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薛明韵急道:“前两天,芳姨安排人去给他送请柬,不就是趁机相看他?我当时只道是芳姨自作主张,现在知道,肯定是您的意思。既然请柬顺利送出去,他也过来了,岂不是你觉得他不错?”

    薛良辰噗的一笑,道:“好啊,别的地方不用心,这事倒是心里明白,我说你什么好?”

    收了笑容,她正色道:“说真的,我一开始本就不同意,倘若他品行不好,对你有所企图,我是吩咐芳姨可以动手的。”

    薛明韵变色道:“妈”

    薛良辰道:“你别不满,我做母亲的,必须对你负责。就算他品行不错,但若是人物差了,我一样会让他离你远点。不过我看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先天修为,总算天资不错,想必运道也有,这才让芳姑把请柬给他。”

    薛明韵道:“那不就好了?”

    薛良辰道:“我没有阻止你和他相见,也就是说,你可以和他相处,甚至做朋友。我年轻的时候,没嫁给你父亲,这样的朋友不少。”

    薛明韵悻悻道:“您那是裙下之臣,没有几个成器的。”

    薛良辰笑了起来,道:“说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用词就是准确。我可不想那些老古板,觉得女孩儿家就该守在家里。都出来做生意了,做的都是人脉,就要多交朋友。有些年轻朋友有什么不好?趁着年轻,结交几个关系亲近的朋友,一起玩玩乐乐,只要不过了界限,就算将来回忆起来,也是一段美好记忆。”

    说到这里,她渐渐收了笑容,道:“但也是到此为止了。你们相处的时光也就这么几年,等你到了嫁人的年纪,心要收回来,不要想得太多。交朋友可以不顾及彼此的身份,但结婚姻两姓之好,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对象。这个概念你要有,关键时刻要拎得清。”

    薛明韵也收了笑容,道:“那您刚刚说他年少有为,修为出众,就不算了么?”

    薛良辰道:“算啊。就算是裙下之臣,也是需要资格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和你一路么?但是他再好,也是一个人,在百鸣山做个普通弟子,可见没有根基,门第上和你差得远了。他的修为又没有好到怎样惊世骇俗的地步,十六岁的先天,在大荒是天才,在咱们家也并非多了不起,你这一辈儿,就有三个不输给他。所以他也只能是你在大荒结交的一个朋友,还不配更进一步。”

    薛明韵气往上冲,道:“妈,您计较的这么清楚,还分三六九等,又是谁配这个,谁配那个,真是……功利”

    薛良辰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是啊,你我出身商贾世家,不计较,不功利怎么可能呢?你也是商人的女儿,也是一脉相承。”

    薛明韵怒道:“我才不是。您这样挑三拣四,好像天底下只有别人配不起我,还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起女儿。”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想到了在火山口下,孟帅那神秘莫测的“师父”。

    当时的白蝶散人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甚至觉得家里未必有这么强大的长辈,但孟帅的师父却是远远超出她想象的人物,她所有的认知,都无法包含下那位高人,更别提拿家族的人和他相比了。

    如果孟帅的师承那么厉害,恐怕他的门第配自己也绰绰有余,甚至真有可能是自己配不上他。

    她正要说出来,堵上母亲的嘴,却心头一动,暗道:我要是在门第上计较,岂不是说明我和母亲进入了同一个逻辑?那说明并非我不计较门第,只是正好孟帅符合罢了。那不正好坐实了母亲所说,我和她的思想一脉相承?且我计较孟帅的门第不低于我,才能配得上我,是不是也认同,他的门第若远高于我,我就配不上他?这样计较来计较去,我的心意又放在什么位置上?

    想到这里,薛明韵下定决心,暗道:我只管和他相不相投,不管其他。

    下定了决心,薛明韵道:“我不想说这件事了。”说着侧卧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薛良辰微微一笑,女儿发脾气,在她意料之中。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脾气?她年轻的时候,比薛明韵脾气大过百倍。她也不是没有真心相待的相好,当年的刻骨铭心,山盟海誓,谁没有经历过?但到了年纪,还不是走上正轨,沿着当初前人的路前进?

    自己的女儿,也会如此。

    这是薛家女儿的……宿命。

    五零七 仙女下凡,久别重逢

    马车之中,环境温暖舒适,只是气氛有点古怪。

    孟帅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对面白衣少女眉毛一挑,道:“假话,你早知道我来了。我就不信,鸾凤和鸣丹都提示出来,你还猜不到是我。

    孟帅无奈道:“姑娘,虽然我猜到天字一号包厢是你,也没想到你会让人当街叫我的名字。我还真以为是宗门唤我回去呢。没想到是你。”

    马车驶过,穿着百鸣山服饰的人叫孟帅的时候,孟帅还真以为是门中来人。毕竟牧之鹿也说过叫他赶紧回去,没想到上的车来,不见百鸣山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少女。

    少女只有十四五岁年纪,明丽绝伦,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幼年时的娇俏,只是长大了几岁,比小时候气度更见高华,多了一分气场。

    她是小鸿,孟帅当年有一面之缘的伙伴。

    小鸿道:“你果真猜不到马车里是我?那你也敢上来?万一不是我,也不是百鸣山,是其他什么绑匪,把你绑架了,你要怎么办?”

    孟帅道:“那……那只有凉拌了。”没办法,孟帅当时想离开薛明韵,不和薛良辰碰头,正好遇到马车,便如来了救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来了,也确实莽撞。

    为了化解尴尬,他问道:“小鸿……你真的是凰金宫的人?”

    这句旨在缓解气氛的话,看来起到了反效果,小鸿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气咻咻道:“这你也要问?过两年你是不是把我名字一起忘记了才好?”

    孟帅道:“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啊,我瞎猜的。”

    冥冥之中,他听到凰金宫和南方,第一个反应就是小鸿,但仔细想来,从没有人明确的把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小鸿本人也没说过。

    小鸿神色缓了过来,道:“那就算了。总之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孟帅举手道:“洗耳恭听。”

    小鸿道:“我现在不叫小鸿了,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