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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39部分阅读

    人认可的程度有差别。智慧悟性高的,在孟帅的前世最受欢迎,而这个世界中最珍贵的,却是根骨资质最高的武学天才。

    自从以来,各大宗门都争抢武学天才,以根骨为主,兼顾悟性。但到底不能兼得,十分根骨,五分悟性已经是上品,有些十分根骨的,悟性很平庸,但因为修为依然进展迅速,依旧被宗门所宠爱。根骨越高,悟性越被忽略。理论上来说,八分根骨,八分悟性应当比十分根骨,五分悟性更佳,但现实中却是十分根骨的更受宠爱,哪怕只有一分悟性。

    自然,能登上高位,有远大前途的人中,悟性都不差。但也是在根骨好的人里面,悟性更佳,绝非是所有人里面悟性拔尖的。譬如上官度,悟性智慧,在百鸣山都算一等一,但单纯论智慧和对阵法的理解,未必就高过一些聪慧的普通人。只是他见多识广,脱胎换骨之后,头脑更清明,记忆力更强而已。

    当然,世上也有根骨和悟性都在绝顶,甚至还有出身、机遇、性情、运气各项都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那些人成就不可限量,也不是上官度这个层次可以相比的。

    而孟帅天赋并不高,水思归当年就给他测过,只是寻常,自带悟性还是不错的,也不见得超出常人。但架不住他有外挂刷级,直接加基础属性,一刷刷了好几年。现在孟帅各种资质都是最顶级,包括他本来就不弱的悟性和学习能力。

    何况他本来就要很好的阵封的理论基础,铜牛阵的材料厉害,阵法并非顶尖,他入门之后,自行推演,早摸到了门槛,若再给他一些时间,绝不会比上官度掌握的差,触类旁通的见识,更比上官度要强。

    上官度虽然不知孟帅具体理解到什么程度,但也猜到他必然大有收获,心中感慨不已,又有些欣喜,道:“当年我得这套铜牛阵,也有令尊得帮助,今日若能对你有所助益,也是我报答之万一了。”

    孟帅心道:这铜牛阵有我那老爹的份儿?他并不是封印师啊。要说他认得的封印师,也就是堂尊了,但这铜牛阵的风格也不是雪山一脉的啊。

    不过如今不必细究这个,他道:“您放心,我再仔细推敲一会儿,差不多就能驱动了。您只管疗伤去吧。”

    上官度点头,递给孟帅一块玉石,道:“这是中枢令牌。有了这块牌子,铜牛和你便能感应,也认你为主持。再有,这个位子给你——”他指了指脚下,道,“我一挪开,你立刻占上。这里是铜牛阵的阵眼,视野最好,能够掌控全局,切不可丢了。”

    孟帅答应,走上前去。上官度用手支持着身子,挪下青石,孟帅立刻坐了上去。

    视野果然豁然开朗。

    坐在青石上,景色虽然还是那个景色,但好像装了广角镜头一般,竟能在不转头的情况下,看到前面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略一转头,视野还能飞快的展开,完全能在不移动身子的情况下,看清楚周围一整圈的景观。

    手在袖子里面掐诀,孟帅紧紧握住上官度给他的玉佩,真气沿着经脉一丝丝的潜入。

    登时,他的意识中清晰地多了十多个点位,那就是十八个铜牛。

    那些铜牛在他脑海中清晰可见,就像刚刚上官度在地下摆的铜钱阵一般明明白白,他精神进一步,能够集中在某一头铜牛上,脑海中能展现出铜牛的每一寸外观,包括铜上的反光都看得清。而退一步,则可以⊥他原理十八个铜牛,从更出世的角度观察阵法,甚至以鸟瞰的角度纵览全局。

    他还能感觉到,握住玉佩之后,他与那些铜牛已经气机连接在一起,上官度交给的种种变化在他心头掠过,几乎弹指间就能轻易实现,再不复之前纸上谈兵的状态。如果说之前他只能从几个定式中胡猜的话,这一回他可以更直观的感受乃至推演阵法状态了。

    太妙了。

    在这种状态下,他已经感觉到,一扇新的大门,就在他面前打开一条缝,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看到门后的新天地。

    在这时的情境下,若不全力推演,实在可惜了。

    他掏出一个透明的珠子,犹豫了一下。

    这是半个如意珠。当初他晋级先天时,就含过如意珠,保持空灵状态,不过半途被蛤蟆抠了出来,并没有用尽,剩下了一半。他想这么一点儿如意珠,搞建设搞不了几根毛,不如留下,自己需要空明状态时用这个解决。

    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这种十八铜牛尽在掌握,心念一动,斗转星移的状态,实在是太适合推演,孟帅甚至觉得,给他几个时辰,八十一种变化就能补完。

    当然,这是他自我感觉良好的一种狂妄,他自己也知道。

    但有如意珠相助就不同了,他是真觉得进入那种空明状态时,至少可以推演出几种额外变化的。

    可是现在大敌当前,不是时候啊。

    孟帅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一百八十度的视角下,眼前空无一人。敌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倘若他一时半会儿回来也罢了,孟帅也盼着赶紧进入战斗状态,从指挥铜牛阵作战,学习更多的阵法变化,使刚刚学到的知识融会贯通,可那人又不见回转。难道他三天两日不回来,自己就白等他好几日么?

    总要想个办法,自己能够推演阵法,又不能过于沉迷,失了警惕。

    这个时候……就该用得上蛤蟆了。

    “凭什么这时候又想到我了啊?”蛤蟆一出黑土世界,蹦起来三尺高。

    孟帅忙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下,道:“吵什么吵,这里还有人呢。”他回过头,就见上官度盘膝坐在一边,头上云雾蒸腾,双目紧紧闭着,全不知外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朽木断续丹疗伤是要进入入定状态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把蛤蟆叫出来。

    蛤蟆怒道:“知道有人还叫我出来?让开,我要回去了。”

    孟帅忙道:“别呀。你在这儿帮我看着,有人来了你叫我一声。”

    那蛤蟆道:“你不知道我视力不好么?看不见。”

    孟帅道:“你在我这里就能看清楚了。呃,不对,我离不开。你在我肩膀上好了。”

    那蛤蟆哼了一声,突然道:“也行,我可以帮你看着,但我要站在你脑袋上。”

    孟帅大为不爽,和它互瞪了一眼,勉为其难道:“也罢,你老实点儿。”

    那蛤蟆忽的一声,跳到了孟帅脑袋上,原地蹦了两蹦,道:“不老实,你能咋地?”

    孟帅差点站了起来,不过知道跟这蛤蟆扯淡没完没了,道:“反正你给我看住了,不到敌人来袭别打扰我,其他的……随你便吧。”感觉到蛤蟆在脑袋上蹦个没完,懒得理它,将半个如意珠含在口中,进了空灵状态。

    过了一个多时辰。

    天空中飞来两个人,速度之快,远超一般先天的漂浮极限。前面那个宽袍大袖,身上一团烟气,裹着后面那个。从形态上来看,是前面的带着后面的飞。

    两人来到断崖前面,双双落下。前面那个是个红袍人,紫棠面孔,相貌堂堂,看着像个俗世的大将军。而他身后的那个人,面白无须,乍一看像个弱冠青年,仔细看时,眼角已经生了皱纹,年纪也不小了。

    两人一起看着对面影影绰绰的黑影,后面那人道:“大兄,你看,那就是上官老鬼。”

    倘若孟帅在此,肯定能听出这人就是离开的梵相城。

    那红袍人嗯了一声,道:“小麻呢?”

    梵相城皱眉,道:“怪了,这小子哪里去了?我叫他看好了人的。这么大了还这么没用,气死我了。”

    那红袍人道:“莫不是闯进阵里了?”

    梵相城一呆,道:“不是吧?他有这个胆子?”

    那红袍人道:“但愿他没事,不然二弟绝不和你于休。”

    梵相城额上沁出冷汗,道:“应当……应当没事吧。”

    那红袍人说了一句,也不再提,只继续看眼前的阵法,在他看来,眼前的影子还是几只牛形兽影,还有中间坐的一个人影,并没看出里面多了一人,只是道:“这是铜牛阵?”

    梵相城道:“是。上官老鬼受了重伤,已经是废物一个,就仗着铜牛阵护身。我还想困住他,等他虚弱的支持不住阵法,再进去擒住他。”

    那红袍人道:“倘若他不是越来越弱,反而越歇越强,那便如何?”

    梵相城额了一声,其实他也这么担心,只是无可奈何罢了,试问道:“大兄看呢?”

    那红袍人眼睛微眯,冷冷道:“夜长梦多。我本不愿你妄动此人,但既然已经结仇,自然一不做二不休,要将他留在此地,以绝后患。不必守株待兔,破了他这铜牛阵。”

    梵相城一呆,随即大喜,道:“大兄有办法,破他这铜牛阵?原来您连阵法也精通。”

    那红袍人道:“什么精通,我对阵法,是七窍通了六窍。但是铜牛阵么……当年我有一段渊源,得知了其中奥妙,破上一破,倒有七成把握。”

    梵相城喜出望外,道:“全仗大兄。大兄你指挥,小弟愿意冲锋陷阵,抓住上官老狗,我要亲自将他扒皮抽筋。

    那红袍人道:“不急。我这个办法需要人多,等我们兄弟到齐了,齐心破阵,才可马到成功。”说着,他看向天空,道,“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五二一 全盘布局,稳扎稳打

    “喂喂喂——”

    孟帅听到耳边一阵聒噪,猛地清醒过来,就见蛤蟆大张着嘴,正在呼唤自己。

    “怎么啦?”孟帅问道。

    蛤蟆没好气道:“你不会自己看么?”

    孟帅抬头一看,唬了一跳。

    就见对面的崖上,已经集齐了好几个人影,围成了半个圆圈,为首的一个红袍人,正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怎么这么多人?”孟帅吃惊道,“不是只有梵相城一个人么?”

    那蛤蟆道:“开头来了两个人,一个红袍子,一个黄脸。那个黄脸人应该就是梵相城,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七个,一共九个。”

    孟帅用手指着,算道:“一、二、三……八,明明八个人,你怎么说是九个人?”

    那蛤蟆道:“确实是九个,不过那红袍人指挥另外一个出去了。”

    孟帅皱眉道:“去于嘛了?难道是去叫援兵了?”

    那蛤蟆道:“不知道。那红袍子很小心,说话都是用真气传音,我一句没听见。”

    孟帅眉头深锁,正要说话,突然,就见另外一个人从远处跑来,手里提这个大包裹,一边走还一边扬起,似乎在表功劳。

    那蛤蟆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他是去买东西去啦。”

    孟帅瞪了一眼,道:“这还用你说?关键是这个时候买什么?难道是饮食饮水,他们要在这里常驻?还是……不好,他们知道怎么破阵”

    “大兄,我买来了”青年高喊着,举着包袱跑了过来。

    红袍人皱眉道:“买了就买了,这样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青年低头道:“是。”把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上。

    包袱打开,但见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绳索,还有一匹黑布、一匹红布。

    青年道:“这绳索是似龙驹的筋编织成的,坚韧无比,乃是附近一个小门派的收藏,我上门去拿……买了来。”

    那红袍人越发不悦道:“节外生枝。你一个人还要强取豪夺,万一给人翻倒,岂不误了我的大事?”

    这时,旁边一个大胡子喝道:“大兄,小九都回来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赶紧快快杀了进去,把小麻找出来。

    梵相城在旁边道:“二哥,你放心吧。大兄熟悉铜牛阵,定然很快破阵,将小麻解救出来。”

    那大胡子瞪了他一眼,道:“小麻没事便罢,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红袍人一挥手,道:“好了,大敌当前,其他事情放后。我先跟你们说好,别管心中如何想的,一会儿进阵都给我乖乖听话。这铜牛阵本就凶险,上官老鬼又不是省油的灯,我这破阵的法子要求精确,谁要是横生枝节,那就是找死。与其你们到时找死,到里面连累同伴,还不如现在死个痛快。”

    他严厉的目光一扫,连那大胡子也垂下头去,几人都道:“听大兄吩咐。”

    那红袍人从袖中拿出一包铃铛,将绳子分作九截,每一截的尽头都拴上一个铃铛,分给众人道:“拿好了。你们进去之后,每个人都不许出声,只许以摇铃铛的方式确定位置。这铃铛是一刻也不许停了。谁要是停了,我就当你已经死了,便顾不得你了。”

    梵相城忍不住问道:“何必呢?咱们不是可以提气么?提气感应起来,比声音还要清楚。”

    那红袍人瞪了他一眼,道:“到里面谁也不许感应,感应到的东西都是假的,要是信了感觉,被铜牛踏死,别怪我没告诉过你们。”

    梵相城这才点头。那红袍人拿出一个大铃铛,挂在自己身上,弹了两弹,声音响亮中透着厚重,和一般铃声的清脆不同。道:“到里面我也会时刻摇响铃铛,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许松开绳子,除非这个铃铛不再响动,那就是我已经死了,你们散开,各谋生路吧。”

    众人听得心中一凛,这才觉得铜牛阵恐怕不好破,危险十足。不过他们本来都是刀尖上打滚的凶徒,倒没有打退堂鼓的。

    红袍人打开红布,裁下几张,做了几把大旗,分别交给几人,道:“这几把旗子关键时刻有大用,听我号令,该举的时候举起来,不该举的时候放着。”

    然后,他又把黑布裁成小条,道:“蒙在眼睛上。”

    众人齐齐一愣,道:“蒙上眼睛?那怎么看路?”

    红袍人道:“不要看路,看到的都是虚妄。我来判断往哪里走,你们跟着走,分开来走的话,不到一时三刻就会折损大半。”

    那大胡子咽了口吐沫,道:“您怎么指挥我们?用铃铛?”

    红袍人道:“用铃铛也不保险,或许,里面的气氛会弥漫你们的听觉。我直接拉绳子来只会。记住了,拉一下是走,拉两下是停。摇晃一下是左转……”他不停地说了一大串暗号,然后重复了两遍。

    接着,他让每个人都重复一遍暗号,确认他们都记住了之后,道:“好,蒙住眼睛,走吧。”

    孟帅在对面看着,就见那红袍人说个不停,其他人神色凝重,侧耳细听,不由有些焦躁,道:“到底来不来啊。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众人同时将一块布条蒙在眼上,排成队列走了过来,来到岸边,呼啦一声,跳了起来。

    那些人修为都高,控制身体的能力更强,大概是商量好了,同时跳起,同时落地。孟帅脑海中忽然感应到了九个坐标,那是九个闯入者的位置。

    好——我们来玩玩吧。

    孟帅嘴角溢出笑容,但也紧张的沁出汗来。

    一入大阵,雾气立刻扑面而来,弥漫到了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天地雾蒙蒙的,看不见景色,只看见一望无际的平原。

    红袍人环顾四周,就见自己孑然一身,身边的兄弟全部消失,手中握着的绳子头虚荡荡的,仿佛延伸入了空气中,晃悠悠的不上不小。

    若是没有准备的人,就这一下,就要受到惊吓。孟帅因为独自一人进来,没收到身边人消失的打击,还算运气好,那红袍人却是早有准备,不觉得惊慌。

    当然,他的几个兄弟若是见了这样的情况,有心智不坚的,不免惊惶,一惊惶,便要坏事。他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让他们都蒙住了眼见。

    在他心里,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过是一群蠢货,只有他,才是唯一的真神。

    雾气越来越浓重了。红袍人眯起了眼睛,他在判断这是不是人为操纵的现象。阵法中本来就有雾气,但一旦阵法被驱动,雾气会更浓,迷惑性会更大,成为一种攻击性的武器。

    但他并不担心阵法开始驱动,恰好相反,他要的就是对方抢先出手。

    如果是一位精通阵法的大师,可能想要尽量不惊动阵的主人,在平静的状态下寻找阵法破绽,以巧破之。但红袍人不同,他只是熟悉铜牛阵的套路,并不懂得阵法,他要的就是激动阵主人,让对方先出招,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终在正面对决中以力破力,摧枯拉朽一般打掉铜牛阵。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阵发不动,他也要动手惊动

    怀着这样的目的,他伸手一拉,九根绳子同时扯动。这个在暗号里面是——停。

    停止前进。

    铃铛声有节奏的想了起来。虽然是八重奏,但红袍人修为深厚,自然能分辨出来这八个弟兄同时都停下了,并没有冒进的。

    令行禁止,不错。

    兄弟们都停下来了,也没有人提出质疑。当然,在他约定的暗号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向他质疑的方式。也不需要

    阵法中,那几个兄弟只是他的手和脚,能做事就行,手和脚还要像头脑提问,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么?

    所以他根本不考虑兄弟们在想什么,直接又是拉拽了几下。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举旗子。

    四周还是一团雾气,但是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八把旗子已经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