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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41部分阅读

    了,他误会了孟帅的心结,小心翼翼道:“少主,不是属下自作主张。您久不归来,那土人却步步紧逼,我不得不做个第二准备,哪怕在您来之前做个过渡,不然有点拖不下去了。”

    孟帅经他提醒,想起下面还有一个,他本以为那是神土的灵,但现在看来,眼前这位更像,那位就多余了,顺势问道:“土人?你说谁?”

    树人道:“那土人?它是神土的灵啊。”

    第855章 八八九 神躯一分四,神性五合一

    孟帅道:“哦?他是灵,你怎么回事?”

    树人有些苦闷,道:“我也是灵。唉,这都是当年我主……哦,我绝无对我主不敬的意思。”他枯枝一样的手指连连摇晃,道,“总之当年我主灵昧陨灭之前布下种种布局,都是为了等少主归来,重掌神土。”

    “当时我主的身躯、神性、神土还有我,分为四分,分别放置。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少主您,您身为神血的继承者,最后合而为一,当然是您来执掌。神性不得已四散,还等您来补全。剩下的就是我,我主留下的神仆,暂时代管神土,还有神土本身。”

    孟帅道:“你能管神土?”

    树人的五官再次尴尬的开裂了,道:“您也看出来了。毕竟神土是我主的神土,我只是当初守护在神土上的一只神仆。当时给我的权限有限。短时间还罢了,时间越来越长,神土觉醒了自己的意识,就诞生了那个怪物。”

    孟帅大略知道了过往,道:“这么说,如今神土是谁说了算?”

    树人道:“我不能下树。现在我还拥有裁决的权力,但他拥有一般事物的权力。神土被他改造的乱七八糟,我也管不了。”

    孟帅道:“嗯,你是法院,他是政府。你们缺一个……国会,所以三角缺了一角?”

    树人不解,只听懂了最后半句话,道:“三角缺一角,确实不错。不过虽然我有神土上裁决的权力,但土灵越来越强大,强弱已经开始逆转,他又野心勃勃,不住的图谋我的位置。如果您再晚来几千年,我恐怕就要让位给他了。”

    孟帅道:“你定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吧?”

    树人道:“当然,我是我主留下来的神仆,存在了多少岁月,见识过多少天地?那土人从土里长出来才几年?一身的土气未除,怎能是我的对手?只是我的能力限制住了。对神土的支配力先天不足,因此束手束脚。我想,只我一个人是没用的,我不可能挣脱主布置下的格局,所以需要人来帮我。”

    孟帅闻言,突然灵光一闪,道:“你找到了那个老头?”

    树人道:“您说那个没眼睛的家伙?当然他长了白胡子,但跟我相比,也不算老头。嗯,我就找了他,我给了他力量,让他去找神性。只要有了神性,我就能成……”他说到这里,突然住口。

    孟帅心中雪亮:这孙子也要当真神,和土灵是一样货色,不过他受到制约更多,大概不能和土灵一样无下限的胡来,但用的心思一点也不少。如今他尊称少主,其实不知道转什么鬼心思,万万不可给他迷惑了。

    树人道:“那个没眼睛的家伙要力量要的很勤,其实半点用处没有。我怀疑他给土人诱惑了,是个两面派。但外面人太少,这家伙别的不会,多吃多占有一手,把外人全部隔绝,我找不到别的人选。只好将就着用。后来我也看出来了,那家伙不成器,栽培一万年也没用,索性放在那儿当个明子,吸引土人的注意力,我再徐徐布置暗子。”

    孟帅道:“后来你找到了?”

    树人道:“我找到了暗子,不,是胜负手了。您也知道吧,就是您送上来的那丫头。她是神性的罐子。”

    孟帅嗯了一声,道:“我送上来的?”

    树人道:“您……您当然是早有预料,早就知道那丫头身系神性,因此把她送来这里。可笑那土人,竟然在我召唤那丫头回来的时候横插一脚,企图直接把她身上的神性据为己有。她哪里知道您的筹谋,一翻手间,就把她带了过来。现在咱们有了她在手,现已经胜了半局。到底是您,就算是我,要在神土内部把一个人完整的带出来,也要费不少功夫。”

    孟帅暗自好笑,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又哪有那么多筹谋?无非是土灵想要自作聪明,作到他头上罢了。话又说回来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少主”,那土灵又哪里知道去?

    他问道:“你现在有神性在手,又是神土的守护使,怎么才说胜半局?”

    这才是问题关键。凭树人的一些表现,孟帅便断定它才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赤胆孤臣,一心为了守护神土,之所以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一定是有求于他。然而据它描述,神性在,他又拥有神土裁判权,应该已经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还有什么所求?

    那树人道:“是啊,好容易得到了一点神性,我现在稳压住他,已经没问题了。可是真要是把神土全部收回,至少要收集齐了所有的神性才好啊。”

    孟帅皱眉,道:“所有的……神性?”

    那树人道:“对——您这边看。”一面说,一面进了亭子。它移动起来很平稳,简直就像坐着轮子车。

    孟帅跟着进了亭子,见树人枯枝的手指着一处柱子,道:“您看,这不是——”

    孟帅一抬头,猛然吃了一惊。

    只见五根柱子中其中的一根,也就是东边那根柱子上,描绘着精美的雕刻,仔细看去,那图案正是一只凤凰为背景,中间站着一个女郎。

    青鸾!

    那女郎面目如生,形容娇美,不是青鸾是谁?看样子好像是一个金色的笼子里,关着一个的女子。

    若是一般人,或许会把这画面想象成一幅艺术品,但孟帅却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刚眼睁睁的看着青鸾被带走,转眼间她就出现在了柱子上,这说明什么?

    这就是她本人!人入树口,最后的归宿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孟帅如何不心寒?

    和青鸾交情尔尔是一回事,但看到刚刚还鲜活的人变成了黄金雕塑在眼前展览又是另一回事。孟帅立刻想到了当初看小说,看到的变态,也不过是把人收集起来,漆上石膏,描上彩绘,做成艺术品收藏展览。那已经是猎奇恐怖小说的情节,放到他年幼时,要做噩梦的。

    他在这里思之欲呕,金人还在那里喋喋不休,道:“您看见了么?五根柱子苏醒了一根,其余几根,也已经饥渴难抑。您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这五根柱子填满,然后——”

    它高高举起了枯枝一样的爪子,指着顶上,“神性彻底苏醒,神土复活。您会成为真神。”

    孟帅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去,看见了亭子金色的穹顶。

    穹顶上,雕刻满了一层层的绘画,就好像那些大教堂中的彩绘一样,不但精美,而且充满了神性。小小一片穹顶,却给人浩瀚苍穹,满天神佛一样的感受。

    彩绘与雕塑的中央,一个硕大的雕刻分外醒目,那是一头巨大的金色鸟。

    老灰?

    孟帅凝目,差点呼出声来。

    然而仔细一看,那并不是老灰,那是一只羽毛华美,神采飞扬的神鸟,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凤凰,但他一路行来,各种各样的凤凰看得都快吐了,唯有这一副,让他一眼觉得,正是老灰的形象。

    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也不对,神也不似,老灰无精打采的样子,和这器宇轩昂的凤凰半点也不相似,但总之就是相似。孟帅作为老灰多年的同伴,只能说一句,相似就是相似,没有为什么。

    话说回来,老灰去哪儿了?刚刚它把自己带上来,糊里糊涂给自己弄了一个“少主”的帽子,然后再次鸿飞冥冥,这也太神出鬼没了。

    孟帅正自疑惑,树人的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那么后面四位,也拜托少主了。”

    “什么?”孟帅猛然一惊醒,道,“还有四位?”

    树人发现了自己这个少主老是走神,但也不好直说,只得再次重复道:“是呀,神性一分为五,您是知道的。现在找到了一个,还有四个啊。神性一日不找全,您也不能成神啊。”

    “您放心吧。原本咱们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五个神性一个也不知道在哪里,两眼一抹黑。不过现在找到了一个,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其他四个神性,应该也在四位女子身上沉眠,她们应该就是这小丫头的同伴。”

    如果说孟帅刚刚只是一般的悚然,这时陡然心中巨震。

    鸿鹄!

    他心中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名字,寒意和怒火交织着窜了上来。

    这怪物要把鸿鹄也变成这样!

    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孟帅道:“哦?你要出去找她们么?”

    那树人愁道:“我倒是想去,可是我离不开神土。只能还麻烦您了。您有我主的神泽庇佑,当然马到成功。”

    孟帅暗中冷笑,道:“我未必找得到她们。”

    那树人道:“她们一定就在附近,您神通广大,找上几年,总能找得到啊。”

    孟帅心念电转,道:“我倒是想出去找,可是那金人还堵在下面。你也知道,我如今神力未复,这个家伙非常讨厌,我出去,他必然阻拦。我本来就不一定找得到,再加上他跟着,更别找了。”

    那树人露出沉吟的神色,击了手掌,道:“没办法,为了给您争取时间,我豁出去,把他先扣下了。”

    第856章 八九零 高山决洪水,长空卷金龙

    天昏地暗,洪水滔滔,彼时的前线,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前方正在厮杀,只因杀得不是血肉之躯,不曾有流血漂橹的惨烈景象,但若论战斗的残酷,也丝毫不弱。双方土地上层出不穷的战斗力量在互相绞杀,只为了推进几尺毫无意义的土地。

    在如此惨烈的斗争中,有人心情还不错。

    冯源的心情从没这么好过。

    战场上吹来的风,还带着硝烟的味道,吹过他的面颊,吹得他脸上泛起丝丝红晕。

    目光粲然如星,尽是兴奋神色,配上满脸的红晕,任谁都看得出,他处在情绪的顶峰。

    他在激动。

    有生以来,他能激动的时间不多,纵然激动,也是负面的情绪。憎恨、悲痛、渴望、疯狂,这些负面的感情能调动他的心,但那些激动中,从没掺杂过一点点的快乐和欢喜。

    其实就算不激动的时候,他也极少快乐,简直可以说,他从生下来之后,没有几日快乐过。他身上从没被动的发生过任何好事,当然就不值得快乐。如果说有时略觉愉快,那就是他的计策谋划成功时,一瞬间会带来的成就感。就那一瞬间的愉悦,几乎构成了他近二十年所有的美好记忆。

    直到被孟帅转移到了黑土世界,得到了治疗,摒弃了阴暗的环境,他的心平静了一点。过了几日安详的日子。

    安详,宁静,但并不快乐。

    快乐是什么感觉,冯源其实毫无认知,他本以为,不痛苦就是快乐了,所以在黑土世界里的那些时日,他就以为自己过得愉快了。至于寂寞,对天生的天煞孤星来说,根本不存在。

    但到了现在,他才知道,真正的畅快是什么。

    对他来说,快乐就是掌握足够的力量,用自己的手段将力量捏起来,打出去,打到天崩地裂,亲眼看见战果一点点积累,战局一点点胜利。这期间的快乐也如胜局一般堆垒起来,形成的愉悦令人心醉。

    当然,他还没尝到过如此大局,最后胜利的瞬间是什么感觉,但是第一次,就快了。

    战线在疯狂的向前推进,不过几个时辰,已经向前推进了百余里。这在真人的战斗中根本不可能,但在神土这样的冲锋战中,却被他做到了。同时,这么快速推进,若是真正大战,是要考虑补给后援和机动的能力的,在这里则完全不必。神土扩张到哪里,兵员就开进到哪里,有土地,就有源源不断的战斗员。

    剩下的一切,就是打!打!打!

    用尽一切实力,一切手段,打打打!

    这一波波的攻势,可谓畅快淋漓,如果说有什么不痛快的,那就是……冯源觉得,对方有点敷衍了事的感觉。

    双方刚刚对垒的时候,你来我往,还算是硬仗,但随着战局的深入,他这边都调动起来了,各种进攻层出不穷,对方却不见起势,反而越打越退,气势渐渐低沉。甚至还不是被打得,而更像是自家出了问题。

    冯源一面乘胜追击,一面也心存警惕。他本是疑心重的人,纵然兴奋得头脑发热,依旧记得提防对方的拖刀计,生恐对方诱敌深入,还有埋伏。

    但观察了一阵,依他的判断,似没有这样的迹象,且神土的战斗和战争不同,重势更甚于重力。掌握了大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要神土扩张了,碾过去就是碾过去了,对方的埋伏再周详,也只是笑话而已。他便在保持底牌的情况下,再次尽力扩展,这一扩张,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过,这些战斗现在已经满足不了冯源了。

    他的心在涌动,心思已经不放在前方,而放在侧面,那里有他费心谋划的一份大礼。

    如果对面有对手,且对方心思细腻谨慎,能从一团乱麻的战场上抽出目光,观察一下周围,就会悚然发现,周围的地势已经在悄悄发生改变。

    现在的战场,如同一个勺子的中心,周围半圈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山脉,山脉不算奇高,更不险峻,反而连绵不断,仿佛一堵城墙。

    这种高山岭谷的变化,在外界是不可思议的,纵然高手如西方之主,也不敢说顷刻能移山填海,但神土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这一切,仅仅是冯源的布局而已。

    他目光及远,看着眼前的战场,神色兴奋中,带着一丝漠然。

    那是天地俯瞰苍生,视万类为刍狗的漠然。

    他在等待机会,等着完成他的一次华丽演出。

    一只手抬了起来。冯源目光霎时间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轰——

    仿佛九天雷劫降落,又似万马奔腾,咆哮之声,震动山岳。

    环绕的群山,瞬间崩塌,漫天的洪水倾泻而下。

    霎时间,山河震动,日月无光,连对面的金光都在滔天洪水中被冲散,一切的声音,一切的土壤,一切的生灵,在这一瞬间,都被洪水所淹没。千百里神土,瞬间成泽国。

    高坝决堤,洪祸千里,威力恐怖如斯。

    冯源站在高台上,在水中央。因为他是水与土的主宰,仅仅凭借尺寸之地,却能屹立于山洪中不倒,反而如凌波仙人,悠然自得。看着洪水遍野的战场,他心中的快意,和着洪水一切倾泻了出去。

    这就是兵书与战阵中常常出现的“水攻”了。

    水火攻击,凭借的是天势。然而此时此地,天势亦可人为。还有比一手将天人共策的大计掌握的瞬间,更能令人满足的么?冯源深深吸了一口气,水汽扑面,如三月春风。

    洪水的咆哮奔腾不息,震耳欲聋。冯源虽然掌握着力量,但耳朵还是常人的耳朵,便有些吃不消,略靠在栏杆上,用手指掩住耳,只用眼睛看着自己一手造出来的战果。

    不用千里目,也知千里外的情形。本来就节节败退的金光世界,被瞬间冲垮,这一推进,又是几百里。而且成横扫之势,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虽然这是两个神土之间的战争,神土也自宽阔,但毕竟只是陆地,并非天地,终究是有其界限的。几百里几百里的吃下来,差不多就吃到了中间了。

    掌握扫平之后,冯源的视界随着水平线扩展了千百里。举目所及,全是洪水痕迹。对方的领土、兵员,甚至金光,都被洪水笼罩。

    视界之内,只有一条笔直的水平线,分割了水天两界。除此之外,竟无其他突出的奇峰,过水的奇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在刚刚那波水流中湮灭。

    这一招,似乎已经鼎定乾坤,决定胜败。

    “效果……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啊。”

    冯源倚在栏杆上,眼中的兴奋渐渐褪去,露出一丝疑惑。

    这也太顺利了吧?

    在他心中,这一招固然是胜负的关键手,但更重要的作用,是把一直隐藏不出的幕后人逼迫出来。毕竟对方在局面对自己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始终隐匿不出,未免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冯源不会为此放松警惕,他倒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