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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第87部分阅读

    跑掉,他的确是跑掉了,跑去酆都城了;说他没有跑掉,他的尸体却留在巡抚衙门内的书房中。”

    “哦!?是谁杀了他?”

    婉儿问:“不会是你杀了他吧?”

    小怪物:“要是我杀掉他就好了,也就不会垂头丧气地跑回来了。”

    小神女问:“到底是谁杀了他?”

    “是杜鹃!”

    小神女和婉儿同时怔住了,小神女问:“是杜鹃?”

    婉儿问:“怎会是杜鹃哩?难道他也来到了西安?你不会弄错了吧?”

    “我会弄错吗?”小怪物不高兴了。

    小神女问:“你真的弄清楚是杜鹃干的?”

    “三姐,他留下了一束纸扎的杜鹃花,杀人现场更留下了他身上的气味,死者身上的剑伤,是千幻剑法,别人可能弄错,我是绝对不会弄错!”

    小神女怎么也没有想到,神秘的杜鹃,会在西安突然出现,还抢先自己一步,将阉党乔应甲干掉了,难道杜鹃不是去京师,而准备在陕西一带要大干一场?

    婉儿却急问:“你有没有追踪他?”

    “我要是没去追踪他,会这么迟才回来吗?”

    “你追踪他到哪里了?”

    “差不多到潼关了。”

    “以后呢?追不上了?”

    “他从渭水坐船而去,我怎么追?”

    “你为什么不坐船追下去的?”

    小神女说:“丫头,你别难为小兄弟!一到水上,他的鼻子就不起作用,再也嗅不出杜鹃气味。他弄不清杜鹃是往上游还是往下游而去,要是往下游,不远就进入黄河,那就更难追踪了。”

    小怪物说:“是嘛!要是我再追下去,我今夜里能赶得回来吗?你们不骂我?而且我更担心你们会去全城戒严的西安城去找我。”

    婉儿一听没话了,但还是说了一句:“你也不应该这么垂头丧气苦着脸跑回来呀!”

    “我杀不了这姓乔的,又追不上杜鹃,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小神女一笑说:“好了!小兄弟你也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会。西安城中的大乱,就是杜鹃干掉了姓乔的这件事?”

    “就是这件事!”

    “不是饥民哄抢粮食,杜鹃趁乱而杀了这姓乔的?”

    “不是!饥民们敢抢重兵把守的粮食吗?就是抢了也逃不出西安城。城里的乱,完全是杜鹃一个人干的,他不但杀了姓乔的,同时将姓乔身边的四位武士和东厂派来保护他的高手也一齐干掉了,真是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无影,杀人于刹那间。幸好他杀人后留下了一束纸扎的杜鹃花,不然,谁也不知道这是杜鹃干下的大血案,弄得全城兵马出动,挨家挨户四下搜索。我想现在城里可乱极了,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给官兵、捕快们抓去。”

    婉儿说:“那杜鹃不是害了他们了?”

    小神女说:“但愿这些官兵、捕快们例行公事,做做样子,事后将人放出来就好了。”

    “三姐姐,他们胡乱杀人怎么办?”

    “丫头!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呆两天了!设法将这些无辜者救出来!”

    “三姐姐,我们怎么救呵!去劫狱?”

    “丫头,你忘了我们曾在衡山县的行动,不也是将一些无辜被抓的人救了出来吗?”

    “哎!三姐姐,我知道怎么办了!”

    小怪物问:“你们在衡山做了什么事了?”

    婉儿将在衡山对付杨主簿的事一说,小怪物愕然:“你们将那房产田契交还给他罢了,还将那十万两银票也交还给了他?那不太便宜他了?”

    “不交,那我们不成了真正的强盗啦!与一般黑道上的人物有何区别?”

    “起码叫他拿出一万两银子救济穷人也好嘛!”

    小神女说:“好是好!但我们做人总得讲信用,姓杨的已完全做到了我们的要求,将人放了出来,而且每人分发了五两银子,我们又怎能失信,扣下人家的一万两银子呢?再说,做善事,也要人家心甘情愿才行,我们这样不啻敲榨别人的财物!何况杨主簿还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

    “好好!我说错了!明夜里,我们就开始像衡山那样的行动,叫官府将无辜的人放出来。”

    小神女所以要在西安留下来,除了要救出那些无辜者外,主要是感到杜鹃既然是在西安出现且干了这一件大事,就有可能会干第二件,这样一来小怪物就不难追踪到他了。想着可能会见到杜鹃,于是也就不急于赶去京师了。

    用过早饭后,小神女对小怪物说:“小兄弟,去救人的事,有我和四妹去就行了,你还是沿着渭水一带,追踪杜鹃,看看这个杜鹃,是往下游去了山西、河南,还是仍留在西安府附近一带。”

    小怪物怔了怔:“那我不能和你们在一块行动了?”

    “小兄弟,你的事比我们还辛苦,追踪杜鹃的事,比我们去救人更重要,而且只有你才能做,我和四妹都不行。小兄弟,你不怕辛苦吧?”

    “我当然不怕辛苦,只可惜我不能和你们去戏弄那些乱抓人的官兵了。”

    小神女一笑:“要是小兄弟在今夜里赶回来,一样能同我们一块行动。只是你太累了!”

    “不不!我一点也不累,我今夜里一定赶回来!”

    “小兄弟,你还是以追踪杜鹃为主,别急着赶回来!这两天,我们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希望你这一次能追到杜鹃的下落。”

    “好!我现在就去。”小怪物说完,便闪身而去。

    这一天,西安城紧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尤其不准任何人出城,小神女和婉儿只从出城四处搜索杜鹃的捕快和官兵口中,略略知道昨夜城中发生了血案,巡抚乔大人的脑袋给杜鹃砍了下来,悬挂在巡抚衙门前的栏杆上。这些出城四处搜捕的人员,何尝不知道来去无踪无影的神秘杜鹃,是根本不可能抓到的,有的人还暗暗祈祷,希望自己千万别碰上了杜鹃,不然只会有命来而无命回了,他们只是奉上司的命出城搜索,做做样子而已,更怕多生事端,自己会无缘无故的掉了脑袋;有的捕快,心中更暗暗高兴杜鹃干掉了乔巡抚和那些趾高气扬的东厂爪牙,他们也受够了这些爪牙们的气,动不动被当作奴仆般的喝来呼去,杜鹃干掉了这伙东厂人,实在是大快人心。别说他们没办法找到杜鹃,就是真的找到了,也会装着不知道,开个眼、闭个眼罢了。所以这些捕快,并没有为难女扮男装的小神女和婉儿,盘问几句话便走了。还未到天黑,这些人就慌忙转回城去了,没有拉到任何人。

    是夜,婉儿见小怪物还没有回来,问:“三姐姐,我们还等不等他回来?”

    小神女望望天色,说:“别等了!可能他已发现了杜鹃的踪迹,一直追踪下去了,今夜不会回来。丫头,我们行动吧!”

    “好的!”

    她们姐妹两个,似两只疾飞的夜鸟,无声无息地在黑夜中飞越城墙,扑入西安城中。她们首先来到了巡抚衙门,只见巡抚衙门已有一半给昨夜的一场大火毁了,大堂更是成为一片废墟,除了一些巡夜的兵丁外,巡抚衙门似乎没人居住,更无人办公了,巡抚衙门的人员已迁移到别的地方。

    婉儿轻轻地问:“三姐姐,好像这里没有关人的地方呵,当官的也不见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捉一个人来问问?”

    小神女点点头:“我们抓一个士兵来问,千万不要惊动别人。”

    “知道!”

    婉儿在黑暗处,瞅准了一个起身去小解的士兵,出其不意,一下点了他的昏睡岤,提着他来到僻静之处,然后解开了他的岤道,这个士兵睁眼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鬼脸面孔的矮小人,吓了一大跳,刚想叫喊,一把冷冰冰的利剑已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婉儿低声喝道:“你最好别乱叫乱动,不然我就一剑割断了你的喉咙。”

    “是是是!小人不敢乱叫乱动。”

    “我问你,昨夜里,这里发生什么事?”

    这个士兵听婉儿这么一问,在惊恐中又愕然,显然这个鬼面人不是昨夜杀人放火的杜鹃,要不,就不会这么问了!他战战兢兢地说:“我说!我说!你不要杀我。”

    “你快说呀!”婉儿收了剑问。

    这个士兵将自己所知所见一一说了出来。婉儿和在暗处的小神女才大概知道,原来昨夜杜鹃神不知鬼不觉的,首先将在瓦面上的游哨,东厂的两个高手干掉,然后飞入书房,将乔应甲杀了!连头也割了下来,但惊动了书房外的护卫武士,杜鹃便大开杀戒,将姓乔的身边的武士几乎全干掉了!眼见大批官兵涌到,杜鹃不想多伤人命,闪身入大堂,放了一把火,借着火光烟幕,提着姓乔的脑袋,闪身而去,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婉儿问:“杜鹃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是一位穿着黑袍,只露一双眼睛而不见面目的人。有人说他是一位老人。”

    “老人?有人看见他的面目了?”

    “没看见,是从他的声音听出来的。”

    “你们昨夜和今天抓的人,关到哪里去了?”

    “全送去西安府的知府衙门去了。”

    婉儿感到没什么话再问,出手又点了他的昏睡岤,说:“你好好的在这里睡一个时辰吧!”便与小神女闪身离开了巡抚衙门。

    小神女感到,这个士兵所说的,与一阵风和小怪物所说的杜鹃,是不谋而合,难道杜鹃真是一位半百老头,而不是十分可疑的书呆子墨滴?从昨夜的情况看来,杜鹃的伤势已完全好了,而且一反常态,在杜鹃花还没有开放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干掉了这个该干掉的阉党,在陕西制造了又一桩震惊朝野的大血案,令自己看走了眼!

    想着杜鹃,小神女不禁又想起了书呆子墨滴,婉儿这时在她身边轻轻问:“三姐姐,我们去找知府老爷,怎么威胁他放人?要不要将他的官印、田地契和金银财宝先取到手,像在衡山县一样?”

    小神女一笑说:“这个知府不同杨主簿,他不是陕西当地人,上任不到一年,没有什么田地房契,恐怕金银也不多。丫头,你不能一本通书读到老。”

    “那我只偷取他的官印好了。”

    “我看连官印也不用偷。”

    “那我们怎样叫他放人?”

    “丫头,你身上不是有一块风叔叔给的金牌吗?我们用这块金牌,扮成东厂的特使,命他放人好了。”

    “他会放人吗?”

    “他不敢不放,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东厂的人,他不敢得罪。”

    “好!三姐姐,我们就这么办,而且这样做省事多了。”

    小神女和婉儿悄然来到了知府衙门。知府大堂灯火辉煌,似乎知府大人连夜升堂审问被抓来的人,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东厂的人,看来是东厂二档头之类的人物,知府大人如同傀儡,完全看这个二档头的面色行事。这又出乎小神女的意料,婉儿轻问:“三姐姐,我们怎办?要不要杀了这个东厂的鹰犬?”

    “丫头,别乱来!除非你不想救人了,你一切看我行事。”

    小神女和婉儿不再戴鬼面具了,而是换了一张薄薄的面具,蓦然之间,出现在大堂上。大堂上所有的人,全愣住了,知府大人愕然,东厂的二档头更愕然,这是两个面无表情,一身夜行衣的人,竟然这般的大胆,目中无人敢闯大堂?

    二档头惊问:“你们是什么人?”

    小神女冷冷地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先别问,给我将这一干所谓犯人先押了下去。”

    “大胆!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来人!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婉儿的一把利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剑尖一下贴在这二档头的眉心上,说:“你最好别乱叫乱动,不然,我就先将你干掉。”

    二档头一下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你,你,你们是杜鹃?”

    “杜鹃”二字一出口,大堂上所有的人更震惊了,一时之间,全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一个个像木头人似的呆在原地,暗想:昨夜杜鹃大闹巡抚衙门,今夜里又大闹知府大堂了?那个知府大人,更吓得软瘫在座位上。

    小神女仍然冷冷地说:“我们要是杜鹃,你还有命说话么?”

    “你们是什么人?”

    小神女亮出那一面金牌,给二档头看了一下:“这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

    二档头一下又傻了眼:“你们是——”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面金牌的主人是谁,但二档头比任何人都清楚,持着这面金牌的人,不是东厂提督府九千岁身边的红人,就是九千岁最为信任的心腹,只有东厂七大星君之类的人物才具有,他们不是坐镇一方的要员,就是九千岁派往各处的特使,见金牌如见九千岁一样。

    小神女对婉儿说:“将剑收了,别吓坏了他。”

    “是!”婉儿“嗖”的一声,将剑收了回来。

    二档头见冷冰冰的剑尖不再贴在自己眉心上,魂魄才收了回来,他要起身下拜,小神女轻挥一掌,一股无形的暗力,令这东厂的鹰犬不能拜下去,说:“你不必这样,我们的行踪,不想令太多的人知道,你叫大堂上一干人,全部都退下去。”

    “是!属下遵命。”二档头挥手叫大堂上所有的人全退下去了,只留知府大人和他的师爷以及自己的两个手下。

    二档头恭恭敬敬请小神女、婉儿两位坐下,问:“大人有何指示?”他已感到来人一身内力深厚,的确是七大星君之类的高手,不然,怎能阻挡自己下拜?就是他身边的人,出剑也十分的迅速,又是东厂九大杀手之类的人,论武功,自己远远也追不上,有这两大高手赶来,不难抓到可怕的杜鹃了!

    小神女坐下说:“你们是这样去捉拿杜鹃吗?简直是胡闹,给我将所有抓来的人,全部放了!”

    二档头愕然:“放人!?”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抓到杜鹃么?要是杜鹃这样容易抓到,他就不是什么神秘的杜鹃,也不用我们赶来。其实你们心中也有数,抓来的人,全是一些无辜者,与杜鹃扯不上边。你们这样胡闹,是不是只想做给九千岁看,说你们尽了责。难道就不怕引起民变?给当地官府和九千岁添麻烦?现在陕北一带民乱,已够麻烦的了,你们还嫌九千岁不够头痛?”

    小神女这一番话,说得二档头和知府大人出声不得,他们心中何尝不知道这些给抓来的人,全是些无辜者。二档头嗫嚅地问:“大人的意思是……”

    “放了!全部都给我放了!别再打主意向这些人敲诈钱财,激起民变,否则,别怪我提着你们的脑袋回去向九千岁复命。”

    “是!那属下今后……”

    “你们也别再出头露面,小心杜鹃不知什么时候,会摘下你们的脑袋,我不想我们东厂的弟兄死太多的人,一切交给知府手下的捕快们去揖拿,你们只在暗中活动,表面上不能四处张扬,要外松内紧,知道吗?”

    小神女这几句话,又说得二档头等人心存感激,好像完全为爱护他们着想,便说:“大人放心,属下一切遵办,请知府立刻放了所有的人。”

    “还有,我们来的事,也别让太多的人知道了。更不可让杜鹃知道,妨碍我们追踪杜鹃的行动。”

    “是!大人。”

    “好!我们走了。一切你们要加倍小心。”

    小神女说完,便和婉儿闪身而去,刹那间便在他们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就像她们来时一样,突然而现。这样的轻功,更令二档头和他的两个手下傻了眼,知府和师爷更呆若木鸡,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

    二档头对知府说:“你们快将昨夜和今天抓来的人,全部给我放了,不然,老子掉了脑袋,也要叫你们全家人的脑袋全掉了下来。”

    “是是!本府马上叫人去办。”

    知府果然叫人将所有抓来的人连夜放了。小神女和婉儿并没有走,而是伏在瓦面上观察,看见知府真的将人放了,便和婉儿放心而去,飞越城墙,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婉儿说:“三姐姐,想不到风叔叔给我的这面金牌,真管用,以后我们不妨多用。”

    “哎!丫头,这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了,最好今后别用。”

    “哦!?为什么?”

    “要是用得多了!就会引起东厂人的疑心,难保魏忠贤这个阉贼不派人下来调查,到时,这面金牌不但不管用,反而成为我们给人拿下的证物。”

    “真的?那我将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