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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65部分阅读

    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入勃海。

    夏五月,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

    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

    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春三月乙卯,丞相蚡薨。

    夏四月,陨霜杀草。五月,地震。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河间王德薨。

    夏,巴、蜀治南夷道。又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秋七月,大风拔木。

    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

    八月,螟。

    征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

    六年冬,初算商车。

    春,穿漕渠通渭。

    匈奴入上谷,杀略吏民。遣车骑将军卫青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骁骑将军李广出雁门。青至龙城,获虏七百级。广、敖失师而还。诏曰:“夷狄无义,所从来久。间者匈奴数寇边境,故遣将抚师。古者治兵振旅,因遭虏之方入,将吏新会,上下未辑。代郡将军敖、雁门将军广所任不肖,校尉又背义妄行,弃军而北,少吏犯禁。用兵之法:不勤不教,将率之过也;教令宣明,不能尽力,士卒之罪也。将军已下廷尉,使理正之,而又加法于士卒,二者并行,非仁圣之心。朕闵众庶陷害,欲刷耻改行,复奉正义,厥路亡由。其赦雁门、代郡军士不循法者。”

    夏,大旱,蝗。

    六月,行幸雍。

    秋,匈奴盗边。遣将军韩安国屯渔阳。

    元朔元年冬十一月,诏曰:“公卿大夫,所使总方略,壹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也。夫本仁祖义,褒德禄贤,劝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由昌也。朕夙兴夜寐,嘉与宇内之士臻于斯路。故旅耆老,复孝敬,选豪俊,讲学,稽参政事,祈进民心,深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绍休圣绪。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雍于上闻也。二千石官长纪纲人伦,将何以佐朕烛幽隐,劝元元,厉蒸庶,崇乡党之训哉?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有司奏议曰:“古者,诸候贡士,壹适谓之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不贡士,壹则黜爵,再则黜地,三而黜,爵、地毕矣。夫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退,此所以劝善黜恶也。今诏书昭先帝圣绪,令二千石举孝廉,所以化元元,移风易俗也。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奏可。

    十二月,江都王非薨。春三月甲子,立皇后卫兵。

    152、天子之谋

    5、天子之谋

    “当真让广陵王来朝?”

    看着霍光命人将玺书送至御史大夫寺,杜延年才迟疑地出声询问。

    ——广陵是远,但是,若广陵王一路驰乘,赶在岁正旦前到长安,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尤其是那位广陵王本来也不是什么行动有矩的人。

    ——说白了,就是不按理出牌

    ——一通蛮干……搞不好,还真的能赶到

    霍光笑了笑,反问杜延年:“不可?”

    杜延年倒是没有想出有什么不妥的,只是,这个时候让广陵王,似乎会让人产生一些微妙的联想。

    ——毕竟,那位刚刚加元服的天子真的是病得很重。

    “上似是……属意广陵王……”杜延年提醒霍光。

    ——如果刘弗陵当众说了什么传位的话来……

    霍光挑了挑眉,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属意……却不知上能否与广陵王言……”

    杜延年心一紧,抬眼看向霍光,却见霍光垂着,扶着身边的凭几,径自安坐着。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杜延年不敢想了。

    宣室殿,被皇帝一路攥着手腕,几乎是硬拖进内卧的皇后,在皇帝松开手之后,便迅退到屏风旁,一脸戒备地看着皇帝。

    不过从殿门到内卧这么几步,刘弗陵已经是满头满身的冷汗了。因此,再看到兮君离自己远远的却仍然满脸的戒意,他不由就笑了。

    “皇后……何必如此?”刘弗陵踞坐在床边,轻笑着言道,脸色却越地苍白了。

    兮君明白刘弗陵的意思——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吗?

    尽管如此,兮君仍然没有放松,又退后了一步,身子几乎与屏风并齐了,之后,她才慢慢地对刘弗陵说了一句:“妾实惶恐。”

    ——今时今日,她是真的不想与刘弗陵面对面了……

    刘弗陵的神色一黯,苍白的脸色又黯了几分。

    “卿不愿见我……”刘弗陵低叹。

    兮君没有出声,显然,就算是……默认了。

    刘弗陵苦笑。

    他有很多话想对兮君说,但是,兮君已经不愿听了。

    “陛下欲与妾言何事?”兮君站在屏风旁,肃手低头,轻声询问,语气温和,却明显是一派疏离。

    刘弗陵再次苦笑,不过,这一次,他随即便对兮君道:“朕从未见过广陵王……”

    ——这是他之前说过的话。

    兮君有些不解地抬眼看向刘弗陵。

    刘弗陵垂下眼,语气十分怀念:“阿翁不喜广陵王……”

    “阿翁”两个字让兮君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刘弗陵是说先帝……

    若是旁人说起这事,兮君恐怕还是会很有兴趣的,但是,这会儿是刘弗陵提起来的……兮君心里除了警觉,竟是连一丝好奇都欠奉了。

    ——这位天子对先帝的确是敬奉,但是,他对先帝的某些事情也是十分忌讳的。

    再加上“广陵王”三个字,兮君不能不认为这位天子又想做什么事了。

    ——所以……还是想让她做什么吧……

    兮君垂下头,暗暗冷笑。

    刘弗陵并没有看自己的皇后,而是径自说着自己的想法。

    “……阿翁对昌邑王、燕王与我,皆……尚可……对广陵王……却是不喜”刘弗陵一边回忆,一边低声言道。

    说完,刘弗陵停顿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自己的皇后,很认真地说:“……阿翁所喜之人,我知也,阿翁不喜之人……我亦欲知……”

    ——对刘弗陵来说,他的身边不缺孝武皇帝喜欢的人。

    ——霍光、金日磾,甚至上官桀、桑弘羊……能在最后时刻,被孝武皇帝挑出来辅佐少主的,没一个不是孝武皇帝一向喜欢用的人

    孝武皇帝,景帝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蚡、胜皆为列侯。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蚡免。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大夫严助持节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入勃海。

    夏五月,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

    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

    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春三月乙卯,丞相蚡薨。

    夏四月,陨霜杀草。五月,地震。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河间王德薨。夏,巴、蜀治南夷道。又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秋七月,大风拔木。

    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

    八月,螟。

    征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

    六年冬,初算商车。

    春,穿漕渠通渭。

    匈奴入上谷,杀略吏民。遣车骑将军卫青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骁骑将军李广出雁门。青至龙城,获虏七百级。广、敖失师而还。诏曰:“夷狄无义,所从来久。间者匈奴数寇边境,故遣将抚师。古者治兵振旅,因遭虏之方入,将吏新会,上下未辑。代郡将军敖、雁门将军广所任不肖,校尉又背义妄行,弃军而北,少吏犯禁。用兵之法:不勤不教,将率之过也;教令宣明,不能尽力,士卒之罪也。将军已下廷尉,使理正之,而又加法于士卒,二者并行,非仁圣之心。朕闵众庶陷害,欲刷耻改行,复奉正义,厥路亡由。其赦雁门、代郡军士不循法者。”

    153、震惊与动心

    5、震惊与动心

    就如兮君不能拒绝刘弗陵要求自己同乘一样,当这位皇帝无视任何情理,坚持要求她每日上食时,她即使再惊讶,再不情愿,也是不能拒绝的。

    ——事实上,她也没有太好理由去拒绝。

    兮君只能很认真地说:“皇后上食自有制度……”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十八岁的天子便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辞:“宫已有几月未上食?”

    刘弗陵将身子靠在凭几上,踞坐着反问。

    ——数月未曾上食是兮君无法辩白的错误。

    兮君抿了抿唇,片刻之后,便毫不愧疚地对刘弗陵温柔言道:“上寝疾,妾不通医药,不知宜忌,不敢上食。”

    见兮君再三推拒,刘弗陵终究是按捺不下怒火了:“宫有侍医”

    相较刘弗陵怒不可遏的气势,兮君非常平静。

    “宫侍医不在宫。”兮君仍旧一派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却只是让刘弗陵的怒意盛。

    “皇后不上食竟是朕之过乎?”刘弗陵咬牙反问。

    兮君低下头,语气惶恐地回答:“妾未曾有此言。”

    刘弗陵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皇后应诏否?”

    话说到这儿,兮君无可奈何了。

    “上见妾即不乐,何必下此诏?”兮君无奈,“上欲言者,仅是令妾上食?”

    ——难道刘弗陵特地将她拉来这儿,就是为了让她每日来上食?

    ——很显然,这位天子的目的绝对不是让她上食

    刘弗陵不由一怔。

    兮君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皇后,朕欲见广陵王……”半晌,刘弗陵再次出声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兮君不由苦笑:“妾无能为力……”

    ——她是皇后,不是皇太后

    ——除了禁小见燕饮,她根本不能见诸侯王

    ——况且,若是霍光有意阻止刘弗陵见广陵王,她又怎么可能会去违逆霍光的意思呢?

    ……

    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是,刘弗陵却不是这样想的。

    年青的天子摇了摇头:“卿可以……”

    兮君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天子。

    ——刘弗陵凭什么认为,她会相助?

    ——太莫名其妙了

    刘弗陵轻笑:“所以……卿每日为吾上食。”

    孝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