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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心计(下)第3部分阅读

    ”曾去过泉州逮她未果的田公公大喊。

    第13章(1)

    这一喊,柳延秀全身凉透,这也才终于了解到,她柳延秀在京城竟是如此出名,而且是恶名!

    元牧在泉州为她割发留人,在京城宫殿前为她跪求保命,朝野盛传她妖惑皇太孙甚巨,这一刻,柳延秀的名字轰动东宫。

    这事终于闹到皇帝跟前了。

    勤政殿上,皇帝一身怒气的坐在龙座上,双眼怒瞪面前的两人。

    元牧与柳延秀双双跪在他面前,而太子与太子妃则站立一旁,等着看皇帝如何处置两人。

    “你就是柳延秀?”皇上震怒的问。

    “是…,民女就是柳延秀。”柳延秀跪伏在地上,紧张得心跳几乎停止。

    “你胆子不小,在泉州已惹了一堆是非,传到京里让朕气得差点下旨要你的命,要不是牧儿为你下跪求生,这会早已没命,如今还敢不要命的进京找牧儿,你到底自恃有几颗脑袋能砍,敢这样大胆?”皇上怒得将龙案拍得劈咱巨响。

    “皇爷爷—”不忍她受惊,元牧抢着开口。

    “你住嘴,朕问的是她,没要你多嘴!”皇上立即喝斥了孙儿,不让他再开口为她说话。

    “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民女自知罪该万死,不敢请皇饶恕,就请皇上治罪后息怒!”见龙颜大怒,柳延秀不敢辩白什么,连忙自己请罪。

    见她如此,皇上的怒气稍微消缓了。“哼,尚知进退。”

    “父皇,您可不要让她的乖巧给骗了,她甚至让牧儿谎骗儿臣说她是徐风之后,想蒙混进宫,还想以此身份欺君,让您成全他们,您说这是不是太胆大妄为了!”太子可不愿意放过这个能够让元牧被问罪的机会。

    “简直可恶,你们敢欺君?”皇上才稍微压下的怒气立刻又被激起。

    “不止如此,父皇,臣妾今日过寿,皇太孙表面虽送来冰雕大礼,但是,这冰雕不过儿个时辰就融成一摊水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反倒是他在东宫殿里惊吓臣妾,让臣妾失态跌地之事,成为笑柄、流传在外,让臣妾颇面尽失,臣妾心想皇太孙之前也不是这样的人,肯

    定是此女进了谗言,才会让皇太孙在臣妾过寿之日如此无礼。“太子妃适时的出声哭诉,那模样好不委屈,似羞愤的想一死了之。

    太子满意的瞧着自己妃子的表现。这女人就是会演,又知他心意,他才会点头指她为自己第三任正妃。

    “反了,反了,牧儿,枉朕如此疼你,你却在去了趟泉州之后,一连做出这一件件让朕失望至极的事,你、你这是想毁了自己的前程吗?”皇上果然对元牧的作为感到痛心疾首,连带对跪在地上的女子没有好感。

    深知皇上个性的元牧,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是性逆,便沉默的跪在地上,就见太子与太子妃一脸得意的笑容。

    柳延秀难过的热了眼窝,自责不已。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出了那么多事让皇上震怒,都是因为她!

    元牧见身旁的她眼眶泛红,悄悄握上她的手,不愿让她承担这所有的事。

    “皇爷爷,孙儿知道让您失望了,但这女子是孙儿真心喜欢的,请您成全。”

    他抬起头直视皇上的眼睛,慎而重之的说。

    闻言,龙目喷火。“到这节骨眼你还想要她?不成,这女子祸害你不浅,朕不能让你再受她美色影响,这女子留不得!”

    “不,皇爷爷——”

    “来人啊,将此女押人大牢!”

    “不可以!”元牧硬着头皮对抗。

    “带走!”皇上心意已决,就是要拆散他俩,不由分说先押人再说。

    “皇爷爷!”

    “你自身难保,还想求情,就连你也给朕到佛堂上禁闭思过,若无朕允许,你休想踏出佛堂一步!”皇上龙颜大怒。

    深夜,傅挽声薛候在东宫偏殿,但他已经等了超过一个时辰,等待的人却迟迟未现身,教他忍不住一肚子的恼火,这怒气毫不遮掩的显现在脸上。

    “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待会太子出来若见到你这毛操的德行,可会怪咱家没有带好你。”身旁与他一同前来的田公公,一脸的闲适,态度气定神闲,但开口却是数落他一顿。

    气傲的傅挽声仅是憋着怒意,但没多说什么。

    傅家在他爹死后便家道中落,其他家人迁居小镇,靠着家产做点小生意度日,而他则是赴京考取功名,虽顺利中了状元,原该衣锦还乡,但他心有不甘,在越来越了解朝野形势后,他选择散尽手边财产,换得田公公的帮助,透过他的引荐结识太子。

    他想唯有此路,才是他的明路。

    不过他本人是看不过田公公这个人的,明明只是个阖宫太监,却老是以他的顶头上司自居,不时对他施以教训,无视他是当朝状元、堂堂朝廷命官,时常惹他肝火上升,恨不得将这老奴的尖嘴缝上。

    但可恨的是,目前他羽翼未丰,压根没法对这人翻脸,不得不暂且忍气吞声。

    “田公公说的是,我不该急躁。”他缓了口气说话。

    “就是嘛,急事缓办,太子找咱们来,就是有事交代,不可能忘记咱们正等着,不过算算时辰,这事也该办好了,不久就会出来了。”田公公胸有成竹的说。

    “听公公的口气,是知道太子做什么去了,才让咱们在这等的是吧?”他讶然的问。

    田公公嘴角撇得更高,一副理所当然的得意模样。“这事咱家不好多嘴,但你若聪明的话,一会也能瞧出端倪。”

    他话才落,太子已拖着懒散的步伐由内殿走出,只是他头发未束,身上也只挂了件袍子,一现身就让人闻到一股浓浓的香粉味,敞开的衣襟露出了点点红痕,这分明是与女人交欢过后的放荡吻痕。

    傅挽声暗自发怒,明白了田公公的话了,太子是刚与女人欢好过,彻底欢快了才肯出来见他们。想来就气,这人竟为了干这种事,让他枯站了这么久!

    “恭见太子殿下,老奴见您精神愉悦,精气神足,这也不枉老奴所费的心思。”田公公对这等待早习以为常,一见太子马上诌媚的趋前,话语明显有邀功的意味。

    太子斜眼睨他,哼哼笑笑。“你这老东西倒知道本宫此刻欢愉了?”

    “老奴见您神清气爽,心想您该是满意的,但若真不高兴,老奴愿自己请罪,让您责老奴办事不力,眼光不佳,找了个不伶俐的来扫了您的兴。”田公公笑嘻嘻的说。

    傅挽声听到这就了然了,原来这女人是田公公找来的,难怪他能满心得意的等人,想不到这老板奴居然还负责给太子找女人作乐!而这东宫里的女人何止千百,太子竟然还不满足的向外寻欢?他心下对这东宫太子再失望一次。

    “算你这个老东西能干,这回的这个还可以,不过下次别再往妓院里找人了,这些女子虽然有侍奉人的经验,但万一消息走漏传开,于本宫名声有损,总是麻烦。”太子朝田公公笑笑后又蹙眉提醒。

    “是是是,老奴不找这些烟花女子了,下回给您换个新鲜闺女回来。”田公公投其所好,涎着脸道。

    “嗯,记得事情给本宫办得干净些,多花点钱无所谓,但别给本宫留了烂尾——可你这奴才万般好,就是贪财,本宫让你办事,你可别从中污了好处…”

    太子话还没讲完,“咚”的一声,田公公赶忙跪下,急着喊冤,“天地可监,老奴是贪财,但又不是不要命了,您的财,老奴是一个子儿也不敢贪啊!”

    太子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起来吧,起来吧,本宫也是随口说说,料你这老奴才也不敢贪到本宫头上来。”他将吓得发抖的田公公叫起后,一双眼睛才终于转向站了许久没机会吭声的傅挽声,粗声交代,“小子,方才的话,你当作没听见吧。”

    “是,太子方才没有说话。”傅挽声立刻欠身应下。

    这不能听见的事,当然不是指田公公会贪财的事,而是指田公公送女人进东宫供他享乐之事。

    虽然对这位东宫失望至极,但这棵大树自己还是得攀着,因为唯有太子才能对付得了那人!

    见他颇机灵,太子对他也有了好感,“嗯,你初跟本宫,本宫也没防你什么,就当你是自己人了,你当好自为之,千万别教本宫失望才好。”他话中有话,一副施恩的模样。

    “挽声承蒙太子厚爱,日后定当戮力为太子效劳,绝不会让您失望!”

    “好,很好,你是田公公介绍给本宫的,本宫对你自然信任,所以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太子说起正事了,这才是他今日叫他过来的目的。

    傅挽声不动声色的躬身聆听,想知道所谓的“任务”是什么?

    但他心知,不管要自己做什么,为了求得这人的信任,他无论如何都会拼死达成!

    “你听好,为显示你对本宫的忠诚,本宫要你去……”

    大牢里,阴冷潮湿,霉味刺鼻,只靠着离地三尺高的小小洞口灌入一点新鲜气息。

    柳延秀缩在角落里,默默发呆。

    她浑浑噩噩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怎能来找他?

    他是皇太孙,而自己什么也不是,她的存在只会连累他,若连最疼爱他的皇上都对他失望了,那他在这宫中的处境将会更艰难。“

    她确实祸害他不少,如今自己身陷囹圄,他也被迫禁闭,两人终是无法走在一起的,都怪她太天真,以为找上他就能待在他身边,完全忘记现实磨人。

    思及此,她露出苦笑,是啊,莫说她的身份配不上,就说她现今“恶名昭彰”的名声,皇上也容不下她。

    眼泪逐渐在她眼角聚集,点点而落。

    那……牧会怪她是祸水吗?

    不会,她肯定他不会。

    她也肯定他不会因畏惧任何事而放弃她。

    没错,他是个傻子,是个因为爱上她而勇往直前的傻子!自己怎能因为一时挫折就变得软弱呢!

    抹了把泪,她决心不让他独自当傻瓜,她会陪他傻下去,绝不放手!

    她相信那人一定有办法救她出去,更信他一定能排除万难让两人在一起。

    第13章(2)

    “唉哟,田公公、傅大人,您两位大人来到这肮脏地方可真委屈你们了。”外头忽然响起狱卒奉承讨好的声音。

    “哼,办完事就滚,少在这碍眼!”田公公阴沉的警告。

    “啊!是是是,小职明白,小职这就走。”狱卒想趁机拍马屁,却踫了钉子,立刻惶惶地嚅声。

    这宫中隐讳的事可多了,田公公是太子身边的人,可这位傅大人也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听说近来备受东宫宠信,两人连袂出现在这,无非有不可告人之事得办,他受指示为他们打点,驱离闲杂人等,这会办好事了若不快走,可能也是死路一条。

    狱卒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去。

    四周气氛忽然显得死沉,似有所觉的柳延秀倏然心惊,闭住呼吸慢慢地贴往墙壁,一步步往墙角的幽暗处移动。

    “柳姑娘,这是大牢啊,你能躲哪呢?”大牢外传来公公尖细刺耳的声音。

    她的牢房门被打开了,田公公走了进来,教她更为意外的,他身旁的人竟是傅挽声。

    田公公找到在阴暗处的她,朝她阴阴地笑着。“我说柳姑娘,咱们缘分不浅吶,在泉州时没能对你怎么样,这会,绕了一圈回到京城,还是咱家得来料理你。”他手中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太子还是要杀她?

    柳延秀心惊胆跳,视线立即转向傅挽声。“你与田公公是一起的?”也是来杀她的?

    傅挽声抿嘴一笑。“是一起的。”

    “你怎会与他…”

    “我参加了殿试,一举中状元了,现在是太子的少詹士,辅佐太子做事,宫职比那孙政治的京府判还高上一等。”他得意的说。

    “那也不必为虎作怅的杀人!”

    他冷笑。“我傅家一夕败落,就靠我重振,可惜我偏偏与皇太孙有嫌隙,他若当权我还能有机会出头吗?太子才是我的保命符,唯有投入东宫,我傅家才有重新壮大的一天,这样你还会讶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柳延秀冰凉了手脚,他前阵子失踪,原来是赴京考试了,果不负众望让他取得功名,但他竟然会成为东宫的人,帮着对付牧,这倒是她始料末及的。

    再想起太子妃寿宴之日他说过他们会再见面的话,原来是指他已成为太子的人,准各与牧跟她为敌了。

    “你成为太子的帮手后,连我也想杀吗?”她心痛的问。

    傅挽声沉笑。“我与田公公一道来的,不是杀你难道救你?”他摊开手掌,田公公随即大笑着将刀交给他,要他亲自动手以表忠诚。

    “挽声—”她无法置信的呆望他手巾的利刃。

    挽声会杀她,这是她作梦也不会梦到的事。

    她以为他们情愫不再,但多年的情分终究是纠葛的,他再如何气她、恼她,甚至恨她,都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但是,眼前的刀,刺得她眼酸心痛。

    “别怪我,是你先背弃我的,休怪我狠心无情!”他步步逼近她。

    她已贴在墙上,退无可退。“你……真做得到?”她硬咽着问。

    田公公也睁大眼睛看。太子让他一道来,就是让他监督傅挽声是否真不得了手,好做为日后是否能继续重用的依据。

    “你只不过是个攀权附贵的女人,杀了这样的你,我怎会做不到?”利刃直指她的咽喉。

    她倒抽一口气。“好、是我负你,死在你手里也许是命!”

    若杀她的人是挽声,她不再挣扎了,就当是她欠他的,用命来还……

    牢房里,傅挽声脸部狰狞,利落的朝柳延秀挥刀,她紧闭眼睛,等待利刃穿透自己的一刻,但预期的剧痛非但没有来,她反而听见田公公惊怒痛苦的叫声,她错愕的睁眼,愕然见到原该刺入自己身子的刀正穿透田公公的腹部。

    怎么会这样?

    挽声没有杀她,反而杀了田公公——“傅挽声,你不是……竟敢——”田公公怒睁了眼,不敢相信自己会遭暗算。

    傅挽声将刀刺得更深,田公公的血喷得墙上到处都是。“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答应亲自动手?这女人不能死,谁也不能要她的命!”

    “你这…王八蛋——”田公公想开口再怒骂,但傅挽声拔出刀后又狠狠朝他胸口刺入,他立即喷出一口鲜血,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田公公死了!

    如此剧变,让柳延秀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走!”傅挽声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就要离开大牢。

    “不,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能走——”她甩开他的手。

    “你不肯走?”他眯眼视她。

    “对,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我若走了,就回不来了。”

    “你还想回来?”

    “想!”

    “那元牧自身难保,你遗想倚靠他?”傅挽声不敢置信。

    “我相信他,他会想办法的,但若我一离开这,皇上便不可能再原谅我,所以我不能走!”

    他怒不可遏。“你就这么信他?”

    “对,我信他,就像那时我信你会帮我救我爹时一样,我不想动摇!”

    这话让傅挽声霎时刷白了脸。

    就像那时一样……她在说,她也曾经多么的倚靠他、信任过他,是自己毁了她的信任,是自己将她一寸寸推离身边……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但谢谢你的相救,我感激不尽,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太子心胸狭隘,不是明主,你跟着他,前途只是一时,不会长久,而他此刻重用你,也只是想吸收人马对付牧罢了。”

    傅挽声涨红了脸,不甘心的吼,“这些我都清楚,但是我甘愿受他利用,也不愿意见你和那人幸福度日,你是属于我的!”

    “你不是已经不屑我了吗?”她惊愕的望着他。那日在东宫后园,他对她说的每句狠绝伤人的话,仍记忆犹新,但如今他为什么又改变了?

    “我是不屑你,但我更放不下你,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即使,让你回来只是徒增两人的折磨,但,我不放手!所以,你得跟我走,想留下等那人来救是痴心妄想,要不是我,你早死在田公公手中,那人根本保护不了你!”

    “挽声?”

    “走,你一定得跟我走!”他强拉她。

    她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