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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现代篇)第6部分阅读

   昨天整个晚上,殷仲威都没有回家,她虽然不意外,但不免担心他的安危,因此一早就打电话给殷仲威的秘书,却意外的听见整件事情的始末,那是殷仲威来不及对她说的。

    她好后悔。

    石破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胡乱为他定罪,他当然生气。

    我应该看得起你吗?

    她没忘记她说这句话时的口气,摆明了看不起他。

    实话是最伤人的,她不明究理,却大胆地把她自以为的实话说出口,最后终于伤了自己。

    她想跟他道歉,跟他解释,她不是故意伤他,只是太心急。只是,她打了一天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她又忙到抽不出时间去他的公司或是任何他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一直到夜幕低垂,她还是没有找到人。

    ……回去吧!

    石破军不确定殷仲威是否在家,但总要碰碰运气。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殷仲威的住所。原本害怕会看见一片漆黑的屋子,却意外发现屋内灯火通明,并且播放着热门音乐。

    “脱掉脱掉,外套脱掉脱掉……”

    整个屋子都是人,有男有女,统统混在一起。随着立体音响所流泄出来的热门音乐,大玩脱衣舞游戏,石破军看得脸都绿了。

    她担心愧疚了一整天,结果他带了一票人回家狂欢,在家里开party!

    石破军当场愣在起居室的门边,不知道如何是好。沙发前疯狂舞动的人儿,个个忙着挑逗舞伴,没人有空注意到她,现场到处飘满了烟味。

    “咳咳——”她一向对烟味过敏,忍不住呛鼻咳了两声,终于引起旁人的注意。

    “哇,有美女哦!”第一个发现她的男人频吹口哨,她穿洋装的样子超好看的,好像春之女神。

    “靠,居然有这么正点的女人参加舞会。”又有一个人吹口哨。“小姐,你是谁的舞伴,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

    “我们之中,有人认识她吗?”现场议论纷纷。

    “不对,她没按门铃。”

    “她好像有钥匙。”

    “只有willia的未婚妻有钥匙,她又不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不就是……”说到这儿,大家一致把目光转向沙发上的殷仲威,他正一个人缩在角落喝闷酒,理都不理人。

    “willia,你的那个……”大伙儿挤眉弄眼,心照不宣的暗示她的身分,石破军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好,也许她该马上掉头就走?

    “原来是我伟大的情妇回来了!”可惜殷仲威在这个时候出声,让她进退不得。“不对,应该是说短期情人,她以后还要回到她未婚夫身边。”

    殷仲威且举杯向她敬酒,让她更加尴尬,她却只能忍着。

    “她有未婚夫了?真吊。”坐在殷仲威身边的朋友吹口哨。“不过你也真厉害,连半死会的人都能玩得上手,真有你的!”话毕,他且推了殷仲威的手臂一下,殷仲威冷笑。

    “感谢tony的建议。”他指向角落的另一个男人。“是他说所有女人都有价码,我才知道怎么出价。”

    “嘿,别把功劳记在我头上,我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他会玩真的,tony撇清责任。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人觉得她很面熟。

    “在某本建筑杂志吧,我猜。”殷仲威懒洋洋的回答。“她是个建筑师,我们也是因为慧琳要我找她设计房子才认识的,你们说巧不巧?”

    所以这等于引狼入室,慧琳这步棋还真是不错了。

    “原来她还是个建筑师啊!”看不出来。

    大伙儿啧啧称奇。

    “你连建筑师都能收做情妇……啧啧。”说话的人摇摇头。“我就说你最厉害,是个道地的花花公子。”

    “我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殷仲威闻言大笑。“干杯!”

    大伙儿高举酒杯互碰,完全不把石破军放在眼里,她也把背脊挺得直直的……试着不受他们陆盯影响。

    “你这么胡搞,就不怕慧琳生气?”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帮他的未婚妻说话。

    “我怕什么?”殷仲威冷笑。“我们老早说好各玩各的,她如果要如法泡制,我也不反对。”还会给她鼓掌叫好。

    “你真没有良心!”大伙儿取笑殷仲威。

    “我本来就没有心。”他又大笑。“我的心,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没见过!!”

    语毕,大家又笑成一团,彷佛他讲了什么笑话一样好笑,实际上一点也不好笑,对石破军来说,这是一种屈辱。

    殷仲威的那群狐群狗党们,就这样当着石破军的面大闹。石破军想走,但自尊强迫她停下脚步,因为她若就这样走了,她就输了,而她绝不能输给这群专以取笑别人为乐的人渣,她必须坚持下去。

    也许她故作坚强的假象过于成功,殷仲威非但没从侮辱她的游戏中得到乐趣,反而觉得自己像个猪头。

    “好了,你们该滚了!”一点都不受影响,真没有乐趣,殷仲威喃喃抱怨。

    “什么?”朋友们愕住,都不知道殷仲威发什么疯,突然间赶人。

    “我说,你们该滚了。”他手指大门。“party结束了,你们如果玩不尽兴的话,大可找别的地方续摊,帐全记在我头上。”他负全责。

    “但是willia——”

    “滚!!”他几乎摔杯子,朋友才知道他玩真的。

    “好了啦,tony”其中一个朋友拉住殷仲威的死党。“你没看见willia的心情不好,要玩改天再玩,我们就先回去。”

    “但是——”

    “走啦!”

    朋友死拖活拖,才把tony给拖出殷仲威家门外,出去了以后还听见他在抱怨。“没事发什么疯?自己找我们过来,现在却又突然赶人,下次不来了……”

    一群人就在tony的自言自语中,离开殷仲威的住所。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以及杜德伟那首“脱掉脱掉……”,在安静的环境中,异常刺耳。

    殷仲威和石破军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看,冷气的强风微微掀起石破军洋装的裙襬,看起来既柔媚,又冷淡,殷仲威觉得自己好像永远追不上她。

    “你是故意的吗?”彷佛经过了一世纪的沈默,石破军终于开口。“你是故意带这些人回来给我难堪,让我下不了台吗?”

    石破军多么希望他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巧合,他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找人来家里开party,不是故意要刺激她。

    没想到他仅是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说了声——“对,我是故意的。”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恶劣。“我故意带朋友回来当面给你难堪,怎样?滋味好受吗?”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他,他就当面给她好看,谁也不欠谁。

    “原来如此。”她终于知道他的想法,原来他是在报复。“只因为我不小心误会了你,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终于知道了。”

    她原先就知道他是个自私的人,但她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多少了解彼此。至少她知道他只是被宠坏了,以至于有些孩子气,没想到还是大错特错。

    “亏我还打了一整天的电话,想跟你道歉,我真是个傻子。”她难过到自言自语。

    “破军……”殷仲威诧异到不会说话,她打了一整天的电话找他?

    “我想跟你说,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的好意,结果你却在计划如何报复我。”她难过的闭上眼睛。

    “破军——”

    “该死,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她眼泪歉跃地流下。“你怎么可以让你的朋友当面侮辱我,甚至连你也——”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太多的感觉横亘在她的胸口,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只觉得胸口好痛好痛。

    “呜……”没办法再继续站在他面前,佯装坚强。石破军转身跑离殷仲威的住所,逃离这个重创她的地方,殷仲威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想到追上去。

    “该死!”他用力捶打刚合上的电梯门,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这时另一台电梯来了,他赶紧按下按钮,冲入电梯。

    拜托拜托,别让他把人跟丢了,拜托拜托。

    殷仲威在电梯里面疯狂祈求老天,电梯从最顶楼一路下降到一楼,电梯门终于打开。

    “破军!”老天对他不算太坏,至少让他亲眼看见石破军跳上一辆计程车,而且后面还有一辆空车。

    “跟上前面那辆车子。”他命令计程车司机。“小心别跟丢了,我给你两倍车钱。”

    有钱好办事。

    殷仲威此话方出,就看见两辆计程车在路上狂飙,从殷仲威住的地方一路飙到石破军的公寓,两辆车都没停过。

    “谢了。”殷仲威匆匆丢下车钱,就去追赶石破军,她又早他一步下车。

    “破军!”他一路追着石破军进公寓,电梯门又当着他的面合上,他只好爬楼梯。

    幸亏石破军住四楼,不算太离谱,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四楼。

    当然,石破军早已进公寓,于是他又只能望着她的门兴叹,伤脑筋该怎么让她开门。

    “开门,破军。”他干脆用敲的。

    公寓内的石破军根本不理他,他只好敲得更加用力。

    “让我进去,破军。”他威胁。“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站在这里敲一整夜,让你不得安宁。”

    他解决事情的方法永远跟人家不一样,自成一套逻辑,但往往带给人困扰。

    “破军!”殷仲威持续在门外鬼吼鬼叫,石破军没办法只好过去开门,总不能让邻居出面抗议。

    “破——你开门了。”他显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频频搔自己的头,石破军却不买帐。

    “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说完了就滚蛋,我要睡觉。”既然他那么喜欢伤她,她也不客气。

    “我——”他原本想请她不要生气,但她冷淡的表情让他说不出口,只得说些不相干的事。

    “我想问你,你刚刚说打电话找我一整天,是不是真的?”他以为她不在乎,以为她只会不分是非的抹黑他,没想到她居然关心他,而他觉得抱歉。

    “你不会看手机吗?上面有号码。”她没好气的反问殷仲威,只见他又不好意思的搔头。

    “手机被我摔坏了。”他困窘的解释。“今天才去办一支新的,还来不及告诉你这件事,就……”

    所以根本上是阴错阳差,老天爷开他们玩笑。

    “就算这样,你也不必带那些朋友回去整我。”她难忘当时的耻辱,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难堪,自尊都被丢到地上践踏。

    “我——对不起。”他无话可讲,低头悔过。“我也不想伤害你,只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叫我不能对你太好,一定要让你尝尝苦头……”他也不知怎么解释,又搔头发。

    石破军觉得很荒谬,这么离谱的理由他也编得出来,或许他们不该在一起。

    “我们干脆分手好了。”她累了也倦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压力。“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感觉,那就表示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应该分手。”

    石破军原本只是建议,不料殷仲威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要激动,抬起头就要强烈抗议——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

    突然间闪进他脑海的画面,让殷仲威的身体当场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可能让你回到没有我的生活,如果你是在说这个,想都别想!

    画面中的男人是他,画面中的女人则是……他瞠大眼睛凝视石破军,这次换她莫名其妙。

    该死的你怎么可以如此漠视我的感情?我爱你啊,破军!难道我对你没有一点意义?

    画面中的男人,一直反复强调他对她的感情,而殷仲威终于懂了。原来他这股恐慌,就叫爱,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石破军。

    “……我不会让你走。”不管脑中的影像代表什么意义,他和画面中的男人意志一样坚决。

    “听见了没有?我不会让你走的!”他像画面中的男人一样,紧紧抱住石破军。石破军从头到尾都不晓得怎么回事,但对他孩子气的表现,充满了无奈。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

    默默抱着一脸仓皇的殷仲威,石破军不知道答案什么时候会浮现,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第九章石破军真的累了。

    公司的事使她疲累,父亲的病情让她心烦,但最累的,要算她和殷仲威的关系。

    自从那天party事件以来,他就对她异常的好。不但变得更尊重她,甚至还在她的建议下乖乖去上班。他的秘书甚至为此打电话向她道谢,说他从未看过殷仲威如此勤奋,都快感动死了。

    对于这些转变,石破军不知该如何反应,或者说没有办法反应。如果他们是一般男女朋友,她或许会欣喜若狂,但问题他们只是短期情人,短期情人不该管太多。

    石破军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高兴殷仲威终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另一方面又害怕他为她做这么多改变不妥,时常陷入两难。

    日子就在石破军这种既矛盾、又混沌不明的心态下,逐渐过去。日升月没,潮起潮落。转眼间他们已经一起生活将近一个月,她的疲累也到达最顶点。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准时下班,下班后直接回家,回去后发现殷仲威还没有回家,似乎还在公司。

    她勾起嘴角,多少为自己感到骄傲。没想到她居然能够让一名浪子回头,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形能持续多久?也许只是昙花一现。

    石破军不会欺骗自己,殷仲威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许是她不够自信,但她总认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或图个新鲜,毕竟在他的人生之中,还未曾出现一个像她这么正经,又随时随地盯着他的人。潜移默化之下,他有样学样,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觉得厌烦,又变回原来的殷仲威,她不宜高兴得过早。

    对于殷仲威,石破军持悲观看法。或许这跟他们晦暗不明的关系有关,她始终未曾忘记他还有一个未婚妻,目前的宁静只是假象。

    将公事包放在沙发上,石破军身体的疲累,就和她的心情一样,始终得不到安抚。

    她坐上沙发,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里面。想借着小牛皮沙发,当成她短暂的依靠,她真的好累,身心都是。

    她是如此的疲倦,以至于听不见钥匙互相撞击的声音,一直到脚步声响起,她才察觉屋里面有人。

    “你回来了。”她说得有气无力。“今天工作的状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石破军以为是殷仲威回来,头也不抬地跟他说话,只见对方露出困惑的表情,仔细打量了屋内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尖锐的出声。

    “你是谁?”文慧琳的口气呛得很。“为什么在仲威的房子里面?”

    文慧琳充满质询的口吻,让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石破军倏然睁眼,站起来面向对方。

    石破军本来想请问对方是谁,为什么有殷仲威家里的钥匙。但还没能开口,仅是瞥见对方的脸,脑中便闪入一个影像,将她原地定格。

    同样地,文慧琳也是在瞧见石破军的第一眼后,脑中倏然产生一个画面,让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画面中的她身穿古代衣服,拿着一把长剑做势要自杀。眼前的女人冲过来替她承受那一刀,因此而划伤手臂。她吓得双唇泛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前女人的表情虽冷静,眼睛却装满了悲伤,并有深深的自责。

    文慧琳不明白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看见这些映像?而无独有偶,看见这一幕的,不只文慧琳一个人,石破军也看见相同的画面。

    两个女人同时看着对方,同时不能理解脑中为何会出现这些影像,只是彼此凝视。

    文慧琳摇摇头,以为她是因为飞行太过劳累,才会看见幻影,她脑中的影像果然因此而消失无踪。

    “你是谁?”恢复正常后,文慧琳问。

    “石破军。”反观石破军就没文慧琳那么好运,她脑海中的影像依然挥之不去,在她脑海不停地盘旋。

    “石破军?”文慧琳愣住。“那个建筑师?”

    “对。”她点头。

    “怎么会——”文慧琳一头雾水,那个建筑师不是男的吗,什么时候变成女生了?

    “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