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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袍第46部分阅读

    “人快乐是因为糊涂和粗心,不糊涂不粗心的人就不快乐,如果我糊涂,我就会因为有你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陪我看电影而高兴,可是我不糊涂,我不粗心,电影院旁边就是卖炒货和汽水的地方,出去就可以买,可是你用了十分钟,你身上的香水气味掺杂了香烟和其他香水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这说明你之前去过路东的那家舞厅和街道拐角处的诊所,加上三瓶汽水都是塑料瓶的,所以我感觉你离开电影院之后去了舞厅购买了令男人兴奋的西药,然后去了诊所将西药融化用细小的针头注射进了汽水的瓶口部位,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造成汽水没有被打开的假象,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我吃药之后与你发生关系,然后拖住并利用我。”左登峰说着拿起了旁边座位上的汽水,逐一倒扣捏压,果然有一瓶有水滴留出。

    “我没想害你。”纪莎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

    “没事儿,这种东西对我无效。”左登峰拧开盖子喝了几口,这种药物是激发阳气,左登峰有玄阴护手,随时可以中和阳气。

    “你活的太累。”纪莎叹气开口。

    “识破你的骗局之后,我如果将你摁倒并搞你个半死我也会感觉到轻松,但是我不能,我心中有气只能憋着,不然在报复你的同时也就背叛了我的妻子。”左登峰苦笑摇头,过分的清醒和无处发泄是他狂妄疯癫的根源。

    “她已经死了,你得憋到什么时候?”纪莎出言问道。左登峰丧妻的事情纪莎是知道的。

    “两年,两年之后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可以解脱了。”左登峰站了起来。

    “我以后不会骗你了。”纪莎见左登峰站起,以为他生气要走。

    “电影不好看,上海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左登峰出言问道。

    “上海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什么都有,好玩的地方很多,你去过舞厅吗?”纪莎微笑发问。

    “交配之前调情的场所,我去了更遭罪。”左登峰咧嘴一笑。

    “你说话真难听,赌场,赌场你去过没?”纪莎出言问道。

    “没去过。”左登峰摇头说道。

    “走,我带你去。”纪莎转身先行。

    左登峰背起木箱踢醒十三随之而去,以后就没有游玩的机会了,这几天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是谁疯了

    “你知道赌场在哪儿吗?”二人走出电影院,左登峰出言问道。

    “知道,我之前来过这里。”纪莎伸手拦住了一辆黄包车,片刻过后又过来一辆,左登峰生平第一次坐了黄包车,下车的时候他给了拉车的汉子双份儿的钱,因为十三也在车上。

    “这是杜月笙的门徒开设的青帮赌场,算是上海滩比较大的。”纪莎下车之后指着路北一栋六层高楼冲左登峰说道。这处赌场的外墙用黄铯的霓虹灯排列出了一堆闪烁的金元宝,令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产生贪欲。

    “杜月笙是谁?”左登峰出言问道。

    “青帮领袖,爱国人氏,一直帮助我们抗日。”纪莎如实回答。

    左登峰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环视,片刻之后冲十三指了指二层的滴水檐台,十三跑过去一跃而上,在上面趴伏了下来。

    “这只猫跟你很有默契。”纪莎迈步走向赌场。

    “它不是猫。”左登峰跟随在后。

    “那是什么?”纪莎并未回头。

    “不知道。”左登峰随口回答。

    赌场左右立有两尊黄石雕刻的兽像,一开始左登峰以为是狮子,后来发现是两只貔貅,貔貅是传说中的贪财神兽,旺偏财,一般做邪道生意的会供奉它们,正规的生意人是不喜欢貔貅的,因为貔貅旺偏财的同时也折寿数,这些是他从金针送他的道家典籍《洞玄灵宝定观经》中读到的。

    还没进门,左登峰就听到了里面喧闹的叫嚷声,推门而入,左登峰立刻感觉自己进了菜市场,这栋楼房可能就是为了开设赌场而建造的,一楼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放置着数十张赌台,每张赌台周围都围了大量的赌徒,精神亢奋的叫喊着“大”“小”。很多人在抽烟,所以赌场里的空气很污浊,污浊的空气令灯光显得很昏暗。

    进门之后左登峰一直在驻足观看,他没有观看赌桌上的赌局,他看的是这些赌徒,这些人衣着多有不同,但是神情无一例外是亢奋而急切的,赢了的人会高声大笑,输了的人会高声骂娘。赌桌与赌桌之间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将赌徒分隔开来,在赌桌间的空隙中有不少穿红戴绿的女人在游荡,这些人应该是窑姐一流,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赌博,而是趁机招揽生意,赌徒们赢来的钱花起来总是不心疼的。除此之外每张赌桌周围都有几个穿黑衫的男子,想必是维持秩序的打手。

    左登峰的确长见识了,不过这种见识并不是正面的,来到这里他看到了人性的贪婪和丑恶,物欲横流,无德放纵。这数十堆簇拥在赌桌前的赌徒令左登峰想到了围绕在腐尸周围的苍蝇,一张赌桌就是一堆臭肉,每一个赌徒都是一只苍蝇,那些丧失了自尊与人格的女人既是苍蝇又是臭肉,她们散发臭气吸引那些苍蝇前来叮咬,与此同时也叮咬他们。

    “走吧,上二楼。”纪莎拉了拉左登峰的衣袖。

    左登峰反应过来与之自一楼楼梯走上了二楼,二楼拐角处有打手盘查,在看过纪莎的银钱之后又要检查左登峰的木箱,左登峰没有与之计较,打开木箱让其检查。但是当对方将手伸进木箱想要动那块灰砖的时候左登峰拦住了他们,贿以两枚大洋得以上楼。

    “你为什么要背块砖头?”纪莎好奇的追问。左登峰的木箱里除了几件换洗的内衣就只有那块灰砖。

    左登峰笑了笑没有回答,如果刚才那两个打手的手指碰上了砖头,他一定会将他们杀掉,这是他的女人留下的东西,除了他任何人不能碰。

    二楼还是大厅,但是赌桌较少,东西南北分为了四个区域,分别是麻将,牌九,色子,纸牌,这里的赌徒衣着比较整洁,坐于座位专心赌博,鲜有喧闹声,用的还是现钱,并非筹码。这里没有窑姐游荡,因为这里的赌局不允许旁观。

    “我带的钱不多,只能在这里,你会玩什么?”纪莎出言问道。

    “我什么都不会。”左登峰摇头说道。他生于渔村,家境贫寒,工作之后的三枚大洋还要补贴家用,没有闲钱赌博,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最主要的是他并不喜欢赌博的不确定性,他希望自己能决定事情的发展方向,即便不能也要明白真相,闷头碰运气的事情他不干。

    “那你来干什么?”纪莎闻言摇头笑问。

    “看看。”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纪莎再度发笑,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进赌场只是为了看看。

    “我听人说十赌九输和十赌九骗,我感觉不应该是这样,至少也应该有一半的胜算,现在我终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东南方向第二桌的那个红衣服女人在搞鬼,别人一次抓一张麻将,她能抓两张还一张。打纸牌的那个小胡子也在搞鬼,他袖子里藏着很多纸牌。”左登峰随口说道。超出常人九倍的反应令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自以为快若闪电的动作。

    “在这里出老千是要被剁手的。你也别傻站着了,色子简单,过去玩几把。”纪莎拉着左登峰走向西南区域。

    这里的赌桌是有座位的,二人找了有空位的赌桌坐了下去,左登峰坐下之后旁边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掉了。走了更好,木箱有地方放了。

    “三个色子,十点以下为小,十点以上为大。”纪莎冲左登峰解释。

    纪莎话音刚落,庄家就摇好了木盅等待下注。

    “买什么?”纪莎问左登峰。

    左登峰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木盅是密封的,不能看,只能听。

    连续十几把,左登峰都没有押注,纪莎随便买了几把,输赢均等。

    “别买大,买小,这次是三个二。”左登峰听清了规律,便阻止了纪莎的下注。

    纪莎闻言面露疑惑,不过她并没有买小,而是将那两枚大洋放到了赌桌中间那段狭窄的黄铯区域。

    开盅,三个二。

    “这次怎么赢这么多?”左登峰疑惑的看着对方推来的三十几枚大洋。

    “三个相同的是豹子,一赔十八。”纪莎出言解释。

    “兄弟,这次是什么?”坐庄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

    “一一六。”左登峰出言笑道。

    开盅,一一六。惊呼一片。如果左登峰只是说出了大小也不足为奇,最主要的是他说出了点数。

    第三局,同桌的十位赌徒都在等着左登峰下注。

    “一。”左登峰看了一眼庄家,出言笑道。

    “后面的呢?”有赌徒追问。

    “没了,就是一。”左登峰摇头说道。

    三个色子,最少也是三点,左登峰说个一在众人看来自然是不对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买小。

    开盅,就是一点,因为三个色子是摞在一起的,这个摇色子的也算是个高手了。

    接连七把,左登峰每次都能准确的说出色子的点数,其他赌台的赌徒都转头而望惊叹不已,而庄家已经汗流浃背了。

    左登峰感觉到了无趣,刚想离开,发现木箱被人从旁边的座位上拿到了地下,那肥胖的妇女坐进了座位。

    “六六六。”左登峰沉吟片刻说出了一组数字,在场的众人立刻疯狂下注,豹子非常难出,赔率很高。所有人几乎都是孤注一掷,包括那肥胖的妇女,连耳环都摘了下来。

    说出那组数字左登峰就起身背起了木箱,开盅之后传来了众人绝望的叫声,开了个一三四,全部输光,庄家大赢。

    “我故意说错的,因为我不喜欢你。”左登峰冲那肥胖的妇女笑了笑,转而走向楼梯,身后传来了一片‘死肥婆’‘丧门星’‘日内娘’的骂声。

    “哈哈哈哈。”左登峰闻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这么坏?”纪莎跟了上来乐笑开口。

    “讨厌她。”左登峰随口回答。他是来玩的,并不是为了赢钱。

    “对了,我说的事情你得抓紧办,我后天晚上就得走。”左登峰始终惦记着正事儿。

    “贾正春已经去办了。”纪莎正色点头。

    “你会不会用那个水下呼吸的装备?”左登峰再问。

    “没用过,不过有人会用,你放心,我们一定教会你如何使用。”纪莎点头说道。

    “走,上去瞧瞧。”左登峰走向三层楼梯。

    “钱都输光了,怎么去?”纪莎再度发笑。她发现了左登峰也有有趣的一面,因为讨厌那个胖女人就害的大家都输钱,连自己都输。

    “去六层要多少钱?”左登峰出言问道。

    “至少也得有赌本一万大洋。”纪莎点头说道。

    “我有,走。”左登峰拾阶上楼,遇到盘查时拿出了一张千两黄金的金票,黄金千两折合数万大洋。

    越往上走人数越少,房间布置的也越奢华,配备的事物也就越齐全,香烟美酒任凭拿取皆不收费。到了五层就有了包厢,每个包厢门口都有一排漂亮女孩。

    “这些女的是干嘛的?”左登峰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我很少到这里来。”纪莎摇头说道。

    上到六层,左登峰想起了当年前往东北时的情景,那时候他遇到了卖儿卖女的人,曾经有人告诉他小女孩都被卖到南方了。这里也有女孩,但是只有十三四岁,几乎身无寸缕,左登峰看了一眼就转身下楼。

    “杜月笙真的是爱国人士?”离开赌场左登峰皱眉发问。

    “是的,是抗日积极分子,每年都会为我党提供大量的经费。”纪莎出言说道。

    “又开赌场,又糟蹋小孩,还能算是爱国人士?”左登峰抬高了声调。

    “实际上他就是个流氓头子,但是只要他抗日,就是爱国人士。”纪莎正色开口。

    “这话谁说的?”左登峰冲十三招了招手,十三随即跳下旁侧跟随。

    “这是我们国民党的宗旨,八路军也说过只要抗日就是朋友。”纪莎如实回答。

    “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不用你帮我搞装备了,我马上离开这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贵妃入浴

    “你怎么了?”纪莎愕然发问。

    “如果我灭门万户,然后用抢来的钱去抗日,你们会不会也把我当朋友?”左登峰挑眉冷哼。

    “抗日是第一要务,眼下所有的事情都要围绕抗日展开,国家存亡,重中之重。”纪莎平静的说道。

    “我以前以为日本鬼子可恶,现在看来你们比鬼子还可恶。”左登峰再度冷哼拔腿就走。

    “政策又不是我制定的,你别跟我发脾气呀。”纪莎跟上来叫屈。

    “有钱的地痞流氓就成了爱国分子,你们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爱国不是看他干了什么,而是看他有没有钱。”左登峰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不生气了,我给你找住处。”纪莎急切的岔开了话题。

    左登峰闻言摇头叹气,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就见识到了上海的百态,上海滩无疑很繁荣,但是这种繁荣是病态的繁荣,这里的人唯一的追求就是钱,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纪莎见他没有反对,便找到一家高档的宾馆供其休息,宾馆的奢华程度令左登峰感觉新奇的同时又暗自皱眉,五块钱一晚。

    “汪精卫目前的行踪我们还没有掌握,你帮我们除去傅筱庵吧。”纪莎看着正在房间里左看右看的左登峰。

    “找杜月笙去杀吧。”左登峰摇头说道。房间很大,床也很大,地上铺着地毯,厕所里是抽水马桶,左登峰先前只在报纸上见过这种东西。

    “你太极端了。”纪莎端来红酒递给左登峰。

    “应该说我太清醒了。”左登峰没接纪莎的酒杯,而是走到酒柜里找了一瓶白酒拧开喝了几口。

    “杀他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纪莎坐进了床边的沙发。

    “铜甲在他身边,太麻烦。”左登峰提着酒瓶进了浴室,研究着浴缸怎么放水。

    “那也比我们杀他要容易的多,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不过傅筱庵的确是汉j,杀了他就是为上海除去了一个恶霸。”纪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找地痞流氓去杀,我不是爱国人士。”左登峰找到放水开关,开始往浴缸里灌注热水。

    “你要的东西我们会为你准备好。”纪莎说道。

    “那些东西我自己也可以搞到,之所以找你们是因为我懒得浪费时间,你要让我去杀那什么市长,比我搞武器装备还麻烦,不去。”左登峰坚决拒绝。

    “钱你肯定是不需要了,你还需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纪莎再度恳求。

    左登峰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他明白纪莎什么意思。放好热水之后,左登峰试了试水温。

    “快进来洗澡。”左登峰走出浴室冲十三招了招手。

    十三此刻正趴在床上打瞌睡,对左登峰的话置若罔闻,它不爱洗澡。

    十三没来,纪莎过来了,面上带着诱人的笑意,她误以为左登峰在喊她,因为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我叫它,没叫你。”左登峰指了指床上的十三。

    纪莎闻言瞬间就脸红了,他还以为左登峰转性了,没想到是自己会错了意,搞的无比尴尬。

    “帮我个忙好吗?”左登峰眼珠一转笑疟发问。

    “什么?”纪莎疑惑的问道。

    “洗澡。”左登峰坏笑。

    “好。”纪莎点头笑道。她丝毫不敢故意推辞,唯恐左登峰改变了主意。

    片刻过后,纪莎在心中暗骂左登峰不是个东西,一个漂亮的女特务,调戏别人不成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被别人戏弄更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为一只猫洗澡就更丢人了,尤其是这只大猫还不听话。

    左登峰掐着酒瓶子站在浴室外忍俊不止,对于这种自以为对男人攻无不克的女人,就得让她明白她并不是那么厉害。

    “你是不是个太监?”纪莎气鼓鼓的回头看着左登峰。她已经发现了左登峰的性格特点,知道他玩心很重,并不是那么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