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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传奇第61部分阅读

    ,愿到我师父墓塔前赔罪,答应今后不再危害武林,我也不会杀你师父的。”

    张剑默然无语。几年来,张剑跟随师父闯荡江湖,何尝在内心中不感到师父复仇心切,某些方面做得太过分了,手段也过于残忍。自己几次劝师父收手,谁知黑箭不但不听,反而责骂他妇人之仁,不是成大业之人。尤其是在嵩山一战之后,师父身受重伤,他背负着师父逃命,也曾再次劝师父收手,转回大漠,颐养晚年,别与中原武林群雄再争雄夺霸了。谁知更遭黑箭的痛斥,黑箭竟然渐渐疏远了他,将自己的雄心寄托在另一弟子的身上……

    豹儿的话,在张剑的内心中何尝不引起共鸣。张剑了解自己师父的性格,要他认错,绝对不可能,他只希望师父从此远离中原回大漠,不再重出江湖,就心满意足了。所以豹儿的话,他听了默然无语。段丽丽却感动地说:“豹兄弟,你心地太好了!就怕黑箭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转对张剑说,“张公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弟子,但我知道你的心并不坏,我也祈望你能劝你师父回头是岸,别再与中原武林为敌了!万一劝不转,我也祈望你能洁身自爱,你走吧!”

    张剑微叹一声,挥手对四位师弟说:“我们走吧!”

    四位蒙面黑衣剑手应声“是”。张剑正想转身而去,段丽丽又叫住了他:“张公子,你就这样走了吗?”

    “郡主还有何吩咐?”

    “你臂上的伤,就不包扎一下么?”

    “郡主放心,在下臂上之伤,先多谢少掌门的剑下留情,没伤筋骨,只伤肉皮而已,不用包扎,在下也捱得住。”

    “不!你还是服药,包扎一下的好!不然,我不放心你离开。”

    豹儿说:“我来为你包扎吧!”

    段丽丽说:“那我多谢兄弟了!你去为他包扎更好。其实,你们的武功,同出一个师门,我要是没有说错,你们应该是师兄弟相称才是。”

    段丽丽这话没有说错,张剑和豹儿,的确是同一师门的师兄弟。而段丽丽这句话,也含着自己的愿望,她希望豹儿和张剑从此以后,化解和消除上一代人的仇怨,真正成为生死与共、患难相扶的师兄师弟,那多好!

    段丽丽又叹息一声:“这都是上一代人造成了你们之间的隔膜和仇怨。其实你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怨恨呀!不是吗?”

    豹儿说:“姐姐说的是。”张剑只长叹一声无语。他接受了段丽丽的好意和豹儿善意的包扎,说声:“多谢少掌门,但愿有—天,我能称你一声师弟。”

    豹儿说:“只要你不再与中原武林为敌,劝你师父像我师父那样收恶从善,你随时都可以叫我为师弟。我也愿意称你为师兄。”

    段丽丽心喜情动:“那么,你们两人该可以化解仇怨了吧?”

    豹儿和张剑不由得相视一眼,微微点点头。豹儿是遵从师父临终的遗言:“学成武功之后,要在江湖上多行善事,千万别乱杀人,以赎为师生前的罪行。”豹儿心想:要是能与这可怕的小魔头化解仇怨,使他今后不与武林人士为敌,这不是一件善事么?而张剑品质上并不坏,也从来没有滥杀无辜,有时见到不平之事,还仗义而为。他之所以与中原武林为敌,只是身受师父大恩,奉师命行事而已,本身并无大恶,能不杀人,他会尽量不杀人,只是刺伤、惊走对手而已。所以才令黑箭澹台武不满,骂他为妇人之仁,不足以成大事。

    段丽丽见他们互相点头,芳心大喜:“你们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张剑一揖说:“郡主,若没有其他事吩咐,在下告辞了!但愿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在下再能见到郡主。”

    “不!你一定要来见我,我等着你。”

    “在下若没有别的要事,一定来云南见郡主!”张剑说完,便带了四位蒙面黑衣剑手而去。

    众人想不到一场动人心魄的生死交锋,段丽丽一来,便这样出人意外地完满结束,留下来的不是仇恨,而是友谊。尤其是白衣仙子心想:要是能真的将这剑法精奇莫测的小魔头争取过来,化敌为友,不啻使黑箭这大魔头少了一根极有力的支注,那将是武林之幸。她更为自己的儿子有如此的武功而惊喜。想不到在短短的三年里,儿子竟学而有成,能击败了这个可怕的小魔头,并且游刀有余,那么点苍派和中原武林,再不畏惧黑箭这一老魔了,再加上墨大侠和慕容小燕,就完全可以置这老魔于死地,令他不能再危害武林。

    这时,豹儿带着段丽丽来见自己的母亲和薛女侠、余大夫等人。段丽丽是侯门深闺女,出入都有一大批人跟随着,她所处的社会环境以及自己的身份,都不容许她在江湖上走动以及与武林中人来往,以免引起朱家王朝的猜忌。只因两次遭遇不同程度的危险,才与豹儿和张剑相识。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都叫她深深印在心上,难以忘怀。所以她对其他的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往往只闻其名,从没谋面。她对白衣仙子也只闻其名,对山西龙门的薛女侠,连名也没听闻过。她这次由大理而来,主要是接到了报恩寺主持一粟大师的飞鸽传书,知道豹儿已艺成出山,便借口上报恩寺进香还愿,赶来与豹儿相会,没想到会在途中与豹儿相遇……

    段丽丽与白衣仙子、薛女侠、余大夫等一一相见,还从豹儿口中得知白衣仙子就是豹儿的亲生母亲。这本是在段丽丽的意料之中,因为要不是孪生的兄弟,世上绝不可能有这么一模一样相似的人。她为豹儿高兴,也为白衣仙子高兴,由衷祝贺他们母子相认。

    白衣仙子说:“老身能母子相认,追根溯源,皆因郡主所赐。老身应该首先感谢郡主的大恩大德。”

    段丽丽说:“伯母!你这话是不是说颠倒了?”

    “不!老身说的是衷心之言。要不是郡主带着他下山,鬼使神差,使我母子第一次相见,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一连串事情来,也就不会引起老身的疑心,要是以为他早巳不在人世了,又怎么有今日的母子相认?说起来,老身应首先感谢郡主。”

    “伯母!我更应该感谢令郎才是。我知道当时令郎不会武功,竟然不顾自己的危险,舍死忘生相救小女子。要不然,小女子早巳身葬古刹,魂游荒野,又怎能有今日?”

    “不!这都是郡主命大福大,暗中有神灵相帮,只不过借小儿之手相救郡主而已,与小儿何关?”

    “不管伯母怎么说,豹兄弟相救之恩,我怎么也忘不了!”

    薛女侠说:“我看你们别这么互相客气和谦虚了,这里不是说活的地方,我们不如在这附近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慢慢详谈好不好?”

    白衣仙子问段丽丽:“郡主认为怎样?”

    段丽丽说:“这样更好,我不但想和豹兄弟详谈,也想向伯母和薛女侠请教哩。”

    于是她们又转回小镇上,找了一家大户人家住下来。是友豹儿、翠翠和段丽丽在灯下促膝谈心。翠翠忍不住问:“郡主,你是怎么与那小魔相认识呢?”

    豹儿也问:“是呀!姐姐,他怎么会救了你呢?”

    段丽丽叹了一声:“这大概又是鬼使神差了,使我碰上了他。在一年前,我奉父亲之命,前去昆明进见沫王府的黔国公,想不到在半途中碰上了一伙蒙面蓝衣劫匪。”

    豹儿担心问:“姐姐,这伙蒙面蓝衣劫匪是什么人?”

    “初时我也不知道,事后才知道他们全是锦衣卫府中的人。其中有三个,是锦衣卫一等一的上乘高手。我所带的十多个武士,转眼之间,不是给他们杀了,便是给他们刺伤倒地,只剩下我和两位侍女以及段忠拼死相斗,正危极时,他突然出现了。”

    翠翠问:“是张剑?”

    “是!就是他,他—出剑,就杀了几名锦衣卫人,逼退了那三名上乘高手,将我从死亡边缘救了出来!”

    豹儿问:“姐姐,后来呢?”

    翠翠自以为聪明地说:“豹哥,还用问吗?这三名上乘高手,一见张剑出现,就带着手下逃之夭夭了!”

    段丽丽摇摇头:“翠妹妹,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哦,这伙锦衣卫人怎样?”

    段丽丽便详细地说了出来:

    当时,那三名高手—见张剑出剑不凡,奇诡莫测,一齐震惊,喝问:“阁下是谁?”

    张剑不屑地说:“在下无名无姓,人称江湖浪子黑衣人。”

    “你知不知道老子们是什么人?”

    “一群草寇,又何须再问。”

    “大胆,黑衣人,你要是识趣的,给老子们滚开,别来插手管老子们的闲事。”

    “对不起,在下本不想多管,但看见三位武功不错,却在欺负三位少女和一些武功平庸的武士,在下就不能不管了。”

    “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错,在下是有点活得不耐烦。”

    另—位高手说:“黑衣人,我还是劝你离开这里的好,你剑法虽然精奇,恐怕也难以招接我们三人。“

    张剑潇洒地笑了一下:“在下也想说一句,你们三个不想成为在下剑下的游魂,现在滚开还来得及,不然,就后悔莫及!”

    三位高手一听大怒:“小子,老子们要看看你有何斤两,竟敢口出狂言。”

    另一个对其他锦衣卫人喝声:“你们去擒那段小妞儿,别让她跑了!”

    这三名高手,一齐联手围攻张剑。四名锦衣卫人向段丽丽奔来。张剑一见,先不与三名高手交锋,身如魔魂幻手,倏然落在四名锦衣卫人之间,手起剑落,快如惊雷走电,寒光闪过之后,四名锦衣卫人倒下了三个,另一名也身受重伤,慌忙退下。这只是刹那之间的事。那三名高手更惊愕了,他们本以为张剑在自己的三件兵器之下必然举剑按招,根本脱不了身。谁知张剑竟然从他们三件兵器之下闪身而出,一下就放倒了他们的四个手下人,不但剑法诡异,身法更诡异。

    张剑在打发了四位锦衣卫人之后,对段丽丽说:“小姐,你没事吧?”对死于他剑下的人,连瞧也不瞧。

    段丽丽惊讶地说:“侠士,我没事。你可要小心呀,那三个人武功极好,恐怕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

    张剑点点头说:“小姐没有说错,他们的武功也算可以。一个是五虎断门刀的人;一个使的是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法;再有一个,使的似乎是崆峒派的九龙鞭法。”

    “侠士,你看出他们的武功来路了?”

    张剑微笑:“在下别的不会,在武学上却有点见闻。”

    “侠士小心,他们上来了!”

    “那小姐请退下,由在下打发他们。”

    “我们两人联手战他们好不好?”

    “不,不!在下不敢麻烦小姐出手。小姐还是照顾自己受伤的武士才是。这三个人,在下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三名高手已扑了上来,三件兵器,一齐往张剑身上要害击出。张剑长笑一声,剑如长虹,破云射出。交锋不到十合,张剑那莫测神奇的剑法,便先后挑翻了两名高手,打发他们魂归地府。以张剑的武功,点苍派掌门夫妇联手也不堪一战。这三名高手,又怎敌得过张剑?

    剩下一名使剑的高手,见势不妙,想脱身而逃,却给张剑那神出鬼没的剑光缠得不能抽身。最后,张剑一剑震飞了他手中之剑,剑刃横在他的脖子上,不屑地说:“这样的武功,也想学人出来拦路劫人。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名高手震惊之后,仍神色不变地说:“阁下到底是哪一门派的高手?”

    “难道你还想找在下复仇?”

    “阁下,你知不知你这样一来,已犯下了弥天大祸?”

    “在下杀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怎么会闯下弥天大祸呢?别说杀了你,就是杀了武当派的掌门,在下也不在乎。”

    “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

    “我们是朝廷锦衣卫府中的人。”

    “锦衣卫府?”

    “阁下,这下清楚了吧?我们奉命化装前来捉拿朝廷要捉的人,你不问清楚,前来插手,还杀了锦衣卫的人,这不是犯下了弥天的大祸吗?”

    张剑一声冷笑:“这吓不倒在下,别说是锦衣卫的人,就是你们的朱家小儿皇帝,在下也不放在眼里。如果碰上了他,也照样砍下他的头来!杀几个锦衣卫的人又算什么?对不起,在下也不能饶你了!”张剑说完,顺手一剑,便取了这名高手的性命。一些受伤想逃跑的锦衣卫人,也都一一叫张剑杀了灭口。

    段丽丽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就是张剑不杀,她也会将这伙蒙面的蓝衣锦衣卫人杀光。对张剑这一举动,段丽丽十分赞同和欣喜。段丽丽对恩怨仇恨的态度十分明显、强烈,是恩必报,是恨必雪,绝不会手软。在这一点,段丽丽的性格与张剑十分的相似。

    段丽丽对张剑施礼说:“多谢侠士出手相救。”

    张剑回礼说:“不敢,在下只是顺手而为,请小姐不必记心上。”

    “救命之恩,小女子怎敢有忘?侠士高姓大名,能否赐闻?”

    “小姐客气了!在下姓张名剑。小姐贵姓芳名?仙府何处?”

    “姓段名丽丽,大理段家。”

    张剑大为讶异、惊喜:“原来是段郡主,在下失敬了!”

    段丽丽含笑:“你知道我?”

    “郡主芳名,西南传遍,在下怎不知道?在下也明白为什么锦衣卫的人不敢明日张胆抓拿郡主,而化装成山贼草寇在途中拦劫了!郡主快请离开这里,这一伙人的尸体,在下自会料理。”

    “我怎么可以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郡主别客气,在下如闲云野鹤,孑然一人,处处为家,处处不是家,锦衣卫的人怎么也为难不了在下。还是请郡主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沿途小心才是。”

    “侠士不能在我家留下来么?”

    “多谢郡主了!在下要是这样,就会给段王府招来无穷的麻烦。再说在下喜欢一个人在江湖上独来独往,无拘无束。”

    段丽丽一听也是。这样一位倜傥不群的侠士,又怎会在一个地方长久住下来?最后她只有再三感谢,心头依依不舍,带着人上路了。

    段丽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一颗芳心仍萦回在张剑的身上。豹儿、翠翠听了,也一时无语。翠翠初时还以为张剑出手救郡主,必然动机不良,含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这一幕“英雄救美”的举动,是张剑与锦衣卫人事先布下的圈套。现在一听,似乎不是这样了!要是事先布下的圈套,张剑不可能将所有锦衣卫人歼杀净尽,顶多刺伤他们一两个人而已,而将他们惊走,绝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杀了。

    翠翠仍有些疑心,问:“郡主,那一伙人真的是锦衣卫的人吗?”

    段丽丽一听,便明白了翠翠的用意,叹了一声说:“我知道妹妹的意思,我也知道,他是老魔头黑箭的弟子。你们怎么也不相信他的为人,认为他出手相救,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居心和目的。妹妹,我可以告诉你,那伙蒙面蓝衣人的确是锦衣卫的人。我曾一一挑开了他们面上的蒙布看过,有些人我认得出来,其中有一位就是曾经与你们为难的俊书生潘锦生,人称什么潘四爷的。”

    豹儿一怔:“是他?”

    “不错!就是他。还有两位,就是我派人来修古刹时,暗中跟来并拷问我段家管家和工匠们的锦衣卫人,你们放他们走了,这次也死在张剑的剑下。”

    翠翠说:“看来,这个张剑,真的是诚心相救郡主了!”

    段丽丽又叹了一声说:“豹兄弟、翠妹妹,不管你们怎么看他,我都感到他是一位好人,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恶。你们知不知道,在我去昆明,以及从昆明又回大理时,他一直在暗暗护送着我。”

    豹儿问:“姐姐怎么知道?”

    “在昆明,我不知道,是段忠告诉我的,他说张侠士也来昆明了,就是避而不与我见面。当我转回大理城时,一入城,却看见他在人群中一闪而逝。显然,他是一直担心我在路上有危险,暗中跟随保护着我。到了大理后,我便一直没看见他的踪影,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