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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传奇第77部分阅读

    —些人在龙门石窟中横蛮无理,恃强凌人,我们就上去好好教训他一顿就行了!”

    “这是行侠仗义行好事呵!怎么是闹事了?”

    “那不也是一样让人知道吗?”

    “要是没有这样的人又怎么办?我们不是不用闹事了?”

    “这——!”豹儿不知怎么说好,总不能让翠翠平白无故的推倒佛像和杀人吧?看来让—个忠厚老实的人存心去找事闹事,那比叫他干什么事都困难。

    翠翠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说:“好了!好了!到时我们就看看好了!世上凶恶霸道的人,却也不少,大溉去龙门石窟的人。恐怕也会有—两个。真的没有,我来充当横蛮霸道的人好了!”

    “翠翠,你怎么充当的?”

    “世上做好人难,做坏人那太易了!到时,我随便刮一两个和尚的耳光子,说他眼里不正经,乱往我身上瞧,不就闹了起来吗?”

    豹儿又呆住了,他不明翠翠,怎么会想出这等古灵精怪的办法来!这样平白无辜去冤枉人,人家不痛苦,难受么?当众还挨你两个耳光,人家能咽得下这口气?便说:“翠翠,这不大好吧?”

    翠翠不高兴了:“这样不行,那样不好,好呀!那你去闹事吧,我不管了。”

    “翠翠,你怎么说着说着又生气的?”

    “对你不生气的人,那才怪哩!”

    说着,走着,他们蓦然看见前面不远有—片树林,隐现红墙绿瓦,其中有两条人影闪进树林中去。这两条人影,正是曾经偷过翠翠身上钱袋的哭笑二叫化。翠翠好奇的说:“咦!这两个叫化窜进树林里干什么?”

    豹儿说:“他们不会去偷树林人家的财物吧?”

    “我们去看看这两个叫化弄什么名堂。”

    “算了!翠翠,我们还是赶去龙门石窟的好,别管他们了!”

    “不行!谁叫他们曾偷过我的钱袋。”

    “翠翠,你想怎样?”

    “我没怎样,只想看看他们怎么偷窃的,然后叫那户人家将他们捉起来,另打—顿。”

    “翠翠,你不能这么干。”

    “哦!?你怎能纵容小偷们去盗窃别人的财物了?而不制止的?”

    “这——!”

    “别这这那那的,我们快走吧!”

    豹儿只好跟随翠翠走进树林,心想:这两个叫化真的去盗窃人家的财物,只有及时阻止他们,千万别给人家捉起来吊打。谁知豹儿走进树林—看,这片树林好幽静,风景十分的美,古木参天,浓叶遮日。那座红墙绿瓦,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庄院,而是—座关帝庙。庙后还有—座高大的墓冢,冢前有一面石碑,上面刻着“汉寿亭侯关云长之墓”。原来这片树林,是洛阳有名的胜地之一——关林。

    翠翠有些愕然了,说:“这两个叫化跑到关林里干什么?不会是来盗关公坟墓中的古董吧?就是要盗,也应该在深夜里来才是,怎么在大白天跑来的?不怕给人发现,抓去官府里蹲大牢?”

    豹儿说:“翠翠,看来你误会他们了!他们恐怕是敬仰关公的为人,前来瞻仰的。”

    “不!我总感到这两个叫化来得古怪,我们四下找找,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翠翠使四下张望。关林,来的人并不多,三二两两,有文士,也有武林中人,全部都是从外地来的,大概他们是敬重关公的义薄云天,前釆凭吊和瞻仰。

    在这些游人中,翠翠特别注意—位白衣书生,面目宛如童子,但行动、举止,完全是—位中年人模样,风度极为潇洒。他站在墓道的碑林中,正注视一面行碑上的书法。翠翠轻问豹儿:“豹哥,你看见了那位白衣书生了没有?”

    “看见了。”“豹哥,你不感到他奇怪么?”

    “他又有什么奇怪了?”

    “你再仔细观察下。”

    翠翠这么说,豹儿不由再次打量着那位背着自己,面对石碑,背手而立的白衣书生来。看着看着,豹儿不由惊讶了:“翠翠,这是一位武林高手,不是书生。”

    翠翠一怔:“什么!?他是—位武林高手?你怎么看出来的了?”

    “翠翠,他立着不动,衣服无风微微自涨。他的—身真气,可深厚极了!”

    “真的!?”翠翠更惊讶起来。

    “你不是叫我细心看他么?你没看出?”

    “哎!我是叫你看他是个少年?还是一个成年人的?”

    “他有这么一身浑厚的真气,不但是个成年人,还是一个中年人哩?年纪恐怕和商叔叔差不多。”

    “不!我说他比你还小,顶多是位十一二岁的童子。”

    “翠翠,你千万别乱说,小心他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豹儿没有说错,这位白衣书生真的听到了!尽管豹儿、翠翠在远处轻声侃语的说话,凭他—身浑厚的真气,哪有听不到的?他骤然转过身来,双目一扫,一下看见了豹儿和翠翠,目光也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豹儿一看见他那—张面孔,顿时更惊愕得呆若木鸡,这哪里是什么成年人了,真的是一张十一二岁孩童的面孔,一脸无邪,仍带稚气。要是豹儿没有在背后看见他时,真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读书的童子,不相信他是一位成熟的中年人。

    这位童子似的白衣书生对豹儿、翠翠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含笑点头,正想张嘴说话,突然,哭笑二叫化一下从碑中窜了出来,笑叫化神色慌慌张张,往白衣书生身边一擦而过,后面的哭叫化追上来,一下就要撞在白衣书生的身上,白衣书生身形略闪,衣袖一拂,直将哭叫化拂去了几丈远的地方。

    白衣书生露出了这一招袖力,不但哭笑二叫化惊震了,翠翠也惊震了。这时她才相信豹儿的话,白衣书生,果然是位一流的上乘高手。

    豹儿一怔之下,奔过去看看哭叫化,问:“你没事吧?”

    哭叫化挤眉弄眼的,跟着哭丧似的叫起来:“痛,痛,痛死我了!我的腰骨可能摔断了!”

    豹儿蹲下来:“你让我看看。”

    “别看,别看,你一看,就更加痛死我了!”

    豹儿心中困惑,怎么看—看会更加痛的?这哭叫化不会是假装的吧?

    逃窜而震惊中的笑叫化一听哭叫化这么说,心知是怎么回事了,是在暗示自己快逃走,由他来缠住白衣书生。于是便想往林外奔去,谁知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横住了他的去路,把他吓得后退回来。他—看,是翠翠。

    笑叫化惊愕:“你,你想干什么?”

    翠翠微笑问:“你不感到你这样太不够义气了吗?”

    “我怎么不够义气了?”

    “你的同伴为你而摔断了脚骨,你竟丢下他不顾,而自己逃跑的,这够义气吗?”

    “你怎么这样喜欢管闲事?快让我走。”

    “哎!你将别人的东西留下来,我自然就会放你走。”

    “什么别人的东西了?”

    “笑叫化,你要不要我说出来?”

    “你这个小杀手,这不要了我的命了!?”

    “我只想要你身上的东西,不想要你的命,至于那位白衣书生要不要你的命,我就不清楚了!”

    这时白衣书生早巳飘然而来,向翠翠一揖说:“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过,就是姑娘不出手,他也走不出关林。”

    这又是一个中年人沉浊的声音,哪里是什么童子?翠翠又怔了半晌,本想问,你到底是人还是妖的?怎么会有这么一张童子般的面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心想:我这样冒冒失失的拦住了笑叫化,是不是做错了?说不定这个童子似的中年白衣书生,是黑道上的一个大魔头,笑叫化不知从他身上扒去了什么东西。

    白衣书生见翠翠神态惊讶,一笑,转对笑叫化说:“你们两个别做戏了,你的同伴腰骨根本没有断,而你,也不是什么不讲义气,但在下也不能不佩服你出手真快,居然能从我衣袖中扒去了我的钱袋子。钱袋里的五十两金子,在下可以完全给了你们,但钱袋里的一件纪念物,你必须交还给我。”

    这—下,豹儿、翠翠和哭笑二叫化更是怔住了,五十两金子,以银子来计算,那不有五百两了吗?这么—大笔财富,这位书生居然不看在眼里!却舍不得袋中的一件纪念物?难道这件纪念物比五十两金子还来得贵重?价值万金?

    豹儿走过来对笑叫化说:“你快将别人东西给回人家吧,今后别再乱偷人家的钱财了!”

    笑叫化颓丧地说:“看来,我们兄弟二人,自从碰上了你们,倒霉透了!—连两次在阴沟里翻船。今后,我们还不知会碰上什么霉运,最好我们今后别再碰面,”笑叫化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来,交还给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打开钱袋,从袋里取出—件差不多褪了色的小小香囊来,慎重的收藏好,然后将钱袋丢给笑叫化:“好!这五十两余子,就是你们的了!”

    豹儿、翠翠和哭笑二叫化又看得傻了眼,这个小小的香囊,只不过是—般女孩子们在端午龙舟节所绣制的小玩意儿而已,根本不值钱,就算是新的,拿到市集上去卖,也不过值二文钱,何况它还是旧的,褪了颜色,恐怕丢在路上,也没有人去抬起。

    翠翠忍不住好奇的问:“先生,这只香囊,对你很重要么?”

    “重要,重要,在下宁愿丢掉了性命,也不愿丢掉它,”

    “它是谁人送给你的纪念物?”

    “在下的妻子。你们说,它重要不重要?”白衣书生说到这里,面色顿时黯然起来,叹了一声:“可惜在下的妻子,已离我而去了!”

    豹儿等人不由相视一眼。豹儿同情的说:“既然她已逝世,先生也应想开一点……”

    白衣书生突然目光似寒光—闪,盯着豹儿:“小子!你说什么?”

    豹儿—时手脚失措:“我,我……”

    “她没有死!只是离我而去,你怎么说她死了?”

    豹儿不由透了—口大气,心想:显然这位怪书生,因妻子的离去,变得神智有点失常了!还是别惹他生气才好,连忙赔礼说:“在下一时说错,请前辈宽恕。”

    翠翠要是在平常,有人这么大声无礼的喝叱豹儿,准会反唇相讥,甚至出手教训对方不得这么无礼,可是现在,她却同情怪书生是位痴情的人,妻子的离走,仍恋恋不忘,一只旧香囊,永远带在身边,将它看成比自己性命还贵重,这真是人间至情至圣的人,要是自己的豹哥,像他这样就好了!便问:“先生,尊夫人是怎么离走的?”

    “因为在下爱杀人!”

    豹儿等人又是愕然,豹儿问:“前辈爱杀人?”豹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唔!不错!在下就是喜欢杀人,只要有人不顺在下的眼,我就杀了他。我的妻子就是怨我乱杀人,才离我而去。”

    豹儿等人听了更是心中凛然!那么说,这位童子面目的怪书生,根本不是什么善人,恐怕是黑道上的一个大魔头,胡乱杀人,怪不得他的妻子离他而去了!众人不由凝神戒备,提防这怪书生会突然出手杀人。

    白衣书生扫了众人一眼:“不过,你们放心,自从我妻子离我而去之后,在下就不敢乱杀人了!”

    众人一听,才放下心来。翠翠关心的问:“尊夫人知不知先生已改过了?”

    白衣书生颓然的说:“她就是知道,恐怕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先生怎么不去寻找她呢?”

    “在下怎么不去寻找?要不,在下跑来中原干什么?可是,人海茫茫,在下找了几年,一直找不到她的音讯和下落。”

    笑叫化这时间:“阁下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盖名文。”

    盖文之名,豹儿和翠翠从来没听人说过,似乎中原武林没有这么—个人,暗想:以怪书生这等一流的上乘武功,又曾经乱杀人,怎么在江湖上没有人说起的?莫非他这几年没有杀人,武林中人将他忘记了?还是人们见他改恶从善,不再提起他来?

    哭笑二叫化一听盖文之名,顿时面色大变,跳了起来,骇然地问:“盖文!?莫不是关外长白山人称的人魔星君盖文?”

    “哦!?你们也知在下这一绰号?”

    笑叫化慌忙打拱作揖说:“我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星君,请星君原谅,宽恕。”

    哭叫化说:“这一袋金子,还请星君收回,我等就是断了手脚,也不敢要这袋金子。”

    “我既然说给了你们,是不会收回的。”

    “不,不!你要是不收回,我兄弟俩实在担心。”

    “哦!?你们担心什么?怕在下今后杀了你们?”

    “星君说笑了,星君要杀我们,在刚才一袖拂出,就可以取了我哭叫化的性命。”

    “那你们担心什么?”

    “我担心星君身上没半分钱,以后投宿住店,碰上了一些势利的店家,出言不知轻重,得罪了星君。星君一恼怒起来,说不定就会出手伤人,那不毁了星君几年来的好名声么?”

    笑叫化也说:“对对,要是星君伤了人,出了人命,归根究底,是我们兄弟俩的罪过了,不啻是我们害了他们。”

    人魔星君不由打量了哭笑叫化一眼,点点头:“怪不得江湖上有人称赞两位。两位虽然干的是狗盗鼠窃宵小之辈的行为,但比在下眼里所见到的什么侠义之辈高尚多了!我知道两位所窃到的金银珠宝,全不为己,而是为了他人。其他武林人士,不是争权夺利,就是沽名钓誉,行所谓侠义之事,实为自己显姓扬名,有时还莫名其妙的卷入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怎及得两位如此高尚?”

    笑叫化说:“星君这样说,不怕折了我兄弟俩寿么?”

    哭叫化说:“星君这样赞美我们,我们真担当不起。”

    “不!在下过去虽然乱杀人,话可从来没乱说过。其他武林中人,也不值得在下去说。关于五十两金子之事,两位不要,就代在下散发给一些无依无的贫苦老人、妇孺好了。也算是两位替在下行些善事,使在下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妻子。”

    “星君这样吩咐,我兄弟俩只好遵命。”

    人魔星君又转向呆然而立的豹儿问:“小子,贵姓?”

    要是豹儿和翠翠骤然相见人魔星君,见这么一个身穿儒服的读书娃娃,这么老气横秋不客气的问自己,准会感到稀奇和好笑。现在他们看见了人魔星君的武功和哭笑二叫化对他的尊敬,也不禁肃然。豹儿慌忙回答:“不敢,晚辈万里豹。”

    人魔星君又有些讶异:“你就是在山西龙门薛家寨先后击败过辽东双怪和崆峒派的掌门人万里豹?”

    “是!不过,晚辈没有击败这三位前辈,是三位前辈让晚辈而已。”

    “好,好!小兄弟,你也算是武林中的一个人才!”人魔星君口吻转变了,由“小子”改称为“小兄弟”。对人魔星君来说,已是对豹儿特别的尊敬了。

    “前辈夸奖了!”

    “你那女伴恐怕是人称的江湖小杀手吧?”

    “是!”

    “小兄弟,你怎么不离开她?”

    豹儿愕然:“我离开她干吗?”

    “她不是乱杀人么?”

    “不不!她没有乱杀人,前辈别误会。”

    “她会不会离开你?”

    翠翠忍不住了:“我怎么会离开他呢?”

    “好,好,但愿你们两人水不离开。要是在下的妻子,有小兄弟女伴—半的性格就好了!”说着,人魔星君大笑而去,大概是急于去寻找他离去的妻子。

    这位在中原武林不多见的人魔星君,人怪性格也怪。他的确是到处去寻找他的妻子了,直到二三十年后,他为了找青衣狐狸艾纹,在江西的武功山中,却意外的找到了他离去几十年的妻子。当时,他颜面仍如童子,而他的妻子,却是一位老尼了,(人魔星君的详情,请看拙作《黑鹰传奇》)名号绝尘师太。

    人魔星君突然离去,豹儿和翠翠又怔了半晌,翠翠才问哭笑二叫化:“你们两个,怎么认识这位怪人的?”

    哭叫化说:“我们几时认识他了?”

    笑叫化说:“我们要是认识他,还敢去偷他的金子吗?”

    “那么说,你们只是闻其名,而没有见其面?”

    “是呀!要是我们早几年见过他,还有命活到现在吗?不早死在他手下了?”

    笑叫化又补充一句:“我们正是在关外害怕碰上了他,才跑到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