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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19部分阅读

    ,心中不由得甚是着急,连连向儿子打眼色,让他别再说话。林平之却视而不见,仍然大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余人彦是我林平之杀的,可跟旁人毫不相干。要报仇,尽管冲着林平之来好了,千刀万剐,死而无怨。可是余沧海一而再,再而三地杀害无辜,把我们镖局的镖师郑镖头、史镖头,还有趟子手白二都杀了。这又算什么名门正派的英雄好汉了?更何况……更何况……哼!余沧海那狗贼,报仇只是借口。他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根本原因,只在于想要夺取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

    少镖头这句话一叫出来,在场众多江湖豪客登时交头接耳,相互议论不休。辟邪剑法乃林家家传绝技,固然众所周知。当年林远图打遍黑道无敌手,种种威风事迹,大凡有些年纪的武林中人,亦都还记得。但是……青城派也是以剑法闻名的,余沧海真会不顾身份,觊觎别人的武功秘笈?如此,则《辟邪剑谱》究竟高明到了什么地步?竟连青城掌门这种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也不惜下手抢夺?

    申人俊和吉人通两个见事情不妙,立刻大声叫道:“胡说八道!完全胡说八道!什么《辟邪剑谱》?根本没听说过。你们林家算什么东西?我师父是青城掌门,也会贪图你们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吗?林平之,你有种就站出来,和你家大爷单打独斗。我们若输了给你,立刻拔剑自刎!”

    霎时间,大厅内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这位少镖头身上。林平之虽然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真不敢站起来迎战。他自家知自家事。当日在福州城外的小酒馆里,他和那余人彦相斗。从头到尾都落在下风,半点便宜也占不到。而余人彦还是青城派里面比较不成器的弟子。

    申人俊和吉人通的名声虽然不如“青城四秀”,但轮本事,他们应该都差不多,远胜余人彦。林平之若敢动手,别说取胜,三招两式间就要被人秒杀了。即使换上林震南来,他也顶多和两名青城弟子打个平手罢了,并无任何胜利把握。但林家父子连青城弟子都赢不了,那么又如何证明《辟邪剑谱》的厉害?这份剑谱假如不值一提,那余沧海又怎可能为此大动干戈,阴谋抢夺了?

    就在这一片鸦雀无声之间,大厅之上,忽然发出一连串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咯咯咯~”笑声。大堂内众宾客以及上座诸位武林名宿,下意识就回过头来循声张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坐在林震南旁边,一名粉雕玉琢,活像瓷娃娃般可爱,身穿大红衫子的小女孩。

    夜永星随意把手里原本用来装瓜子,现在却已经空空如的纸袋抛开,懒洋洋道:“你们好吵啊。《辟邪剑谱》厉害不厉害,谁说非要打过才明白的?剑谱很厉害,但人家没学到家,不行啊?喂,老和尚,我听说少林寺的《易筋经》也很厉害,那你会不会?”

    上首的方生愕然一怔,随即念声佛号,摇头道:“《易筋经》乃鄙寺至高绝学。数百年来,非其人不传,非有缘不传。老衲虽为少林弟子,但亦无此福缘,并未得获传授。”

    夜永星得意洋洋,道:“对啊。《易筋经》是少林的功夫。老和尚你是少林弟子,却也不会。那谁又说林家人就一定学得到《辟邪剑谱》上面的功夫了?打败了林平之,你们就可以说辟邪剑谱不行。那要是有人打败了老和尚,是不是也可以说少林寺的《易筋经》其实很渣,根本没有人稀罕啊?”

    刹那间,大厅中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微微点头称是。《易筋经》为当世至高无上的武学宝典,这一点事实不容质疑。假如少林寺不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则这部《易筋经》早被蜂拥而来的江湖人抢走了。即使如此,少林寺每隔几年、或者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有人潜入寺中企图盗取《易筋经》”的新闻,也从来没有断过。纵然这些小偷最后总以失败收场,但他们所使之手段花样百出,仍然叫人为之惊叹。

    连少林寺这样的龙潭虎|岤,都无法彻底断绝江湖人心中的贪念。小小一个福威镖局,和少林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这《辟邪剑谱》能有《易筋经》一半高明,那么即使是青城派掌门,为此而不顾身份不择手段地下手强夺,又有什么好奇怪了?将心比心地说,在场这众多宾客,谁又敢说自己就一定比余沧海来得更有自制力,一定能够忍得住不出手?

    申人俊和吉人通看着众人似乎都已经要被夜永星说服了的样子,也不由得都急了眼。两人对望一眼,大声道:“方生大师,您可千万别被这鬼丫头哄骗了啊。什么《辟邪剑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东西,连替《易筋经》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鬼丫头,妳说它很厉害,它就真的很厉害啊?口讲无凭!”

    “口讲无凭?你们又怎知我只能凭口讲?”陈胜开口冷冷反问一句,随即站起身来面向全场宾客,伸手入怀,缓缓向外一拉。霎时间,一件大红袈裟已然出现在他手上。灯光之下,虽然看不清楚内容,但这件袈裟上面写满了无数蝇头小字,却是人人都瞧明明白白。无需再说第二句话,在场人人都已经知道,这件袈裟,就是《辟邪剑谱》!

    第三十六章:剑谱归属(上)

    鸦雀无声!大厅当中,虽然聚集了整整二百多人。可是这一刹那,全场静默,落针可闻。无数道灼热而贪婪的目光,分从东南西北投射过来,全部聚焦在这件大红袈裟之上。无数只手掌下意识地抓住了椅子把手,然后用力捏紧,只捏得手背青筋暴突。

    无数人的沉重呼吸相互叠加在一起,俨然形成了股活像打铁铺里拉风箱般的“呼哧~呼哧~”声音。大厅内的气流被揪动了起来,以至于连四周的蜡烛,也因此不断微微摇晃。摇曳火光映耀之下,但见众人眉宇间尽是阴晴不定,哪怕平常再怎么道貌昂然,此刻看来,竟然也只看出了……一派狰狞!

    宝物动人心!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武功就是他们赖以安身立命,扬名立万的本钱。只要有出众的武功,那么他们就能出人头地,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名声地位财富权势,统统都能自动滚滚而来。所以为了争夺记载有高深武功的秘笈,千百年来,武林中也不知道已经上演过多少血淋淋的厮杀争斗。无数人只要一听说哪里有高明的武功秘笈,往往还未搞清楚真假,已经迫不及待地下手抢夺。

    姑且勿论《辟邪剑谱》上面记载的武功究竟如何,单单青城掌门余沧海已经因它而死这么一个事实,已经足以引起江湖中无数人对之起贪念了。如今《辟邪剑谱》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可得,则又怎能怪在场众人皆为之失态?更何况……

    《辟邪剑谱》的威力,其实在江湖中早已经有许多传说。对之心存觊觎,意图下手侵夺者,又岂止一个余沧海?别的不说,单单那位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便早在不知不觉之间入了此局,并在其中着手下了几子。此时此刻,他表面上神色不变,暗地里的思绪却已经翻江倒海,百般滋味同时涌现,心里活像有几百只猫爪子在同时用力挠动,难受得简直言语无法形容。

    毫无疑问,这一刻,陈胜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众矢之的”。但武者却对之视若无睹。他转身过来,面向少林寺方生大师,从容道:“方生大师,这件袈裟,就是《辟邪剑谱》了。林总镖头害怕放在自己身上不保险,所以暂且交付给我代为保管。现在我将它拿出来,并且将上面记载的武功当众诵读一遍。在场的朋友都是江湖好汉,更不乏武林名家。这剑谱究竟高明不高明,相信大家一听就知道。方生大师,你说对不对?”

    自有江湖以来,武林中各家各派,无不对自己的武学严防死守,唯恐被别人偷学了去。江湖中人对于一切偷招学拳之辈,无不切齿痛恨。一经发现,往往不遗余力地追杀。连保密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可能将武学秘笈向完全不相干的外人展示?

    故此,陈胜这个举动,委实石破天惊,是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之事!霎时间,在场所有人和他们的小伙伴都感觉匪夷所思,简直要惊呆了。然而震撼之余,不少人又都立刻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准备凝听,生怕遗漏了陈胜接下来所说的任何一字一句。

    就在此时,突然间只听见“呯~”一下震响。紧接着有把粗豪声音大声道:“陈胜,你不可以诵读剑谱上面的武功。”在场众人心下纷纷大怒,循声回首,却见原来是恒山派定逸师太在说话。

    她为了避嫌,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腰板大声道:“当年福威镖局创始人林远图的威名,江湖上谁人不知?所以这部《辟邪剑谱》必然高明得紧,那也不用再读了。刘三爷,我这里要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虽然爱结交江湖上的朋友,但也未免有些爱过头了。眼下你家里这些人,我辈名门正派者固然占了多数,但某些不三不四,名声不甚清白的,似乎也不少吧?若让这些人知道了《辟邪剑谱》上面记载的武功,将来在江湖上作恶起来,岂不是天大的罪孽?”

    定逸师太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却全不顾忌自己这几句说话,已经将在场超过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狠狠得罪了。即使是名门正派中人,但眼看着因为这老尼姑几句话,就让自己失去了偷学绝世武功的机会,内心同样不由得隐隐泛起了一股,连他们自己也未必察觉得到的怨怼恼恨之情。

    众人当中,唯有刘正风和方生大师对《辟邪剑谱》真真正正没有任何觊觎之念。只因一个金盘洗手在即,再过两日就要正式退出江湖这个是非圈了。则哪怕再高明的武功秘笈,对刘三爷也根本没有用啊。

    至于另一位,则是佛法修为精深,虽不敢说已经断尽“贪嗔痴慢疑”等五毒,但确是灵台澄明,几乎胸无点尘。这区区一本剑谱,其用不过争强斗胜,又如何能够令方生大师对之产生贪念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刘正风对定逸师太这句得罪自己的说话,不过微微一笑而已,并不计较。而方生大师则双掌合什,低头念了声佛号,道:“定逸师太此言大是慈悲。不错。陈胜施主,你为要洗脱嫌疑,当众诵读剑谱上所记载的武功,此举固然有用。但却将令武林中从此多事,惹起风波不断。无数不忍言之事,眼见就要由此开端。此举委实大大有伤天和。为在座众位武林同道计,老衲斗胆,请陈施主莫行此事。”

    陈胜还未回答,忽然之间,只听旁边有人抢先道:“方生大师和定逸师太所顾虑的,也不无道理。可是不知道剑谱内容,则林总镖头和余观主只见究竟谁是谁非,便始终无法弄得明白。这又如何是好?”

    方生大师凝神观望,只见说话者原来是泰山派天柏道人。他心下暗暗一叹,温言问道:“然则,天柏道兄又有何高见,足以解决这个难题呢?”

    天柏道人目光与方生大师一触,登时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但转念想到《辟邪剑谱》所能带来的好处,心头禁不住又是一阵火热。他用力握紧拳头,替自己壮了壮胆子,大声道:“定逸师太顾虑的,只是这剑谱上面所记载的武功假如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知道了,将来可能会为祸江湖。那么我们找出几位绝对不会为祸江湖,德高望重的人,私底下一起阅读剑谱,那么自然真相大白,又不怕会有什么祸患了。”

    定逸师太冷笑道:“说得倒好听。天柏,你所谓德高望重,绝对不会为祸江湖的人,究竟都有谁?”

    天柏道人心中又是一阵发虚,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经被定逸师太看破。但大利当前,些许面子又算得了什么?故此他把心一横,仍然硬着头皮道:“在座当中,要说德高望重,方生大师自然是头一位。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数十年来一直身先士卒对抗魔教,维护天下武林正气,自然更不会为祸江湖。嵩山派现在无人在此。其余四派不妨都各派一人出来,和方生大师一起阅读剑谱。哦,对了。雁荡山何先生的品行,武林中向来也都好生相敬。不妨也请何先生一起观看好了。”

    说老实话,天柏这番推举的人选,倒还算合理。方生大师德高望重。这是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雁荡山名宿何三七,虽然一身武功,偏偏自甘淡泊,挑着副馄饨担到处游行江湖,以小本生意过活,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品德。五岳剑派各推一人出来作为公证,别人更说不出什么话。不过……

    现场的五岳剑派众人之中,华山掌门岳不群、衡山刘正风、恒山定逸师太,这三名人选,都没有问题。可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却因为先前在群玉院里受了伤,所以回房休息养伤了,现在并不在大厅上。那么泰山派推得出来的人选,除了他天柏道人以外,还能有谁?

    天柏道人分明就是自己想看《辟邪剑谱》,偏偏却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出来。顷刻之间,在场众多宾客,倒有一大半都在肚里暗骂他假惺惺,既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的。

    方生大师宅心仁厚,不愿意口出恶言。摇头道:“不妥不妥。天柏道兄这提议不甚妥当。老衲以为,还是莫要再提了吧。”刘正风也苦笑道:天柏师兄,师弟我再过两日就金盘洗手了。江湖中事,我实在不愿意再沾染。还是另请高明的好。”定逸师太只是不住冷笑,更不多说话。

    华山君子剑则背负双手,泰然道:“天柏师兄所说的,虽然是持正之论。但孔子过于盗泉,渴矣而不饮,恶其名也。更何况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所以若然真要推举人选私下阅读剑谱,则岳某既称不上德高,也谈不上望重,还请各位另觅人选好了。”

    第三十六章:剑谱归属(下)

    天柏道人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提议,竟然会被一致否决。他张口结舌,想要说话,终于无话可说。自觉满心羞惭,闭上嘴巴低头坐下,竟是没脸再抬头见人。

    方生又叹了口气。道:“陈施主,这剑谱我们是不会看的。还请你将之收起吧。唉~此等不祥之物,一旦现世,也不知道究竟会惹来多少腥风血雨,对武林来说,委实是祸非福啊。”

    陈胜冷笑道:“方生大师,你错了。不是《辟邪剑谱》引发腥风血雨,,而是人心的贪yu引发了腥风血雨。其实自有江湖以来,这天下间又有哪一ri少得了厮杀斗争?何况……斗争又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是学武的啊。武功要来做什么?不就是为了与别人争强斗胜用吗?方生大师你武功也很高啊。但如果你不想和别人争斗,你那么辛苦练武干什么?干脆一开始就专心敲钟念佛,不是更容易得道证果么?”

    方生再叹口气,道:“陈施主的说话嘛……当然也不无道理。可惜这大千众生之中,最终能够真正看破红尘,斩断贪嗔痴三毒者,委实万中无一。既然我们没有办法让众生不起贪念,那么也只有尽力而为,减少众生因为贪念而作出种种恶行的机会了。老衲练武,正是为此。”

    陈胜不以为然地笑道:“原来如此。大师慈悲。但我却认为,就像当年大禹治水一样,与其千方百计地堵,不如去疏。一个人会一种高明的武功,他觉得人人都打不过他,所以就为所yu为了。但假如人人都会这种高明武功呢?那就谁也不比谁更有优势了。到时候,谁还敢轻举妄动,随便做坏事?方生大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生愕然道:“这……陈施主的想法,实发前人之未见。老衲见识浅薄,可不敢妄下定论了。只不过,这剑谱是林施主之物,究竟要不要公布,还请林施主说话才对啊。”

    从向阳巷林家老宅中取出《辟邪剑谱》的事,林平之并不知情。甚至举家北上,他也只以为是去避难而已。突然间在这里看见剑谱出现在外人手上,他心中已是大急。这时候听方生大师这样说话,林平之不假思索脱口道:“当然不能公布。陈恩公。你虽然救了我们一家xg命。但这剑谱是林家祖先遗物,你可不能随便处置。请还给我们。”用力挣开父亲林震南,冲上前来伸手就去抓那件袈裟。

    陈胜也不和这纨绔公子争执,任由他把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