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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65部分阅读

    二把香,次敬桃园结义刘关张;第三把香,再敬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剩下半把香,乃敬瓦岗英雄众好汉。为什么瓦岗寨只有半把香?因为瓦岗寨最后散伙,各为其主。众人失了义气,有始无终,结局不全,故此只能享受半把香。

    不过话又说回来,四十六友本来就不是因为什么义气而聚集在一起的,无非时势所逼,所以才共同在瓦岗寨落草罢了。最终散伙各奔东西,也是理所当然,怪不到谁没有义气的头上。何况刘关张三兄弟和左伯桃羊角衰暂且另说,水泊梁山上宋江一意孤行要招安,害死了大半兄弟,最后还连??还连对自己最忠心的李逵也给他亲自下毒毒死了,却又算什么义气?

    瓦岗军还在打天下的阶段,此时军中风气相对来说,仍然算得上节俭朴素。所以尽管大龙头设宴为远来贵客接风洗尘,宴席上却也没有特别珍稀的山珍海味,不过大碗酒大块肉而已。至于豪门士族宴会上常有的歌姬舞伎之类,这里更加一概欠奉。不过在座的几乎都是武人,说起行军打仗,劫富济贫,救助百姓、惩罚贪官污吏等等事情,无不逸兴横飞。说来说去,话题逐渐就转移到了天下大势之上。

    王伯当率先笑道:“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要争天下,充足的粮草实在是关键。当年大龙头在瓦岗寨起兵的时候,一向以截取漕运来维持军需,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始终不能长久。后来密公加入瓦岗,首先出兵攻下了荥阳。从此我们瓦岗军天地为之一阔。有了这个稳固根据地,粮草供应问题再不能掣肘我们壮大。瓦岗军能有今日之盛,密公可谓居功至伟了。”

    徐世勣接口道:“不错。但得到荥阳,只是让我们不再缺粮。真正要让瓦岗军成为天下义军之首,关键还在于兴洛仓之争。当年文帝在洛阳之东,荥阳之西的洛口,济渠和黄河交交汇处兴建仓城,城池周围二十余里,设有三千个大窖,每窖储粮八千石,得之可供数十万大军十年使用。”

    祖君彦兴致勃勃道:“知道咱们瓦岗军攻打下兴洛仓。隋朝那个皇泰主杨侗,就派遣隋将刘文恭率步骑兵二万五千人,自洛阳东进,约好由虎牢来的裴仁基于洛口南面会师,准备一举歼灭我们瓦岗军,岂知密公早侦知敌情,先开仓济民,待附近各县归心,才与大龙头率师迎战。未开战已经占了地利与人和。

    王伯当笑道:“密公把精锐分为十队,自率四队埋伏于横岭,大龙头的六队则在洛水支流石子河东岸列阵以待。刘长恭大军先到,见咱们人少,还以为咱们在攻打洛口之战时损耗太大,于是就想占便宜,仓卒渡河进击,忘了要与裴仁基会师之约。”

    徐世勣又道:“开战后,大龙头遵从密公吩咐,诈败退却。刘长恭衔尾追击,果然被密公伏兵侧袭,于是刘军立即溃败,死伤无数,刘长恭率残部溜回洛阳。裴仁基得悉刘军败北,急忙退守百花谷,从此再不敢出战。从此之后,天下间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和我们瓦岗军相提并论了。只要接下来再攻占洛阳,则天下便尽为我们瓦岗军所有。哈哈,到时候江山一统,老百姓们也可以重新过上安乐日子了。”

    一言既毕,徐世勣王伯当祖君彦三人皆是眉飞色舞,站起来向李密捧起酒碗,齐声道:“天下百姓若能有如此一日,全仗密公所赐。为天下百姓,我等敬密公一杯。”

    席上众人酒兴正浓,而且徐、王、祖三人所讲的,也正是铁一般的事实,全无半丝虚构。所以众人也不多作深究,当下全体站起,大声向李密敬酒。李密笑眯眯地,却是当仁不让,受了这一敬。他捧其酒碗,把一大碗烈酒喝得涓滴不剩。随即又捧起另外一碗酒。

    李密慷慨激昂地大声道:“我李密何德何能?若有朝一日咱们瓦岗军真能坐了江山,让普天下间的老百姓皆为之安居乐业,那正是瓦岗全体上下将士之功。是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地为大义捐躯,才能最终打出个太平江山来。李密在此,亦敬瓦岗全体将士们一杯。”

    众人齐声欢呼,纷纷把碗里的烈酒喝干了。陈胜和跋锋寒两个冷眼旁观,只觉得这幕活剧十分有趣。翟让和他兄长翟弘、还有侄子翟摩侯,以及大龙头府总管屠叔方等翟氏一脉的人,则是面色黑如玄坛,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翟让膝下没有儿子。所以按照原来的发展,瓦岗军即使得到了天下,翟让当上了皇帝也罢,百年之后,这张椅子终究是要传给侄子翟摩侯的。这一点,翟让自己清楚,翟摩侯清楚,瓦岗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清楚。故此从很久之前开始,翟摩侯就把自己视为瓦岗寨的必然继承人,以少寨主的名义行走活动。

    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凭一个李密空杀出来。李密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谋略过人。更兼他曾经是大隋贵族世家子弟,对于大隋所有将领的性格才能,都了如指掌。所以自从他加入瓦岗寨之后,瓦岗大军攻城略地,取无不克,战无不胜,令瓦岗军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发展得无比强大。

    可是与此同时,李密的个人声望也不断提高,逐渐形成客大欺主之势。现在李密的声势和威望,都已经超过了翟让。军中绝大部分将领和士卒,都是只知有蒲山公,不知有大龙头。这样下去的话,别的事情翟摩侯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少寨主”的地位,将很可能随着叔父翟让的失势而彻底付诸流水,更不用说什么将来接替叔父,坐龙庭当皇帝了。

    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翟摩侯对李密恨之入骨。想方设法都要抓紧一切机会给他添堵。众将敬酒告一段落,翟摩侯就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江湖上都传言说:‘杨公宝库,和氏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杨素这个大贪官,也不知道究竟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才终于建造起这么个宝库。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咱们瓦岗寨近来发展太快了,虽然粮食不缺,其余军用方面却实在捉襟见肘啊。假如咱们能够得到这个宝库,那可就太好了。呃,我记起来。密公,你不是和杨素这个大贪官的儿子杨玄感很要好吗?当年杨玄感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宝库究竟在哪里啊?”

    翟摩侯这几句说话一出,大厅上登时就静了下来。翟摩侯的说话,其实暗地里就是指出李密和大贪官大j臣杨素属于一丘之貉,却和瓦岗寨老兄弟那群泥腿子不是同路人。可谓狠狠将了李密一军。

    这回轮到李密面色难看了。他要是说自己知道杨公宝库的下落,那分明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要是他说自己不知道,则以往他整天吹嘘自己年轻时曾经多么得杨素看重,和杨玄感交情多么好之类的话,岂非就变成被吹破的牛皮,成为瓦岗寨所有人的笑柄了么?霎时间,当真怎么回答都不对,左右为难。席上一众亲近李密的将领,则各自暗暗着急,却也想不出有什么说话可以替李密解围。

    沈落雁嫣然一笑,扬声道:“江湖传闻,虽然言之凿凿,实质不过捕风捉影,十有八、九啊,还是捏造的成分居多。试想想,假如真有这么个宝库的话,别人可能不知道,杨玄感是杨素的儿子,他难道也会不知道?那么当年杨玄感起兵的时候,当然也会把宝库里的财宝拿出来动用了。既然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就说明了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杨公宝库。得之可安天下的说法,当然也不足为信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退位让贤祸江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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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所谓的釜底抽薪,从根本上否定了宝库的存在。这样一来,李密当然也就用不着再觉得为难了。可是还未等李密的脸色由阴转晴,旁边又有一个大刀王君可开口道:“不对吧?当年大将史万岁,随身有块万岁古玉。后来史万岁被杨素害死,家产被查抄,这块玉也就归了杨素。杨素死了之后,这块玉不知所踪,大家都说是被杨素收进宝库里面了。可是一年多之前,‘漫天王’王须拔却得到了这块古玉。这就证明宝库确实是存在的啊。”

    霎时间,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南陈太子陈胜。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把万岁古玉拿出来的人,是高句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徒弟,罗刹女傅君婥。她被宇文化及所追捕,然后宇文化及又死在陈胜手下。罗刹女本人过后又不知所踪(中原武林没有人知道,她实际上是带着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年轻小子,回去高句丽了)。则普天下之间,假如说还有一个人能够知道杨公宝库的确切下落,则此人除去陈胜之外,哪里还能再有第二个?

    众目睽睽之下,陈胜泰然自若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道:“宝库嘛,确实是有的。在哪里,我也知道。

    当年杨素死得突然,来不及告诉儿子,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另外,宝库始终只是个宝库。不过一堆金银财宝而已。虽然得了它们,确实可以用来招兵买马,好处不少。不过最终,还是要看怎么用吧?杨广那暴君坐拥天下,有金山银山。论财富,比起一百个杨公宝库也只多不少。可

    是到最后,他还不是丢了江山?”

    “说得好说得好。太子殿下这句话,当真是至理名言啊。”李密率先鼓掌叫好,道:“所以最重要的不是宝库,而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凡我瓦岗将领,都该好好记住这番说话才对。”

    这是堂堂皇皇的大道理,任谁也说不出半分不对来。当下众人齐声应是,又向李密和陈胜分别敬酒。翟摩侯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把这口气忍下去了。

    眼看得一场风波就要变成酒宴上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忽然间,席上站起一人,正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他嗡声嗡气道:“刚才少寨主只说了杨公宝库。可别忘记,还有一个和氏玉璧呢。陈兄弟,听说那和氏璧就在你身上?这东西如此稀奇,俺老程也真想开开眼界。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成不成啊?”

    程咬金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觊觎他人宝物的心思,纯粹不过心动好奇罢了。但此言却实在犯忌。顷刻之间,大厅上又是一片鸦雀无声。瓦岗寨众将领都低下了头,神色十分尴尬。秦琼忍不住,率先开口训斥道:“咬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和氏璧多么珍贵的东西,岂是可以拿出来胡乱显摆的?你简直胡闹!”

    “秦兄,不要紧啊。”陈胜站起身来,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老程心直口快,可谓赤子之心,最是难得。何况好奇这东西,人人都有。趁着今天人这么齐全,大家这么高兴,把东西拿出来大家热闹热闹,又有什么不可以了?不过……”

    陈胜面色一沉,肃言道:“拿东西出来之前,我要先提醒大家一句。和氏璧这东西相当古怪,能影响武者体内真气运行。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所以大家先要各自收敛,绝不可提气运功。否则的话,可莫怪我事先没提醒大家。”

    陈胜说话说话这样郑重,大厅上众人虽然不知真假,却也真没人胆敢当他不作一回事。各人纷纷点头,齐声应是。至于他们实际上究竟会怎么做,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陈胜却也不管他们这么多,当下随意伸手入怀,从无限神域竞技者自带的私人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了那个装着和氏璧的木匣,大步走到翟让所坐的主席之前,笑道:“大龙头,借这张桌子来用用可以吧?”

    翟让又惊又喜,急忙连声答应了。吩咐下人把桌子上的酒菜都搬开清理干净。陈胜环顾四周,嘴角微微牵动,流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意,随即把木匣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盒盖。说时迟那时快,和氏璧宝光冲天爆发,令大厅上所有蜡烛和油灯,都当场为之黯然失色。紧接着,那股莫可名状,诡异至极的异能,立刻放射至大厅上每个角落。

    刚刚因为亲眼目睹了这千古至宝而深感震撼的瓦岗寨众将士,除去像魏征之类文官不受影响,其余众人同时为之虎躯剧震,随即五官扭曲,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像跋锋寒、秦琼、程咬金等和陈胜关系好的,事前或有经验,或听从了劝告,都无甚大碍。但像王伯当和徐世勣这种对陈胜不以为然者,则是冷汗淋漓,顷刻湿透重衣。性格谨慎如沈落雁、李密等,则虽然也有受影响,却未敢完全不当陈胜的说话是一回事,故此事前有了准备,见势色不对,马上深自收敛,算是有惊无险。

    一块和氏璧,却就如照妖镜般,把瓦岗寨众头领的性情面目,统统也照得清清楚楚,人人无所遁形。

    翟让就属于这种性格比较谨慎的类型。一觉得不对,他马上就紧守灵台祖窍|岤的一点清明,把全身气劲散去。颤声道:“太、太子。你快把东……东西收……收回去!”

    陈胜哈哈一笑,当即依言重新盖下匣盖,把和氏璧收回私人储物空间。大厅上众人,不管有准备没准备,这才同时为之大大松了口气,人人身体摇晃,如欲虚脱。程咬金骇然道:“和、和氏璧居然是、是这么个邪门玩意?好生怕人啊。陈兄弟,你天天把这玩意揣在怀里,难道不怕么?”

    陈胜笑道:“我自然有应对方法。刚才我把匣子拿出来之前,你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么?放心啦。”

    程咬金不住摇头,心有余悸地道:“邪门邪门,实在太邪门了。这么邪门的玩意,为啥那些皇帝居然就敢天天把它放在身边呢?这可真让我老程想不明白了。”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啊!假如是真命天子,那么肯定身怀真龙之气,冥冥中自然有百神庇护,什么邪门东西都不怕的。别人经受不起和氏璧这种可怕的能力,但真命天子却肯定不怕,否则的话,他就不是什么真命天子了。”翟让满怀感慨,意味深长地向旁边同样也是面色发白的李密看了一眼,问道:“法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密虽然智计百出,老谋深算,可是面对着和氏璧这件超越了凡人想象之中的至宝,一时三刻之间,他也乱了方寸。翟让问起,他竟无言以对,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大龙头说得是。”

    翟让暗自冷笑。难得可以借南陈太子的东风,压过了李密一头,长久以来积了满肚子的憋屈怨气,也似因此消减了不少。他趁热打铁,站起身来大声道:“自古以来,真龙天子都是受命于天。不管你智谋多么深远,武功多么高强,只要不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那么尽可以为将为相,唯独就是不可以称皇称帝。假如不自量力硬要这样做的话,那么最终一定没有好下场。

    我翟让当年之所以在瓦岗寨造反,目的绝不是自己想做皇帝。人有自知之明,我翟让不是那份料子,也不敢妄想。只是见天下百姓困于水火之中,心有不忍,所以才起事欲求解民倒悬。多年以来,我早感觉力不从心,只想要找到真命天子,然后努力辅助这位真命天子打江山。老天爷开眼啊,今天真龙天子终于出现了!”

    李密越听越觉得不妙。忍不住出口问道:“等等。大龙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翟让哈哈大笑,亲热地执起陈胜的手腕,扬声道:“‘杨公宝库,和氏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陈兄弟既知道杨公宝库的下落,又身怀传国玉玺,更在那神异力量影响之下一派泰然自若,足见正是神器真主。如此,他不是真命天子,还有谁人能是?”

    瓦岗寨众人的一派目瞪口呆之下,翟让放开陈胜手腕,转身走到他面前深深下拜。大声道:“陈兄弟,不,太子。你是天命所归之人。瓦岗寨唯有交在你手上,才能真正发扬光大,为天下间所有老百姓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翟某愿意退位让贤,从此奉太子为主。请太子可怜天下苍生,屈尊入主瓦岗,从此扫平四海,一统天下!太子万岁、万岁、万万岁!”也不管陈胜答不答应,当下就行起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陈胜进入荥阳还不满半天,翟让居然就拉着他硬要退位让贤。如此行为,乍看之下似乎太过儿戏。可实际上,大龙头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绝非一时冲动,更非什么胡闹无谋之举。原因就在于四个字: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