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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89部分阅读

    何如方外清静?但……假如你不出,我不出,天下苍生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哪又该怎么办呢?佛家说普渡众生,见万民痛苦而不救,又如何安心修佛?”

    陈胜点头道:“见别人痛苦而不忍,欲施以援手,也属人之常情。但施以援手之前,应该先处理好自己的心态。切勿高高在上,以一种施舍式的态度去做事。否则的话,就很容易会出现偏差了。仙子仙子?嘿,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大家都是凡人罢了,谁又敢说自己一定比其他人更加高明呢?”

    石清璇叹道:“那么陈帅你砍断了师小姐一条手臂,又毁了她的容貌,就是想告诉她,静斋仙子也只是凡人这个道理吗?”

    陈胜笑道:“当然不是。道理这东西,要自己悟的。别人哪怕说得口水都干了,悟不出还是悟不出。那就要看师妃暄自己了。”

    石清璇幽幽一叹,道:“师小姐如今命在旦夕,哪怕领悟到什么道理,恐怕也……唉~”

    陈胜怔了怔,道:“命在旦夕?怎么回事?当日我虽然砍了她两刀,不过也不算什么致命伤势啊。”

    石清璇道:“这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了。详情听说。”当下娓娓道来,将师妃暄被阴癸派传人追击而遭受致命重伤,心脉俱断,只能以最精纯的先天真气续命百日。百日一过,就神仙难救。欲救其性命,要么找到邪帝舍利,要么找到修练道心种魔,身怀魔种之人。两个方法必行其一等事说了。

    其实当日宁道奇和了空讨论师妃暄的伤势,曾经提及陈胜修炼了神足经,身怀佛元,也可代替魔种。只要陈胜肯以欢喜禅法救助师妃暄,就可令其心脉再续。不过这种说话,石清璇怎么肯公然宣之于口?更何况想起要让师妃暄和陈胜双修,石清璇心里也忽然泛起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滋味,倒似内心极不愿此事发生一样,故此只是含含糊糊,三言两语匆匆带过,并不肯分说详细。

    把前情说完,石清璇又道:“事情就是如此。清璇的身世,想必陈帅也都知道了。既然和静斋有这种渊源,师小姐也可算是清璇的师妹,又怎能见死不救呢?陈帅,即使静斋对你有所得罪,但事实上你也没什么损失啊。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和我们这些小女子斤斤计较呢?就救她一回吧,好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外弛内张酝风暴(上)

    陈胜哑然失笑道:“石小姐,妳说得真是轻松。第一,我不懂什么道心种魔,怎么救?第二,之前就说过了啊,邪帝舍利出世是假的,没有人拥有这东西,又怎么拿来救人呢?”

    石清璇一双比溪水更加清澈的眸子望着陈胜双眼,道:“但是陈帅知道舍利的下落,是吗?”

    陈胜叹口气,道:“石小姐,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好吗?静斋那边,只是请妳向陈某传话吧?话已经传到,至于其他的事,妳还是别管了吧。静斋一心扶助李世民,而我是瓦岗的大路元帅。严格来说,我们是敌人来的。救了敌人,岂非为难自己?世上该没有这么蠢的人吧?”

    石清璇也幽幽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不过……唉~算了。清璇已经把话带到,也尽其所能地劝说过陈帅了。至于陈帅如何决定,原非清璇能够左右的。既然如此,那么清璇告别了。希望将来有缘再见吧。”言毕,她从草地上挺身站起,拍了拍裙上的青草。

    陈胜同样站起,问道:“石小姐要走了吗?是回去洛阳?”

    石清璇摇摇头,道:“并非洛阳,是回去巴蜀。清璇本来就是从巴蜀出来的嘛。至于洛阳……近日之内,恐怕将有一场大乱,陈帅务必小心才是。”

    陈胜皱眉道:“大乱?石小姐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石清璇朱唇轻启,叹道:“或许只是捕风捉影吧。总而言之,陈帅请保重。要小心注意……李世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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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洛阳城,经历山中十日苦修之后,陈胜终于再次回到了洛阳城。同行者,除去跋锋寒之外,还有歌舞大家尚秀芳,以及多情公子侯希白。

    龙门山上临分别之际,石清璇曾经提醒陈胜要“小心?

    ??世民”。这话本身说得十分含糊,单单听那几个字的本身,实难明白究竟是指什么。不过陈胜却隐隐约约地有某种预感。距离洛阳城产生翻天覆地式变化的那个日子,很可能已经不远了。

    这种情况之下,石清璇要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其选择绝对无比正确。而另一方面,因为接受了皇泰主邀请,故而坚持要留下来,在按照惯例举行的腊月十八以及元旦新年两场宴会上献唱歌舞的尚秀芳,就显得实在不够聪明。

    侯希白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极力劝说尚秀芳也和石清璇一起离开。但这位歌舞大家,却以“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为理由,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侯希白无可奈何,唯有决定同样留下来,跟随在尚秀芳身边进行保护。

    毫无疑问,假如说洛阳城中将会发生什么大事而导致有危险,那么这种所谓的大事,其根源只会在陈胜身上。有鉴于此,陈胜深觉自己也应该对尚秀芳的人身安全,负起一点责任。故此劝说这位歌舞大家搬入曼清院居住,方便给予就近照顾。曼清院中的氛围,正适合尚秀芳编排新的歌舞,故此她不假思索,当时就答应下来了。早知道曼清院已经变成瓦岗军名下产业的侯希白,也因此对陈胜深感感激。

    洛阳城中,气氛却是一切如常,并未见有什么混乱恐慌。更因为时近年末,街道上反而还增添了几分过年的欢乐气氛。来到新中桥桥口时,侯希白和尚秀芳向另外两人告辞,转而走向通往曼清院的大道。陈胜则和跋锋寒一起漫步上桥。大桥对面,就是原洛阳帮总坛,现在的大元帅府。

    大门前有几名瓦岗兄弟在充当门卫。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忽然看见陈胜和跋锋寒并肩走过来,这几名瓦岗兄弟连忙跳起来行礼打招呼。却是一派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模样。陈胜觉得奇怪,禁伌禁不住问道:“喂,你们几个,究竟在搞什么鬼?”

    那几名瓦岗兄弟你推推我,我撞撞你,个个神色古怪,不肯开口。最后还是一个平常胆子最肥的,笑嘻嘻道:“大元帅,你回来可就好了。这几天独孤公子天天上门,来了一坐大半天,不到天黑不肯走。唉~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瓦岗军欠了他很多债呢。对咱们名声不好啊。”

    另一个则接口道:“其实这么说也没错。大元帅确实欠了人家很多债啊。这府里有位清儿姑娘,听说独孤家也有位独孤姑娘。宋家是宋姑娘,还有荣大老板家那位荣姑娘,嘻嘻,大元帅,您真是咱们男人的榜样,是这个!”说话之间,赫然满脸羡慕地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却又有人接口道:“这还不止呢。今天一大早,就有位头发金黄|色的姑娘上门来了。指名道姓的要找大元帅。哈哈,大元帅你真行,居然连外族的也把上手了。那小妞的身材啊,啧啧,当真好得没话说。”

    陈胜大感莫名其妙,道:“什么金发姑娘?我完全不认识啊。她当真指名道姓要来找我?”话未说完,跋锋寒忽然沉声问道:“金发女子?她年纪多大?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那名竖立大拇指的瓦岗兄弟搔搔头发,道:“那外族女子和咱们中土的看起来完全不同啊。究竟多少岁了……这个倒真不好说。不过我估摸着也就是二十上下吧?至于说名字……好像叫芭……芭什么来着?芭蕉?还是八代?”摇摇头,表示实在想不起来了。

    但尽管如此,跋锋寒已经面色大变。他也顾不上再说话,迈开大步就往院子里面闯。陈胜皱皱眉头,随手打发了那几名瓦岗兄弟各回岗位,也跟着走了进去。片刻之间,两人先后踏入客厅,只见厅内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人。左首侧那人正是独孤策。右首侧那人,则是名女子。她身披斗篷,头戴兜帽,把真面目隐藏在阴影之下。但即使只是坐着,其高度仍能和独孤策等齐。可见其身段高佻,不逊男子。

    骤然听见脚步声响起,两人都同时放下茶碗,抬头循声张望。终于看见自己等的人回来了,独孤策自然满脸喜色。但跋锋寒骤然和那女子目光对上,却是如遭雷击,一下子僵立在原地,丝纹不动。陈胜看得暗暗纳罕,向独孤策摆摆手,示意一阵再和他说话。随即朗声问:“这位姑娘,我就是陈胜。妳找我有事?

    那女子挺身站起,随手扯下身上斗篷。霎时间,金色秀发飞扬流淌,就如灿烂的阳光。然而,她说话的声音却是寒若冰雪。只听得这异族女子以流利的汉语道:“我芭黛儿没有事要找你陈胜。我真正要找的,只是跋锋寒。”更不等答话,左手扬起,一道金光若迅雷激电般向跋锋寒胸口直射过来。

    跋锋寒从震惊与愕然当中回过神来,随即从容探手,看似缓慢,偏偏却一分不差的把那道金光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原来是一枝黄金打制的发簪。凝望指间金簪,跋锋寒心中百感交集,叹气,道:“黛儿千里迢迢地来到中原,就只是为了要把金簪还我吗?”

    芭黛儿冷冷道:“金簪物归原主,从此刻开始,我以后和你跋锋寒再无任何关系。”玉容转趋乎静,直瞪瞪的紧盯他,浓密睫毛下的闪亮大眼睛却燃烧起仇恨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亲手杀死你!”

    跋锋寒听得芭黛儿要杀他,脸容冷静如岩石,不见丝毫波动,淡淡道:“黛儿回去吧!这是个不适合你的地方。芭黛儿只属于积雪山峰下的大草原。”

    芭黛儿冷冷一笑,凝声道:“当我行囊内放有你的头颅之日,就是我回去之时。”

    陈胜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表面上虽然要生要死,暗地里却始终未能对彼此忘情的。这种时候,可就不适应外人在场了。最好让他们自己解决。当下他开口道:“这位姑娘原来叫做芭黛儿,和陈某的兄弟是老相好?既然如此,你们两位在这里慢慢谈吧。哈哈,老跋,必要时候动动手脚也没关系。夫妻之间耍耍花枪,也是一种情趣啊。请请请。”更不由分说,过去拉起独孤策转身就走。还顺手关上了厅门。

    身后处,只听见芭黛儿气愤愤地说道:“什么老相好?什么夫妻耍花枪?胡说八道!”话音未完,随即就传来了挥拳踢脚所激发的破风之声,显然已经和跋锋寒动上手了。客厅的窗棂门户受掌风所激,禁不住接连颤动着发出格格之声,令人担心随时可能会连这整栋房子都被拆了。

    不过陈胜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那芭黛儿武功修为确实不弱,但和跋锋寒相比,尤其是与经历和氏璧异能易筋洗髓,然后再在山中苦修十日以后的跋锋寒相比,那是绝对差得远了。十个她也杀不了跋锋寒。

    至于说拆房子,那更加没关系。反正房子也不是自己的,不过暂时在这里住着而已。别说把一座客厅给拆了,就是整座院子都夷为平地,陈胜照样不在乎。

    第一百六十三章:外弛内张酝风暴(下)

    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面,陈胜放开按在独孤策肩膀上的手,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还天天来?”

    独孤策面上神色很有几分古怪,尴尬地道:“那个……太子殿下,事情是这样。你看,你都已经入洛阳这么久了,却一次都还没来过我们独孤家作客,也没和我妹子见过半面。我嫲嫲很不高兴啊。”

    独孤策他嫲嫲,就是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了。这老太太修为和她的辈分一样高得吓人,在独孤阀内的地位,便相当于《红楼梦》里面荣国府的贾母。故此即使独孤峰是阀主,回到家以后,却也照样要在自己老母亲面前低声下气,连说话都绝对不敢稍微大声一点。

    这次陈胜被册封为陈王兼河南道行台大总管,入洛阳辅政,独孤阀出了大力,双方也可以说是政治上的盟友了。而联婚就是双方结盟的最重要手段。换句话说,尤楚红早把陈胜看成了是自家孙女婿。老人家上了年纪,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儿孙什么时候结婚成亲等诸如此类事情。

    陈胜这么久都不上门,尤楚红也看不到未来孙女婿究竟人品如何,难免就要着急。她这一着急,当儿子的独孤峰就难过。独孤峰难过了,当孙子的独孤策不是更难过了么?故此他天天跑过来堵大门,说到底,也是情有可原啊。

    问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胜禁不住当场失声发笑。想想反正左右无事,就走一趟独孤府也无妨。正好顺便和独孤峰商量一下关于李世民的事。当下两人连袂出门,策马向独孤阀的卫国公府奔去。

    独孤阀为当世四大名阀之一。第一代阀主独孤信,生下三名女儿,分别做了宇文周、隋杨、李唐三朝的皇后。故此一门显赫,

    天下无人能及。这样的名门世家,其府邸当然也是规模宏大,富丽堂皇至极点。假如没有人带路,放你在里面随便乱走,都很容易会迷路走不出去。

    作为这座大宅门内至高无上的老祖宗,尤楚红穿着打扮得非常华贵,可谓派头十足。她年纪已近百岁,故此白发如霜,脸上则满布了深深皱纹。前额耸突,两颊深陷,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得几乎走不动路的模样。但非常奇怪地,其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所谓童颜鹤发,无非如此。

    天下间众所周知,尤楚红修为之高,足与阴癸派宗主祝玉妍,以及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慧鼎足而立。但见她二十年前因为练功岔了气,所以染上难以根治的哮喘病,导致修为停滞不前。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难以驻颜不老。但纵使如此,尤楚红仍属绝顶高手级别。尤其她自创的《披风杖法》,更加大大有名。

    陈胜武人本性,一旦知道某某高手有什么厉害武功,而且又属于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立刻就会忍不住想要向他挑战,尽情领教过其厉害之后方感觉心满意足。《披风杖法》这样出名,陈胜心底里确实很想与之一战。

    可惜,对方已经是位年近百岁的老太太了,哪怕在武者眼中,对男女对手皆无分别心,但陈胜至少还是懂得敬老的。当下他也无可奈何,唯有叹了口气,把挑战的心思暂且压下,上前见礼问好。

    老太太端坐太师椅中不动,坦然受了陈胜的礼。居高临下,用那双黑少白多的眸子在陈胜身上扫来扫去,神情严肃,不带丝毫笑意。半晌过去,这才淡淡道:“你就是陈胜?嗯,倒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不至于辱没老身的孙女儿。找个黄道吉日,就来下聘书吧。”

    陈胜啼笑皆非。心想我都还没答应娶妳的孙女儿呢,这么快就要我下聘书?何况若眵若真有心结亲的话,至少总得让妳孙女儿出来见个面吧?这连个影子都没有,究竟算怎么一回事?正在腹诽之际,却见旁边独孤峰满面紧张地向自己猛打眼色,那意思明显是让自己先答应了再说。心中叹了口气,暗道就当是做做好事,安慰安慰老人家吧。当下点头唯唯诺诺,随便敷衍了过去算数。

    尤楚红似对陈胜这态度十分满意,当下又温言夸奖了他两句。眼看气氛还算和谐,独孤峰也为之如释重负,连忙上前道:“娘,这个孙女婿您既然觉得满意,那就太好了。这两天又下雪了,娘不可太过劳神,小心又着凉咳嗽了。还是回去稍作休息吧。”

    尤楚红身患哮喘,天气一冷了就容易发作,确实不能久坐劳神,当下点点头,在丫鬟搀扶之下,拄着自己的成名武器碧玉拐杖,慢慢走入了内堂。独孤峰松了口气,叫下人重新换过茶水,请陈胜上坐。凝声道:“大元帅。今日请你过来,娘亲她老人家想要见你,其实只在其次。也可以说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陈胜端起茶碗喝了两口,从容道:“掩饰是因为有顾忌。而洛阳城里能让阀主有顾忌的人绝对不多。怎么,王世充他绝对也不安分了吗?”

    独孤峰皱眉道:“恰好相反,王世充这几日安分得很。不但安分,甚至有些退让过头了。我在朝廷上提出的建议,他居然不反对。非但口头不反对,甚至连私下里出手阻挠都没有。唯唯诺诺,似乎甘做缩头乌龟。嘿,这可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