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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星高照第7部分阅读

    学家、古玩收藏家。入民国之后,曾任西区培肓中学校长,在京城开有著名的古玩店‘萃珍斋’,并撰有《古玩指南》、《古玩指南续编》、《古董辨疑》等书,是清末明初的鉴赏大师。”

    没想到师祖是个挺有本事的人,最少在古玩行内。曲文心想,又生出新的疑惑:“师父,我在琉璃厂见过‘萃珍斋’的门牌,好像是家专营古瓷器的老店,可是你老人家怎么不在里边坐堂?”

    曲文无心之失,正好说到顾全的痛处,老脸一红,轻咳了下:“我当年只是在恩师手的小学徒,并没有真正进到他门下,后来跟着父母南迁,也就离开了北京。”

    “原来还未入门。”曲文心想,又暗暗佩服顾全的本事,只是跟着学了些皮毛,最终竟凭此和自己的努力成为新一代的鉴赏大师。

    上了年纪的人大多讲究尊师重道,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只是在赵汝珍手下干过些活,从他那学到些古玩知识,顾全却把他当成了恩师来看,并把他的教诲相传来下。足可见顾全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说了半天,顾全交过三根线香,示意道:“既然入了我门,就到前边神台拜拜祖师爷吧。”

    “哎。”

    就此,曲文成为了顾全真正的徒弟。

    第二十七章 掏老宅子(一)

    顾全毕竟上了年纪,七十多岁的人经不起太多操劳,除了每天晚上教导曲文古玩知识外,别的事情基本都交给鲍国强来做。

    为了让曲文早日达到师父的要求,鲍国强索性借着这个由头,把曲文安插到自己的古玩店里,就算往后和陈奇富争起,便多了个口实,人是他帮忙培养起来的。

    在古玩店和在典当行不同,接触到古玩的机会更多,有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会令人的进步更快。

    这次曲文真的成了赵海峰的师叔,不过他为人没什么讲究,私下和赵海峰以朋友相交,时行一长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倒真的成了一对好兄弟。

    “阿文,你明天有空不,师父放我一天假,我想到西城掏老宅子。”

    掏老宅子是北京古玩行的一种说法,就是到老的四合院内淘宝,像这类老建筑,老房子都会有些老物件存留,不经意遇到个珍宝古董也是偶有发生的事。

    曲文来北京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平日就爱听人闲聊,对京片上的事十分感兴趣。

    听赵海峰这么一说,立马来了兴致:“好啊,回头我去跟师兄说一声,明天一起去掏老宅子。”

    这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正儿八经工作的人致富的没几个,捞偏门发财的倒是不少,虽然有点打击劳动人民的自信心,但这却是件很真实的事。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古玩热初兴的时候,有人开始在老宅子里发现古董和商机,便有人打起了这行的主意,但凡那有老房子要出售,转让,或是传出里边有什么物件,都会有人蜂拥而至。

    像早期掏老宅子都有那么一个讲究,专掏古代有钱人住的地方,试想一下,有钱人的生活条件可不是一般平头老百姓能比,就连锅碗瓢盆都是高档货,留到现代都成了具有价值的古董。到如今有钱人家的宅子被掏得差不多了,只有往原来的老百姓家里掏,别看以前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就一般民俗用品,只要留到现在也变成了钱,古玩收藏家眼中的香馍馍。

    早期到老房子寻宝的人大多都不担心上当受骗,因为那时做假的人很少,说是明朝的基本就是明朝的,说是清朝的基本就是清朝的,绝对不会窜出个现代工艺品来。

    可自打改革开放以后,古玩行也经历了数度热潮,四九城中的老宅子大多数都被掏了一遍,再想找到些老物件基本都是做梦,要嘛就是有人布局作假。去老宅子掏宝时,不多长个心眼,钱怎么飞的都不知道。

    吃过早点,赵海峰开车接曲文来到了城西一处小四合院内,院落不大却很方正,院中种有棵石榴树,其中北边有三间房,南边有三间房,东西各两间,门前还可以停车,用来住人再方便不过。

    曲文好奇的瞧了瞧,整个老宅子的保存度比较完整。院中种有石榴树,两旁有花草,墙上有对联,窗上有贴花,由此可见前主人是个较有闲情逸致的人。

    “阿峰,这里的原主人是干嘛的?”相处的时间一长,加上年纪相差不大,曲文也像赵海峰叫自己一样叫他。

    “听说祖上是个文人,到了他这辈开始经商,前些时间办好了移民手续,所以把老院子挂牌出售。”

    像这类要移居海外的人,除了少部份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大多都不愿带走,也不好带。当中涉及很多问题,要花不少精力去解决,索性全都变现,省下不少麻烦。

    赵海峰走在前边,刚跨进大门就听见一句讥讽声:“哎,这是什么风,把瓷石斋的峰哥都招来了。怎么着,今天要跟我们抢饭碗啊。”

    说话的人名叫元胜杰,三十五六岁,是个红三代,和赵海峰一样,都是从军区大院里出来的子弟。承祖上的福,在美国漂过一段时间,前些年才回来,总以为比别人多些见识,老把海归身份挂在嘴边,就差点忘了自己是在那出生的。

    元胜杰回国后办了家投资公司,赚了不少钱,也跟着国内的富商们弄起古玩,买过几件古董,很幸运没打遇上假货。从此没事跟着古玩行的人到处淘宝,自诩为无师自通的鉴赏大师。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不管是否拜有师门,在这行或多或少都要有人指点才能成长,无师自通这句话在古玩行并不实际。很多人自以为多看了几本书,说得头头是道,就是半个师傅,敢在古玩行扑腾。

    很明显元胜杰就是这类人。

    曲文在后头暗暗偷笑,淹死的人大多都是会游泳又不懂水的,等真正死在里头也弄不明白为什么。

    有人会问,既然会游泳又怎么叫不懂水。

    其实道理很简单,或许你在游泳池里扑腾得挺厉害,但那是死水,就算游得不怎么样,岸边还有个救生员。可是到了真正的江河湖海,特别是急流涌川之中,你那一点泳技能还扑腾不?每一条江,每一条河都有不同的水流,暗涌,当中的危险是常人无法预知的。

    赵海峰没有开口,另一个叫覃建的男人跳了出来,站在中间打起圆场:“元总,你看你说的,谁不知道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谁抢得了你的饭碗。”

    元胜杰听见,脸上颇为得意,转向覃建:“我就说了呢,怎么今个来的人这么多,原来是你在到处放消息。”

    正如元胜杰所讲,覃建是个掮客,又叫中间人,专吃这一行饭,靠贩卖消息为生。这次掏宅子的消息多半是他放出去的,几天时间带了几批人来这掏宅子,到了曲文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批。不巧的是赵海峰和曲文今天来得早了些,刚好和元胜杰几人冲到了一块。

    可他不知道,元胜杰和赵海峰的兄弟有些不对付,从小就是死对头,这回倒好让两个冤家聚到了一块。

    要说赵海峰也有些无辜,他哥和元胜杰闹的时候,他才几岁,知道跟在屁股后头瞎起哄,等大了一些早就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但既然来了,没有不看就回去的道理,赵海峰反言讥笑:“元总,你不是总说自己是无师自通的专家吗,不如今天来场比赛怎么样?看看谁能从这宅子里掏出件好东西来。”

    元胜杰打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凡事都要争个输赢,就因为赵海峰的哥和他一个脾气,所以变成了死对头。对赵海峰冷哼一声:“好,就按你说的算,不过没有些彩头,这赌局没多大意思。”

    曲文为人极重情义,见不得朋友受别人的鸟气,一时脾气也跟着上来,没等赵海峰开口,跨前一步,厉声问道:“你要怎么个赌法。”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元胜杰愣了下,暗中打量着曲文,看样子只是个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竟然敢跟他叫板。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赌?”

    曲文才不管那么多,气头上来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怕。

    “既然开了赌局,又何必在乎对方的身份,除非你自己不敢赌。”当下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这里边有七十五万,如果我们输了,里边的钱全归你。”

    第二十八章 掏老宅子(二)

    七十五万在02年也是笔不小的数字,像曲文这个年纪,能拿得出来的,大多都是富二。就算官二能拿得出,也不敢这样显摆,否则落人口实,平白给自己和老爸找罪受。

    元胜杰又重新打量了下曲文,挺拔的身型,俊朗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日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大海,深遂而悠远,似具有魔力一般,可以洞穿世间一切事物。手上的一颗翡绿扳指分外抢眼,更加深了曲文的富贵之气。这绝不是普通富裕家庭能培养出来的人,说不定在他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元胜杰不得不重新审视曲文,再被他这么一激,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硬声道:“好,你敢赌,我就敢接,如果我输了,立即划一百万给你。”

    覃建站在中间猛吸冷气,虽然常常跟在有钱人后头,可是像这样豪赌的却不多,上百万的赌局,那要他做多少活才能赚得来。立即把曲文列为新的巴结对象,这可是个有钱的主啊。

    双方在门边闹了会,从四合院的里屋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覃建看见立即迎了上去,恭敬笑道:“李哥,今个又给你带了批买家来,你看还有什么好货都拿出来吧。”

    看来这位就是四合院的主人,覃建如此恭敬也是有原因的,只要带来的人双方买卖成立,他都能得到好处,所以把这位李哥当成了财神位来供。

    李哥全名李进梁,前两个月就办好了移民手续,要不是这家中还有些值钱的物件,早就飞走了,剩下的交给中介公司来办,省事得很。

    “东西我都搬到东屋去了,剩下的都是现代家具,如果他们愿要我也可以便宜些处理。”

    今天来的人谁不是奔着来老物件来,要买现代家具不如到家具市场买新的。不过掏宅子这事很难说,往往本家以为不值钱的东西,偏偏能卖个好价。遇到不懂行,也就让人有机会捡到个大漏。当下谁也没说话,都直接奔东屋去。

    跟元胜杰一块的另有三人,比曲文俩个早来一步,抢先进到东屋,像八国联军似的一阵乱翻,只要见到疑似具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收拢到身边,让赵海峰一阵着急。

    相处一个月,得知曲文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好,这每一分每一厘都是他自己辛苦赚来,如今为了给自己挣面子,一下全部拿出,心中不知有多感动。人一生能交心的朋友不多,肯为自己出头的兄弟更少。

    可是现在想拦了拦不了,只希望凭借自己的古玩知识和眼力,让曲文赢下这一场。至于曲文的鉴赏水平有多高,赵海峰心中还没个底。这一个多月没看出曲文有多深的鉴赏能力,每天都在学习基础的东西。

    比几人慢了一步进到屋内,曲文也不着急,早早放开灵觉探察屋中的灵气,只要不遇上近代大师的作品,根本不用担心。

    用灵觉在屋中巡了一圈,没察觉到丝毫灵气波动。想来也是,覃建把消息散出去,才几天功夫就来了几拨人,若大一个四合院能有多少东西值得大家掏。

    随意翻了翻没有惊喜发现,曲文独自走到屋外,不大的一间屋子,被几个人同时翻弄着,激起不少粉尘,空气实在好不到那去。

    见曲文离开,元胜杰低声笑了笑,只道是他打算放弃,因为稍具价值的东西现在都被他的人霸占着。

    来到屋外,见李进梁正在石榴树下坐着,曲文径直走了过去,递过一只中华,微笑道:“李哥来支烟吧。”

    李进梁也不客气,接过烟直接抽了起来,抽了两口向曲文问起:“看你的年纪不大,怎么也弄起古玩这行。听说这行的水深着,没有一定的经验都要吃大亏的。”

    听李进梁的话就知道他不是干这行的人,应该也不是经商的料,否则那会主动提醒客人。

    不过李进梁的话让曲文产生了些许好感,挠着头回答:“我只好奇,跟着来看看,至于能不能在你这掏到好宝贝,只能靠运气。倒是李哥,你家祖上是干么的,这宅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书香气。”

    李进梁性格直爽,有人跟他聊天,也敞开了话匣子:“我祖爷爷曾经在清廷当个小官,到我爷爷一辈当过教书先生也有人经过商,两代人留下不少好东西,可是到了我父辈,一场特殊时期差点把家里的东西都抄光了。直到79年才给我家平的反,拿回一些祖上留下的东西。这两天覃建带来不少人,搬走不少东西,当中有些晚清民国的物件应该能值点钱。你们来得晚了一点,要是还有看上的,给个合理价全都拿走吧。”

    李进梁说到最后话声不禁有些哽咽,打小在这长大,屋内的东西有些陪了他几十年,真要卖出心里确实有些舍不得。

    这故事要听,话还得问,曲文不是慈善家,押了全部家当出去,绝不能白白打了水漂。

    “李哥,能问下你家前辈们都有些什么兴趣爱好吗?”

    李进梁想了下回答道:“我父亲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倒是我爷爷喜欢养鸟,至于我祖爷就不知道了。”

    “养鸟。”曲文心思一动:“不知道有他们用过的鸟笼子之类的东西留下吗?”

    李进梁又想了下:“有的,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你要看的话我这就去拿给你。”

    四合院能有多大,曲文却不愿等着,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去吧,正好我家里老人也挺喜欢养鸟的,如果还不错,我都买下来。”

    鸟笼放在南屋,看里边的摆设应该是个书房,屋内书桌上摆有传统的文房四宝,屋子不大,收拾得整洁干净。

    李进梁从靠墙的书柜上头拿下两个鸟笼子,初一看都是普通竹篇做成,不过做工精细,每根竹栏都是一般大小,粗细相差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来,连上边的勾子都做得很规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家之手。

    其实自唐朝以来,玩鸟赏鸟渐成气候,历代商贾贵族或是文人墨客都有玩鸟赏鸟的品好,随着这种喜好的扩增,连带着鸟笼子也变得精致起来,尤其到了清朝乾隆年间达到顶胜时期。其间制做的鸟笼,品式多样,华朴不一,材质或用金用银,用象牙用香木,工艺有绞丝、浮雕、镂雕、圆雕、两面雕、浅刻、镶嵌、錾金、鎏金等,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在其影响之下,京城之内文人、官员纷纷仿效,养鸟玩笼之风愈演愈烈,一直延续到清末民初。

    如今,欣逢盛世,人民的生活水平日渐提高,玩鸟赏鸟者又逐渐多了起来,而鸟笼收藏再次进入世人的眼界。

    鸟笼收藏不同于一般的古玩字画,因其选材,制做,工艺都十分讲究复杂,每张笼子的制做都可谓独一无二,特别是某些工艺大师的作品,更是极难仿制,被赏鸟界竞相追捧,成为文人竞相追逐的雅物。

    不用说远,就是近几十年制做出来的精品鸟笼,都可以卖到五万以上,如果是用紫檀等高级木料做出的鸟笼则可卖到十万甚至是二十万之高,而且以每年15到20的涨幅递增。

    就这个鸟笼本身的材质来说非常一般,要说好只能是工艺精湛。曲文放出灵觉覆盖鸟笼,顿时眼睛跟着猛然放大,一大股子灵气扑涌而来,其劲头远要比金廷标画作、清将军扳指更浓。

    第二十九章 黑底素三彩

    “李哥,你这鸟笼子做工不错啊,若是我爸见到一定会喜欢,你开个价两个我全要了。”

    且不管这个鸟笼有什么名堂,价值多少,就冲着这股子灵气,曲文也不会放过,知道遇上了件好东西,一手一个拎着鸟笼子再也不肯放手。

    如果是高级木材做成的鸟笼子,李进梁或许会开个高价,但眼下这两个都是普通的竹编工艺,心想值不了几个钱,反正要移民了,带在身上也不方便,若是以后再想养鸟的话,还可以买新的。倒是家里的老物件遇到喜欢的买主,就像闺女遇到户好人家,心里也高兴得很。

    摆了摆手:“就两个竹笼子,值不了几个钱,直接拿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