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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手记之西夜怨伶第4部分阅读

    又有内患,民心就乱了。”

    “也好。”秦雯表示赞同,“那帮匪徒就是那天住在西夜旅馆的那帮人吧?”

    “你怎么知道?”殷漓奇怪地问。

    “我又不是傻瓜,从棋盘洞回来之后你看他们的眼神就不对,用膝盖想也能想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雯脸色严肃地道,“小漓,下次这种事情不能再瞒着我。我知道,你是怕我冲动,这个你大可放心。虽然我是跆拳道黑带六段,对付五个会功夫的大男人也够呛。我有几把刷子自己知道,绝对不会去鸡蛋碰石头。”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殷漓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差一点点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两人回到帐篷,和考古队员们一起商量如何对付那帮盗墓贼。在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决定让陈羌以补充考古工具的名义开车回叶城,再借机报警。

    随后众人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帐篷睡下了。但殷漓知道,对于所有的考古队员来说,这都是个不眠之夜。

    “啪。”

    老四一把关掉面前一台机器的按钮,对司徒翔说:“翔哥,怎么办?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司徒翔冷着脸,并未答话。

    猴子说:“果然在他们的大帐篷里安装窃听器是正确的,要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妈的,那女人竟然在棋盘洞的时候就发现我们了,真是倒霉!不过,我们并没有偷那三具干尸。”

    “当然没偷!”山虎吼道,“我们要那几具尸体来干什么?田叔又不收尸体。”

    “看来他们是有内贼了。”最后那个穿着一件t恤,年纪颇为年轻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像女孩般漂亮的脸,帅得一塌糊涂。他若有所思地说:“翔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杰克,你通知田叔,说他要的东西我们一定会按时送到。”司徒翔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想报警?恐怕没那么容易。”

    十五、启墓之钥

    第二天一大早陈羌就上了越野车,考古队里的人都来送行,望着他的眼神像在望一个烈士。陈羌似乎也很紧张,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陈大哥。”殷漓破天荒地叫了一声尊称,说,“你一定要小心,过石林的时候不要刻意去找他们的车,就当做没这么回事。”

    “好。”陈羌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发动机轰鸣起来,越野车在沙漠上掀起一片黄沙。

    殷漓望着远去的车,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安来,像是掉入了一个漆黑的洞里——找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归路,那种不知所措令她恐惧。

    “小漓。”秦雯拍了拍她的肩,说,“不要看了,陈大哥会没事的。”

    殷漓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没事。

    车子消失在沙山的后面,殷漓随着众考古队员一起回了营地。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下,决定还是到墓地继续挖掘,看能不能再找出什么有价值的文物来。

    吃完早饭,大家带着工具朝墓地出发。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压抑,躲在石林里的盗墓贼成了众人心中无法散开的阴影。如果只抢文物还好,如果他们凶性大发,杀人灭口的话……

    没有人愿意想下去,特别是女孩子。恐惧更深了一层,对于她们来说,可能不仅仅是死亡这么简单。

    殷漓坐在那个巨大的石盘上,看着众人默默地工作,空气里弥漫着沉闷的味道。胸膛里像堵着一团厚厚的棉花,令她无法呼吸,几乎窒息。

    这个时候,应该找点什么事来做才对。

    她站起身来,望着那只巨大的石盘。如果这就是墓道的入口,怎样才能开启它?难道真的只有用炸药炸毁这一条路了吗?如果真的动用炸药,会不会毁坏里面的文物?何况这只石盘本身就有极大的考古价值,即使真的要打开,也必须慎之又慎。

    她围绕着石盘慢慢地踱步,脑子里一团糨糊,白茫茫一片。有时候,她喜欢这样发呆,发呆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很多智者都是从发呆里找到的灵感。虽然,很多人虔诚地称呼他们的行为为冥思。

    突然之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殷漓的眼前一闪而过。

    她猛地一惊,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长发披散在脑后,身上的红衣绣着漂亮的凤凰图案。她光着双脚,在石盘上跳跃,纤细的双手在空中舞动,动作如行云流水,柔软而灵巧。

    我是在做梦吗?殷漓这样问自己,还是又出现了幻觉?如果仅仅是幻觉,为什么这名女子给人的感觉如此真实。

    红衣女子优雅地舞蹈着,每一个动作都美妙无比,像敦煌壁画里倾国倾城的飞天舞女,舞姿里蕴含着勾魂摄魄的力量。

    她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衣服上的金色凤凰仿佛活了过来,殷漓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无数的凤凰在这片红中欢快地舞蹈着,空中仿佛有仙乐传来,宛如天籁。

    殷漓的眼神迷离起来,望着那飞舞的凤凰,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那跳舞的女子一个转身,裙摆在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跳到她的面前,向她伸出手来。画着白妆的艳丽的脸庞露出一道魅惑的笑容,端的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殷漓情不自禁地牵住她的手,踏上石盘,随着她的韵律跳动起来。每一个舞步都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宛如天成。

    你究竟是谁?殷漓的喉咙像是堵着一块骨头,说不出话来。她在心里默默地问道:为什么我三番五次梦见你?你是墓里沉睡的昭伶公主吗?

    你,是我的前世吗?

    红衣女子温柔而悲伤地笑着,宽大的在空中一舞,拂过自己的面容。殷漓注视着她,谁知过后,显露的,竟然是一具焦黄的干尸!

    殷漓一惊,倒抽了口冷气。眼前一黑,世界一阵天旋地转,朝后倒去,跌落在石盘之上。

    “小漓!”原本正拿着刷子在沙里寻找文物的秦雯一见好友晕倒,将刷子往后一丢,便向她扑过去。跃上石盘,将她扶起:“小漓,你怎么了?小漓!”

    众考古队员围了过来,白云凝摸了摸她额头,说:“不用担心,没有发烧,应该不是中暑。来,把风油精拿过来给她闻闻。”

    郭桐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瓶风油精,细小的玻璃瓶子里装着碧绿色的液体。秦雯看着它,突然有些怀念,她上次用风油精还是小学。十几年了,没想到市面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出售。

    郭桐打开盖子,倒了一些在手指上,然后在殷漓的太阳岤上轻轻地擦。剩下的就让秦雯拿到她的鼻下。强烈的刺激气味让她咳了几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小漓,你没事吧?”秦雯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怎么突然晕倒了?流了太多汗水,身体太虚了吗?”

    殷漓睁开眼睛后本能地四下张望寻找那名红衣女子,但四周除了考古队员以外就是茫茫的沙漠,哪里有什么红衣女子?她心下惘然,正想起身,却觉得身下坐着什么东西,咯得她的皮肤生疼。她连忙移了移位置,转头,便看见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那只蝴蝶形状的玉佩掉了出来,刚好落在浮雕凤凰的心脏位置。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竟然与玉佩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巧合,殷漓的心中也隐隐地感到震惊。在千里之外意外得到的神秘玉佩,竟然与浮雕上的图案毫无二致。而且她还晕倒在这浮雕上,让那玉佩准确无误地落入凹槽里。

    冥冥之中,也许真的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在主宰着世人的遭遇。

    众人惊奇地看着那块仿佛镶嵌在浮雕里的玉佩,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殷漓心中一动,伸出手,在玉佩上轻轻一按。

    “喀!”

    一声轻响,玉佩似乎带着什么东西往下微微一沉。石盘震动起来,众人都吃了一惊,连忙从上面跳下来。

    石盘剧烈地震动着,慢慢上升,落下不少黄沙,众人又不禁后退了一步。那石盘发出嘎嘎的响声,似乎有某种机关在里面转动。

    石盘上升了大约半米,突然发出轰地一声巨响,竟然从中间裂开,分为两半。向两边移去,跌落在黄沙上,溅起漫天的沙尘。

    众人一边咳嗽一边挥手扫开面前的沙,待沙尘散后,才慢慢聚拢过来。他们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了,一齐朝石盘裂开的地方看去。

    就在石盘躺了两千多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方圆三米左右的圆形大洞。洞里有一条向下延伸的石梯,并不十分高,阳光照下来,可以看见阶梯下幽长的隧道。

    是古墓的入口!

    十六、昭伶公主

    众人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与狂喜,没想到他们寻找了这么久的古墓,竟然被一个小女孩误打误撞找到了。这是奇迹,还是讽刺?

    殷漓的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望着那幽深的地道,一丝寒意顺着她的脊背,蛇一般窜上来,让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像是一种潜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她不能下去,不能下去。这下面,这下面会有非常恐怖的事情在等着她以及考古队的所有人!

    “教授,我们,下去吗?”郭桐朝墓道里看了看,激动地说。

    李教授也很激动,连布满皱纹的脸部皮肤都在不停地抖动:“里面密封了这么多年,会生成不少有毒气体。等风先吹一吹,把里面的毒气吹散了再进去。”

    秦雯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望向石林的方向,隐隐地看到有一道白光在微微闪烁。众人突然醒悟,原本激动的内心猛然冷了下来,像是被人泼了一头冷水。

    是那伙盗墓贼!

    众人又安静下来,原本因为找到墓道口的喜悦被一阵恐惧的忧虑所取代。那个被李教授称为小谭的年轻人眼中浮起一丝不安,小声地说:“教授,他们好像也发现了。怎么办?”

    “大家不要慌。”秦雯冷静地说,“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陈大哥带警察回来。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还是先下古墓里去。至少先拍照,时间久了,衣服之类的古董会很快腐烂的。”

    众人对望了几眼,都没有说话,连一向喜欢冷嘲热讽的张媛媛也表示同意。

    一个小时后,李教授点燃一只火把,用绳子吊着缓缓放进洞口。灼热的火焰微微跳动了几下,没有熄灭。他向众人点了点头,拿回火把,正打算往下走,却被秦雯一把拉住:“教授,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机关和陷阱。我练过跆拳道,还是我打先锋吧。”

    李教授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秦雯从他手中接过火把,走了进去。

    “小雯!”殷漓突然叫了一声。秦雯回头,惊讶地看着她,说:“怎么了?”

    “不要下去,”殷漓的脸色苍白,脸上是深切的担忧与不安,“下面,危险。”

    “放心吧。”秦雯抛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说:“我身手敏捷,没事的。如果有什么机关,我立刻回来。”

    殷漓无法反驳,只能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墓道口,众人也纷纷跟了下去。她咬了咬嘴唇,心中的不安更盛,双足像罐了铅,无法移动一步。

    不,不能让小雯一个人去冒险!

    她咬了咬牙,跟着走了进去。一踏上阶梯下幽长的墓道,她就觉得像是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冰窟。刻骨的寒冷透过休闲鞋传到她的足尖,然后沿着她的血液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都透出森然的寒意。

    就在她的足尖点上长廊石头地板的那一刻,空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闷响,几团火焰骤然之间烧了起来。一团一团,由近及远,无数火焰紧接着燃烧,将整个地道照得宛如白昼。

    众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吓得连忙退了回来,紧紧地聚在一起。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墙壁上每隔十步远的距离就有一盏大灯,模样有些像火盆。青铜做成,两千年过去了,依然崭新如故。

    那火盆里也不知道安装了什么样的机关,两千年,竟然还可以再次燃烧起来。这样的设计不得不让人叹服祖先的智慧。

    随着火灯的亮起,众人不禁惊呼起来,激动和兴奋取代了恐惧和疑惑。眼睛直直地望着墙壁,不肯移开分毫。

    壁画!是壁画!

    有人高兴地叫了起来,在目所能及的视野里,满墙壁都是精美至极的壁画,连天花板也画满了画。其中多以贵族生活和佛教传说为原形。天花板上绘满了舞女飞天,美丽的飞天身上裹着七彩的披帛,优雅地舞蹈,披帛飘动起来,给人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让人觉得似乎真的身处西方极乐净土,感知至理佛道。

    众人立刻散开来,拍照的拍照,做笔记的做笔记。两千年前的壁画竟然还保存得如此完好,真的要归功于这密闭的空间和沙漠干燥的气候。即使如此,墓门打开,外面的流动空气进来,用不了多久,这些壁画的色彩就会黯淡,甚至有烟消云散的危险。

    李教授带着众人做着一些抢救工作,秦雯兴冲冲地跑去帮忙。对于考古殷漓是门外汉,只得去欣赏那些壁画。

    她一幅一幅地看过去,都是些佛教中的典故。看到第四幅的时候,她神色突然一凝,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幅婚礼图,图的正中绘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形较大的人像。男子身穿西夜的民族服装,看上去也和汉服差不多,只是在细节方面略有出入。女子身穿一套红色的曲裾,上面绘着精美的花纹。一头青丝盘在头顶,插着几根玉石簪子,看上去出尘脱俗,雍容华贵。

    殷漓静静地端详着那幅画,胸膛里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她的眼神渐渐下移,在那画的右边有一行用墨写的汉字:西夜子合王与汉昭伶公主大婚图。

    昭伶公主?

    殷漓一震。原来,这就是昭伶公主!

    她凑上前去,细细地看女子的容颜。中国各族的绘画向来都以写意为主,即使是肖像画,也往往与画主人的面容不符,甚至有千人一面的鄙陋,极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即使如此,这画中的公主还是眉目如画,清雅端丽。可以想像,她在世时是多么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昭伶。”一声低唤,宛如来自幽冥,轻柔而悠远,充满了柔情。殷漓一惊,猛然转身。面前的墓道空空荡荡,考古队的人都没了踪影。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去了哪里?难道这墓道还能吞食活人不成。

    这个时候,她突然之间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恐怖小说。讲述了一群盗墓贼,听说遥远的地方有座大山,山里埋葬着一位古代赫赫有名的皇帝。这位皇帝下葬的时候几乎把整个国库都搬进了自己的陵墓里,妄想死后也永远享受荣华富贵。这伙盗墓贼对这笔巨大的财富起了歹心,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座山和陵墓。可是当他们进入墓道之后,成员却一个接一个地消失。队长想要逃出去,在墓道口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一个巨大怪兽的体内,而这座山,就是怪兽的身体!

    她觉得强烈的恐惧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莫非小说家所杜撰的恐怖故事,竟然在自己身上应验了不成?如果是,那她真是运交华盖,连活的希望都没有了。

    突然之间,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全身一抖,后退了两步,想要找地方藏起来,奈何四面是墙,藏无可藏。那人的步子很快,就在她犹豫着是不是该往陵墓深处跑的时候,一道颀长的身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当她看到那人的模样的时候,不禁惊呼出声。那竟然是一个身穿白色深衣的年轻男子,腰中配着剑。容貌虽不十分英俊,却是英气逼人,气宇轩昂,令人不敢逼视。

    这个人,她曾经见过,就在前天晚上,她一个人到石林去的时候,她曾经出现幻觉。在那幻觉中,这年轻男子就站在石林其中的一块石柱上,默默地望着远处孤寂地矗立于天地之间的公主墓!

    十七、远古的记忆

    他是谁?

    殷漓捂着自己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而他却仿佛看不见她一般,直直地往前走,神情冷峻。

    就在他走到殷漓面前的时候,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几枝箭落在他的面前。他的步子不禁微微一顿,抬起头,眼神冷冽得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