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门口,那是他们曾经去过的那家,她说那里的珍珠很好吃。
她现在在想什么?回忆他们的过去吗?她也像他一样放不下吗?不是说讨厌自己吗?真是个傻瓜,你这样多让人心疼?
头顶和肩上没一会就一片雪白,过了一会,带着手套手拍了拍帽子上的雪,低着头又继续走,步子很慢,像是在欣赏一幅很长的画一样。
这条街确实有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从豪华饭店到街边小吃,从高档电影院到广场露天电影,从街头到街尾……
跟着她前行着,她站在之前他们套圈圈那个摊位,站在一旁看着几个小孩子嬉闹地套着。
付翰柯叹了一口气,原来她大晚上不回家,是为了再走一次他们曾经走过的路,我还不够让你讨厌吗?你怎么还念念不忘?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狠心离开这座城市再也见不到你?
单笙娌摘下手套,在衣服兜里摸半天摸出10块钱,递给老板换了圈子,站在扔圈子的地方却是迟迟没有扔一个。
然后见她用手抹了抹脸,又在哭了吗?
付翰柯的眉头也皱起来,见她完全不得要领地开始胡乱扔,抹眼泪地动作也越来越频繁,老板吓坏了,连忙说:“小姑娘你别哭,没套到没关系,叔叔送你一个,你自己挑吧。”
单笙娌没有抬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在衣兜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小海螺和小熊递给大叔:“这是我之前套的,现在不喜欢了,还给你。”
大叔接过她递过来的小东西,说:“小姑娘,要不你挑两个你喜欢的?”
单笙娌摇摇头,转身离去,手又抬起,擦掉溢出的泪。
151闹够了没有?
那是他们一起套的,他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套中小海螺高兴的样子,笑得像个孩子,现在她说不喜欢了,不喜欢又为何要哭?
她是不想睹物思人吧,也好,断了一切,断了他,重新开始吧,笙娌,我不值得你留念。
她一路走,他一路跟,这条路他很熟悉,不是她回家的路,却是他回家的路。
单笙娌一路慢悠悠的走,那种慢不是悠哉,更像是鬼上身,行尸走肉一般。
他没想到只带她来过一次她就记住了。
她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高楼,应该在寻找他的那间。
就这样静站,她望着楼,他望着她。
手机铃声破了静。
看着来电显示,他不喜欢这个号码,但他知道他打来所谓何事。
“喂?”
“她去找你了吗?”
“艾尔格居。”
不出五分钟,他的车就出现了,付翰柯依旧坐在车里,没有出去碰面。
单笙娌没注意到有车停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单锦侦撑着伞走过去,看她一身都是雪,连忙上前将她罩在伞下。
单笙娌余光看到不明物,连忙转过头,看到是单锦侦,瞳孔放大,朝后面退了几步。
单锦侦正打算再次上前给她撑伞,脚才抬起来,她就恐慌地看着他,吼到:“不准过来!”
付翰柯在车里皱着眉,搞不懂她怎么这个反应?
单锦侦顿了一下,继续向前,她紧紧握着拳头,他进她退,她一直警惕地看着,没注意到身后的绿化栏,脚后跟被绊到,身子朝后摔进厚厚的积雪里。
单锦侦将她抱起来,她的拳头好不客气地发疯一般砸在他身后,用力挣扎着想下来,单锦侦却丝毫不松手,别着脸躲她的拳头。
这丫头,发起狠来还真不是虚的,拳打脚踢,六亲不认。
“放开我!放开我!”单笙娌挥舞着爪子,在他脸上留下红痕。
“闹够了没有?”单锦侦板着脸喝她。
若是以前他肯定乖乖得看着他的脸色,不敢再胡闹。
今非昔比,她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大声哭吼着,那愤恨的样子像要与他同归于尽一样。
付翰柯手放在车门上,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想象开门的冲动,看着她那么不情不愿地被带走。
单笙娌被摔在位置上,一坐起来就去开车门,却早已被单锦侦反锁。
“放我下去!听见没有!”
单锦侦阴着脸启动车子。
“开门!我叫你开门!我要告你!强/j犯!”
单锦侦的怒气发在了车速上,速度一提再提,单笙娌急了竟去扯他的手,方向盘一偏,向护栏撞去,单锦侦连忙踩下刹车,才避免冲出护栏。
急刹车带来的惯性,让单笙娌的头重重砸在车头上,细细地血丝在脸上流淌,一脸的神魂不定。
单锦侦也吓了一跳,转过头吼她:“你想死吗?!”
单笙娌不知是被危险吓到了还是被他吼怕了,眼泪簌簌地掉。
单锦侦也是气极了才吼她,吼完就后悔了。
下车看了一下,只是车头有点损坏,还能继续开,一直到家,单笙娌也没有再闹。
他一打开车门她就急匆匆地跑下车,她一路跑,他只是不近不远跟着,她上楼梯都用跑的,他还在楼下就听到口上关门的声音。
走进房间,她也没开灯,鞋子也没换。
152新伤
走进房间,她也没开灯,鞋子也没换。
扭扭卧室的门,果然反锁了。
昨晚的感冒就没怎么好,刚刚头又撞破了,今天又沾雪,不赶紧把湿衣服换了,就又要折腾一段时间。
敲了两下门,对门内说:“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单笙娌抱着被子,紧紧盯着那扇门,不说话。
“听见没有?”
“我睡觉了!你睡隔壁!”
单锦侦想,如果现在拿钥匙开门,她肯定又没安全感了,肯定又睡不好,昨晚才没睡多少,就让她先睡,深夜睡熟了他再进去,头上的伤刚刚就没有流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单锦侦坐在沙发上想,是不是该给她装个追踪器?万一哪天他找不到她了怎么办?那种感觉他不想体会,哪怕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至于她的心,时间长了总会接受自己的。
洗了澡就躺在沙发上,浅睡了一下,看看钟,凌晨三点。
这时候她应该睡熟了,拿出那就准备好的钥匙,轻轻转动,打开房门,慢慢推开,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门背后,单锦侦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钻进去,就见地上有一坨不明物,仔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单笙娌,她裹着被子,竟然睡在门边,防他竟然防到这种地步,她是有多怕他?
俯下身子连人带被抱起来,走向屋子中央的大床,将她放上去,额头上的的血已经凝固了,用手探了探额头才发现坏事了……
一摸之下竟全是冷汗,她的温度却非常高,连忙找来退烧药,磨成粉,浑着水塞进她嘴里,然后把额头上的伤口消了毒。
她皱眉哼唧了两声,并没有醒来。
将体温计放进她嘴里,不停地更换酒精棉。
取出温度计,三十八度九,温度太高,还是不放心的叫来医生,给她打了点滴。
5点多,温度降下来了,单锦侦一直坐在床头给她换酒精棉,心里盘算着追踪器怎么安比较好,手机她又不怎么带,耳钉?好像平时没带。
撩开她的头发却意外地发现她耳朵上带着耳钉,他没见过,两条简单的线条缠绕在一起,形状好像两个缠绵的人形,中间镶着一颗小钻,再镶个微型追踪器应该没问题。
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了,这时她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她又会情绪激动起来,结果她又闭上眼睛,只不过不到10秒钟,她嗖的睁开眼睛,做起身子:“你怎么进来的?!”
“笙娌,如果我想yo你你根本拿我没办法。”他只是想劝她不要做无谓的逃跑。
“啪――”一巴掌招呼在他脸上,力度不大,却很响:“无耻!你除了会强硬来还会什么?!我要告你!我要你坐牢!”
这下彻底恼了单锦侦,他将她摁在床上,跨坐在她腰际,一手控制她的双手,一手捏住她下巴:“我告诉你单笙娌,从你姓单开始,你的命运就由我来谱写!你以为我凭什么chong你?!让我坐牢?”说着手上的力度加大。
“畜牲!你放开我!放开我!”单笙娌玩命的对抗,却起半点作用,她越骂他越用力,羞耻的声音也溢出来,只能要紧牙关,不再出声。
前晚的青紫还没消失,新的又覆盖上去。
153她的嘴毒起来足以致命
前晚的青紫还没消失,新的又覆盖上去。
吹干她的头发,拥着她躺下,温柔的将她脸上的碎发移到脑后,看着她还未消肿的眼,在她眼帘上亲了一口。
乖乖的不好么?就不用受这么多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惨,怎么你就那么倔?
单锦侦给学校打了电话请假,然后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微型追踪器送一个过来。”
“镶在耳钉里可以么?”
“好,一会送过来。”
挂了电话,转身走到床边,俯身取下她下左耳的耳钉,放在梳妆台上。
调了调室内的温度,给她盖好被子,做好早餐看她还在睡就没有叫她。
她一觉睡到一点多,他趁这段时间把装好追踪器的耳钉重新给她戴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做了她爱吃的红烧鱼,去叫她才发现门又被锁了。
敲门未果,只好去拿钥匙,可扭开锁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轻易的打开门,有东西抵住了。
而且他推开一点,马上又被里面的力道合上,她在抵着门。
他也不敢大力推,松开力道,敲了敲门:“笙娌,吃饭了。”
单笙娌用背抵着门,不想和他说话。
“听话,出来吃饭了。”
单锦侦像唱独角戏一样,只有他一个人说话。
“出来!”
“滚!”
单锦侦用力推了一下,推出一人宽的位置就挤进去,刚挤进一半,门被反推回来,单锦侦一半身子被卡住,痛得闷哼了一声,单笙娌也没想到他会挤进来,见卡住人了,连忙让开。
单锦侦动动被压到的左肩,看着她躲开,只是说:“下来吃饭了。”
“我不吃你的饭。”说着跑回床上,紧紧裹着被子。
“去不去?”
“说了我不吃!”
“不饿吗?”
“不关你的事!”
单锦侦绷着脸,转身走出房间。
单笙娌第一次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跑过去关了门,又窝在床上,心烦意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天花板被望穿了也没给她一个答案。
门又开了,单笙娌又启动戒备模式,只见单锦侦端着餐盘走进来,她看了一眼,是红烧鱼,再好吃她也没心情吃,而且是他做的,她更是不会吃。
单锦侦将饭菜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上,单笙娌却是缩在床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别坏了自己的身体。”单锦侦把筷子递给她。
单笙娌拿过筷子然后啪地扔到他身上,又爬到床柜边,将饭菜全部朝他的方向扫去,汤汁溅在他的裤管上。
“我说了不吃!你的东西我都不吃,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对我好不过是想要我的身体!你来呀,弄死我最好!”单笙娌双目猩红地瞪着他。
他毁了她一辈子?他假惺惺?他对她好只是为了她的身体?
单锦侦却异常的冷静,没有反驳,没有发脾气,拿来扫把把地上的狼藉清理掉,还体贴地说:“地上可能有残渣,就别打赤脚乱跑。”
“我要去学校。”
“我帮你请假了。”
“你凭什么?凭什么自作主张多管闲事?”
单锦侦第一次发现,她的嘴毒起来足以致命。
单锦侦转身说:“姑妈走的时候叫我好好照顾你。”
单笙娌对着他的背影吼:“这就是你的照顾?奶奶一离开你就现原形了,其实你早就想这样做了是吧?只是碍于奶奶在怕我跟她告状是不是?现在我无依无靠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在她心里已经这么坏了啊,单锦侦没有回头,说了句:“好好休息。”然后走出房门。
单笙娌却瘫软在床上,失声痛苦,无助,无奈,痛苦,迷茫。
她从未觉得世界如此黑暗过……
154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哪怕从小没有父母的呵护,在孤儿院又不受欢迎,哪怕慕炎哥的离开,她都没绝望过,都没怨过这个世界,从来没想过会是一向依赖的小叔把自己的天堂打垮。
他的地位一下子从救世主掉到撒旦,这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成了把她往水里拽的水草,唯一的靠山倒了,她该以什么做支柱?
单笙娌埋在被子里一直哭,哭到头都痛了,身体乏了才消停,再次醒来是下午四点,他应该去公司了……
单笙娌掀开被子,跑出去将整个屋子找了个遍,确定没有他又跑到楼上,拿出密码箱,从衣柜里胡乱塞了一些衣物进去,然后在小叔平时房钱的柜子里拿走了一些钱,并不多,几百块而已,然后换了鞋子就拖着箱子逃也似的往外面跑。
不能留下来,他回来了自己就走不了了,这样想着步伐更加急促,毫无目的地走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
逃,自己能逃去哪?这么大的城市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现在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就像刚闯入这个世界一样,身无长物,如今能投靠的人也只有楚伊罢了……
到了楚伊家附近,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她还不在家,笙娌拖着箱子在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坐下。
雪一直没有融化,行人车辆来来去去,而自己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连自己的存在价值都找不到。
楚伊放学回来,手里拿着手机和高柏乐通话,不知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单笙娌看到她就站起来,待她走进才叫住她:“小伊……”
楚伊看到她一愣,收起笑容对着电话说:“先这样了,有点事,待会打给你。”把手机放进兜里走到单笙娌跟前:“你怎么在这里?”然后看到她身后的箱子,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单笙娌眼框还没干,眼睛一直红肿着,楚伊这一问心里又酸楚起来,泪水又打着转,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没有地方去了……”
“不是吧?!你是不是小叔把你赶出来了?”
单笙娌突然提高声音,情绪有些激动,道:“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楚伊还是说:“好,不提。”她想的想法是单笙娌做了错事惹怒了小叔,这下被小叔赶出来了。
楚伊父母出去旅游了,家里就她们两人和楚氏夫妇请来照顾楚伊的一位阿姨,阿姨做了晚饭就走了。
单笙娌情绪不高,只是埋头吃饭,但吃得不多,楚伊也不敢说话,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又踩她雷区。
突然,单笙娌放下筷子,开口:“小伊,如果他打电话给你,你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点点头,她也察觉到了不同,她管小叔作他,而且一提到小叔她就好像跟反感的样子,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以前哪个像牛皮糖一样扭着小叔的单笙娌吗?
吃了饭她就洗澡,然后就窝进被窝里。
楚伊一点也想不明白,和付翰柯分手有这样的情绪很正常,只是为什么她连她叔也不要见了?难道她怕她叔知道这件事?还是她和付翰柯分手和她叔有关?这才发现自己这颗聪明绝顶的脑袋瓜不够用,完全猜不到事情的真相,还是等单笙娌情绪好转了问她自己吧。
155被卖了
下班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卧室看看,这一看就把他吓到了,她又跑了?屋子有点乱,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衣柜的门开着,光秃秃的衣架散落在地上,她平日穿的衣服不知去向,这才意识到糟了,冷静的思绪也乱了。
她走多久了?又走去了哪里?慌乱中才想起追踪器的事,连忙打开平板电脑……
不多时,楚伊家的门铃就响了,楚伊还纳闷是谁,以为是小柏乐来找她了,结果从门内的智能屏幕上看,单锦侦的俊脸第一次吓到了她这个花痴。
楚伊又乒乒乓乓跑回去,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单笙娌摇醒:“笙娌!你叔来了!”
话音刚落,楚伊的电话就响了,楚伊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怎么办?怎么办?”
单笙娌也从床上坐起,赤着脚就跑到窗边,就看见单锦侦站在门前,手机拿着手机,单笙娌连忙缩回头,手心全是汗,把做响的手机拿给楚伊,着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