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深,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起身披了一件内衫,见到桌子上有食物,虽然实在没有食欲,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清楚,多餐不食,他这身子就是等烧退了之后,也是会受不住的。
粥很清甜,倒是勾起了他一点点的食欲。
虽然四餐未食,但是他也是在喝了小半碗就再没有吃下的欲望,又喝了几口清水,这才又重新走回床上躺着。
他虽然高烧不退,疲倦乏力,然而所有的举动都如一个正常人所为,就是细看,也瞧不出丝毫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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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花容墨笙的房间,苏流年还是气呼呼的,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心里觉得有些牵挂,必定这个时候的花容墨笙还高烧不退!
一身的冷汗还未擦洗,甚至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若是着凉了
而且那么久没有吃饭,只喝了一碗清水,他的身子可撑得住?
花容墨笙向来如此,就是再苦再痛也不愿意表露出来,此时的他必定是很难受吧!
有一种想要返回去看看他的冲动,然而苏流年没有转身,她捂着被对方啃得发红发肿的唇瓣,此时还一阵酥麻未褪。
她不喜欢花容墨笙总是喜欢威胁她,拿她在乎的人来威胁她!
想到还有青凤,已经走了些距离的苏流年又折了回去。
只是她没有再进房,而是站在房门外等了一会,但是并没有等到青凤,咬了咬牙,最后她大步离开。
此时花容墨笙正泡在凉水中,清凉的冷水让他觉得舒服了些。
当他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真以为苏流年会去而复返,但是他失算了!
人心他看得透彻,然而苏流年的倔脾气,他当真抓不住,或者不是抓不住,而是心底所希望的是她可以留下。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花容墨笙无力地靠在了浴桶的边缘,几次就要昏沉过去,却还是让自己保持了清醒。
只是心底从未如此失落过。
青凤看着表面无异的花容墨笙,此时的他心情必是十分低落吧!
见他已经泡了不少时间了,便道,“王爷还是起身擦干净吧!这么泡下去会着凉!”
对于花容墨笙的脉搏,他依旧耿耿于怀,不过花容墨笙既然说没事,那必定是真的没事。
淡淡地看了一眼青凤,他道,“你出去,这别院并不算太安全,想要取走她性命的人,今天之后必定频繁起来,本王身子不适,王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必定保她毫发无损!”
青凤的武功,他自是清楚,能把这样的重任交付给他,自是因为信任。
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许多处已经接到这样的消息,别院里的护卫少,更是没有那八名白衣卫,那些人必定来得猖獗!
“是!属下必定以生命保王妃的安全!”
青凤没有丝毫的犹豫,忧心地看着花容墨笙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最后青凤也没再说什么,行了礼转身离开。
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地搭在脉搏上,花容墨笙静下了心来。
脉搏紊乱,时缓时快,缓的时候更是几乎把不到脉象的存在,如中毒,却又如这身子已病入膏肓。
最后,他还是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华美长袍,绣着金边,更显得华美不凡。
倦色从他的脸上迅速地退去,虽然脸色是一种不大正常的嫣红,然而看起来却是一种妩媚的风情,他轻轻一笑,风华无双。
哪儿像是一个高烧不退身虚体乏的病人。
穿戴整齐之后,花容墨笙踏出了房门,睡了一天一夜,此时他还有正事未做呢!
花容墨笙让下人牵来了匹坐骑,虽然高烧未退,但他还是强撑着自己在烈日下翻身上了高大的白色骏马。
他对朝廷称病来到这里休养,自是有他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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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她一直往好处想,花容墨笙这祸害必定可以遗祸千年!
伸手摘了一枝开得烂漫的桃花随手往头上一戴,笑问始终跟在身后的青凤,“喂!我好看吗?”
青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王爷还泡在冷水中,高烧不退,脉象不稳!王妃身为王爷唯一的妻子,怎可如此放任不顾?岂不叫王爷寒心?”
阳光下,苏流年笑得如花灿烂。
“他自己说过会没事,顶多烧个三天三夜便能好,七王爷这样的一个人,岂会让自己出了什么事!”
是啊,那个祸害一般的妖孽,怎会如此就翘辫子了!
只是苏流年当真有些没底,毕竟第一次看到花容墨笙生了这么大的一场病。想起他所说的,这并不是一般的烧,而是他吃了药后引发的症状
苏流年不解,问道,“王爷这病,是什么引起的?为何高烧不退,他说烧个三日三夜就会无碍?”
是什么引起的?
听她这么问,青凤带着几分戒备。
毕竟他是知道有几次花容墨笙为了想让他人对他放松戒备都是装病出来,但是为了他人的猜疑,都会食用一些药造成脉搏虚弱或是不稳的现象。
这一次,莫非
其实当他为花容墨笙把脉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但他也清楚,这一次过来别院休养身子,必定是为了其它的事而来,休养不过是个借口。
“属下不知!”青凤当即摇头。
苏流年微微一耸肩,“既然他还泡在冷水中,你为何不去劝他起来,万一着凉,小病看着没什么,但你们这里的医疗实在太落后,万一”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万一,苏流年便捂住了嘴,等到捂住了嘴,才发现唇上还是有些红肿。
想起刚才,苏流年脸色一红,幸好青凤并不八卦,就是见着了,也会当作没看到。
“属下岂能劝得住王爷,怕这世上只有王妃与画珧公子能够劝得了王爷了!”
画珧与花容墨笙向来熟识,在花容墨笙的心中自是有一定的位置。
但是苏流年,一个一开始是奴隶身份,就这么闯入了花容墨笙的生活,此时,想到的她在花容墨笙的心中更是占了不小的位置。
虽说,两人在一起并非因为真正的情爱,可是旁观者清,连他青凤都能感觉得到花容墨笙对于苏流年是不一样的!
喜欢花容墨笙的女人有很多,但是花容墨笙惟独让她留在身边。
苏流年沉默了。
而此时,一道雷突然沉闷地劈了下来,本是白花花的阳光已经被乌云遮掩了过去。
苏流年听这这一声闷雷,又看看天空,刚还是好端端的晴天,竟然已经是乌云满天。
此时站于桃花树下,万一来道闪电或是再劈一道雷,她可是没有忘记树下容易遭雷击。
便拉着青凤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阁楼跑了过去,只是当她刚抓到青凤的手的时候,便让她给一下就甩了开来。
“请王妃不要如此,让人看了不好!”
青凤见她竟然如此大胆,冷峻的脸上微微泛红,他知道她的性子,但死也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地来抓他的手!
还没有女子胆敢如此对他呢!
“我这不是怕你被雷给劈了吗?啧——”
苏流年也不理会他,撩起裙子朝着阁楼的方向跑去,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而后是一道闷雷。
已经躲进阁楼内苏流年回头看到青凤还在那里一步步地走来,眉头一蹙。
“树下容易遭雷击,你是不懂得啊?”
正文 第169章、将她扛到本王的房里[]
“树下容易遭雷击,你是不懂得啊?”
天啊,手里还持一把铜打造的长剑,那东西可是很容易导电的。
青凤铁青着脸,“属下就是被雷劈死,也不愿王妃如此!这事情属下必定清楚转告王爷!”
见他竟然一点都不领情,她不过就是拉了下他的手,当真以为她喜欢?
啧—刻—
莫非在他眼中,她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还宁愿给雷劈死,也不愿意让她动他一下,那就劈死了个干净吧!
苏流年不屑地笑着,“随你怎么说!我还真是真傻了去拉你的手!这雷劈死你们这群妖孽,还真是活该噱”
“轰隆隆——”
一道浑厚的雷声将她的尾音吞噬了去,吓得苏流年立即捂住了双耳。
青凤见她胆小的样子,眉头轻蹙,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紧接着,豆大的雨打在了地上,没一会地上就全湿了,而树上的桃花被打落了不少,树下一片嫣红,地上也一片嫣红。
青凤看着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便道,“请王妃入阁楼休息吧!”
苏流年并没有进去,而是依旧站于屋檐下。
此时下了这么大的雨,花容墨笙的窗子她离开前是有关了,可万一他觉得热又去打开,这雨带着狂风,万一打进了房间内
她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心里有些揪紧。
生病的人向来脆弱,这个时候,他一定很孤单,想要有人陪伴着吧!
而且又那么久没吃东西了,若是还一直泡在浴桶里
苏流年咬了咬牙,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男人!
她冲进了阁楼内,青凤见此尾随了进去,“王妃想去哪儿?”
“伞呢?伞在哪儿?”
回头看着青凤,她对这个地方还是陌生的。
青凤虽然不清楚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去拿了一把油纸伞递到了她的手。
“伞在这里!”
苏流年接过,打开了油纸伞,便冲进了大雨中。
淅淅沥沥的大雨打在伞面上,不停地有桃花被打落下来。
踩在桃花上,有些滑,过长的裙摆让她几次差点踩到,苏流年只得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撩着裙摆,在雨中奔跑。
风很大,好几次险些被吹掉,只是撑着那一把油纸伞在风雨中奔跑,还是挡不住什么雨。
很快的,不止是绣花鞋全湿,浑身上下已无一处是干的。
“王妃——”
青凤见她如此,急忙地冲了进了大雨中,也不知道苏流年突然发疯一般地冲进雨中做什么,但是看着她奔跑地路线不正是赏桃阁吗?
而赏桃阁正是花容墨笙在别院里住的地方。
莫不是她急着去找花容墨笙?
闪电一道道地如要劈开所有的乌云,一声声沉闷的雷声响起,如炮弹炸开一般。
桃花树下奔跑的苏流年,并非不惧怕,但是想到花容墨笙可能还泡在浴桶中,她就觉得心急如焚。
再说此时她都跑了这么远了,再退回去,刚岂不是白跑了出来!
青凤追在她的身后浑身都已淋湿,但是看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微微替花容墨笙平衡了一下,或许苏流年的心中并非不是没有花容墨笙的存在吧!
至少现在的她,正在着急。
苏流年一路奔跑着,等到了赏桃阁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她扔下了伞,直接朝着花容墨笙住的那一间房间跑去,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看着里面空空如也!
“七王爷七王爷!”
叫唤了几声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苏流年又朝着屏风处走去,那里浴桶还在,七分满的水也还在,只是浴桶里面空无一人。
他换下的内衫被丢在了地上,却不知主人去了哪里。
“花容墨笙,花容墨笙,你在吗?”
他不是高烧未退,浑身乏力吗?
不好好躺着休息,跑去哪儿了?
“花容墨笙”
她喘着气,脸上有水滴落,却分不清楚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她,只有窗子那那依旧淅沥的雨声,还有几道闷闷的雷声。
苏流年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看了一遍,发觉她端进来的粥,盛好的那一小碗还有半小碗,旁边的一碗清水也被喝掉了一两口。
看来花容墨笙沐浴完之后又吃了些东西,见他有吃,虽然吃的不多,可苏流年的心里还是觉得微微松了些
只是,他去哪儿了?
苏流年朝外走去,走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滩水。
苏流年看着守在外边全身上下已经被淋湿的青凤,问道,“花容墨笙去哪儿了?”
青凤刚听她在里面喊了一声无人应答,心里已经有几分清楚花容墨笙去了哪儿,只是此时的他还发着高烧,出去半事,那也要看天气如何,现在还下着大雨呢!
“来人!”
青凤喊了一声,立即有护卫出现。
“去马厩里看看,王爷的飞天白马可还在?”飞天白马是花容墨笙在这里的专属坐骑
“是!”那护卫行了礼立即下去。
马厩
这么说,花容墨笙有可能已经离开这里?
下这么大的雨他去哪儿了?
两人浑身湿透地站在房门外等了些时候,那名护卫被雨浇得全身湿淋淋跑了过来。
“禀报王妃与大人,大概半个时辰前,王爷让人从马厩里带了飞天白马,王爷已经出了府!”
出府?
他不要命了吗?
又是高烧,此时还下那么大的雨,他出什么府?
青凤在听后也是将眉头皱得死紧,半个时辰前,并未下雨,可没过多久,这雨说下就下,此时他还发烧,若是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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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一直下着,没有要停的意思。
此时都已经是傍晚了,而苏流年也在台阶处坐了好些时间了。
耳边听到的是淅沥的雨声还有那呼啸的风声,偶尔有闪电劈过,远方的乌云如被撕开一般。
她一身湿漉漉的,坐着的地方已经有一大片的水洼,头发贴在身上,前部分已经被风吹干,只是后面的还在滴着水。青凤见她不肯走,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远远地站于身后,护卫她的安全
两人都是湿漉漉的状态。
苏流年轻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同她一般如落汤鸡的青凤,正要问话的时候突然打了一声喷嚏,她轻吸了下鼻子,张了张嘴,还没问出话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喷嚏。
连续打了四声,这才停了下来。
人家说,打一声喷嚏是因为有人想你,打两声喷嚏是因为有人爱着你,打三声以上的喷嚏足够证明你已经生病了!
苏流年没觉得自己生病,这身子前一段时日虽然受了不少的伤,但还不至于如此虚弱,淋场雨就能感冒。
青凤有些看不下去了,“王妃身子娇贵,此时又淋了雨,还是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苏流年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娇贵!”
她擦了擦鼻子,问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青凤摇头,“王妃心中若是没有王爷,作何如此担忧?”
花容墨笙去哪儿,青凤心里还是有些清楚的,但是花容墨笙对于这些事情向来都是隐秘,如他不说,他自是不会多话,况且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心里没有他
她沉默了。
是不是有他,苏流年并不清楚,但是现在,她确实挺忧心花容墨笙的安危。
他本就高烧未退,烧得一身如雪的肌肤透露着淡淡的嫣红,虽然不愿意表露出他的脆弱,可是苏流年清楚他必定是极为难受的。
可下了这么大的雨,他不好好休息,出去做什么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身子健康来得重要?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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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墨笙回到别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而这个时候雨也已经停了,一场大雨打落了许多开得绚丽的桃花,一地上满是落花,空气中漂浮着浓香馥郁的桃花芬芳。
夜晚的别院里,因为主人回来,总是把走廊的灯笼点亮,那光亮将桃花树下照出了几分光亮,一步步走在冷清的桃花下,嗅着这一缕缕浓郁的幽香,徒然觉得一阵失落。
他一步步沉稳地朝着赏桃阁阁楼去,却看到阁楼外的台阶上多了一抹淡淡的身影,窝成了一团,抱在膝盖上,目光沉寂得如同一汪死水。
花容墨笙微微顿了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