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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西游记第38部分阅读

    一介草民,无意间闯到了宫中,与他结下了交情。可在他看来,这个高大强横得像个海盗一样的男人却是他生命里的贵人。如果没有他,他大概会在那个冷宫里凄清冷寂到死,不会知道天下四海是如此之广阔,不会逃出他天定的宿命,更不会找到心灵的归宿。

    没错,他就是佛的有缘人。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十七章 佛宝

    朱允文背的是一个石匣。

    大约一尺长,半尺宽,由平滑的青石制成,石料相当普通,内衬着青色粗布,整个石匣不但一点也不华丽,反而有些简陋。而就在那青色底衬上,安放着一枚雪白的佛牙骨舍利,在石匣被打开的一瞬间,没有发光,没有闪耀,但却让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圣洁的光辉,不禁全体跪了下来,包括高闯在内,虽然他是单膝跪地,还昂着脖子,看来不那么虔诚,其实他的心也在颤抖。

    真正的圣物大概就是这样震撼人心的,它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也不需要香烟缭绕、置放得高高在上、受人们的顶礼膜拜,它只要存在就是神圣,哪怕被扔在泥里,照样能使满天花雨落,污泥变成香。

    这就是真正宗教的、心灵的力量!

    小队中的八个人都为迎回佛牙激动着,为了怕被有心之人抢走,当即往船队赶。路上,高闯问起朱允文是如何迎到佛牙的,佛牙又是安放在何处,洞内有什么奇特之处,朱允文一直含糊其词,不肯正面回答,脸色中满是歉疚之意。

    高闯隐约觉得他有难言之隐,猜测他遇到了奇遇或者奇事,只是不方便说出口,于是也不再问。各有机缘莫羡人,这是朱允文的机缘,他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假如这对朱允文有帮助,他何必要刨根问底呢?在后世人的眼中,朱允文的去向是个谜,如果他不穿越到大明,他根本也不会知道朱允文的结局。那个石洞也是个谜,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现象,他无从得知,如果真有兴趣,也只能是回到现代后。再到斯里兰卡研究。既然有这么多谜未解,何妨在多一个、两个呢?

    “高兄不好奇吗?”他不问了,朱允文倒奇怪起来了。

    “天底下说不通的事多了,我事事追究,岂不要累死我?”高闯爽朗的一笑,“难得糊涂啊老弟,事事不求甚解,多么快活逍遥!”这是他的投资人、那个苏老头子常说的话,现在被他搬了出来,听得朱允文连连点头。又引发了内心中的一阵感慨。

    他是遇到了佛迹,也受了佛祖的点化。不是他不肯告诉高闯,只是有些事是不可说的。

    “我早说高兄有慧根。”见高闯根本不以为意,朱允文颇为释怀,轻声道:“其实如果高兄修佛,悟性必然奇佳,恐怕比我要强得多呢!”

    高闯连忙摆手。“可别!可别!我爱吃肉,不是佛门中人。我什么肉都吃的,尤其——嘿嘿,人肉,实话告诉老弟你说,容书记官——我惦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想着怎么才能把她拆吃入腹,这样我也就踏实了。”他半真半假地说,逗得朱允文的心更加开朗了一点。高闯就是为了让他别有那么重心理负担,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他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不是也没告诉其他人吗?

    朱允文迎了佛牙归来,看神色似乎非常平静喜乐,感觉他被禁锢的心一下子解放了出来,他为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一点隐瞒不说的事,再说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其实,我可以说一点。”朱允文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开口,“山洞的最里面,山顶豁出了一个大洞。阳光风雨可以从其中倾入。在那里——有一棵菩提树,当年佛祖成佛之地的菩提树。石匣就摆在树下——其余的,恕我不能明言。”

    “说了没有关系,难道老弟不相信我?我可不是矫情的人。”高闯笑道,但听朱允文说起洞中景色,还是觉得这地貌分外奇特,只是不知道六百年后,这地方还存在吗?如果朱允文真受了什么点化,他为他开心,仅此而已。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拉着队伍,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船上,把事情和郑和一报告,郑和大喜过望,立即沐浴更衣,迎接佛牙。

    哈三掌教,智光大师都来了,又是诵经又是念佛,折腾了半天才把佛牙请到了主船上最豪华清静的一个房间内,房门外还派了重兵把守。郑和领着这些大人物礼拜完毕,才把佛牙暂时供奉起来,并顺便观赏。

    高闯越看就越觉得自己大逆不道,因为他带领几个手下观看佛牙的时候,似乎连手也没洗,就直接打开来看了。不过他觉得佛祖不会计较,不做天理难容的事,佛祖自然保佑,而一边丧尽天良,一边虔诚礼佛,估计照样被天打雷劈。

    智光大师恭敬的把佛牙供奉在一个精致的檀香木台上后,掀开了那块青色粗布,之后重重地惊咦了一声。高闯立即跳起来看,差点把郑和撞到一边去,没大没小到了极点。可是郑和却没有注意,所有人都没有注意,都盯着智光大师的手,看他把盒子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片折叠得四四方方、黑颜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皮质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不过以古代人爱用羊皮当纸的习惯还看,应该是羊皮。

    “智光大师,小心!”高闯见老和尚的手一直发抖,而这羊皮看来脆弱得很,不禁提醒到。

    智光大师看了一下众人,见围着的人都很紧张,就只有高闯一脸好奇,双手稳稳地抱在胸前,想了一下后哆嗦着把手中之物递给高闯道:“这位将军,烦劳您打开看看。”

    高闯看看郑和,隔了好几步远都能看到他鼻尖处的汗珠,知道在场之人都是非常崇信宗教之人,不管是佛教还是伊斯兰教,全部非常虔诚,只有他一个白丁,于是也不等郑和同意,伸手就拿过羊皮纸。他动作随意,惊得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低低地一声惊呼。

    不过高闯虽然下手随便,但指间的力道还是拿捏得很好。他早看出这是件古物,很容易损坏,当然不会那么大意了。

    他把纸卷放在桌子上,以极轻的力道慢慢打开那张羊皮,平铺开来,就见羊皮纸外黑内白,因为年代久远而变成了黄铯。而就在这黄铯的羊皮纸卷上,以极纯极正的红颜色写了很多看不懂的文字。

    咻的一声,身边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响,高闯活活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正见到智光大师双眼翻白,身体后倒的情况,显然是被这羊皮卷惊的,而周围的人全盯着羊皮卷,居然没有人去扶,还是他眼疾手快,免得大师的老骨头连断几根。

    “这是怎么了这是?”他懊恼地自言自语。

    但是有人回答他了,声音传自己他的手臂处,又吓了他一跳。他冒险的时候没有被吓到,这么会儿功夫差点被吓死两回。

    “佛祖圣经!佛祖圣经!”智光大师虚弱地叫,原来在昏倒的一瞬,因为对羊皮卷强烈的惦记,又立即清醒了过来,“快,让我看看!快!”他老人家大概受刺激太大,平时一向健朗的身子这会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好像翻了壳的乌龟一样起不了身,高闯只好半扶半抱的把他拖到桌边。

    “智光大师,真的——是佛祖圣经吗?”哈三掌教激动地问,一丛胡子抖得像就要脱落的树叶。他虽然是长安清真寺的掌教,和郑和一样是伊斯兰教徒,但也听过这佛宝的传说,知道这佛宝的珍贵,或者这不是用珍贵二字可以形容的。

    “待我细看!待我细看!”智光大师现在说话全部用重句。

    高闯拖着这随时会倒的老和尚,看了看一直不发一言的朱允文,见他脸色苍白,目光闪烁,显然也不知道石匣内藏着比佛牙还要珍贵的佛家至宝。对于朱允文,除了朱棣派来照顾他兼监视他的两个手下外,就只有高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的高官和太监都是随朱棣登基后任用的新臣,没有人见过他,所以都以为他是画师,并不太引人注意。

    智光大师手掌虚浮在羊皮卷上半寸,隔空抚摸着,奇异发亮的双眼在纸卷上快速溜来溜去,“没错,应该没错!我懂梵文。看这下面的特殊标记,还有其中记叙的事情,和传说中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血色一点未褪。看,这血字中含的金粉,是蓝金之粉,没错!没错!就是佛祖圣经!”他说着向后退了一大步,瘦小枯干的老和尚,差点把下盘极稳的高闯撞了个跟头。

    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他的人也立即跪倒一地,高闯也只好从众。他尊敬佛祖,可是他搞不清为什么要跪。

    “郑大人,我们立了大功业,遇到了大欢喜。这佛教圣宝可是千年难求啊!”智光大师激动地说:“此经乃佛祖当年成佛之前,突然有所感悟,以己身之血,混和金粉写成。书写经卷之时,西方有蓝鸟飞来,绕佛祖盘旋,羽带微晶,落入金粉之中,所以写出的字体红中带金,金中带蓝,而且历经千年而不变色。这是大智慧、大喜悦,这个我敢肯定就是佛祖圣经!”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十八章 又被派苦工了   郑和认真地听着,而高闯的一双眼睛则对着佛经瞄了又瞄。他不是贪图这宝物想据为己有,而是看这些字体是不是如智光大师所说的那样红中带金,金中带蓝。大师刚才说的特殊标记,他却没有看到,只看到两个万字不到头儿的图案,现在不免有些怀疑,怕智光大师激动之下出错。

    因为他是跪着的,眼睛和桌面平行,斜眼看去,果然不像正面看的那么普通,也许是被不同光线照射的缘故,居然给人流光溢彩之感,好像从经卷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的,也确实是红中带金,金中带蓝,果然不是凡物!

    “只听说锡兰有佛牙了,没听说过有经卷啊!”郑和喘了口气道,他一直屏住呼吸,这一刻才敢放心呼吸。

    “事实上,这经卷早就失踪,不知道流落到哪里。我小时候常听师傅说起,却从没有见过,哪想到今天有这样的机缘,直是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智光大师还在激动,“佛祖圣经只知出处,不知归处啊!”

    郑和直起了身子,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高闯见他起身,也站了起来,也没经过任何人批准,走到桌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羊皮经卷小心翼翼地折好,再度放入石匣中。

    “佛牙是锡兰的,经卷是我大明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听起来像命令,同时看了看屋里的人。

    因为佛牙是佛宝,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举行仪式、焚香祷告时差不多是全船人都发动了,但是真正进入到佛宝室观看佛宝的人并不多,只有哈三掌教、智光大师、郑和本人、他最信任的手下王贵通、再有就是迎佛宝的功臣高闯和朱允文了,加在一起,不过六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被高闯大胆的说法吓到了。其实他们都想把这珍贵的经卷带回大明,好好供奉,可是他们敢这么想,更没人敢这么说,因为这些人都是宗教领柚,或者是注重礼节的人。高闯就不同了,他是无法无天的狂徒,凡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

    “这本来就是我大明的,不过后来流落到了海外。现在我们迎回去也没什么不对。话说,只听说过锡兰佛牙。谁听过佛祖圣经,所以连他们那个什么什么六世的也未必知道。”高闯继续道,“我们大明把佛牙请回,送还给锡兰人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佛经自然由我大明保管。”

    “这——”智光大师心里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看经卷,又看看哈三掌教。

    高闯以为他还在犹豫,又道:“您也不想想,锡兰佛宝失踪了这么多年,他们几派人马一直在找,那个什么亚烈苦奈尔王的人都找到狭窄山谷了,死了无数人,也得不到佛宝,可见佛宝是在等待有缘人。依着我说,连佛牙带佛宝一起带回大明,他们也没有话说。不过皇上仁厚。为免这地方的战乱,把咱们千辛万苦、拼着人员伤亡迎回的佛牙送还他们,让佛牙的神圣光芒镇压邪恶之气。这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把佛经请回大明再正常不过了。退一万步说,这地方这么混乱。这经卷这么珍贵,如果毁坏了,咱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哪!智光大师,哈三掌教,郑大人,这责任。您们谁担得起?”

    “担不起!担不起!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智光大师紧诵佛号,声音充满喜悦。要是依着本心,早就跳起来把经卷藏在怀里了。

    “高兄所言有理。”朱允文突然插话,“我迎佛宝之时,曾感觉到佛喻。战乱之地污浊,佛宝只会被恶人抢掠,还是有能之人护之吧。如果佛牙能平息纷争自然是好,但经卷必要放到安全之地才好。”

    “真的吗?”哈三掌教问,脸上现出羡慕之色。

    朱允文正色点头。

    高闯看着朱允文,见他脸色平和,眼神坚定,觉得他所说的虽然可能与事实有点出入,可也不像完全撒谎,不禁对他的经历有些好奇。不过他再转头一望,看其他人又是想把经卷带回大明,又要保持风度,非要说个合理的理由,一点不痛快,不由得心里发急。

    佛教在亚洲遍布很广,佛教的圣物自然属于所有信佛的人,那么谁得到,谁能更好的供奉就由谁保管有什么不对?再说大明本来就没有贪图佛牙,从传说来看,经卷并不是锡兰之物,说不定真是佛迹使然,就是让大明迎回的。他们又没有偷,又没有抢,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犹豫地。

    “佛教不是讲究随缘吗?”他有点不耐烦,“既然随缘,经卷即到了大明的船上,带回去就是。智光大师,哈三掌教,您们有大智慧,怎么这会进了执念了。”

    他话音一落,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除了呼吸声也听不到。正当高闯烦得想转身离开,出舱去换换闷气时,智光大师突然跳了起来,其速度之快,吓了高闯第三跳,不知道这个人和那个刚才昏倒的人是同一个不是?

    “善哉善哉,高将军所言甚是。”他手抚石匣,“老纳倒愚钝了,幸亏将军提醒。经卷定要请回我大明,供奉在寺庙之内,受万千信徒的香火,佑天下苍生不受离乱之苦。”

    他既然这么说,哈三掌教也开开心心地道贺,说恭喜大明得到无上至宝,天下必将太平云云。他们高兴,郑和自不必说。朱棣崇尚佛教,本人就很信佛,这样一来,朱棣会非常高兴。郑和这样对朱棣并不是溜须拍马,而是真心希望他能开心,他们君臣之间是从年青时代就培养起来的深厚感情。

    几个人又兴奋的谈了一会儿,高闯早就退到一边去了,感觉累个半死,和这样不痛快的人说话就是浪费气力。他还是喜欢和老铁他们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没那么多忌讳,畅情适意。再看朱允文,静静的站在一边,恬淡温雅,举止雍容,感觉这一趟佛山之行,他收获很大,甚至有脱胎换骨之感。

    折腾了半天,终于“散会”了,高闯恨不得快点逃走,没想到郑和却把他单独留下了。他以为郑和是要秋后算账了,治他私自带公主和朱允文下船之罪。但他这一次没有猜对,郑和没有责怪他,也没有把他的官职一捋到底,甚至连提也没有提,郑和找他是另有其事。

    据他分析,不追究他的责任主要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就是因为公主和朱允文都安全的回来了,这一趟没出一点大事。

    其次就是公主回船后突然变得很文静,不像平常,总是缠着郑和要到各种船上去逛逛,或者要求船到港口就上岸。这让郑和很欣慰,觉得迎佛牙这一趟,让公主变得懂事了许多。

    第三就是云想衣云大姑娘,她受伤最重,幸好治疗及时,不至落下残疾,但是一大片美丽的香肩可能要落下疤痕了。

    高闯在迎佛宝仪式前,曾经匆匆去看过重伤的人,见几个人恢复得都很好,只是昏睡中的云想衣却憔悴许多,一张粉嫩含春的小脸瘦得颧骨都突出了,脸上也没有血色,听说是发了几天烧了,才刚刚退热。想来她身子弱,要想身体好起来,恐怕还要好一段时间。

    高闯虽然气质很男性化,但却不是个粗鲁、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心里对云想衣也有一分怜惜。无论是否接受,一个美丽的女子对一个男人抱有好感,任何一个男人对这女子也多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