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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逸江湖第20部分阅读

    衬得少女的腰肢更为纤细。少女头上别着两只银钗,披散来了的长发用一根带子松松揽在身后。脸上未施粉黛,一双大大的月牙眼纯洁而美丽,樱桃口,翘鼻梁。端的是一个清纯如水的美丽少女。

    望着这少女,公冶成微微皱眉道:“你是何人?”

    少女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尹红衣。”

    见这少女自称尹红衣,屋里的人大多都愣住了,包括弑神帮的人。尹红衣在江湖露面,每次都是浓妆艳抹,打扮得妖艳,神态更是妩媚之极。跟现在这个不施粉黛,眼神清纯的少女却是又单纯,又温柔,又可爱。在见过尹红衣的那些人眼里,除了衣服跟尹红衣想象外,这少女与尹红衣简直毫无相似之处。

    公冶成上下打量着尹红衣,眼神却慢慢变得有些异样:“你若真是尹红衣,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尹红衣淡淡一笑,带着两分哀伤:“我是来认罪的。”说着,她走到了天目派掌门齐胜雁的面前跪了下来,道,“红衣数次奉命而行,从不曾害人性命。只是……只是齐鸿鹄老前辈,却是死在了我的手上。红衣愿听从齐掌门发落。纵使今日,死在齐掌门的手上,也绝无怨言。”

    屋中人都在凝眉着这尹红衣,却怎么也看不出,她就是那传说中的“红妲己”。再听她所说的话,更是惊诧,谁也没有想到,她是来乖乖领死的。齐胜雁对尹红衣的话更是将信将疑:“家父的武功修为,已可与天目派的开山祖师相比。你一个小姑娘,能杀得了他老人家?”

    尹红衣垂首道:“齐老前辈被迫服下了忠肝义胆丸,在弑神帮的大牢中受苦数月。内力已大不如前。”

    齐胜雁的拳头慢慢握紧,却没有出手。纵使尹红衣真的杀了他父亲,此时,真心来领死。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能出手将这样一个柔弱少女毙与掌下?许久,他望天长叹一声,道:“你们这些孩子,也是被弑神帮所利用。夺人性命,也不过是上至下派。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能为父报仇,又如何有脸去九泉之下见家父?”说到这里,他抬头望向公冶成道:“公冶兄,我先问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你女儿?”

    公冶成又盯着尹红衣看了一阵,才道:“老夫跟女儿失散时,她才不到六岁。而且,小女身上既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也没有什么疤痕。尹红衣进来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与众多江湖朋友结怨。就算她真是老夫的亲生女儿,老夫也会大义灭亲了。齐兄请便吧。”

    第一百三二章:古刹之中起波澜——启明求情

    尹红衣还跪在齐胜雁面前。她静静地望着公冶成,听着他所说的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旁人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听明白了齐胜雁和公冶成多话中的意思。像她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能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齐胜雁的意思便是:一定要处置尹红衣,但是她若是公冶成的女儿,便可从轻处罚。而公冶成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尹红衣是不是他的女儿,就算是他的女儿也无所谓,齐胜雁将尹红衣杀了刮了,他都同样。

    齐胜雁的目光转回了尹红衣身上,一字一句道:“我本应取你性命。但念你年幼无知,又是受人挑唆,便断掉你的一条手臂,你可有怨言?”

    尹红衣脸上没有任何畏惧之死:“红衣杀是齐老前辈,本是自己做的选择,并无人强迫。齐老前辈不必从轻发落。”她的语气坚定,竟是一心求死。

    这一来,齐胜雁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咬了咬牙道:“好!你既然非要求死,我便成全你!”说着,上步举掌便向尹红衣的天灵盖拍了下去。掌落下时,带着劲风,显然是下了死手。这掌若拍上,尹红衣立时便要脑浆迸裂。

    尹红衣还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以她的轻功,要躲开这一掌并不难。但她却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闭目等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条人影从门口闪入,隔在了齐胜雁和尹红衣之间。此时,齐胜雁的掌势已经用老,想收回也已来不及。只听“砰”一声巨响,这掌拍在此人的前心之上。屋中的大多人都已上了眼睛。听这声音,便知道这掌拍得实实在在。这中掌之人被震飞,是在所难免的,就算不死,也会重伤带残。

    没想到,这中掌之人不仅没死,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步子都没有挪开。齐胜雁反而被震得向后倒退了几步,才站住了身形。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正是丐帮帮主司空启明。

    司空启明抱拳躬身道:“晚辈救人心切,有施礼之处,还请齐掌门辈见谅。”

    齐胜雁的脸色有些发青。他以十成掌力击在司空启明身上,却被司空启明反震了出去。两人的内功高下立见。他几十年的修为,还不如一个十六岁的娃娃,这叫他如何不惭愧?

    司空启明从怀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布包,然后从布包中拿出了一本丝蓝布封皮的书。封皮上绣着四个黑字——《天目映月》。

    齐胜雁看到这本书就是一呆:“我天目派的秘籍,怎么会在司空帮主手里?”

    司空启明黯然道:“这本书是齐鸿鹄,齐老前辈临死前交给晚辈的。之前被俘于弑神帮之时,晚辈任脉,督脉皆被震断,内力全失。便是此书,救回了晚辈的性命。如今,当原物奉还。”原来,那个布包就是齐鸿鹄揣在怀里的那个布包。布包包的就是这本书。司空启明就是练了这本书才恢复了内力。

    说到内力全失,任脉,督脉皆被震断时,司空启明只是淡淡得一带而过。屋中之人却听得心惊。

    齐胜雁没有去接书,却摇头道:“此书是一本续经接脉的法门。本是本派祖师重伤后所创。但其修炼过程却极其危险,自本派祖师仙去之后,便无人再练成。司空帮主在经脉断裂之时得到此书,便是与此书有缘。就请留下吧。却不知……家父死时,是何情景?可留下什么话没有?”

    “齐前辈之死,晚辈是脱不了干系的。”提前齐鸿鹄,司空启明的态度变得肃穆,“那日,齐老前辈与晚辈被弑神帮主传唤。弑神帮威逼齐老前辈归顺,齐老前辈却宁死不从。弑神帮主便用离间计要尹姑娘杀死齐老前辈和晚辈中的一人,不然便要将两人全都处死。尹姑娘才出手杀了齐老前辈。可以说,晚辈的性命,是用齐老前辈的命换来的。”

    司空启明说的这席话略去了不少情节,却不能说不是事实。司空启明是丐帮帮主,说出的话分量极重,不由齐胜雁不信。

    见齐胜雁还在沉吟,司空启明继续道:“此后,尹姑娘一直暗中帮助被关押在弑神总舵的众位武林前辈。弑神帮攻打仙人顶后,尹姑娘也是有意相帮,才使齐卓生齐师兄至今毫发无伤。此次,弑神帮在险地设下埋伏,若非尹姑娘通风报信。来到这里的武林豪杰更是难免有伤亡。

    第一百三三章:罗账内外听过往——色胆包天

    听了司空启明的话,齐胜雁再也无话可说。若不是尹红衣救出司空启明并让他来此通风报信。屋中现在所坐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已不知死伤了不少。从这方面来说,尹红衣可说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进退两难间,他又望向尹红衣。

    尹红衣已经站起,向后撤了两步,站在了司空启明身后。她轻轻咬着嘴唇,双目低垂,双手叠在一起,轻柔这衣襟。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肩头隐隐有血迹渗出。

    司空启明也回身去看尹红衣,看到她娇娇滴滴,羞羞答答,楚楚可怜的样子,胸口不禁涌起一股热潮,突然觉得,不论尹红衣以前做过什么,都该为她承担下来。当下,脱口说道:“齐掌门若是一定不肯放过尹姑娘。晚辈愿带她受罚。晚辈这条命是尹姑娘救的,就算为她死了,也是应该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司空启明这几句话无异于当众表露了对尹红衣的心意。墨逸霄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一语不发。此时,心中也是一震。他早看出三弟对尹红衣已生情愫,却没有想到,已到了甘愿为她受死的地步。

    听到司空启明的话,尹红衣也豁然抬头,眼波如一泓秋水荡漾,几分欣喜,几分爱慕,几分忧虑,几分伤悲:“你如此对我,我已是不旺此生了。但你是名门正派的一帮之主,我这个邪派魔女又如何能拖累你……”

    “拦住她!”姬金风开口大叫,同时跃身而起。他是弑神尊者。他最清楚,弑神帮众的嘴里,都是藏有致命毒药的。上下牙床紧紧一合,就算神仙也难救活。尹红衣今日来此,早存必死之心。说完这话,恐怕便要服毒自尽。

    姬金风的话虽快,却还是比司空启明慢了一筹。尹红衣的话还没说完,司空启明已出手如电,点住了她身上十二处大|岤。不论谁,出手十二次的速度,都不会比咬一下牙快。情急之下,司空启明只有在出手的同时,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尹红衣的嘴。只有如此,尹红衣才不敢服毒。因为她的口中若有毒,就会连司空启明一起毒死。

    直到他点住了第十二处|岤道后。司空启明的嘴,才离开尹红衣的唇。十二处|岤道被高明的点|岤手法所封,尹红衣再也动不了。她身上唯一一处能动的,就是她的眼睛。她的脸已羞得绯红,眼中充满了惊讶,愣愣地望着司空启明。

    屋里所有人的眼睛也都看着司空启明。姬金风的身型也僵在了当场。人说,女子沾衣裸袖便为失节。江湖中的女子虽然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豪爽得多,但也忍受不了在这么多武林前辈,名派掌门面前,被人如此轻薄。人们心里都在敲鼓,却连各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敲鼓。

    司空启明的脸却没有红。他的脸上甚至还泛起了那讨人喜欢的笑容。他的脸长得很好看,脸皮却也不薄。据说,叫花子的脸皮总要比其他人,厚一些的。司空启明虽然不像叫花子,却偏偏真的个叫花子,而且还是个叫花子头。所以,在某些事情上,只要他自觉问心无愧,他的脸皮就可以比其他叫花子厚。

    “哈哈哈……”突然有人大笑了,笑的人是屠大虎。大笑过后,他才闷声闷气笑道:“他娘的来的,丐帮帮主还真是色胆包天。司空启明,老子佩服你!”

    接着,有几个人也笑出了声。有些人就算没笑出声,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刚才的哀怨、悲壮、紧张、压抑,一下子就被笑声冲得烟消云散。连齐胜雁也忍俊不禁,摇头道:“司空帮主的话已说到这份儿上,我再要将此事算到尹姑娘头上,不免有些不同情理。”

    飞绥子点头道:“齐掌门说得有理!这几个孩子被人摧残、利用了十多年,也都是半生孤苦。我们应该将这笔账算在幕后主谋身上!乘此机会一举铲除弑神帮!”

    司空启明对齐胜雁一躬到地:“齐掌门不记私仇,以大义为重。晚辈深感佩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道理,司空启明是明白的。他不是墨逸霄,脸皮也比他大哥厚得多,能说写好话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吝啬此类言辞的。

    墨逸霄道:“启明,你先带尹姑娘下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速速回来一起商讨讨伐弑神帮的事情。”

    司空启明点头称是,在尹红衣耳边说了两句话,才解开了她的|岤道。拉着她出了屋子。尹红衣也没有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他出了屋子。

    第一百三四章:罗账内外听过往——讲述过往

    司空启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的性子,就如一匹烈马。不能让他认可的人,绝对无法骑在他头上。但他一旦信服了谁,就会为其两肋插刀,出生入死。所以,他师父魏阔天要他死时,他就毫不抵抗地受死。而他两个义兄的话,他也一向都会遵从。多数时候,他会为大局考虑,有时却也会情头脑发昏。因此,司空启明拽着尹红衣到丝丝面前时,丝丝一点儿都没有惊讶,只是含笑将尹红衣拉进了帐子,为她查看和医治伤势。

    帐子是丐帮弟子搭起来的。一些帐篷是从弑神帮众手里收缴来的,另一些是丐帮弟子自备的。丐帮弟子大多居无定所。逢集会之时,总是会有专人负责携带此类锅、铲、帐子和简单的被褥。四月十五日丐帮大会时就是如此,如今六月初六少林武林同盟会也是如此。少林寺是佛门清净之地,丐帮的叫花子当然不便进驻讨扰,就在少林门前支起了帐篷。其中有一个,是专门用丝丝来救治伤员的。

    女孩子到了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何况丝丝和尹红衣之前就认识。丝丝刚刚放下帐帘,尹红衣就抓起了问道:“姐姐,你的脸……已经好了?”丝丝配制忠肝义胆丸的解药后,脸变得何等可怖,尹红衣是亲眼看到的。如今看到她的容貌恢复,当然要吃惊。

    丝丝笑道:“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毒行体内,总要找个地方发出了。毒发之时,面部自然会浮肿,甚至化脓。但这毒性本身于面貌无损。毒性发出来后,皮肤自然就恢复了。”

    尹红衣一撇嘴,道:“姐姐早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又是担心,又是愧疚,心里难受了这么久……”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当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容貌是否能完全恢复。”丝丝拉下尹红衣肩头的衣襟,露出伤口,边清理伤口,边道,“不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和启明的事情吧?”

    尹红衣脸色微红,道:“他……我跟他没什么的,什么都没有……”

    丝丝淡淡一笑,问一旁的姚若玉道:“她这话,你信不信?”

    自万念愁断去了跟姚若玉的师徒关系,扬长而去。姚若玉就跟在丝丝身旁。此时,也在帐子里给丝丝打下手。她不认识尹红衣,听丝丝问她话,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丝丝的眼睛又含着笑意,盯在了尹红衣的脸上。

    尹红衣苦笑道:“姐姐一个人问话,我已不知如何支应了。如今又要来一个帮腔的。看了我不从实招来,也不行了。只是,这事儿,说来话长……”女孩子之间,本来就很难保守秘密。到了这时,尹红衣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从丐帮大会后的事情,慢慢讲起。当然也讲到了前丐帮帮主魏阔天便是弑神帮的左长老,讲到当时的如何个父要子亡的情形,讲到司空启明的武功如何被废。

    听说弑神帮的左长老,便是两年前死去的前丐帮帮主魏阔天,姚若玉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丝丝也是一愣,喃喃道:“我实在没想到,弑神帮的左长老竟然是魏帮主。听说,十年前,那位‘杀人不见血,一月渡忘川’——杜前辈,以乌血毒掌驰骋江湖,杀人无数。那时,还是魏帮主约他决战于泰山之巅。此一战之后,乌血毒掌便从江湖消声灭迹。没想到,十年之后,他们竟然同为弑神帮的左右长老。”

    尹红衣愣道:“你说,弑神帮的右长老便是那杜忘川?”

    丝丝奇道:“莫非不是?”

    “我从来没有见过右长老的本来面目。他在帮中,也很少与我说话。就连义父……帮主的容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顿了顿,解释道,“我们被弑神帮收留后,便都称帮主为义父。帮主和右长老总是形影不离。每次与他们说话,都是隔着重重幔帐。他们脸上又带着青铜面具,就连我也没看过他的容貌。”

    丝丝沉思良久,又笑道:“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就跑了?其他先放在一边儿。接着说你和启明的事吧。”此时,她一给尹红衣缝合好了伤口,正在用绷带包扎伤口。

    尹红衣道:“后来那几天的事情,姐姐你也知道了。我去寻到了你,求你帮我配了忠肝义胆丸的解药。带回去给他服下。果然,不几天便解开了他身上的毒。但他内力全失,身子虚得很,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我想到,他是丐帮帮主,本该鹏程万里,这时却变成了个废人,心中不禁替他难过。可他自己却跟没事人似的,反而来安慰我。”

    丝丝笑道:“他从小就这脾气。就算天塌下来,也能笑得出来。”

    第一百章:罗账内外听过往——天目秘籍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伤势居然恢复得异常迅速。又过了十来天,便可下床走动。我只是每日陪着他,将我所知道的,关于弑神帮的事情,断断续续讲给他听。再过了两天他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硬是说,要我每日在他床前照顾,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