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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92部分阅读

    。

    言庆统计了一下,来年一开春,他就要准备七万贯。

    这还不算日常的花费开销……

    李言庆的帐面上,已不足十万贯。

    也就是说,等来年那些开销用出去,他帐面上剩下的钱粮,可能无法支撑这一大家子的花费。

    当然了,他明年还会有收入。

    只是……

    马三宝可怜巴巴的看着言庆说:“公子,照这么弄下去,咱们可撑不了多久。”

    “撑不了也要撑,一应计划内的开销,不能消减。

    三宝,你帮我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想办法。这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

    说是这么说,言庆心里暗自叫苦:弄不好,还真的会被尿憋死!

    一夜无事,李言庆整整一晚,在床上是翻来覆去,考虑赚钱大计。直到黎明时分,他才昏沉沉睡下。

    等醒来时,却发现窗外,是一片白皑皑。

    若算算时间,沈光这时候可能刚刚到达洛阳……

    李言庆倒是不太担心洛阳的事情。他相信,以沈光的经验,办好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太难。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赚钱。

    推开窗子,就看见雄阔海和阚棱在后面的雪地上练功。

    李言庆伸了一个懒腰,洗漱完毕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走走。可就在这时,却听见门外象龙发出希聿聿一声暴叫,紧跟着细腰和四眼,也在门口狂吠起来。听声音,似乎不太对劲。

    言庆不禁奇怪,这时候难道有人来寻事吗?

    他隔着窗户,大叫一声:“大黑子,阿棱,抄家伙,好像有人来了。”

    蓬的一声,那重逾七八十斤的铁球掉在雪地里,雄阔海兴奋的大吼一声,“那个混蛋敢来寻事?”

    这厮近来闲的无聊,整天练功。

    如今听说有人敢上门生事,雄阔海又怎能不感觉兴奋?

    李言庆也是挟弓跨鞭,冲出房门。

    站在门廊上,只见斜坡下雪尘翻滚,马蹄声阵阵。一队铁骑,从山丘下疾驰而来,若风驰电掣。

    为首一员大将,银盔银甲,内罩素白战袍。

    一件大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甩动,胯下一匹赤炭火龙驹,马鞍桥两边,各挂着一支沉甸甸,个头硕大的八棱梅花亮银锤。往脸上看,来人年纪不算太大,也就是堪堪成丁的模样。

    生得俊俏非凡,英姿飒爽。

    面似敷粉,白里透红。剑眉虎目,炯炯有神。

    来人一马当先,冲到茅庐前勒住赤炭火龙驹。目光先落在门廊外那匹虎视眈眈,似要攻击的象龙马时,不由得一怔。

    旋即,他板着脸,手指李言庆,厉声喝道:“李言庆,你做的好事!”

    言庆长大嘴巴,看着马上的人,半晌后突然破口大骂:“你个混账家伙,好端端带这么多人来吓我不成?裴行俨,你给我滚下来,我今天若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生几只眼。”

    雄阔海和阚棱手持兵器,跑了过来。

    可看到这一幕,亦不禁垂头丧气,嘀咕一声:“看样子,是没法子打架了……”

    第三卷 将军百战碎铁衣 第100章 八方风雨会中州

    裴行俨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似乎非常不高兴。

    不过他似乎也不是想和李言庆翻脸,被言庆臭骂一顿之后,黑着脸走进茅庐,一屁股坐下。

    至于他带来的百名亲随,则留在茅庐外面。

    也许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亲随们并没有表露任何不适应之处。反倒是言庆的那匹象龙,不时的冲赤炭火龙驹呲牙咧嘴,发出挑衅。同样是龙驹宝马,赤炭火龙驹显然没有打算和象龙一般见识。非常高傲的一扭头,打了个响鼻之后,悠悠然跑到一边,不再理睬。

    只留下象龙,不停发出嘶吟。

    细腰和四眼呜咽两声,好像是安慰象龙,然后就溜到门旁趴下。

    象龙挑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也就随之安生下来。它也就是和赤炭火龙驹挑衅一下,其他的战马,即便同属大宛良驹,象龙也懒得理睬。也许在它眼中,唯有赤炭火龙驹。值得它去挑衅吧……

    雄阔海阚棱回去继续练习混元球。

    而小念在奉上茶水之后,就悄悄退出茅庐。

    代她把房门关上,裴行俨立刻炸了锅。

    “李言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

    李言庆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看得出来,裴行俨的确是有些生气,可言庆却不知道,究竟怎么招惹了这个家伙。

    “你好端端,为何提两门亲事?”

    “提两门亲事?你在说什么啊……”

    “我问你,你让窦公爷找我姐姐提亲,这本是一件好事;可为何又找窦郡守向长孙家求亲?”

    李言庆被裴行俨这一句话,呛得连连咳嗽。

    “我……”

    他刚想说:我没让人向你姐姐求亲啊!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肯定是出自于自家老子的手笔。

    怪不得那天晚上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孝基一脸诡异笑容。

    可是老爹啊,你这不是玩儿我吗?你提亲就提亲,干嘛同时向两家提亲呢?

    “你怎么知道的?”

    裴行俨气呼呼的说:“我当然知道。本来父亲已经同意,可不成想窦公爷酒后失了口风,一下子说漏了嘴。我父亲详细询问,才知道你还请了窦郡守,向长孙家的观音婢提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裴家不是一般家庭,你反出郑家,这出身……按道理说,娶我姐姐也挺合适。

    可你怎么一下子向两家提亲,而且还是平妻?也就是窦公爷。换一个人,我爹当时就会翻脸。”

    世胄子女出嫁,除非是皇室,很少有做妾室。

    虽则说男儿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可毕竟牵扯到一个脸面的问题。

    李言庆结巴了半天,有心说‘我不知道’此事,可又无法解释过去。毕竟,他和窦家的关系不错,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他提起,‘窦公爷’和‘窦郡守’,又怎可能登门说项?

    窦郡守,是指窦轨,也就是窦奉节的父亲。

    因此前平定越嶲飞头蛮有功,故而在大业八年,也就是隋炀帝一征辽东时,因政绩卓著,而晋升为眉山郡郡守。这与历史上的窦轨经历,发生巨大变化。在原有历史上,窦轨在大业八年辞去了资阳郡郡尉之职,返回家中。而如今,他非但没有辞官。反而又晋升了一级。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当初的那份军功。

    而窦公爷,却是说另一个窦氏族人,窦抗。

    窦抗是隋朝洛州总管,陈国公窦荣定的儿子。他的母亲,就是隋文帝杨坚的姐姐,万安公主。

    换句话说,窦抗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隋文帝时,窦抗甚得看重,曾入太学,任千牛备身,仪同三司。窦荣定过世后,窦抗继承陈国公爵位,历任岐州刺史,幽州总管。但在杨广登基时,因汉王杨谅起兵,杨广疑心窦抗同谋,于是命李子雄接替其职务。李子雄后来诬告窦抗与杨谅同谋,可是因未查出证据,窦抗被迫辞职。

    杨玄感乱起,窦抗曾与李渊说:玄感为我先耳,李氏名在图录,天所启也。

    由此可看出来,窦抗对杨广还是颇有怨恨,更觉察出,一个改天换地的机会,即将到来。

    不过他如今即便是没有任何职务,可这爵位犹在。

    说起来,由他出面向裴家提亲。倒也不落身份。李言庆心中苦笑,能说动窦抗出面者,又会有何人?

    此时只怕连李渊也牵扯进去,单凭一个李孝基,未必能让窦抗出来。

    可问题是,言庆不能说出,他和李家的关系……

    裴翠云也好,长孙无垢也罢,言庆不是没有感觉。当初裴翠云伴着他,不远万里前往岷蜀,这份情意,他岂能不知?而长孙无垢,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天真无邪。言庆同样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那一份眷恋。

    恐怕,不知是两门亲事吧!

    李言庆心中哀叹:以李孝基做出同时两相求亲的荒唐事,他焉能会放过宇文朵?

    只不过朵朵那边的状况,和裴翠云长孙无垢不同。想必李孝基会亲自派人,前往荣乐城说项。

    想到这里,李言庆叹了口气。

    “元庆,翠云姐姐对我的心意,我岂能不知?

    可是我不瞒你说,当年老师病故前。曾将观音婢托付于我,我又岂能负老师的重托?翠云,无垢,我当共娶之。若只能择其一,我宁可一生孤独。你也知道,我如今尚在孝中,所以也无法成亲。你若是怪我,可以打我一顿。但有一句话,还请转告翠云:尚有三载,可慎思之。”

    “思你个大头鬼,也不知我姐姐是看中你什么。我爹不同意,她就说要去王屋山,随我姑姑出家。

    我爹气得……”

    裴行俨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

    他想起自己那个平日里总是故作深沉的老爹,在家中暴跳如雷,全无往日风范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我那傻姐姐,反正是看上了你……我若是揍你,她岂能饶我?”

    裴行俨说:“不过有句话我说前面,日后你若敢对我姐姐不起,休怪我用我的大锤,轰死你。”

    李言庆闻听,苦笑!

    听这意思,恐怕是裴仁基低头了……

    也真是苦了裴翠云,这样也能接受。想起当初随自己一同远赴蜀中,裴翠云恐怕已经知晓,长孙无垢的事情了。想想也很正常,以高夫人的眼力价,又怎能看不穿,这其中的奥妙呢?

    可问题是,姑姑怎么办?

    李言庆一想到他那些糊涂账,就头疼无比。

    沉默片刻,他突然问道:“你怎么跑来巩县?我记得,你应该是宿卫禁中才是,莫非专门来巩县找我麻烦?”

    “我倒是想!”

    裴行俨突然冷着脸,“你这家伙,端地是好运道。我随行伴驾,看似威风凛凛,可实际上,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整日里看别人拼杀,我只能一旁观战……反倒是你这家伙,先是在高句丽杀了个痛快,而后又和杨玄感那些人大战一场。你且老实说,这段时间,杀得爽快吗?”

    李言庆哭笑不得,摇头叹气。

    这家伙,果真是个战争狂。

    高句丽杀得痛快?李言庆还真不觉得。整日里提心吊胆不说,天晓得什么时候就送掉性命。

    至于和杨玄感的交锋,也没什么值得留恋。

    杀过来杀过去,李言庆杀得已经厌烦了,和‘幸运’两字,又能扯上什么关联呢?这古人心思,果然不能以正常人考校。

    “所以,你跑来巩县?

    就算你想打仗,这时候河洛业已平定,哪有什么战事?你就算投奔我,我也没注意让你出战。”

    “我投奔你?”裴行俨怪叫一声,“你脑筋有毛病。”

    “我实话告诉你,此次前来,我是奉命出镇荥阳,为牛渚口鹰扬郎将……如今中原不甚稳定,齐郡、东郡、雍丘、魏郡等地,借由盗贼出没。我可是求了好一阵子,才得了这职位。

    另外,我爹也将奉命出任右监门统军,虎贲郎将,出镇洛阳……嘿嘿,你自己多保重吧。”

    李言庆听罢,浓眉轻攒。

    隋初,隋文帝沿用旧制,设立十二卫府。至隋炀帝时,又增加了左右备身府和左右监门府,故又称十六卫府。

    左右备身府,负责侍卫皇帝。

    左右监门府,则分掌宫殿门禁……

    也就是说,裴仁基已经正式进入到高层之中,右监门统军,秩比正三品,同左右位大将军衔。

    牛渚口,是虎牢关的门禁。

    其等级高于罗口府,秩比从五品。

    李言庆也为他感到高兴,向他恭贺了几句。

    不过,他暗自揣摩,看样子隋炀帝杨广,受杨玄感叛乱的刺激,也开始关注河洛,着手布置。

    把裴仁基派往洛阳,想来也只是他的第一步吧。

    “如此说来,朝廷对荥阳,已有妥善安排?”

    裴行俨回答道:“我从洛阳过来的时候,也听到一些风声。陛下你委任宗室杨庆,出任荥阳郡守;宗室杨旺,出任魏郡郡守。此外,巩县县令也有安排,好像是一个叫柴孝和的人接掌。

    还有,韦孝宽之子韦津将驻守渑池。

    原虹霓关统军辛文礼,奉命出镇金堤关。至于荥阳郡尉一职,则将有原潼关鹰击郎将卫文通接手。反正我听人说,荥阳十一座县城,至少会有一半官位出现变动,你可要多加小心。”

    李言庆笑道:“我为何要小心?

    我未成丁,不过一介白身,谁又会找我麻烦?”

    裴行俨冷笑道:“你在荥阳架设粥棚,号李大善人,万家生佛。即便未成丁,焉知无人惦念?”

    言庆问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裴行俨犹豫一下,轻声道:“反正你小心些,我听人说,洛阳可是有不少人,视你为眼中钉呢。”

    “谁?”

    “这个嘛,我不好说……反正你还是多加小心,莫要被人寻了借口。”

    裴行俨都这般说话,李言庆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不过他倒不是太担心,因为他手中,还有底牌没有显露。

    只是这李密逃亡走的消息,让他感受到莫名压力。送走裴行俨后,他孤坐在书案后,在纸上写出‘李密——瓦岗’的字样。历史上,这位蒲山公,不正是借助瓦岗,才化龙而起吗?

    如今,瓦岗已开始将目标向荥阳转移。

    虽然还没有攻城略地,可是对荥阳所造成的危害,已显而易见。

    一旦这两者汇合在一处,又会给荥阳,带来怎样的灾难呢?

    一想到这些,李言庆心里就沉甸甸。

    他把那写着密密麻麻名字的纸张,扔进火盆中。迈步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一股风,灌入茅庐里,令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言庆的危机感,越发沉重。看着窗外白皑皑的雪原,他轻声叹了口气,“这风雨,终究来了!”

    【第三卷终】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001章 桃花三月下江都

    大业十年过去了,留下一地鸡毛!

    杨广三征辽东,征天下兵马,百道俱进,誓要一举平定高句丽。

    然则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经历两次征伐失败后,国力大损,士兵厌战,民力疲乏。

    杨玄感失败了,但却引发出剧烈动荡。

    各地反叛此起彼伏,声势越来越大。在这样的情况下,士兵无心恋战,逃亡者相继不绝。即便杨广在涿郡祭祀黄帝,斩逃亡者,以血涂抹战鼓,亦不能制止士兵的溃逃。至七月杨广督战怀远镇时,各地兵马失期不至。好在高句丽经历两次征伐后,也呈现出疲态困惫。

    加之百济王义慈突然强硬,与新罗同时上表朝廷,表示愿意臣服杨广。

    高句丽王高元,在乙德文支和渊太祚的建议下,派遣使者请降。与此同时。杨广似乎也厌烦了战事,眼见大军将胜之际,却同意了高句丽的投降。八月时,隋炀帝下令,班师还朝。

    之所以说一地鸡毛,却是因为在那一年的十月,也就是高句丽人请降后的两个月,高元再次向杨广宣战。

    杨广闻之大怒,意欲再次征伐。

    可是连小孩子都能看出,隋室已无力再次征伐,于是连番劝谏,最终令杨广平息了这个念头。

    因杨广一时好大喜功,致使靺鞨人再次崛起,并与突厥达成联盟。

    不过高句丽的情况,也并不乐观。高元在第二年,也就是大业十一年病亡,留下幼子继承王位。然则这个时候,高句丽两大权臣,渊太祚和乙支文德又发生了冲突,致使高句丽出现分裂的态势……

    同年延安人刘迦论勾结稽胡,自称皇王,起兵造反。

    隋炀帝命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为关内讨捕大使,发兵击之,于上郡大败叛军,斩刘迦论及其将卒,万余。

    然则,反叛虽然平息。刘迦论所带来的危害,却更为严重。

    突厥可汗咄吉,那鹰隼般的目光,已开始凝视中原,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大业十一年,王须拔造反,魏刀儿肆虐山西。

    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