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不能为你改变什么，若是想爱便去爱吧”她转身从窗子望向遥远的北方
“若是有天，见了他，请把我转交给他，告诉他，凤娆很好，很。。爱他，若是能再见，凤娆必将于他相守一辈。。嚟曦哥哥”我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看着那缕神识消散在空中，地上只余下那凝固了的晶莹泪珠。
我默默的拾起，握在掌心，看着北方隐约可见的神祗苍柱，头抵在窗户旁，那里大抵是我父亲所在，只是这千万年已过，他大抵应该也是不在了吧。。。。。。
凤曦站在亭柱旁现了身形，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波动，他本欲回房，却突然感受到一丝神威，遂转身，却不想见了眼前的这幕，虽脸上淡然，但是握紧的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启儿爱上谁了？感谢凤娆把她送到谁的身边？凤曦看着窗边的人却忽略了凤娆话中其他的重点，转身欲离去，刚迈步，回首见窗边睡去的人，无奈喟叹，走进房里抱起人放至床上，手指轻轻的划过脸颊，这千年已熟悉了她的陪伴了，若是离去。。。。罢了罢了，因果循环，她有她的孽她的缘，就是他也不若能逆天改命，坏了天道。
誓起
初醒，手指抚上额眉间，微微不平的纹理显示出了昨夜并非是一场梦，唤来婢子，净身更衣，随口询问，昨夜丑时左右谁来过？
我依稀记得昨夜在窗边迷糊睡去，怎的醒来却在床上，难不成。。。。。。一想到昨夜曾有人见我与凤娆言谈。。。。。微微皱眉，若是被他人听去，难不保是好还是坏。
“回陛下，凤曦上神曾来过”
子墨？心微微放下了些，但是记得昨夜好像于凤娆谈论了些。。心下一沉，忽略了正被婢子梳理的青丝，直接站起身欲出门，却头皮一痛，却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出门，向着云曦殿跑去。
还未进殿，便撞进一个带着清香的怀抱，那淡淡的莲花香味扑鼻而来，熟悉的香味，带着丝丝的甜意钻进鼻腔直达心房。
“怎的这般毛躁”他用温暖的手将我耳侧的鬓发挂至耳后，“这鬓发怎的乱成这样，怎的也不穿好外衣？”语气中带着些许严肃于斥责。
我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手拉住他雪白的袖子“启儿听婢子言，昨夜是子墨将启儿放在床上，特地来表明感激之情，不然今晨起来，启儿必脖颈酸痛”
凤曦不动声色的看着怀里的人，淡然的面上无一丝波动“昨夜为师从你房出本欲去逍遥府邸，半路忆起逍遥已前往蓬莱，便折回，路过见启儿在窗边。。。。启儿是否可以告诉为师，为何坐于窗前？”
“我。。我只是子墨走后才醒，觉困意已无，便在窗边赏月”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那点心思被他察觉，手被牵起“随为师进殿，这般模样出去，有失体统”
我跟在他身后，微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快步于他并肩，手用力的抓紧他的手掌，看他略低头，默许了我的举动，我唇边带着笑意，子墨，你可知，我要的不是躲在你身后，而是这般并肩相守。
进入殿中，一如既往的冷清与寂静，还依稀记得当年逍遥神君与子墨调笑言这殿里缺了位帝后，蝶启却正好能当这位，小小的我躲在幔帐后面窃喜，却也知道这是不能之事，他是师，我是徒，除非背弃伦理，背弃天纲，背弃礼义，我不能，他亦是，我是以保护六界的凤神，他是以守护六界的帝君，自嘲的笑了笑。
启儿在笑何？他细细的为我打理的秀发，这让我想起同样的那天，以及离朔的那话，我从铜镜中看着他如雪的身影。
“子墨，我若嫁给天帝如何？”我感觉得到。。。。他的手微微顿住了，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淡然如水
“为何突然有如此想法？”他略抬头，平淡无痕的双眼从镜子里看着我的，我淡淡的垂下眸子“前几日，天帝派人来提亲，你怎么看？离朔说，你大抵是希望我答应的”带有报复的意味，我供出了离朔的名字，虽我或许已经知了他的答案，却还是想这么问一遍，有些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大抵是不会同意的。
“嫁了吧”只一言就将我心中所有的坚强击碎，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轻轻开口，你希望我嫁？
“这是你的宿命，启儿”
我笑了，笑得张狂而又妩媚，看着他依旧淡然的双眼，我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看他依旧淡如水的表情，我突然感觉到悲哀，若是无了他，我还有什么样的理由支撑着自己，我狠狠的推开他，跑出门外。
十里的桃花灼灼其华，我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慢慢滑落至地，他没有追来，这是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不是么？蝶启啊蝶启，你在期盼着什么，我环着双膝将头埋在膝盖里，强忍住泪水，神女不能落泪，所以，我没有哭的权利，神女落泪，天灾至。
“这不是咱们的凤族的凤皇么？怎的如此落魄”面前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微抬头来，琼倪，我默默的念着她的名字，看着她。
琼倪是青鸟族的公主，那姿色比起我来也着实不差，纤细的腰身，含情的水眸，看人一眼，定是能勾走人的心魄，若是当年不是我坏事，她怕是早与子墨结为夫妻了。
她一脸笑容的站在我面前，吐出的话语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蝶启，你竟然对你的师傅生出这种心思，不若要阻止子墨娶我”
“你胡说什么”我撑着树干直起身来 看着她，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不，不可能，除了那一夜，其他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唇边带笑的将一叠画撒过来，纸页摩擦脸庞带来丝丝痛楚，每一张，都是凤曦，各种姿势容貌的都有，我慌忙的捡拾起来，冷冷的看向，琼倪，你竟敢私闯我殿？你可知罪？
“知罪？呵，若是被天帝所知，你这凤皇，怕是也当不久了”她的脸上带着想让人撕裂的笑容
“不若是几张书画罢了，天帝有规谁不能画自己的师傅？”我将画儿整理好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
“还不承认？也好，可曾记得这幅？”她将手里的画卷拉开，那是一幅戏鱼图，主角既是凤曦，他身着青色水墨流衫，侧坐于荷塘，如玉的手指捻起鱼食，欲抛在池中，唯一于其他画卷不同的是，那一幅的左下角有题字
“盼与君朝朝暮暮，却道无情殊徒路，蝶启啊蝶启，好一个盼与君朝朝暮暮啊”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的难以琢磨起来，唇边挂着淡笑看着我。
我想我此时面色定是苍白如雪“你要怎样？”我抿唇看着“我要你离开子墨，离得远远的，永生永世不得再见他，哦，不，也许我们的婚礼上，我会允许你见着一面”她笑眯眯的看过来
我倒退一步。。。。面色如雪，过来半晌，我才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我答应你，你也不可食言”
自然，她手里燃起青色的火焰，画转瞬为灰烬“我要你对天道起誓，若今生再见子墨，即可灰飞烟灭”
“我。。。凤皇蝶启对天道起誓，今生。。今世，永。。不见子墨，否若灰飞烟灭，永世不出”
我看着她满意的走了，青色的衣裙划过优美的弧度，那裙摆仿若是把刀，在我的心上重重的划过，面色苍白的倒在树下，泪水终究还是顺着眼眶滑出，其实这结局，对我，也不若是最好的。
念起
我失魂的从九天飞下，天下之大，我却好似无处容身，离开了凤族，离开了他，我仿若什么也不是，手抚上额眉间的莲魄，突然好想见到凤娆——我的。。母神。
我若知道此次出走会给九天带来什么样后果，我怕是如何也不会了。。
坐在山端的树枝桠上，下面是人世间的村庄，九天的大多仙神皆是由人修为仙，皆经历过人生世间的一切，还有些则是化人历劫，得那人世间的辛酸苦辣，爱恨纠葛，唯独我，未曾尝到人生百味，皆应我生来只为华丽的死去。
自嘲的笑笑，一袭白衣随着风而拂，其实我并不喜白色，皆因他曾言“这天下最好看的女子，莫过我徒儿蝶启，天地万物不及她几番姿色可言，由穿白蓝衣，更如白莲一般，纯洁而无暇，其他女子何及半分？”这是逍遥游仙告诉我的，是于逍遥游仙论女子之美时所言，起初还惊讶着他怎会如此之谈，后来才知原是逍遥游仙所塑话引，便是此后，我便将红色的衣裙衫儿全换了白蓝。
逍遥游仙是九天的四神守护之一，九天还有四位上神，不若是南墨~白墨上神，东逸~玖逸上神，西音~灵音上神以及北遥~逍遥上神，这逍遥上神于子墨关系极好，因懒散不羁自取为游仙，从不允旁人唤他上神。
白墨上神元身为狐，同子墨是一族，据说是子墨的胞妹，我依稀见过她几次，是个清冷的姑娘，后听说于子墨同位的清音帝君有些纠葛，但他人之事，不若为我们所能涉与的，玖逸上神元身为蛇，是青叶竹丝金菱蛇，灵音上神元身为雀，凤尾彩翼朱雀，据听说这二位的感情纠葛也是异常的厉害，以至于闹上天帝面前，后也不了了知了。逍遥上神为蝶，乃是金凤彩泠蝶。
我微微托腮看着凡间，几对父母领着团子，那团子的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至少是在九天。
也许我知道再过不久，九天便会发现我这凤皇消失，九天是不能再回的，我思索了翻，心生一记，看戏本子里，常有被丢弃的团子被好心的夫妇收养，不若我也化一团子，这念头一出，便生了根，随手捏了诀，随意飞至群山勾，摇身化作团子，想法儿掩了眉间印记，敛了周身神气，静静的躺在红花布包裹的襁褓里。
约莫半晌，却无任何人踪，我便思索莫不是寻的地儿有些僻壤，忽然又记起团子应是该哭的，可我是神女，注定不能流泪，便扯着嗓子干嚎了几声，在我丧气想着捏诀变回来的时儿，前方出现一仙，周身仙气弥漫，我倒是不怕他认出，我这身修为在一般仙神面前是不会被发现的。
那人我倒是未曾见过，一身青色滚着银边儿的衣袍，袖口绣着流云边，面皮生的也是极好的，眉如柳，眼如画，肌如瓷，左眼下竟是一颗如胭脂般的泪痣，没有子墨好看，我默默的在心里补上一句。
“原是你这小家伙儿，个子不大，哭声倒是挺响，也不怕这山林云野跑来野兽吃了你”他笑眯眯的抱起我，纤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蛋，我装作婴孩咿咿呀呀的朝着他伸手。
“啧，是个可爱的团儿，我与阿音无后人，便带你回去儿，也让阿音开心些”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我，那姿势尤其别扭难受，我想大抵是从未抱过婴孩儿，这阿音，怕是他妻子罢了。
原此阿音非彼阿音，我见着的却一个男子，他面皮生的极好，比起我来还要好，若不是扎着男子的发髻，我定是将他认作女子，虽说在我心中凤曦容貌自是第一，但我也不得不认，这男子比起凤曦多了几分媚骨柔情和销魂，无论男女皆会沉迷去他的容貌，一身红衣儿，长长的衣摆儿让我担心，若是不小心踩上怕是如何，我清楚的听见抱我的男子亲热的唤他阿音，随即把我抛到红衣男子怀里，我惊魂未定的抓着红衣男子胸口的衣襟。
“玖逸，你从哪儿拐来的团子？”红衣男子微微蹙眉，原这青衣男子名为玖逸，是玖逸上神，那怕这红衣的美人儿怕就是灵音上神了。
“怎的叫拐？这团子是我路过暇兹山时捡到的，我见这包袱不若是凡品，琢磨着该是哪位仙家遗弃或是弄丢的”玖逸一边端杯小酌，一边笑的开口。
“竟瞎说，哪位仙家会遗弃这粉嫩婴孩，怕是粗心忘了吧”灵音低头看着我，眉眼中带着笑意“乖，喊爹爹”
“噗”一旁水柱袭来，本欲设个屏障，却想到已是婴孩面貌，只好作罢，看来我蝶启今日要用玖逸嘴里的茶水洗脸了，若是哪天知道，真是有些期待他的表情，我坏心眼的想。
“真脏”灵音抱着我从位置上闪开，红色的长袍拂过空中。
“阿音，你是娘”玖逸用古怪的语气说着，我见灵音面皮上泛起一圈粉嫩，不知是羞还是气的。
“我是爹，你是娘”灵音这柔弱的美人儿突然硬气起来，玖逸不知何时靠了过来，随手将我从灵音怀里拎出随手扔进毛茸茸的摇椅中，顺手加了个屏障，抱起灵音就进了屋中。
我慢慢的磨牙，这是你今日第二次扔我了，当屋内想起呻吟时，我愣了下才明白，虽然对这事儿不是很清楚，但从书中也知道了个十之一二，我默默的捏了诀儿堵上耳朵，他们感情是忘记了我。。。。
后来我才知，因为灵音畏冷，所以室外一致春秋，玖逸就铺上兔毛毯，这也是为何那日他敢扔我的原因。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醒来，撤了诀，看了静寂的房门，突然张嘴干嚎起来，见房门匆匆的打开，披着外袍的灵音跑到我身边抱起我捂住我的嘴“别吵，你娘在睡”我眨了眨眼盯着他。
“饿了？”他慢慢松手“我去给你寻些吃的”岂料他刚松手，我就嚎起来，虽说这干嚎太辱凤皇的形象。
“怎么了？”匆匆从房里腾云而出的灵音接过我，轻轻拍打我后背，怒视了玖逸一眼，我做委屈状埋在灵音怀里拱了拱，无视了玖逸咬牙切齿的摸样。
日子慢慢过去，至于称呼问题，最终还是灵音妥协了，但他却从不让我唤娘，说这样有失他上神的面子，我也便唤他音音，虽说被玖逸揍过，但我却丝毫无怨言，这也许是我依赖了他们的缘故罢，闲暇时我也常常挂念着九天的他，不知他吃好没，睡好没，不知他于琼倪何日完婚，好如那日琼倪所言让我见他一面。
我曾试探着打听九天发生的有趣事儿，做神往状态，玖逸倔不过略沉思，只言，听凤皇失踪多时，凤曦帝君寻找误被妖魔所伤，琼倪仙子日夜所照顾之类云云，我听至他所伤，之后玖逸所言却一字未入耳，满心挂念着的只是他为我而伤，可我应了琼倪且发了誓，不若我偷偷去看，不为琼倪所发现即可。
思起
偷偷寻了个借口溜出门外，却未曾注意身后玖逸的深思目光，我捏了隐诀，腾云上九天，躲开些的殿中法力高强的仙神，偷偷的趴在云曦殿的梁上，揭开琉璃仙瓦偷偷的屏住神气，像下看去。
殿内依旧焚着冷清的香，他一袭白衣，显得面容有些苍白，脸上依旧淡然如水，透着几分清冷之美，他坐于案旁，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毛笔在写些什么，这六界之内能伤他的着实不多，我看着竟愣了神，忘却这是屋顶，想换个姿势，却不料脚底一滑，遂发出声响，我回眸看过去，却对上一对琥珀色的眼眸。
我来不及多想，刚欲转身，却被一人从身后拦腰抱起直下九天，所以我自是未曾见身后凤曦翻上屋顶，寻着气息时，嘴角那抹惊人绝伦的笑容。
抱着我的人是玖逸，怕是今日对凤曦的重视让他起了疑心罢，果然法力高深之人，我是无从探寻的，我静静任由他带我落在了暇兹山顶。
“你到底是何人？”玖逸的脸上透着郑重，我已知他起了疑心，不若再会相像我是只粉嫩无害的团子，我索性变回原样，见他惊讶了半刻便又恢复常态，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的怔住了。。。。随后我开口唤他声老爹，便顷刻见他笑开了眉眼，其实若不算我在蛋里呆的那些岁月，我开口唤他爹也是适合的，他比我大了上万岁。
“这般模样回去怕是会将阿音吓到，我还当说那时怎的那般顽劣，原当本体便是个不省心的主，我玖逸此生能得凤皇为女，也不失活一场了”
我黑线的看着，半晌他定定的看着我，“传言你是于凤曦别扭才出走，我看来，原因不止于此吧”
本是心里藏着最大的秘密，也许是相处了许久，我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于琼倪的誓言，他听后半天不吭声，我以为他也要搬出些世俗伦理来于我说教，没想这敢于同性相恋的也不过如此时，他缓缓开口，竟于那妮子一样么？真不知该说勇敢还是愚昧。
那妮子？他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去看看她罢，你应与她也是熟识，她在九重塔的顶层，九重塔，关着九天罪孽深重的人，从一层至九层，罪孽逐渐往上，惩罚也愈来愈重，据我所知，九重塔只封了五层，这九层。。。。。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