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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嫡女长媳第74部分阅读

珊那么好心,下去后便使心腹婆子设法去细细打听了一下杨氏给挑的这三门亲事,这一打听差点儿没把她的肚子给气破:第一家的确是嫁过去做长子长媳,却是续弦的续弦,男方娶过两次亲的,嫡庶子女合起来差点儿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且还有一个小叔子两个小姑子没婚娶,做这样的长子长媳,怕是累死了也别想落下半个好字;第二家的确是受宠的小儿子,可对方却是个断袖,根本不近女色,嫁过去就等着守活寡罢;第三家也的确是独子,也的确家财万贯,然那男人却酗酒,一醉了酒便谁也不认,且上头还有两重婆婆,都是年少守寡的,有这样两个婆婆在,君珊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到了此时,周姨娘方意识到上次君璃托金夫人给挑的那个举人条件有多好,她得罪了君璃又是多么的不明智,若是换了君璃,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妹妹挑这样一群歪瓜裂枣?周姨娘几乎不曾连肠子都悔青,自此便日夜盼望着君璃能尽快归省,同时还吩咐了心腹婆子,多多留意着宁平侯府的动静,只要君璃一出门,便即刻回来禀抱她,看她能不能找机会尽快见君璃一面。

    不想这一留意,就让她知道了端午夜君璃与君珏差点儿丢了性命之事,之后她又因缘巧合的听到了几句君伯恭与杨氏争吵时说的话,当下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方有了方才她半道截住君璃这一出。

    周姨娘骂了杨氏一阵,又禁不住哭道:“奴婢也知道,前次之事奴婢做得实在不地道,奴婢已经知道错了,可二小姐却是无辜的,当时都是奴婢硬拘了她不让她出头的,之后她因为羞愧,还曾逼着奴婢要奴婢将那三千两银子还给大小姐……还求大小姐看在二小姐身上好歹与您流着一样血的份儿上,就拉拔她一把罢,不然她就真个要被夫人推入火坑,毁掉终生了……”

    奈何话没说完,已被君璃冷冷打断:“也就是说,我若不先给二妹妹寻一门让姨娘和二妹妹满意的亲事,姨娘便不会告诉我自己所知道的了?姨娘这是在威胁我吗?”

    君璃的声音冷,眼神更冷,如淬了冰一般,冻得周姨娘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声音也不自觉结巴起来:“没、没有,奴婢怎么敢威、威胁大小姐,奴婢只是、只是……”‘只是’了半日,都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心里犹不明白,方才看大小姐的样子,明明就已快答应她的条件了,怎么会忽然之间说翻脸就翻脸了呢?若大小姐真翻了脸,不肯为二小姐寻亲事,自己母女接下来又要怎么办,难道真任夫人将二小姐嫁到那三家里任一一家不成?

    “姨娘嘴上说不敢威胁我,心里一定觉得离了姨娘,我便不能成事了对不对?”君璃嗤之以鼻,“那姨娘只管等着瞧,看离了姨娘这个张屠夫,我是不是就只能吃带毛猪了,反正那害我之人能害得了我一次,未必就能害我二次,倒是二妹妹,再托个一年两年的,我倒要瞧瞧,她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说完,再不看周姨娘一眼,绕过她便被晴雪锁儿等人簇拥着,扬长而去了。

    余下周姨娘呆呆的看着她主仆一行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彻底看不见踪影后,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下一刻便如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颓然的瘫倒在了地上,良久爬不起来。

    还是留在不远处望风的她的心腹听得久久没有动静,怕出什么事,壮着胆子过来瞧了一眼,见她瘫在地上,方急急忙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悄悄儿扶回了她的院里去。

    就见一身雪青色绣竹叶梅花褙子配浅色撒花罗裙,头上只戴了一朵攒心珠花,看起来也颇为憔悴的君珊早已等在屋里了,一瞧得周姨娘主仆进来,便忙起身迎了上前,急声问道:“怎么样姨娘,您把您知道都已告诉大姐姐了罢?大姐姐她可相信您的话?”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君璃若是相信就最好了,若是不信,她也没办法,谁叫之前她们母女做得太不地道,如今只能寥寥尽下自己的心,好让自己心安了。

    周姨娘并不回答君珊的话,只是有气无力的命心腹婆子:“去斟一碗滚滚的茶来我吃,等茶斟来后,你便去门外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屋子半步。”

    婆子忙应了,先将她扶至靠窗的榻上坐了,又忙动手斟了一碗热茶来奉上,方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周姨娘吃了几口茶,觉得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方有气无力的向君珊道:“我不是让二小姐先回自己屋里去,等事情有了结果,我自会使人去告诉二小姐的吗,您这样一直待在我屋里,若是让人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

    君珊这才注意到周姨娘脸色惨白,一副颓然的样子,忙道:“姨娘这是怎么了,敢是哪里不舒服不成?要不姨娘躺到床上去,我给姨娘揉揉?”

    见女儿这般孝顺,周姨娘脸色好看了些,摆手道:“我没事儿,只是一时间气急攻心,所以有些心口痛罢了,这会子已好多了,二小姐不必担心。”说着,又忍不住后悔,“早知道方才我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满,我就该一开始便把我知道的告诉大小姐,再与大小姐谈条件的,如今可好,大小姐以为我是在威胁她,比先时更不待见我了,以后再要求她为二小姐的亲事奔走,可就更难了……”

    一语未了,君珊已失声道:“姨娘莫不是又拿我的亲事作为交换条件,来威胁大姐姐了?姨娘怎么能这样,先前您不是答应得好好儿的,见了大姐姐只把您知道的说与她知道,旁的一个字都不多说的吗?我们已经对不起大姐姐一次了,如今又要对不起她第二次不成?若真是这样,我情愿一辈子不嫁人,反正我将来若是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老爷和夫人都是不会为我出头的,我又没个亲兄弟,连唯一待我好一些的大姐姐如今也这般不待见我,我将来若是受了委屈,才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如一开始便不嫁,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好呢!”

    说着说着,想起君璃以前待自己的好和出嫁前待自己的冷若冰霜,禁不住哭了起来。

    周姨娘被说得讪讪的,“我这不是想着大小姐如今不待见我们母女两个,若只是一味的求她,怕她根本不买账,所以才提出了交换条件吗?谁能想到大小姐软硬都不吃……我这会子已经快悔青肠子了,二小姐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以后也千万别说不嫁人的话,这女子怎么能不嫁人呢,且不说嫁人后的日子怎么也比现在强,只说以老爷的狠心和夫人的刻薄,也是绝不会容忍小姐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白吃饭的,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总能想到法子的……”

    君珊不待她把话说完,已哽声打断了她:“亲事不亲事的且先不说了,当务之急,是要设法将姨娘知道的,都让大姐姐知道,好叫大姐姐尽早提防,这次是老天保佑,她和大哥哥才能逃过一劫,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有这样好的运气?待大姐姐知道后,她要给我说亲事是她的情分,她若不给我说,那也是情有可原,姨娘不得再去麻烦她,她当初给了我那三千两,已是仁至义尽,我们若再想其他有的没的,就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姨娘若再去麻烦她,我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好过如今这样日夜煎熬,我说得出做得到,姨娘若是不相信,大可一试!”

    一席话,唬得周姨娘才好转了几分的脸色霎时又变了,却见君珊一脸的认真,知道不是吓她的,只得颤声应道:“我答应二小姐便是,二小姐可不要做傻事,您还这么年轻,好日子且还在后头呢,我答应您,就这两日便找机会使任妈妈去见大小姐便是,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任妈妈便是周姨娘那个心腹婆子,跟了她十几年的,绝对信得过。

    君珊听了周姨娘的话,面色方缓和了几分,道:“那我就等着任妈妈的好消息了,姨娘可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说到做到,二小姐只管放心。”周姨娘保证再三,好说歹说送走了君珊,方歪到榻上,一时后悔,一时叹息的,暂不多说。

    再说君璃被晴雪锁儿等人簇拥着上了马车,离了君府后,脸色依然有些不好看,晴雪见状,禁不住骂周姨娘道:“竟敢威胁起小姐来,还好意思搬出已故夫人的名头,忘恩负义的东西,活该二小姐被那一位胡乱许到不入流的人家去!”

    锁儿也恨恨道:“真当她不说,咱们便查不出来了?我且等着瞧二小姐将来落得什么下场,最好比寇家和三姑爷还要恶心一百倍!”

    相较于二婢的不忿,君璃倒是很快平静下来,道:“二小姐的年龄摆在那里,已经是万万不能再拖了,所以我估摸着,就这几日周姨娘还会设法递话给我,不然她今日岂非枉做小人,若是让那一位知道了,事情成了讨不了好去,事情不成一样讨不了好,她铁定是要将事情促成的,咱们只管等着即可。”

    只是周姨娘即便把知道的都说了,帮不帮她们母女,也得看她的心情,得来得太容易的东西,往往都是引不起人足够珍惜的,譬如暖香,当初要不是被杨氏逼得走投无路了,能记她的恩记这么久?

    第一百七十回 迟来的洞房夜

    君璃回到迎晖院时,已是未时初刻了,容湛却还没吃饭,正坐在摆了六个菜并一钵汤的桌前等着她,一见她回来,便抱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至多两个时辰便回来的吗?我都快饿死了!”

    抱怨归抱怨,手上却未闲着,很利索的为君璃盛了一碗天麻虫草||乳|鸽汤,待君璃草草梳洗完出来坐下后,汤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见她开始喝汤了,又动手为她拆起鸽子骨头来。

    君璃见状,因说道:“不是说快饿死了吗,怎么还不吃?且别管我了,只先管好你自己罢。”话虽说得不甚温柔,心里却是不无庆幸与感动的,庆幸容湛从来不是正人君子,当然,正人君子也不会做之前他做的那些污七糟八的事,以他的出身,指不定来日还可以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可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世上的男人哪怕再温文尔雅再正直和气,十个里也少说有九个半是被框在世俗的条条框框里的,她便莫名觉得压抑,喘不过气的压抑。

    容湛因为不是正人君子,所以从来学不来道貌岸然,不会在言谈举止中维护夫权,有意无意展现这个时代男人几乎都会有的大男子主义,也不会要求她恪守妇道,贤良淑德,以夫为天(乃确定丫不是被乃打怕了?),不再混帐的他,竟颇有几分像后世的男人,会很自然的为她布菜盛汤,会很自然的为她做这样那样的小事,更会理所当然的将她当做与他一样平等的存在,她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话语权,甚至超过容湛自己,——说到这个,君璃忍不住又想感谢君老头儿和大杨氏了,若不是有他们两个的“深情厚爱”,她又怎么能在这样一个时空找到这样一个男人,至少在一定的环境下,得到全然的自由?

    “我这不是想着多多的讨好奶奶,好早日换得那个的权利吗?”容湛挤眉弄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在并未忘记压低声音,“好奶奶,我这都素了快半年了,再这样下去,实在不利于身心健康,也不利于奶奶的身心健康不是?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儿个便把洞房礼给补齐了,彼此调和一下?”

    君璃闻言,忙下意识四下里看了一下,确定众丫鬟都在屋外候着后,方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道:“青天白日的就说这些不正经的话,让人听了去,我还要不要见人了?”说话时虽有意板起了脸,却掩不住脸上渐渐晕染开的红潮。

    这十来日都是容湛与晴雪轮流着近身照顾君璃,有些事有了一便有二,有了二便有三乃至更多,容湛又是个没脸没皮的,早在言语和行动上占尽了君璃的便宜,现如今就只差最后一步了,自然希望能趁热打铁,一举彻底“转正”,以后再不受小舅子的威胁和欺压。

    “青天白日的不行?也就是说,黑灯瞎火的就行了……”容湛欣赏着君璃少有的娇态,脸上的神情越发的荡漾,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君璃直接“灭了口”——将一大块椒盐酥香排骨塞入了他口中,堵得他再说不出话来,只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自端午夜之事发生以后,容湛越发意识到了练武强身的重要性,去外院找护院头领学武便去得越发勤了,以致饭量也是蹭蹭直往上涨,眨眼间已是三碗饭下肚,又喝了满满一碗汤后,才放了筷子,要茶漱口。

    一时漱了口,待丫鬟上了吃的茶来后,容湛方正色问君璃道:“对了,你今日回去,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君璃便把之前回君府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末了皱眉道:“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事情铁定与杨氏姐妹脱不了干系了,只一时半会儿间,怕是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没有证据,就算我们知道她们就是幕后主使,也一样白搭。再就是我家老爷那里,我总觉得此番之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只我想不通的是,他就算真恨不能要我的命,也犯不着这样大费周章才是啊?”

    直接弄死她不就得了,何必要大费周章的将她嫁到宁平侯府来,又何必非要将杨氏与大杨氏给拉下水,这种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君老头儿到底有什么目的?周姨娘又到底知道多少?

    “此番之事与你家老爷也脱不了干系?”容湛就深深皱起了眉头,半晌方叹道:“我原本以为我父亲已是这世上最狠心的父亲了,却不想你家老爷还要更狠心一些,竟能做出亲手谋害自己亲生儿女的事,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你家老爷,可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话都出口了,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君伯恭再不好,那也是君璃的亲生父亲,自己怎么能说他‘禽兽不如’呢,他禽兽不如了,媳妇儿与小舅子不也一样禽兽不如了?

    因忙出言补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家老爷实在太狠心了一些,禽兽都比他有人性一些,不对,是他连禽兽都及不上……哎呀,瞧我说的什么,越说越乱,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骂你家老爷的意思。”

    话音未落,君璃已摆手一脸平静的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必解释,我家老爷的确禽兽不如,连禽兽尚且知道爱护自己的儿女,在死亡面前,甚至能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儿女的性命,我家老爷呢,别说爱护我们姐弟,更别说豁出自己的性命保我们的性命了,他只要素日能少算计我们一些,不日日想着要我们的命,我们已经烧高香了,他可不是比禽兽还要没人性吗?”

    连耳根子软、偏心如宁平侯,也只是三不五时的打骂容湛一顿,唯一一次起心要他的命,也是因为以为他逼j了自己的爱妾,不像君老头儿那个人渣,从一开始便只想着要算计他们姐弟,如今更是想要他们的命,幸好他们从来就没对君老头儿有过孺幕之情,幸好他们从来就没对他抱过任何希望,不然今时今日,可叫他们情何以堪?

    见君璃一脸的平静不像是装出来的,容湛心下稍松,只是仍忍不住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你如果伤心,想要哭一场,我可以借个肩膀给你的,反正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在,你不说我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要不,你就哭出来?”

    “我为什么要哭?”君璃哭笑不得,“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伤心吗?我心里本来就从没拿我家老爷当过父亲来敬重爱戴,也从不曾奢望过他会像别的父亲那样对待我,他于我来讲,之前只是一个给了我生命的陌生人,如今则升级成仇人了,你会为你的仇人伤心难过吗?”

    容湛想也不想便摇头道:“自然不会,我巴不得我的仇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呢!”

    君璃一耸肩:“那不就结了?”她如今对君老头儿也是这个想法,若事情与他无关也就罢了,若真与他有关,就别怪她让他不得好死了!

    容湛还待再说,晴雪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小姐,二奶奶来了,管事妈妈们也都来了。”

    时已五月下旬,再有半个来月,便是宁平侯四十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