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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勾问情第4部分阅读

    责服侍狄剑飞的两个丫鬟。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一大早在这儿哭什么?弄得庄里上下不得安宁。”

    两个丫鬟忙报出名字,擦擦眼泪道:

    “禀老夫人,奴婢该死,惹庄主生气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老夫人颇为不耐地问。

    “禀老夫人,庄主一定要小勾姐姐来服侍他,但是小勾姐姐受伤了,她——”

    “小勾?花小勾吗?”老夫人蹙眉。“剑飞怎么会知道她回来了?是谁多嘴说出去的?”

    “禀老夫人,小勾姐姐替庄主送过饭。”

    “为什么让她替剑飞送饭?那是你们两个的工作不是吗?”

    “老夫人息怒,是小勾姐姐自个儿说——”

    “好了,你们都给我下去。”老夫人生气且不耐地挥了挥手,两个丫鬟于是低了低头擦着眼泪退下了。

    凤儿扶着老夫人朝屋里走,一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的咆哮。

    “滚出去!你们听见了没?都给我滚!滚!”

    “是我,剑飞。”老夫人开口了。“怎么了?为什么又不吃东西?”她皱眉看着被摔落在地的碗盘和菜肴。

    “替我找小勾来,我要见她。”狄剑飞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找那丫头做什么?”

    “我只要她,替我找她来。”

    “剑飞!”老夫人蹙眉。

    “命令她来服侍我,从今天开始我只要她一个人替我送饭。”

    很明显地,老夫人对于狄剑飞的坚决非常不悦,然而在下人们仍称呼狄剑飞一声“庄主”的情况下,她不便发作,也不敢发作,只能青着一张脸站在外头,花费很大的精神来压抑怒气。

    经过一阵沉默,老夫人终于找回了自制。她让凤儿搀着她转个身,离开前给了狄剑飞一个回覆。

    “我这就去找小勾,让她伤势一好转就过来服侍你。对了,她是怎么会受伤的?伤得严不严重啊?”

    房里一阵寂静,就在老夫人认为已安抚了狄剑飞时,里头再度传来他的声音,低沉而且焦躁不安。

    “我要她立刻就来。”

    老夫人停了停脚步,脸色再度变得难看。半晌之后她以容忍的语气命令凤儿去找小勾,自己随即离开后屋回大厅去。她很不高兴,谁都不该这么跟她说话,好像在命令一个下人,即使他是狄剑飞,狄家庄名正言顺的“庄主”。

    然而,生闷气一点好处也没有,徒然气坏自己罢了!所以她在忍耐,提醒自己用不着跟一个残废斤斤计较。他已经无法跟她争任何东西了,让他留在庄里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只除了这些偶尔发生的吵闹。

    去喝杯热茶吧!她对自己说,顺便想想该如何将狄家庄日益衰退的声势重振起来,这些可以转移注意力,让她忘了方才那番不敬的羞辱。

    第六章

    凤儿十万火急地将老夫人的命令告知小勾,头部正隐隐作痛的小勾闻言后既疑惑又纳闷。

    “庄主不要我靠近后屋,他讨厌看见我,老夫人不知道这回事吗?”她问,而凤儿的回答更是令她不可置信。

    “是庄主的意思。”凤儿道:“他坚持要你去服侍他、替他送饭,有点任性对不对?老夫人看起来很不高兴呢!”

    是他的意思?小勾皱起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不是要她滚远点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她过去服侍他,而且是非她不可?难道这男人当真这么善变,前一刻才说过的话,一转眼就忘记了?

    “那——老夫人怎么说?”小勾问。

    “庄主很坚持,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要我来找你了。”凤儿眨眨眼。“对了,小勾姐姐,你还是快到庄主那儿去比较好,免得他等久了又要大发脾气。”

    “现在就要去吗?”小勾蹙眉。“可是我人不舒服——”

    凤儿为难地道:

    “庄主刚才是吼着要你立刻过去——”

    小勾看了看凤儿,摸着疼痛的额头说:

    “你回去回覆老夫人,就说我马上过去。”

    凤儿点点头。

    “记得到膳房再准备一份饭菜,庄主把送过去的那一份给扔了。”

    “知道了。”小勾微笑道:“谢谢你,凤儿。”

    凤儿离开后,小勾到镜前再次检视自己额上的伤,拨下更多的头发试图更彻底地遮掩它。然后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感觉头疼稍稍好转了,这才走出房门朝膳房走去。

    “我是小勾,给你送饭来了。”小勾端着饭在门外道,并且在狄剑飞应允后走进屋内。“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想再拿东西扔我吗?”她淡然问,将放着饭菜的盘子搁在桌上。“你一会儿要我滚,一会儿又要我来,两个命令互相抵触,我究竟该听哪一个?”

    狄剑飞只是盯着她瞧,良久之后才开口说了句:

    “你过来。”

    小勾没有动。

    “你过来。”他又说了一次。

    她终于朝他移动,神情显得有点畏缩。

    “别再伤害我,我的头到现在都还在疼。”她说。

    见她走近,狄剑飞倏地抓住她的手,只听一声惊呼,小勾已经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床边。

    她眼底闪烁着恐惧,原本嫣红的双唇此刻是血色尽失;这个男人连着两次以暴力伤害她,这回他又会做出什么事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她怕他,这一点完全显现在她的脸上。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他似乎并没有伤她的意思,只是伸手轻触她额上的伤口,盯着她的一双漆黑眸子盛满的是后悔而不是暴戾。

    “对不起。”他哑着声音道:“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我——对不起,小勾,请你原谅我。”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碎裂了,片刻之后她发现那是她好不容易才筑起的防卫之墙。眼泪不听话地沿着她的双颊滑落,小勾在刹那间明白自己根本无法不理会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过一辈子……

    “你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庄主。”她啜位道:“你必须站起来,站起来。”

    听见她一番话,狄剑飞的脸色又转为黯沉。

    “别说傻话惹我生气,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小勾道:“也许你是真的不能走动了,但是你毕竟是狄家庄的庄主,怎么能成天赖在床上发脾气,将老庄主的心血置之不理呢?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还不能卸下责任享享清福,让老人家如此劳心劳力,你忍心吗?”

    狄剑飞抓住她的手使了点力,小勾随即皱眉且发出痛楚的呻吟声。

    “为什么你总要激怒我?”他咬牙问。“我试着更小心对你,因为你是如此娇弱且易受伤害,难道你就不能用更多的体贴与包容待我,让我这可悲的后半辈子过得更容易些吗?”

    小勾闻言耸起眉。

    “我不要事事都顺着你的意,庄主,我要你振作起来,只要你愿意,你的后半辈子绝对不会是可悲的。”她认真地说,却换来狄剑飞更多的不悦。

    “庄主!庄主!”他吼着:“你口口声声喊我庄主,举止上对我却没有丝毫的尊崇,这是什么意思?讥笑嘲讽我吗?”

    听见他的指控,小勾慌忙地摇头。他怎么可以这么冤枉她?他怎么可以?

    “我说得没错吧?”狄剑飞露出苦涩地扯动嘴角。“你和所有人一样瞧不起我,拐着弯来骂我!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你说我这个『庄主』是不是很没用?”

    小勾依然摇着头,试图诚心地纠正他错误的看法。

    “不是这样的,庄主,没有人——”

    “别再喊我庄主,你这个该死的小奴婢。”他对她咆哮,几乎因怒气而冒出火花的双眸狠狠地瞪着她看。然后很突然地,他一把将她锁紧在双臂中,在小勾还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时,低头将双唇覆上她的。

    小勾没有想过这种事,不晓得这样唇贴着唇算什么,是以她很惊惶,几乎是一回过神来便推开了狄剑飞,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后屋。

    小勾花费许多精神才使得心跳稍稍恢复正常,而且在走回房里的一路上,她一直不断地想起那令她震惊的一幕。

    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之前他才极端愤怒地朝她吼叫,下一刻却——却对她做出那么亲昵的举动,这——代表着什么吗?

    她想不透,而且因为一去想就感觉双颊火热,她索性不去想它,但是却不能不去想自己今后的处境。她是狄家庄的下人,已被命令成为庄主的贴身丫鬟,必须终日服侍他,为他准备三餐,处理一切琐事,所以他们势必得碰面的!而在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之后,她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

    这个问题让她的头再度隐隐作痛,于是她暂时将它抛在脑后,准备回房里好好睡一觉。这会儿正巧有位丫鬓经过,小勾拉住她,要她去禀告老夫人,就说她人很不舒服,一定得休息,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去伺候庄主了。

    那位丫鬟面有难色,不过依然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当然可以替你去告诉老夫人,你头上破了这么大个口子,相信老夫人也不至于那么不通情理,不让你休息。只不过——”那位丫鬟叹了口气。“你不去伺候庄主,恐怕他又要发一顿脾气了。对了,小勾妹妹,服侍庄主是件很辛苦的差事吧?瞧你才做了没几天,脸上已经多了两道伤口,要换了是我,一定早就受不了了。”

    小勾勉强笑了笑。

    “是很辛苦,所以我才要好好休息一天,否则明儿个哪有精神上后屋去?”

    “真是可怜啊!”那位姐妹一脸的同情。“实在是令人想不透,为什么庄主就偏偏喜欢找你麻烦呢?”

    小勾只得又笑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受这种罪。

    “老夫人那儿就拜托你了,这位姐姐,我先回房间去了。”她说。

    “嗯,好好休息喔!”

    “谢谢你。”小勾朝房里走去,决定不论如何都要好好地、静静地休息一下,那个狄剑飞要无理取闹就任他去吧!她抛下姐姐,十万火急赶回狄家庄可不是为了让他拿来出气的,拿东西扔,或者是抱住她,把嘴贴着她的,不管是用什么形式都不行。

    小勾睡得昏昏沉沉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这回的梦境显得特别逼真,所以她虽然是睡到了傍晚才醒过来,依然觉得整个人非常疲惫,头疼也没有改善。

    为什么总是梦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呢?小勾蹙眉想,忽然对这种情况感觉有点厌倦。应该再问问姐姐的,她说起话来神神秘秘的,好像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对她讲明,这太奇怪了。

    不过话说回来,都已经过了几天,袁大哥怎么还没有送姐姐回来呢?是姐姐的脚伤还没有好?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想法令她略感不安,幸而脑中随即浮现出袁孟扬的沉稳与可靠,担忧的感觉才逐渐褪了去。袁大哥会照顾姐姐的,他绝对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关于这点小勾相当有信心。

    饥肠辘辘,小勾于是强打起精神往膳房走去,想找些东西填填肚子。膳房里还有位姐妹在清洗碗盘,她一见小勾进来,搁下手边的工作并由竹蒸笼里取出一盘糕点。

    “你饿了吧?快过来吃点东西。”她微笑着对小勾说。

    “谢谢你,桃花姐姐。”小勾非常感激,坐下来拿起糕饼便往嘴里塞。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桃花看了笑着频频摇头。

    “真羡慕你啊!小勾,总是无忧无虑的。”

    “才不是这样。”小勾含糊地说,因为嘴里还有未咽下的食物。“我也有烦恼的,而且有时候还非常、非常、非常烦恼呢!”她说着又拿起一块甜糕。“今天中午庄主那儿没事吧?他——又发脾气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中午的饭菜是我送的。”桃花转过身继续清洗碗盘。“庄主很安静,没有吼叫也没有摔东西,真让我松了口气,你都不知道之前我有多害怕。不过他好像没有吃什么东西,送去的饭菜刚才结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说不定等会过去,会发现晚饭也是一样,一口都没有吃。”

    “怎么可以不吃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小勾盯着桌面道。

    “庄主说不吃就是不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么办法?”

    小勾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饥饿的感觉忽然间全都消失了。她就这么呆坐了好一会儿,然后看了看盘中剩下的两个包子,伸手将它们用手中包了起来。

    “桃花姐姐,你忙吧!我回房里去吃了。”小勾站起来对她说。

    “好,吃过了就好好睡喔!”桃花回头对她笑了笑。

    “嗯。”小勾点点头,随即走出膳房,却不是回房间去,而是往后屋跑。

    “为什么不吃东西呢?”看见床边椅子上原封未动的饭菜,小勾的心一阵疼。

    他不该这么折磨自己的,事实已经无可改变了,不面对又能如何?

    狄剑飞盯着小勾看,良久之后开口说了句话。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我来不来有什么关系?饭总是得吃啊!”小勾努力不去想和他双唇相接的情景,搬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是不是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那么我来陪你。”她把饭递结他。“来,你吃饭,我吃包子,如果你吃得比我快,我还可以把包子分一个给你喔!”

    她对他笑着,似乎对他今晨的鲁莽冒犯丝毫不以为意,这令狄剑飞松了一口气,却也兴起一股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冲动。她惹他生气,却更常带给他希望,有了她,他时时刻刻都渴望自己能再站起来,成为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他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碗,反倒抓住她的手问:

    “你——不生气吗?”

    “生气?”小勾不解。“为什么?”

    “因为——早上我吻了你,你——”

    吻?唇贴着唇就叫做吻吗?小勾红着脸低下头。

    “你是庄主,为所欲为早已习惯了,我只是个丫鬟,又怎么能生庄主的气呢?”她幽幽道。

    “别这么说,我绝对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

    “我没这么说你啊!”小勾挣脱他的箝制,把一碗饭放入他手中。“快点吃饭吧!菜都已经冷了。”

    “你心里是怪我的,对不对?”狄剑飞看着她。“你害怕靠近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

    小勾摇头。

    “我不会怪你的,只要庄主以后别再那么做——”

    “别那么喊我,我根本就不是狄家庄的庄主。”狄剑飞痛苦地说。

    “你当然是。”小勾喊。

    狄剑飞扔掉饭碗再度抓住她。

    “我是庄主,所以你就让我予取予求吗?如果今天我什么都不是,你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离得我远远的,半步都不愿靠近?”

    小勾使劲挣扎着,被抓住的手又热又疼痛。

    “为什么又突然发脾气了?我只是来陪你用饭的,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马上走。”

    “不许走!”狄剑飞闻言大吼,随即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我是庄主,记得吗?我要你留在这儿,你就不许踏出屋子半步,你听见了没有?不要违抗我的命令,因为我是狄剑飞,狄家庄地位崇高的庄主大人。”

    他的怒气又一次吓坏了小勾,每一回她以为他们有了另一个友善的开始,他莫名的愤怒总会突然出现破坏了一切。她该怎么办?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改变现在的他?

    小勾挣扎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他的逼压之下,她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怯懦而不争气的姑娘,对自己的处境感觉既厌恶又无奈,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这样子的。

    她掩饰不住的无助不知怎么地非常吸引狄剑飞,而在他怀里扭动的身躯诱发了他多年来不曾感受到的欲望。是的,他依然有男人的行为能力,膝盖以下的脚伤对此并无影响。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的心已经死了,一个心已死的男人对情欲自然是兴趣缺缺。

    然而此时不同,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呐喊着要得到她,这个他在十年前便认识的女孩。她唇红齿白,有灵活的双眸和挺秀的鼻子,一头育丝梳着简单而整齐的发髻,而这些外表的美皆比不土一颗强韧勇敢的心。

    老天!让她属于他吧!他已经失去了一切,难道不应该获得一点补偿吗?他只要她,如果老天能把花小勾赐予他,他将满足,这辈子再不会有其它要求了。

    “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