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别激动……白羽他……他失去了记忆,你就算是问,他也不知道的。”
魅舞被苏魅儿扶着,退后了两步。
“听我说,那是白羽他师父,孤山老人的东西,包括他身上的武功,也都是从孤山老人那儿来的……”苏魅儿解释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之前的场景来。
“孤山老人……”她望着这四壁的爪印,呢喃着。
“我师父……他很痛苦……”白羽的手覆上她的手,“他这一生,都躲在这里。”
苏魅儿还想问什么,却被白羽抢先道:“他恨女人。”
“他曾经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要爱上任何女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因为被某个女的陷害吧。”
当初白羽说,孤山老人恨女人……那么,那个被孤山老人所恨的人,应该就是魅舞了吧,珍藏着魅舞的珠花到现在,那么痛苦地活着,就是为了要报复魅舞吧……
其实魅舞今年也有四五十岁了,也算是个老妪了,但是这长相,却还是与二十岁那样妖娆美丽。修炼天蚕教的功夫的大多是女子的原因就在于,修炼这毒门,女子会变得妖娆美丽,如蛇蝎,魅惑无限;但是男的修炼,就会实实在在地被人唾弃,不人不鬼,不伦不类。
魅舞突然站在她的面前,一下子就跪倒了下去,道:“圣女,魅舞求求你,带我去那个地方,我先见顾儃,我想见他。”
顾儃……孤山老人……
顾儃,大概就是孤山了吧,孤山老人的名号由来,大概就是因为他的名子吧。
苏魅儿有些为难,那毕竟是白羽原先不愿意透露的地方,于是看了看白羽,却见白羽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算了算了,反正白羽已经知道这个事儿了。
“你让我们去吗?”苏魅儿望向白羽。
白羽使劲儿地点头,他也想去,因为之前的记忆已经全然忘记了,听他们刚刚那么一说,似乎他的这个师父是蛮牛的人物,所以他也对此挺感兴趣的。
200 只剩白骨
华山。
这次只有苏魅儿、白羽和魅舞三个人去,因为那个地方,怎么说也是个圣地,太多人过去,若是生了贪欲,想要将它占为己有,那可就麻烦了。
同样的四面石壁,同样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同样一面的瀑布从石壁之上倾泻下来,汇成一条河流奔腾入一个湖泊,湖泊周围,满是花草。
这次只有苏魅儿和魅舞飞入那瀑布组成的帘幕之中。
依旧是那样简陋的居室,好像跟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魅舞朝着那张床,慢慢地走了过去,心一直在胸膛里跳动得厉害,就像当初,她慢慢地靠近躺着阿娘身体的那张罪恶的床一样。
她永远忘不了。
那张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单,被染红的鲜血,苍白的脸,浑身淤青而冰冷的尸体。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次,阿娘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寒冷如冰,没有一丝温度,整个尸体完全就是僵硬了的。
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具白骨,一具盖着白色被单的白骨。
虽然那上面沾上了一些灰尘,可是依然可以看得出那被单完全就是白色的,那样苍白的感觉刺入她的五官。
她看不出他的相貌,那只是一堆白骨。
那年她十三,他三十,她是一个【妓】【女】的女儿,他是一个穷困的败家子,在他感觉茫然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馒头,给了他力量。
他发誓他要给她们母女幸福,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年他四十,她二十三,短短十年,兵戎相见。
他放过了她。
她记得当初,她绝情地说道:“当初我给了你一个馒头,救了你一命,如今你放我走,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呢……
真的割袍断义了呢……
她回过头,背对着他,不敢停下,不敢回头看他,她好怕他追上来,看见自己泪流满面。
幸好的是,他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她的身后愣了好久,她听见他的声音:
“魅舞!我恨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是的,他恨她,她也恨他。
他们互相恨着,互相爱着,痛并快乐着。
此时此刻,她跪倒在了白羽的床边,葱白的手指抚摸着那具白骨,淡淡地说道:“顾儃……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呢……我都还没死,你怎么就先走了……”
他们整整隔了十七年,他十七岁时,她呱呱坠地,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被牵扯到一起。
苏魅儿只是静静地站在魅舞的身后,看着她和床上的那具白骨,望了望那帘幕般的瀑布,似乎能从这瀑布之中看出个什么东西来似的。
若是再不珍惜,也许对方,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了呢……
她想要珍惜白羽,既然爱了,她就会爱到底,就算是抢来的,骗来的也无所谓。
她是个妖女,至高无上的妖女,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男人。
她双手抱胸,却偶然发现了自己的脚边,居然有一滩血。
201 带血的匕首
她是个妖女,至高无上的妖女,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男人。
她笑了笑,扬起了头,却偶然发现了自己的脚边,居然有一滩血。
她蹲了下来。
那滩血,好像已经干涸了的,干在地面上似乎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看得出来,这血还是鲜红的,如果是放的太久了,比如有半年的时间了,那地上的血便会变成暗红色。
……是有什么人来过了吗?
这时,一把匕首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刚刚就靠在这木桌旁边,脚下有一滩干了的血,而木桌下居然还藏着一把匕首。大概是因为木桌的原因,如果不蹲下去,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把匕首。
她把木桌底下的匕首拿了出来,那把匕首上也沾满了鲜血,看来和地上的这滩血是一样的。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这地方,除了白羽、孤山老人和她之外,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就算知道,那个人来这里干什么呢?这满石壁凌乱,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唯一可图的,就是这片世外桃源。
但是这血应该是有一些时候了,那个人为什么不霸占这土地呢……
等等……
这匕首,和这地上的一滩血……
她记得之前为白羽运功疗伤的时候,白羽的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就像一条条的爬虫在他身上蠕动一样,怎么看怎么可怕……
那横亘在他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会不会……是白羽?
但是……那个时候的白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是遇到了什么人要害他吗?照理说,他可是武功高强,一般人根本就伤害不了他,更何况满身伤痕了。
她举着匕首冲了出去。
白羽就坐在那湖泊旁边,呆呆地看着阳光在水面折射出粼粼的波光,格外耀眼。
听苏魅儿说,这里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一点儿属于白羽的记忆也没有。
……或者,大家,包括静儿都认错了人,他不是白羽,而是另一个人。
可是……如果不是白羽,那他到底是谁呢……
这时,苏魅儿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举着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在他的面前摇晃了几下,那匕首的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冰冷的白光。
他大吃一惊,脸色顿时苍白了下去,他指着那把匕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你是怎么找到这把匕首的……这……这……”
果然!
这匕首果然和白羽又关系,白羽想起来了!
“这是你的匕首吧!”苏魅儿举着匕首,那匕首上,镶嵌着各种金银珠宝,装饰着各种彩色琉璃,那绘功也是炉火纯青,令人自愧不如。
白羽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苏魅儿,无奈地摇头道:“苏姑娘,女孩子家不要老是摆弄这些个东西,会嫁不出去的,还有啊……这些个脏东西你就别碰了,什么你的我的匕首,别人的东西特别脏,这流血的事儿更不能玩……”
202 红丝带
……果然还是……
想不起来吗……
苏魅儿果断放弃了,果然对付这货就是对牛弹琴来着的。
到底什么时候这货才能恢复记忆!才能变回原来的白羽呢?!
好吧,这事儿还真是……棘手啊,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当初白羽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且这匕首,怎么看怎么诡异,这匕首的华丽,很明显就是皇家贵族所有的,这皇家里面,能伤害白羽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而且他身上的伤痕,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啊……
他只记得当初,静儿找到自己的时候,他的全身都是伤痕,莫名的,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静儿一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哭着扑了过来,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拼了命地大哭着,似乎要把世间所有的悲伤都一并哭干净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静儿,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口中一直喊着“白羽哥哥、白羽哥哥”。
这个“白羽哥哥”,就是他吗?
对于自己之前的记忆,他根本就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静儿好不容易哭完了,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那双浸满了泪水的灵眸看着他,那双眼中甚至还闪着泪花,那泪花在她的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转,晕出一片悲伤。
他有点儿心疼这个女孩子,她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难道是因为他吗?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是谁。
“白羽哥哥……”王静看着白羽茫然的眼神,有些疑惑,“我是静儿啊。”
静儿……静儿……
这个叫静儿的女孩,后来跟他生活了那么几个月。
她告诉他,他是一个王爷,家财万贯,是江湖上十分牛的人物,人人畏惧和恭敬。
可是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静儿说,想不起来没关系,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想起来……
后来,他便在一次打猎之中,遇到了苏魅儿。
那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女人,天生长得就像林子里的野兽一样难以驯服,不像静儿一样,是温顺的家猫,能让人有一种征服感。
再后来,他才知道,苏魅儿,是他的未婚妻。
他还是一脸的茫然。
在他记得自己在这个是世界上开始,他就只知道那个冲进来扑倒在他怀里的静儿,他心疼静儿,很多次想和静儿在一起,但是总是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儿,似乎那里原来藏着个人,现在那个人,居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许他真的是王爷吧。
他这么想,每次看到苏魅儿的时候,总会感觉心里似乎有了一点儿小小的满足感一样,虽然还有点儿空虚,也许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挑破这关系吧。
此刻苏魅儿在他面前摇晃着那把匕首,那匕首上的鲜血缠绕着刀身,仿佛细小的带字一般,捆绑在了那把匕首上一样。
“红……”
“什么?”苏魅儿刚刚没有听清,问了一遍。
“……红丝带……”
203 错得幸福
“你……你刚刚说什么?”
“……红……丝带……”
他记得,好像有这个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若隐若现。
那条红丝带,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发带。那个女子,一头墨色的长发很简单地从后脑勺垂下,仿佛瀑布一般倾泻与后腰,在大概脖颈的地方,一圈红丝带紧紧地将这头长发简单地绑起来。
苏魅儿只是淡淡地扫了白羽一眼,她刚刚好像没有在里面看见什么红丝带啊……
她只是一踮脚,使了个轻功决儿,一下子飞入了瀑布。
……也许红丝带就是关键呢,那个绑着红丝带的女人,肯定就是伤害白羽的人。、
红丝带、红丝带、红丝带……
她冲了进去,正好看见魅舞举起一把匕首,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腕上划过去。
“不!”苏魅儿叫了起来,冲了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魅舞只是淡淡地回过头,朝她露出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然后慢慢地倒在了床上。
苏魅儿冲了过去,看着魅舞,那个曾经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好的阿姨,就在自己的面前,那样死去。她不知道这是蠢,还是傻,还是笨蛋……
魅舞死的时候,她的双手紧紧地拉着那具白骨的手骨,一具是血肉,一具是白骨,就那样牵扯在了一起,这场错,仿佛从他们最初认识,就开始错下去了。
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坠入了错的爱,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宁愿就这么一直……一直地错下去……
她坐在床边,整个身体趴在那具白骨之上,脸上还带着笑容,那是恬淡的,安静的,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仿佛只是沉浸在美梦之中罢了。
……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吧。
苏魅儿叹了一口气,原来人,都是这样的。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在某一天,跟魅舞一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她会怎么选择呢……是跟魅舞一样殉情,还是……
她取出自己衣兜里那枚珠花,那是他们两个的东西,能够见证他们的爱情的东西。
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那珠花上的尘土,微笑着,像一个喜婆一样,走到魅舞的旁边,慢慢地把那朵珠花戴在了魅舞的头发上。
唔,真好看呢。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见过魅舞阿姨跳舞。
魅舞阿姨穿着很长很长的舞裙,踮起脚尖便翩翩起舞,仿佛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款款而飞,那优雅和动人根本不是她可以描述出来的。
那个时候魅舞阿姨的头上也戴着一朵珠花,格外地夺人眼球,虽然看起来和这朵珠花差不多,但是款式不一样,明显没有这个好看多了。
看着他们两个的手紧紧地牵在了一起,那朵珠花似乎也更加地绚烂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红丝带。
于是转过身,想要走的时候,却偶然看见那凌乱的石壁上,被新刻上了一个字。
那石壁上的字赫然写着:
“魅。”
204 燕羽门
下山的时候,原本还是三个人的,结果只剩下白羽和苏魅儿了。
关键不在于这个,而是在于苏魅儿,现在纠结着要怎么跟魅骨娘子交代。她们三个人明明是那么放心地把一个活生生的魅舞交给她,可是还给她们的时候,却是一个死人了……
好吧,想着这个曹操吧,这个曹操还真就到了。
这次是魅画一个人来的,她匆匆忙忙地朝着苏魅儿这边快步走过来。
苏魅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停地跳动着,“砰砰砰”、“砰砰砰”,不仅十分有节奏地跳动,还十分有韵律了还,她都没有脸面去见魅画了。
魅画发现了吧,都怪她看管不力,才让魅舞轻生。
魅画一看到苏魅儿,就立马端正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递给了她一个信封,她只是表情严肃地接过了这个信封,拆开,然后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那是一封……
……挑战书?!
苏魅儿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再次看了一遍,还真是挑战书啊……本月十五日到燕云山一聚……唔,落款是燕羽门。
燕羽门?
苏魅儿皱了皱眉,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就算是不记得它的生平,好歹也该记得名子吧,可是这名字完全没有听说过。
魅画汇报道:“这是一个新的门派,貌似是最近才兴起的,昨夜一夜之间,灭了鬼毒堂的总堂,杀了鬼毒堂堂主……而且……更可怕的是,整一个鬼毒堂,不仅是总堂,就连分坛也被灭得七七八八了。”
唔,看来又是一个所谓的“武林正派”呢。
“这燕羽门虽然为我们排除了异己,鬼毒堂,但是站在别的角度上来说,燕羽门竟然灭了鬼毒堂,那么也就说明,他们下一步有可能就是天蚕教了……”魅画说着,眉头完全拧了起来,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个燕羽门虽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门派,是敌是友,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必须要做好防范,防止燕羽门的人突然袭击天蚕教。
苏魅儿只是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