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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开无声第7部分阅读

    在了那里。

    公车开出很远了,林晔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公交车牌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天的雨果然说来就来,刚下车,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叶兰取出一把雨瑟—是哥哥叶峰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带的,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还没到医院门口,雨就下大了,碎珠似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伞面上,发出动听的声音。下雨的时候,叶兰更喜欢呆在屋外,刚才若不是为了躲开林晔,自己说不定真会撑着伞走回来的。

    刻意放慢了步伐,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叶兰只觉得内心暖暖的。

    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被雷声吓得从屋里里跑出去的自己遇到了爷爷,也第一次,见到了宸宇。

    当时,是宸宇怜惜的把自己拉到怀里,小心的给自己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可那之后很久自己才知道,宸宇却因为受凉感染了风寒,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出来。

    从那以后,爷爷便把自己接了去,杨帆没说什么,而朱美凤的神色,倒是对自己的被爷爷接走很是开心。

    爷爷,真是一个很好的老头呢!自己在雨中漫步的习惯,就是被爷爷给惯出来的。

    刚到杨府大宅时,自己因为那次雨中受了惊吓,便每逢下雨的时候就又哭又闹的不愿呆在屋里。每次都是爷爷推开手头的公务亲自陪着自己,那时爷爷的身体还很强健,每次都是让自己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撑着伞在雨中走来走去,直到雨停了或者自己睡着了才会回去。

    自己渐渐的不怕下雨了,却爱上了雨中漫步的感觉。

    可现在,那个总会在雨天给自己撑起一把伞的爷爷,却倒下了!

    叶兰抹了把脸上,不知何时竟是一脸的泪。

    转过一道回廊,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医院宽宽的走廊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孤独的老人的影子映入了叶兰的眼帘。

    那是,爷爷?!

    雨中情

    伞不自觉的歪倒一边,有凉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凉沁沁的。叶兰却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烧起来。

    在思想主宰理智之前,叶兰的手已经握住了老人的轮椅。

    “爷爷!”

    叶兰惊恐的捂住嘴。

    老人的身体猛地一晃,艰难的动了动手,好像想转动轮椅,却又因为使不上力而颓然垂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手中拿了块毛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是大伯父,杨铮。

    “破——”老人嘴里咕哝了句什么。

    “破——”

    “不破呀,爸爸,这是新的毛毯,也特意消过毒了。”听清了老爷子咕哝的话,杨铮俯下身,耐心的解释。

    生了病的老爷子再不见一点往日呼风唤雨的影子,人却是变成了一个孩子相仿,确切一点说,简直是一个脾气坏透了的孩子!

    比如刚才,一开始下雨,老爷子的情绪就开始激动不已,指着窗外呜呜哇哇个不停,因为脑溢血引发的中风,让老爷子现在说话都困难,一屋子人都弄不明白老爷子到底要些什么。

    直到看到老爷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大家慌慌张张的把沈叔叔请了过来,才知道,原来老爷子是想下来走走了。

    杨铮看看外面被骤雨浇的有些迷蒙的世界,实在不能理解,不就是下了场雨吗,至于这么兴奋吗!

    “破——”老人抬高了声音,一滴口水顺着嘴角淌下。

    “爸,你要不满意,我们再换个,啊?”杨铮用湿巾帮老爷子擦擦嘴角,“我们上去换个好了。”

    推了轮椅,杨铮就想往回走。

    手上突然微微一痛,杨铮低头,不由哭笑不得,老爷子正伸着手,发狠的在自己手上抓挠,但由于病中虚弱,反而想抓痒一样。

    “好好,爸别急,我会快些,我们马上去换一个。”看着曾经叱咤商场让他的敌人都不得不佩服的父亲变得这样脆弱、不堪一击,杨铮觉得心里酸酸的,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砰!”轮椅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爸,你干嘛?!”杨铮有些冒火,老爷子在拼命的挣扎,竟把半边身子都挂在了轮椅外,若不是杨铮反映快,老爷子的头就会撞在旁边的廊柱上!

    “破!”老人嘶声大喊,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您说破,我这不是马上就去给您换吗,您还要怎么样呢?”杨铮压了压心里的火,真想不通,一场病,就可以让一个人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吗?

    老人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睁开的眼眸中竟然有些水光。

    “爸,……?”杨铮有些惶恐的开口,父亲眼里的,是泪吗?

    叶兰拼命的咬着手指,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声来。

    叶兰懂得,爷爷说的是“跑”,不是“破”啊!

    那是属于爷孙俩的一个甜蜜的小秘密。

    “爷爷,‘哗啦啦啦下雨了,路上的行人都在跑’,跑!”会说四国语言的爷爷却只会唱这么一首和雨有关的歌曲,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孙女听了高兴不就行了吗!

    为了让小孙女觉得有趣,爷爷每当唱到“跑”时,就会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来逗孙女开心,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爷孙两个辣文的活动!

    虽然歌词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可每一次,都能逗得小女孩笑个不停。不信,你听,那叮叮当当的雨声多像小女孩清脆的笑声。

    “好,跑!”是爷爷爽朗的笑声,一只手稳稳的举着伞,不让一滴雨淋在海蓝的身上,另一只手稳稳的托起小孙女,不顾形象的在雨里快速奔跑。

    停下来时,小女孩总是已经趴在那宽厚的肩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那个威风凛凛的跺一跺脚,整个b市的经济都要晃几晃的大公司的董事长却总是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整个人简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前胸和肩膀是被雨淋湿的,后背则是被汗浸湿的!

    “先,先生,让我来试试,好吗?”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叶兰哀恳的望着杨铮,“我想,我能听懂。”

    “你——”已经被老爷子搞的濒于崩溃边缘的杨铮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叶兰,女孩年龄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吧,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会说话,整个人看去就像春雨后的翠柳,透着那么一股子由里到外的清纯。

    “让我试试吧。”明明是要帮自己,可女孩的眼里为什么会有乞怜?倒好像那个急需得到救助的人,是她。

    看杨铮有些松动,叶兰急急的低下头,温柔的对上老人暴怒的眼,“爷爷,您说的是跑?是吗?”

    “嗯嗯!”那声“爷爷”好像点亮了老人生命的火把,老人拼命的点着头。

    “先生,我叫叶兰。我哥哥叫叶峰,住在506病房。我不是坏人!”叶兰急急的交代着自己的情况,想要最快的博取杨铮的信任。

    “好,你试试吧。”杨铮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竟答应了,是受了女孩眼中溢满的心痛蛊惑吗?又觉得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莽撞了些,可看着女孩瞬间狂喜的眼,又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能有什么呢?不过是让她试试罢了,刚才女孩不是很轻易的就猜出了爸爸的意思吗?而且,有自己在这儿看着呢。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天空中大朵的乌云逐渐变淡,偏西方的几朵甚至还镶上了耀眼的金边,间或还有几滴雨迷迷糊糊的从云缝中跌落,砸的刚露出头的蜗牛又猛地缩回了盖中。

    “爷爷,准备好了吗?”叶兰俯在老人的耳边,快乐的喊着。

    “嗯!”

    “好,我们,跑!目标,前面的月季花!”叶兰把毛毯小心的帮老人盖好,推着轮椅,就冲了出去。

    杨铮吓了一跳,前面是个斜坡,这样下去,万一摔着……刚想阻拦,却发现女孩已经把轮椅掉了个头,自己倒退着,走的小心极了。

    “唔——”老人有些不乐意,明明说是跑吗,这样慢腾腾的有什么意思。

    “爷爷,这只是哗啦啦的前奏,我们马上就开——跑——了!”叶兰说着,猛地加快了速度,轮椅上的老人顿时笑了开来。

    “要,要——”转眼到了花坛边,老人却又固执的让叶兰停下。

    “是!”叶兰红了眼圈,记得每次和爷爷在雨中跑时,叶兰都要又是耍赖又是撒娇的给自己争取一个光脚踩雨水的机会,每次玩到最后,两只小脚总是湿淋淋的,没想到,病的这样重,爷爷竟还记得自己喜欢什么!

    叶兰踢掉鞋子,褪下袜子,光着脚踩在积了些雨水的小路上,地上的水是温热的,光光的脚板踩着细细的鹅卵石真的很舒服!

    “爷爷!小心暗器!”叶兰猛地一跺脚,便有些积水飞溅了开来。

    老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好像又回到了那些个伴着小孙女在雨里奔跑嬉戏的日子。

    “要,要——”老人苍老的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却又固执的喊了起来。

    “好!”叶兰笑吟吟的蹲下身子,小心的帮老人褪下脚上的袜子,眼中的泪,却啪的落下,正砸在爷爷的脚面上——

    多少年没看过爷爷的脚了?爷爷的脚竟已经苍老成这样了吗?

    ——松弛的皮肤,凸起的青筋——曾经一只脚就可盛下自己两只小脚——爷爷怕自己踩在水里时间长了会受凉,到最后总会也脱了鞋,让自己踩在他的脚上由他驮着走。有时,自己会两只脚踩在爷爷的一只脚上,脚下打着节拍,嘴里哼着米发都;或者,会两只小脚踩着爷爷的两只大脚,扮大蜗牛和小蜗牛壳……

    许是被那滴眼泪淌着了,爷爷的脚颤了一下。

    叶兰忙止住泪,扬起脸理所当然的冲老爷子说:“喂,老宝贝,先说好啊,水有点凉,只准和水水亲亲就好了!”

    “海蓝是爷爷的小宝贝!”

    “爷爷是海蓝的老宝贝!”

    “小宝贝!”“老宝贝!”

    所有的记忆好像都鲜活了起来!

    老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叶兰却全无所觉。小心的用手掬了点水,笑嘻嘻的洒在老人的脚面上。

    “嗬嗬——”老人喉咙里忽然发出极响亮的声音。

    “爷爷!”叶兰抬头,错愕的发现,爷爷的脸上,竟然有——两行浊泪,正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爷爷!”叶兰心疼的叫着,手忙脚乱的帮老人擦泪,嘴里一迭连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爷爷,对不起,是海蓝的错,海蓝总觉得自己最苦,却不知道,爷爷更苦!

    看着病体支离的爷爷,叶兰才知道,原来人生最痛苦的是看着自己辣文的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只是这样的看着,心就好像被撕裂一样!

    那当初,自己在绝望的爱情中挣扎时,自己血肉模糊躺在抢救室中时,自己冰冷冷的被推进火化炉时,爷爷,该是经历了怎样抽筋拆骨一样的痛?

    是比自己现在还要痛上一万倍吧?爷爷,要怎样,才能撑下来!

    真的,感谢老天,爷爷,还活着,还活着呀!

    看着远处哭成一团的两人,杨铮简直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状况?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善良而率性吗?!

    出任看护

    楼上的病房的窗帘被掀开一角,罗宸宇的脊背挺直,整个人呈石化状——

    水洗过的绿地翠□滴,卷起的花蕊试探着伸出温柔的触须,粉嫩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舒展着腰肢,而,更让人睁不开眼的却是楼下那笑声比骄阳还灿烂的一老一小。

    老人的沧桑,女孩的朝气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好像那是自亘古以来就如此和谐的存在的一幅画面,那两个人是如此的亲密无间,宸宇心里甚至生出一种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介入的无能为力和恼怒,甚至还有一点,妒忌!

    妒忌?宸宇猛然睁大眼,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宸宇唰的一下把窗帘拉上,抚着胸口喘息不已。

    “小宇?”唐梦琳走过来,担忧的望着儿子。

    宸宇却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自己怎么会妒忌!

    为什么会是妒忌呢?

    自小被爸爸妈妈培养的就甚少情绪的起伏,从小自己就知道,自己不可以像别人一样放肆的玩闹,自己不可以有太强烈的喜怒哀乐……

    可每当看到陪着海蓝一起嬉闹的老爷子,自己便会妒忌,便会被一种灰暗的情绪笼罩,然后,便是这种有些绝望的窒息!

    怎么可能!那不是海蓝呀!那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为什么自己竟会有看到老爷子霸着海蓝时的那种嫉妒!

    朱美凤狐疑的拉开窗帘,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小声嘀咕道:

    “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不能说不能动的,骨子里还这样风流!”

    又气哼哼的说:“大哥怎么做事的!不是好好的推着爸去遛弯吗,那个女人是哪来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帆,我们下去把爸推上来吧,不然,小心——”“你们说不定会多个小妈”一句话却在对上杨帆已经有了怒气的眼睛时又生生咽下。

    “智辉呢?”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众人回头,是沈正明,原来是到了每日的例行检查时间。

    杨帆迎上去,“我爸在下面呢,我去接他上来。”

    不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四个人。

    众人睁圆了眼睛,怎么那个小丫头也跟来了?

    杨峥扬帆兄弟俩尴尬的笑了笑——怎么样告诉大家?说老爷子被个刚见面没半个时辰的小丫头片子收买了?愣是不要两个儿子,可怜巴巴的非要小丫头推着!

    对着两个儿子就是横眉怒目,对着小丫头时就满面春风!怎么可以有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爹呀,我们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呀,还是在路边那个旮旯里随便捡的?至于这么快就急着把我们扫地出门吗!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进这间病房?年纪轻轻不学好,别净学些狐媚——”朱美凤脸色不善的上前,伸手就要夺轮椅。

    “啪!”忽觉手上吃痛,却是被老爷子抬手拍开,那双眼睛更是盛满了怒火。

    老爷子现在不是脑子不清楚吗?怎么有这样一双好像能洞悉人心的眼?

    朱美凤吓得倒退了一大步,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老爷子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即使自己处处小心却仍觉得如履薄冰的大财团的独裁者!

    “智辉的这只手已经这么灵活了吗?”沈正明惊喜的上前,“这样下去,智辉站起来应该不是难事啊!”

    一番检查下来,沈正明更是喜上眉梢。

    “照今天的情况来看,智辉应该能很快的恢复啊!阿铮,你们照顾的很好啊,就要这样,让智辉保持舒畅的心情!”

    杨铮颔首,“是,我们会照沈叔叔说的去做。”

    心里却暗暗苦笑,让老爷子心情这么好的可不是我!

    明明是原先自己最熟悉的人,可现在,叶兰觉得简直要被这一屋子人无形的眼光给盯出个窟窿来!

    叶兰往后瑟缩了下,手不自觉放开了轮椅。

    “叶,叶兰是吧?”杨铮客气的冲叶兰一笑,“谢谢你啊!”

    “呶,这是二百元辛苦费,你拿上,下去吧。”朱美凤拿出钱夹,捻出两张钞票,施舍的递给叶兰。

    “我还有事,先下去了。”叶兰没看朱美凤,不着痕迹的避开一边,礼貌的冲众人点头,心疼的看了一眼爷爷,狠狠心,推开门就想走。

    “慢着!”朱美凤皱着眉头盯了叶兰半晌,“对了,你不是,那个,那个!”又回头冲杨帆喊道,“阿帆,她不是在我们酒店里弹琴的那个丫头吗?”

    宸宇猛地抬起头来;老爷子的嘴角则咧了咧。

    杨帆仔细看了眼叶兰,果然是海星酒店里那个说要靠弹琴谋生的女孩。

    “我说呢!”朱美凤冷笑一声,上前拦住叶兰,奚落道,“原来早调查清楚了!怪不得对我们老爷子这么上心!我看呢,恐怕是别有居心吧!”

    “朱女士,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懂!我只是,看到老爷子,就想到了我的,爷爷。”叶兰眼圈又一次红了,“不过是尽一点小辈的心意!那来您说的那么多又是调查又是别有居心的!”

    早就不对这个妈妈抱什么希望了,可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母亲,还是会被刺伤呢?

    抬脚要走,却觉得脚下一滞,低头一看,却是老人吃力的攥紧了叶兰的衣角。

    “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