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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十日谈第10部分阅读

    西拿出来。”

    我拿出一根香肠,一些奶酪和三只橘子。“给。对不起,我就这些。”

    “噢,多谢了。我只希望你在别的方面更慷慨些。”

    他们喝酒,而我只要了杯茶。我们各喝各的。他们谈着他们的事,我想着我的事。但一种不祥的感觉悄然而至。

    他们喝完了一瓶,卡车司机说:“我们睡吧,完事以后再喝另一瓶。那夫人大概就健谈了,可能还会咯咯叫着要吃东西。”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另一间屋子门前一脚把门踢开:“今天我们玩玩上流社会的花样。夫人,请脱衣服躺下。”

    我走进去,只见有一张床,便问:“那你们去哪儿睡?莫非这儿还有别的屋子?”

    “干吗那么奢侈?我和斯特巴轮着来,我们平常都这样。”

    说完他就开始脱衣服,还带着满脸的微笑。我这才恍然大悟。

    “你要干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从不穿着衣服往女人身上爬。”

    他突然上来抓住我,把我扔到床上。我开始喊叫,求他让我走,别碰我。他掐住我的脖子声嘶力竭地说:“解开腰带,别让我费事,不然我就掐死你,扔到林子里喂狼。”

    他的话如此恶毒,令我不寒而栗:我从未遇到这样的刻骨仇恨。我吓得尖叫起来,但他立即用枕头捂住了我的嘴。

    “解开腰带,要不我就憋死你。”我只好脱下裤子。他很快就办完了事,好像对此很反感。我感到困惑,同时又感到羞辱、害怕。他立即起身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斯特潘,我完了,该你了。”

    我跳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尖叫着:“流氓。强j犯。”

    司机哈哈大笑:“没错儿,夫人。我和斯特潘早就从你丈夫那类人的口中听到过这句话,一点都不新鲜了。”

    这时斯特潘突然说:“别理她了,考尔亚。我今天实在没情绪弄警察的老婆。我们何不把她扔到公路上,有人会把她带走的。只是注意别让她记住到这儿来的路和你的车牌号。不然她会招来更多的客人,那可就麻烦了。”

    “好,就这样。不过,我得翻翻她的包找点东西,我不能白劳动。”他抓起我的包,“哗啦”一下把东西全倒在桌子上。

    我站在那儿等着,木然地看着这场抢劫;我已经无所谓了。他把东西扒成两堆,说:“这是我们的,那是警察的……”他捡起一块猪油和一包大蒜,迷惑不解地看着我:“你干什么大老远的从莫斯科往巴拉什沃带大蒜和猪油?冬天还没开始,你们自己的大蒜、猪油就用完了?这些东西你们这些人有的是,用完了可以再从犯人的包裹里扣留……”现在再也没必要隐瞒了,我说了实情:“这是我给在劳改营服刑的丈夫带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在里边?”

    “嗯。”

    “那么说你不是警察的老婆?”

    我摇摇头。

    “你丈夫是个犯人?”

    我点点头。

    “等等……你干吗要撒谎说你住在巴拉什沃?只有警察住在那儿……”“我以为说是当地人会安全些。”

    司机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哎呀,你太蠢了,太蠢了。瞧你干的事,你都让我做了些什么呀?我冒犯了我的犯人朋友的妻子。”

    他过来抓住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原谅我,尊敬的太太,原谅我。你让我误伤了你,我把你当成了警察的老婆,不是因为我的欲望,而是因为我恨他们……你能原谅我吗?”

    看来他们的眼泪不是醉汉的眼泪,而是真诚的眼泪。我这才意识到我的遭遇原来并非是针对我的。这不禁使我也哭起来。斯特潘试图安慰我俩:“好了,孩子们。这是个误会,你并非有意伤害她。而你也要原谅他,不然他会后悔死。也请原谅我,原谅我说过的话。”姑娘们,我没原谅他,实际是没立即原谅他,但终还是原谅了他。我在那张床上哭着睡着了。

    因为我没地方可去,而且经过那事以后腿又发软。早上司机考尔亚把我叫醒,然后一直把我送到劳改营,告别时他要我什么也别跟丈夫说。“你自己忍着点儿吧,别让他生气,再次请你原谅我。”

    自然我没告诉斯拉瓦。我决定把它深深埋在心底,让自己一个人承受。

    三天后,我的探亲结束了,本想再去赶“杜鹃”,没想到在离劳改营不远的地方看见了考尔亚的卡车:他正在等我,打算带我到波马乘坐去莫斯科的火车。他一大早就来了——他想赎罪。

    听完这个故事,最受触动的当然是吉娜——她都哭了。她为佳丽娜感到难过,但更同情那位陷入困境的卡车司机考尔亚。“多亏你谅解了他,宽恕了他,不然他会出事的。”

    “是啊,在赶火车的路上他坦率地告诉我,他起初就是那么打算的。好吧,不说了,这些事想起来就让人伤心。奥尔佳,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之七

    女工奥尔佳讲的是单个女工上哪一班最安全。

    我和丈夫分到了一间房子,很远,在阿夫托沃以外。阿夫托沃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对,他们就在离那儿不远的地方建了新住宅区。走到阿夫托沃尽头,再穿过一片小树林,这就到了我们住的地方。这片住宅区还没彻底完工,有的楼已住进人,而有的楼还是空盒子,没有门窗。周围泥泞不堪,沟壕纵横,还有许多建筑工具和小工棚,样子挺可怕的。

    我跟丈夫着实忙碌了一番,庆祝乔迁之喜。丈夫请了一周假整理新房:重铺地板,调整房门,抹严窗缝。大家知道,搬进新房的人都少不了干这些事。他整修房子,而我得去上班,不然两人都没工资,日子没法过。以前我俩总是一块去上班,因为我俩在同一车间工作,而且上的是同一班次。

    我第一次一个人去上班。半夜下班后坐末班车回来,在终点站下车,还要步行穿过小树林。树林虽说很小,却挺瘆人。恰好下车后有两个人走在我后面。很好,我单纯地想,这样我就不害怕了。最后车上下来的的人都已四下散去,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他们甚至问我要不要他们扶着我走,以免我被绊倒。

    我同意了,还谢了谢他们,黑咕隆咚的确实很危险,看不清哪儿是路。他俩使劲用胳膊架着我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他们的沉默突然令我担心起来:要是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会好些,哪怕是聊些废话也好呀。刚一进树林,他俩中的一个就捂住了我的嘴。另一个抓住我的腿,象抬麻袋似的把我抬进了树丛。但幸运的是,白天推土机和卡车一直在这一带干活,弄得地面坑坑洼洼,捂着我嘴并拽着我胳膊的家伙绊了一跤,把脚脖子扭伤了。他把我扔在地上,抱着脚喊叫起来。另一个家伙拖着我又走了几步,那个受伤的家伙朝他喊道:“扔下那个母狗。快来帮帮我。”

    这是怎么说的?我居然也成了母狗。

    这家伙只好把我扔下去照看同伙,我趁机爬起来溜了。

    回到家里,我跟丈夫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并大吵大闹了一番。但他却说:“奥尔佳,你不能不去工作,不然我们日子没法过。要不你跟车间领导要求一下,换个别的班?”

    我照办了。车间的头儿安排我上夜班。“你丈夫可以送你来上班,早上回家时就不会有危险了。”

    于是我开始上夜班。第一次上完夜班坐公共汽车回来时大约是早上六七点钟。快到终点站时车上的人还满着,但一到阿夫托沃差不多就没人了。我又得一个人过树林。

    下车的并不只我一人,还有三四个男人。这次我先去了马路对面的车站,那儿有人在等相反方向的车。等那几个男人已经消失在树林中,我这才一个人往家走。你们猜怎么样?

    我安全地穿过了树林,连绊都没绊一下,当然我是飞快地跑过去的,刚刚跑出树林不远,一个家伙从没完工的空房子里跳出来,把我拉进了黑黢黢的门洞。我把手提包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奋力挣脱出来,撒丫子就跑。一回到家我呜呜哭起来:“怎么办?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干了。”

    丈夫使劲安慰我,劝我试试上白班。我又照办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挤公共汽车时钱包让人掏了。

    这回没说的了,我丈夫不得不扔下房子,等夏天放假时再说。我们开始一起上下班,再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那些上夜班和中班的单身女工多可怜,她们得一个人走夜路——我真同情她们。”拉丽莎说,“结了婚的女人都难逃坏人的糟践,更别说年轻姑娘了。”

    “当局至少可以做到不让妇女上夜班,”尼尔娅说,“虽说这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因为光天化日之下也有性犯罪。听我给你们讲讲吧。”

    故事之八

    女教师尼尔娅讲了她如何在离丈夫几步远的地方被人强j。

    这事我丈夫不知道,我希望他永远不知道。你们已经知道我和波里斯是怎样认识的,以及他女儿列奴丝娅如何为我俩牵的红线。但我与波里斯相识相爱还另有原因。波里斯在战争期间也进过集中营。他所以能够活着出来,这得感谢那位跟他一起被捕的苏军士兵,那个士兵没让德国人知道波里斯是犹太人。因为他长得一点都不象犹太人,而看上去更像个德国人——蓝眼睛、黄头发。

    波里斯经受的是肉体的创伤,而我所经受的却是心灵上的创伤。四年前,他得了心脏病我已想到他要离我而去,但幸运的是,他又活了下来。他出院后我们去了乡下,因为空气新鲜的环境有助于他恢复健康。没想到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波里斯活动仍然不方便,走路得像老头一样拄着拐杖。离村不远有个湖,周围都是树。

    我们每天上午天热以前去湖边乘凉,等天不热了再回家,我带着毯子、食物、还有书。波里斯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草地上百~万\小!说。我则去湖中游泳,采蘑菇,以此来摆脱对他的疾病的焦虑和担心。我还常常在湖边捡树枝,然后点燃篝火,用来烧茶或者煮蘑菇。波里斯开始逐渐恢复生气,在医院时的一脸绿色在慢慢消失,眼睛也变得有神了。有时我躺在他身边,他便把手放在我的胸上,也就仅此而已,我们不敢冒险干别的。

    一天,我正沿着湖边采越桔。我和波里斯隔一会儿就互相招呼一次,我爬到小山丘上去,也能透过树丛看到他,他正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书。

    突然背后有人扑到我身上。

    他把我摔在地上,开始亲我,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喊波里斯,但刹那间想到:波里斯跑来救我,忘了带拐杖,急得心脏病发作。而且,即使他真的与这疯狂的强j犯搏斗,结果也可想而知。想到这里,我便屈服了。我甚至还对这个畜生小声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出声。”

    我就这样默默地忍受着,事情过去后我起身去了湖边,开始下水游泳。我尽力克制着没哭出来,不然波里斯会发觉。

    “后来呢?”阿尔宾娜问,“你后来干吗?”

    “后来?我给波里斯煮了粥,喂他吃了。”

    “再后来呢?”阿尔宾娜坚持问。她坐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盯着尼尔娅。“你知道那家伙住哪儿吧?”

    “知道。”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这都是为了波里斯。”

    “那你也没想到离开那个地方吗?”

    “我不能离开。波里斯正在迅速康复,何况,我要去别的地方钱也不够用。”

    “我认为这简直荒唐透顶。”阿尔宾娜说。

    “我认为这是高尚的。”拉丽莎平静地反驳说。大家都同意拉丽莎的看法。

    “我们何不在某天晚上专门谈谈女人的高尚行为,”爱玛提议道,“谈谈他们在生活中所表现出的勇气。”

    “同意。”拉丽莎的回答代表了大家的心声。“不过,现在,你爱玛,得给我们讲个既定题材的故事。我们等着呢。”

    故事之九

    戏剧导演爱玛讲的是她被非暴力强j的经过。

    这个故事说的是我为什么决定当导演,以及我是怎样成功的。

    我从小就喜爱戏剧。你们不会忘记吧,第一天我没讲我的初恋,而讲的是一个艺术家爱上了我。这是因为我真正的初恋是戏剧。至今我也不肯用对戏剧的爱去换取别的爱。我可以背叛男人,但永远不会背叛戏剧。

    我小时候就有表演天才,但很久以后才被注意:从12岁开始我进了少年宫的戏剧班,而且一直担任主角,我很容易地进了戏剧学校,尽管竞争十分激列:每个名额都有百八十个候选人竞争。入学一年后,发生了我要给你们讲的这件事。

    你们谁看过影片《来自森林的少女》?对,差不多都看过。

    哎,你们认出我来了吗?我是不是变老了许多?对,我在这部片子中扮演娜塔莎,也就是守林人的女儿。我这就说说我是怎么争得这个角色的。电影厂的人来我们学院的戏剧系挑演员,而且挑的是主角。我是候选人之一。我们每个候选人都要表演个小品,还要用录相带录下来。导演审看了录相,然后选中了我和另一个姑娘,她是三年级的学生。显然她比我有更丰富的表演经验,但我长得更象那个角色。

    导演盖克托·菲多谢夫让我俩通读剧本,以便能更好地进入角色,然后又让我们试了一次戏。在那之后他邀我去他的工作室谈了一次。终于精美的请柬送到了学院,我欢天喜地——我被选中了——或者说,我自认为被选中了。我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就去报到了。导演在他的工作室接待了我,把我捺在椅子上说:“噢,亲爱的,事情挺麻烦。你们俩都很好,我都喜欢,但你俩都缺少点角色所需要的东西——稍微缺少一点儿气质。”

    于是他开始大谈什么是女性气质,如何获得这种气质,以及这种气质的缺乏何以能在哪怕是最普通的角色中表现出来。

    你们大概已经猜着他的意思了吧?但当时我没马上明白,虽说那时我已经跟人睡过了。

    但盖克托有病,他没完没了地给我讲这些话,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我当场把自己交给他,以证明我的气质。

    知道了我已明白他的意思,他才开始相当平淡地说:“你要知道,我不打算强j或强迫你。但如果你真想演这个角色,那么,这儿就是沙发,还有房门的钥匙。我不想催你,我只把这钥匙放在这桌子上。坐下想想吧。要是你决定了——就自个儿把门锁上。”

    唉,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朋友们?影片你们已经看到了,因此你们知道我演了那个角色。而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怎么得到的那个角色。在我开拍之后,一天我见到了我的手下败将。

    她盯着我,嘲笑地说:“在戏剧界有个早已不新鲜的笑话:成功之路是通过导演的沙发。”

    我这才知道那姑娘比我坚强,没有屈服。但我得到了那个角色。

    在拍片子期间,导演再没找我的麻烦。实际上他有点性无能,弄一次就足够了。然而他具有强j犯的变态心理。他老婆是个非常令人可怕的大屁股女人。她在制片厂的外号叫屁股女王。他早年的成功之路是上屁股女王的床——她是导演的女儿。所以,现在他拿年轻的女演员当作发泄的对象。

    我发现拍这个片子很困难:我演的角色是英雄人物,但我又感觉自己是个妓女。这个主角真是得之不易。从此以后我下决心不再当演员,而要当导演。我如愿以偿了,这叫有失必有得……听完爱玛的故事女人们热烈评论起来,大家都说舞台生活并不象局外人看到的那样美好。同时,她们还讨论了那个男导演所说的“无意强j或使用暴力”这句话。

    “典型的男性逻辑。”拉丽莎评论道。“这就象奥尔佳遇到的强j犯骂她是‘母狗’一样。”

    到此大家都坦率地谈了自己的遭遇,只剩下爱丽什卡了。

    故事之十

    女秘书爱丽什卡讲她如何避免了被强j,还使对方受到了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