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与你成婚 > 与你成婚第5部分阅读

与你成婚第5部分阅读

    ,抓起手提袋,快步走出房间。

    爱玛花了比预期中更久的时间才找到信上那个地址。她停在奎格街一栋阴暗的小屋前。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信核对地址。没错,就是这里。

    她登上门阶,伸手敲门,然后看了看怀表。她不能在奎格街久留。迪生五点要来接她去公园驾车兜风,如果她不及时准备好,他一定会生气。守时是每个雇主对雇员的基本要求。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一个板着面孔的管家满脸不悦地看着她。

    “劳驾通知霍茱黎小姐葛爱玛小姐替她的朋友带信给她。”

    管家面露狐疑。“哪个朋友?”

    “康莎莉小姐。”

    “没听过。”管家准备关门。

    爱玛迅速跨过门槛,伸手挡住门。她朝幽暗的玄关瞄一眼,看到一道狭窄的楼梯。

    “去告诉霍小姐有人找她。”爱玛命令。

    “喂,你——”

    一个女子死气沉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怎么了,包太太?”

    包太太对爱玛怒目而视。“我正要送这位小姐出去,她找错地址了。”

    “我来找霍茱黎小姐,在见到她之前绝不离开。”爱玛大声说。

    “你有事找我?”站在楼梯上的女子困惑地问。

    “我叫葛爱玛。如果你是霍小姐,我有康莎莉的信要给你。”

    “天啊!莎莉的口信?但……但那是不可能的。”

    “给我几分钟,霍小姐,我会解释一切。”

    茱黎迟疑一下。“请她进来,包太太。”

    “你很清楚夫人不见客!”包太太低吼。

    “葛小姐来找的是我,不是莫夫人。”茱黎的语气突然坚决起来。“立刻请她进来。”

    包太太仍然一脸不悦。爱玛对她冷冷一笑,然后用力推开门。

    包太太老大不情愿地退后。爱玛立刻溜进玄关,转身望向霍茱黎。

    茱黎的年纪可能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但忧郁认命的细纹已深深蚀刻在那张曾经迷人的脸蛋上,只有下颚的角度暗示着她内心深处的自尊和坚毅。她抬头挺胸地穿过小玄关。

    “请到起居室来,葛小姐。”

    爱玛跟着她进入一个窗帘厚重的房间后坐在一张旧沙发上。壁炉里没有火。茱黎没有拉开窗帘或点亮蜡烛。她只是僵硬地坐下来,双手叠放在膝头,面无表情地望着爱玛。

    “请别介意我不请自来,霍小姐。”

    茱黎眼中首度闪过一抹情绪。“我一点也不介意,葛小姐。自从六个月前来这里工作后,你是我的第一个访客。我的雇主不喜欢有人来访,我们也不参加社交活动。”

    “你的雇主会反对我在这里吗?”爱玛问。

    “很可能。但她什么事都反对,从汤的味道到我念给她听的书。”茱黎握紧双手。“如果你有莎莉的消息,我愿意冒惹她生气的危险。”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事实上,我对莎莉的事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原来如此。”茱黎低下头。“我不觉得意外。我在几个月前就知道她很可能死了。”

    “死了?”爱玛瞠目以对。“你怎么会如此肯定?”

    茱黎抬头望着窗帘。“莎莉和我是朋友,很亲密的朋友。如果她还活着,我想我一定会知道。”

    “你凭什么认为她死了?”

    “她一直没有消息。”茱黎萧瑟地说。“如果她还在这个世上,她一定会跟我联络。”

    “原来如此。”

    “我说过,我们的感情很好。我们两个都没有亲人。我们打算努力储蓄,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乡下租栋小屋。但那个梦想再也不会实现了。”

    茱黎平静而绝望的语气令爱玛鼻酸。“很遗憾。”

    茱黎转向她。“你说你有她的信要给我?”

    “请听我说明。我原本是受雇于人的伴从,几天前我陪我的雇主到魏家堡参加宴会。”

    茱黎闻言色变。“莎莉就是去那里当魏夫人的伴从。”

    “我知道,我正巧住在她以前的房间。”爱玛从手提袋里拿出莎莉的信。“我在一幅刺绣后面发现了这个,收信人是你。”

    “天啊!”茱黎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十分害怕似地打开它。她迅速看完信,然后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眸。“请原谅我的失态。但现在我知道莎莉是真的死了,他杀了她。”

    爱玛浑身一寒。“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魏巴瑟杀了莎莉吗?”

    “正是。”茱黎抓紧手中的信。“他永远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因为他有钱又有势。”

    “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然是因为她变成了麻烦。要知道,莎莉长得很美。她自信可以操纵魏巴瑟。我警告过她,但她不肯听。我认为她一定是让他引诱了她。她有个计谋,但不肯对我透露内容。”

    “你认为是哪种计谋?”

    “可能是谎称怀孕,逼他花钱消灾。”

    “原来如此。”

    茱黎低头看着信。“我警告过她不要冒那么大的险,但她决心解救我们两个脱离苦海。显然是她的要求激怒了魏巴瑟而惹来杀身之祸。”

    爱玛叹口气,茱黎的论据十分薄弱。上流社会的浪荡子不需要以杀人来摆脱造成麻烦的情人,他们只需要对她们置之不理就行了。茱黎显然是悲伤过度,所以觉得必须把莎莉的死归咎于害她失身的人。

    “就算莎莉跟魏巴瑟有染,他也没有理由杀害她,霍小姐。”爱玛柔声道。“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是怎样的。他只需要在厌倦她时解雇她就行了。根据各种流传的说法,那正是。”

    “如果他把她赶出魏家堡,那么莎莉现在人在何处?”茱黎激动地问。“她为什么没能寄出这封信?”

    爱玛犹豫一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她留下的不只是这封信而已。”

    “什么意思?”

    爱玛瞥向起居室门口,确定房门关了。然后她迅速撩起裙子,从腰际的小布袋里掏出钞票和手绢交给茱黎。

    “我不明白。”茱黎目瞪口呆地凝视着钞票。“你怎么会——”

    “嘘。”爱玛意有所指地瞄向房门。她靠近茱黎,压低声音,以防万一管家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换作是我,我就会绝口不提。”

    “但这不是笔小数目。”茱黎低声说。

    “钞票及手绢是和信一起发现的。钱一定是魏巴瑟给莎莉的,现在都归你了。”

    “但是——”

    爱玛从茱黎手中抽走手绢摊开,手绢上用深红色和紫色的线绣出奇特的花朵。“绣得很漂亮,但我认不出它们是什么花。也许是她在魏家堡的温室里看到的稀有品种。”

    茱黎呆望着手绢。“莎莉绣了一整座花园的手绢给我。她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奇花异草,她总是说有朝一日我们会有真正的花园。”

    “原来如此。”爱玛站起来,以正常的音量说。“告辞了,霍小姐。下午五点我得和我的,呃,未婚夫去公园驾车。”

    茱黎缓缓站起来。“请便。”她停顿一下。“葛小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无需言谢。”爱玛再度压低声音。“我只希望你的朋友莎莉能在这里和你一起找你们的那栋小屋。”

    “我也是。”茱黎闭一下眼睛。“如果当初她肯听我的就好了。”

    “我猜你劝过她不要爱上魏巴瑟。”爱玛叹口气。“跟雇主有感情牵扯永远是错的。”

    “爱上他?”茱黎瞪大眼睛。“不管在魏家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向你保证,她绝对不爱魏巴瑟。”

    “你怎么知道?”

    茱黎犹豫一下。“我不想说得太露骨,葛小姐,但莎莉不喜欢男人,所以她不可能爱上魏巴瑟。”

    “原来如此。”

    “如果她跟他发生关系,她一定是想在关系结束时从他身上弄到一些钱。她总是说我们必须设法改变命运。”

    “莎莉已经使你得到足够的钱改变你的命运,霍小姐。现在你有何打算?”

    茱黎首度露出凄楚却真诚的微笑。“我想我首先要做的是递出辞呈。”

    爱玛露齿而笑。“我有个感觉,那正是莎莉希望你做的事。”

    “调查大有进展,迪生。”骨瘦如柴的罗义泰对坐在他对面的迪生说。“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其他的弟子都比不上你。每次想到你原本可以在梵萨圈里晋升到——”

    “我们都知道梵萨之道不会永远适合我。”迪生说。

    尽管天气晴朗温和,壁炉里仍然烈火熊熊。书房里热得令人难受,义泰却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他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蓝色小药瓶。迪生知道瓶里装得很可能是鸦片酊。

    迪生打量着室内熟悉的景物。他从狂野莽撞到自制内敛的转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他第一次跟义泰见面就是在这间三面墙壁都是书的房间里。

    当时的迪生年仅十八,亟需一份工作。他看到罗义泰关于梵萨嘉拉岛的文章,听说那位勇敢坚韧的学者准备再次前往那座神秘岛屿,于是他毛遂自荐,自愿领半薪担任义泰的办事员。义泰立刻雇佣了他。两人乘船航向梵萨嘉拉岛,一切从此改变。

    “近来身体如何,罗老?”迪生柔声问。

    “时好时坏。上午的情况不错,还能出去散步,但现在累得要命。”

    “我不打算久留,约了未婚妻五点去公园兜风。”

    “啊,对,你的未婚妻。”义泰扬了扬白眉,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梅夫人要她,而她受你控制。高明,迪生。以她作为诱饵来吸引住梅夫人的注意力,以便你进行调查。”

    迪生摇晃酒杯,凝视着杯中的白兰地。“我没有把葛小姐视为诱饵。”

    “少来,她正是诱饵。”义泰的眼神犀利起来。“告诉我,柯契敦真是她射杀的吗?”

    “她否认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对不对?”

    “也许吧,葛小姐有点难以预测。如果柯契敦不是她杀的,那么事情就颇耐人寻味。”义泰沉默片刻。“我懂你的意思。”

    迪生凝视着壁炉架周围的镜子。“在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前,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查明兰妲是如何取得秘方的。”

    “对。”义泰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知道秘方的事,更不用说是把秘方占为己有了。梵萨圈里没有女人。”

    迪生想到有人在魏家堡外树林里放冷枪的事。“义泰,你觉得可不可能有其他人也在找寻秘笈?”

    “没听过那类传闻,但不无可能。”义泰抓紧扶手。“为什么那样问?”

    “我还不确定,但这件事情里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如果有其他人也在找寻秘笈,那么有些疑点就能获得解释。”

    “该死!”义泰脸色绷紧。“果真如此,你很可能会被视为障碍。小心一点,好吗?我可不愿失去我最有出息的弟子,即使他到头来退出了梵萨圈。”

    “没问题。”迪生放下酒杯。“毕竟我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不能不为将来着想。”

    “你说葛小姐不在家是什么意思?”迪生横眉竖眼地瞪着费夫人的管家。“她很清楚我们约好五点要去公园的。”

    韦太太在白围裙上擦着手。“对不起,先生,但她出去散步还没有回来。”

    “她去哪里散步?”

    “不清楚,先生。”

    蕾蒂出现在楼梯上。“施先生,来找爱玛,是不是?”

    “是的。”他望向蕾蒂。“管家说她出去散步是怎么回事?”

    “没错。她的贴身女仆告诉我她到对街的公园去了。”

    “我刚刚穿越公园过来。我没有看到爱玛。”

    蕾蒂耸耸肩。“也许她多走了点距离。”

    迪生突然感到不安起来。“你刚才说她的贴身女仆告诉你她去散步,你的意思是女仆没有陪爱玛去吗?”

    “爱玛显然想要独自清静一下。”蕾蒂拾级而下。“我想那么多令人兴奋的事使她有点难以消受。要知道,她还不习惯嘛。”

    爱玛可能是想暂时逃离新工作带来的压力才自行放半天假,但他明明在差人送来的短信里交待她五点要在家等他。他瞄一眼玄关的挂钟,心想她只是迟了几分钟。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让男人等。但真正令他困扰的是,好像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迪生突然想到他对爱玛的事所知有限。她极可能在城里有朋友。

    或是情郎。

    那个想法使他如遭雷殛。万一爱玛单独外出是去会情郎呢?就算是,又干他何事?在她心目中,他只是她的雇主,而不是未婚夫。事实上,他也只是她的雇主而已,他提醒自己。

    “可恶,”他嘟囔。“她不可能走得太远。我去找她。”

    “但你要去哪里找——”蕾蒂在前门开启时戛然住口。她露出笑容。“她回来了。”

    爱玛进门,看到玄关里聚集了一小群人时停了下来。

    “天啊!”她的神情似乎太无辜了点。“我迟到了吗?”

    “对。”迪生说。“你跑到哪里去了?”他看到蕾蒂扬起眉毛,立刻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差。刚订婚的男人不会对未婚妻大小声,他提醒自己。他必须牢记他扮演的角色。他清清喉咙。“我有点担心。”

    “我去散步。”她生气地说,朝楼梯口走去。“我恐怕走得远了点。别担心,我马上就可以准备好。”

    迪生挑剔地看着快步上楼的爱玛。她的脸色有点红,可能是因为自知迟到而加快脚步赶回来。但云雨之欢也会造成同样的红晕。他上次亲吻她时她就是这样脸色泛红。他注意到她的鞋底沾着红褐色的泥土。公园里的小径都铺着鹅卵石,她去的地方绝对比公园远多了。

    “费夫人说的没错。”那天晚上迪生在和爱玛跳舞时冷冷地说。“你确实造成轰动。”

    “别被骗了。上流社会此刻对我着迷,完全是因为我们订婚的状况特殊。梅夫人的客人大部分都认定我杀了人。他们无法想像你为什么愿意救我,使我免于被吊死。”

    迪生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们正好可以趁他们忙着说长道短时进行调查。”

    爱玛看得出来迪生从傍晚开始的恶劣心情到现在都没有好转,她的耐性快被耗尽了。

    “我发誓,你跟我的前几任雇主一样难伺候。”她说。

    “你说什么?”他在阳台门边突然停下。

    “在正常情况下是无所谓,没有人指望雇主对雇员客气。”她对他冷冷一下。“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指出你可能正在破坏你想要给人的印象。”

    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恼怒,知道他完全了解她的意思。

    “我们到外面去,”他抓住她的手臂。“我需要透透气。”

    “悉听尊意,施先生。”

    “不要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

    “什么语气?”

    “好像你在对桀骜不驯的笨蛋说话。”

    “我向你保证,我并没有视你为笨蛋,无论是否桀骜不驯。”她嘀咕着随他来到阳台。“棘手难缠、喜怒无常、时而无礼,但绝不是笨蛋。”

    他莫测高深地看她一眼。“只是众多难伺候的雇主中的另一个?”

    “没错。”她冷冷一笑。“对了,我的推荐信写好了没有?”

    “还没有。”

    “你答应过马上写的。”她责备。“如果你不健忘,我们有过协议。”

    他握紧她的手臂。“我记得。”

    “哎哟。”

    “对不起。”他的下颚依然绷紧,但放松了掌握,把她带到阳台边停下。“返回伦敦后我一直很忙,抽不出时间写你的推荐信。”

    “你确定不要借我替自己写的推荐信去参考?那样可以替你省不少事。”

    他凝视着笼罩在夜色中的花园。“葛小姐,如果你想要我在你的推荐信上签名,你就得让我自己写。”

    她不发一言。

    他微微转身,把一只脚抵在石头矮墙上,用神秘莫测的眼神打量她。“既然我们谈到了雇主与雇员的关系,我不妨趁这个机会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再像下午那样独自外出。”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怒火在她胸中爆发。“施先生,你太过分了。每个雇员都有权利每周至少休假半天。即使我最苛刻的前任雇主也没有剥夺那个权利。”

    “我想你不能抱怨我这个雇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