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对他来说曾经是最高梦想，现在倒是唾手可得。程水馨两只手抱着苏亦凡的一条手臂，紧紧依偎着他，免得两个人走散。
苏亦凡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程水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与程水馨走散。
从会展中心出来，帝都的的夜晚立刻呈现眼前。天幕上席卷着各色光焰，城市亮如白昼。路灯、霓虹灯和车灯交织在一起，让城市的黑暗也无所遁形。苏亦凡和程水馨穿过那些拥挤的人群，无视了各种招徕生意的黑车和出租车，一路走向希尔顿酒店那边。
这样在夜晚散步的时光，两人都好像很久没有过了。苏亦凡知道自己最近脚步太快，以至于程水馨也随着匆忙了很多。
程水馨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笑着问身边的苏亦凡：“怎么了？在想什么？”
苏亦凡摇摇头：“没什么，在想张瑶和杨冰冰不知道跟庄诗涵谈得如何了。”
程水馨一点都不担心：“我觉得应该不错，说不定庄诗涵和张瑶还能有些共同话题呢。”
“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吧？庄诗涵早年写过一些歌，不过都没唱成口水歌，最后她放弃了，结果表演方面忽然被上天眷顾。”程水馨对这些明星的往事倒是如数家珍，“现在庄诗涵虽然绝口不提自己音乐方面的造诣，对张瑶这种创作型应该还是挺欣赏的。”
苏亦凡苦笑着说：“真是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不起，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说工作。”
程水馨无所谓道：“生日就是生日，稍微有点纪念意义的一天罢了。有时候觉得庆祝生日可能还没好好工作开心呢，再说杨冰冰和赵玄送我的生日大礼我还么消化完，哪有那么多值得庆祝的？”
苏亦凡可不太同意：“那也不行，你看我过生日的时候……”
程水馨叹了口气：“记得去年陈欣帮我过生日那次吗？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每次生日都有?都有很多人想帮我庆祝……他们为了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用多说不是吗？”
即使是口气平淡，苏亦凡仍是能感觉到程水馨话语中的淡淡遗憾。其实就算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程水馨的容貌和才华才被吸引到文学社的？那些为了追求美丽少女而开屏的少年们一个个都无可厚非，只是作为当事人程水馨的心情反倒往往被忽略了。
众星捧月未必会让人觉得愉快，这是很多年轻人追求女孩时未曾想过的一个问题。
程水馨的脚步不快，苏亦凡自然也不能走得太急。两个人慢悠悠的步子走在人行道上，热闹扑灭了夜色让人行在其中，苏亦凡能感受到今天的程水馨的确是跟平时不太一样。
或者说，是跟最近的程水馨不太一样。
那个带着自己去嘉年华玩蹦极的少女已经飞快成长了，她比苏亦凡更早步入成|人社会，面对利剑和獠牙。一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程水馨游刃有余，但她还是会对苏亦凡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这才是真正的信任。
“所以真的不用这么用心。”程水馨的绝美面容在路灯下被衬上了一层淡黄|色，显得更加动人，她平静但成熟地说，“能跟好朋友们吃个饭，在一起开开心心，我已经很知足了。今年杨冰冰送我的生日礼物已经是全世界谁都奢望不到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要求更多吗？”
苏亦凡默然点头，但还是顺手从口袋里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了。
是一条精美的铂金脚链。
程水馨对这类东西有着天然的敏感，她几乎不用看就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嘴角扬起一道弯弯的笑容：“什么时候选的？”
苏亦凡坦白：“你回来之前。”
即使是在夜色灯火下，程水馨的脸还是免不了一红。
“找个地方帮我戴上？”
这种机会苏亦凡简直求之不得。
在路边两人找了一处石头凳子让程水馨坐下，苏亦凡则弯腰蹲她面前，伸手去摸程水馨的小腿。
程水馨的腿长而笔直，或许没有杨冰冰的那么丰腴，依然无敌般的美丽。苏亦凡的手隔着那条薄薄的修身长裤抓住紧绷小腿，他自己的心也随之紧绷了一下。
程水馨当然知道苏亦凡想干什么，她没有阻止，今天的她好像比平时软弱了无数倍一样。轻抬起一条美腿悬在苏亦凡面前，裤脚被微微褪起半截，露出雪白如玉石般的足踝。
为了给整套秋装配套，程水馨穿了一双崭新的运动鞋。苏亦凡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上一次苏亦凡低头帮自己穿鞋的场面，那个动作温柔又含蓄，饱含着苏亦凡的种种心意。程水馨偶尔回忆起来，会觉得自己当时其实就很心动了，只是苏亦凡很有分寸地没有进一步说什么或是做什么。程水馨倒是并未因此失落，她知道这样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苏亦凡，而不是随便别的什么对自己不太遮掩心思的那些人。
想到这些，程水馨忍不住稍微把腿向前伸了伸，任凭苏亦凡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把自己右脚鞋子脱下，将那条脚链绑在足踝上方。
程水馨的纤足略瘦，在白色短袜下显得形状异常完美。苏亦凡看着这漂亮的小脚丫，心中总有一种自己要化身恋足控的冲动亲一下。当然如此场合他不会这么做，只是手指忍不住多抚摸了程水馨的脚几下。
这几下摸得程水馨脸红红的，但她的目光依然清亮，看着苏亦凡，像夜空中有霓虹遮不住的星光落在他身上。
“谢谢。”程水馨看着苏亦凡把自己的脚套回到鞋子里，“生日礼物总是最好的。”
其实你也是……女孩这样在心里说。
苏亦凡笑着站起来，伸手挽起程水馨，她身上幽兰一样的味道总是这么香，让人忍不住亲近。
“没那么好，就是想拴住你。”
程水馨抿嘴微笑，她很想告诉苏亦凡他没问题，但没说出口。
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机会说，不是吗？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酒店的时候，这边饭局已经结束了，吴铭留下了一辆车和已经设定好的导航给苏亦凡。按照酒店服务生的口信，苏亦凡只需要按照导航所指直接开到庄诗涵家里就行。猥琐的大叔没有对苏亦凡夜探庄诗涵家表示出“今天晚上呵呵呵”的态度，而是约了苏亦凡明天早餐，也是留的口信，都没直接打电话给他。
苏亦凡对吴铭的这种细心简直无语，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简直快赶上一个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水平了。
按照导航的指示到了唯美良品小区，门卫几乎没询问苏亦凡就对他放行了，苏亦凡觉得应该是这车的车牌比较特殊，但他也无暇细想。一路上一直在违反交通规则跟程水馨十指相扣，苏亦凡觉得这简直不是程水馨的生日，而是只为自己准备的幸福时光。
一直到了庄诗涵家的楼下，程水馨才有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拉着苏亦凡的手。
“我们上去吧。”
苏亦凡有些犹豫地看了程水馨一眼，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程水馨拍了苏亦凡肩膀一下，笑道：“这么美好的夜晚，多留一些回忆不是更好吗？上去吧，大家可能都等急了。”
苏亦凡点点头，带着程水馨进了电梯。
唯美良品小区的户型比较复杂，像庄诗涵这栋楼就有一梯一户和一梯两户的不同类型。庄诗涵自己肯定是一梯一户的那种业主，她的楼层也不算矮，从窗口能俯瞰到整个小区的大部分面貌。
苏亦凡其实一直在担心庄诗涵和杨冰冰之间的交流会比较有障碍，杨冰冰其实不是很擅长跟人打交道，在这方面程水馨才是真强者。两个女孩有时候坐在一起，看上去简直像是为了互补而存在的一样。杨冰冰偏理想主义，程水馨重现实；杨冰冰思维有高度，程水馨想问题接地气……
杨冰冰去做本应属于程水馨的工作，苏亦凡的确有点小担心。
按了门铃有那么一会，苏亦凡听见杨冰冰的声音和脚步声，打开门之后他就彻底惊呆了。
目光穿过玄关的位置看过去，苏亦凡看见张瑶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曲子，庄诗涵站在旁边眉开眼笑的在指导。
张瑶的指法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她对实际乐器的操作能力都来自那些跟钢琴比起来实在算不上昂贵的键盘。但庄诗涵竟然还换了一身紧身的韵律服，好像要为张瑶的弹奏跳一支舞一样。
苏亦凡看了一眼这和谐场面，问杨冰冰：“什么情况？”
杨冰冰先对程水馨笑了笑，才回答道：“不知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第四百五十八章 杀阵
庄诗涵看到苏亦凡出现，先是为了自己的韵律服脸红了一下，随后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向苏亦凡打招呼问好。
其实苏亦凡看到这样打扮的庄诗涵也挺不好意思。虽然在电影里庄诗涵各种靓丽时装扮相都尽情展示过，这套贴身的衣服依然显得比较性感。若是单人会面的情况下穿这个，必然会让人想入非非。
现在苏亦凡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定力的人了，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停留在全国青年男性都会关注的腿和胸上，尽量笑容自然地跟庄诗涵打招呼。
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庄诗涵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又去换衣服去了。
杨冰冰和程水馨又坐在一起，张瑶则是一个人在钢琴前有点生涩地继续动着。苏亦凡觉得这房间里自己显得有点多余，他看出来了，杨冰冰和张瑶绝对能搞定这件事。
“音乐会好看吗？”杨冰冰问程水馨，“我还挺好奇的呢，现在的游戏配乐都是直接外包，我还想去现场感受一下交响乐的气氛。”
程水馨笑道：“比一般的交响乐水准差多了，也就是因为游戏深入人心，很多人会觉得特别亲切。”
“女生去的多吗？”
“挺多的，不过没几个单独去的。”程水馨说，“下一次咱们三个一起去，不带苏亦凡。”
程水馨的态度似乎在向杨冰冰证明什么，杨冰冰也是嫣然一笑点点头，两个女孩其实心里都明白一些各自的想法。
自从纽约之行以后，两个人好像都从彼此的行为中印证了一些对方的心迹。
那边庄诗涵换衣服倒是挺快，没多久就出来了，换成以了一套简单却又有些养眼的家居服。浅黄|色的上衣配以短裤，一双美腿仍是露在外面，整个人的感觉因为没再穿韵律服就回归到了平时的清纯模样，再也不像刚才穿着礼服出去的那个她。
“听说你们去听游戏音乐会了？”庄诗涵回到客厅后也问了差不多一样的问题，“气氛很棒吧？”
苏亦凡笑着点头：“不好意思，今天给诗涵姐添麻烦了。”
庄诗涵笑着摆摆手：“可别这么说，要是早知道是要陪你们，我高兴还来不急呢。不过我也挺奇怪的，你们怎么会认识王总？”
苏亦凡稍微解释了一下：“不是我们认识王总，是今天带我们去的吴大哥跟王总比较熟。”
庄诗涵了然地点点头，她其实是想进一步问问苏亦凡那个吴铭的来头和关系，但经纪人秋姐已经去打听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苏亦凡面前营造一个急功近利的形象。
苏亦凡倒是没让庄诗涵等待，自顾说下去道：“我跟吴大哥也是萍水相逢，对他不是很了解，今天这些事都是他自作主张……倒是让诗涵??诗涵姐受累了。”
庄诗涵心中听得有点吃惊，她当然也觉得苏亦凡不错，但应该还没不错到那种让人一见面就动用人脉全力相帮的地步。不过既然苏亦凡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好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笑说：“能陪你们一起说说笑笑的我很开心啊，平时公司不太让我应酬的，这已经是特例了。”
苏亦凡听得出庄诗涵在隐隐地表达出吴铭身份背景都不一般的意思，但既然庄诗涵不想继续说下去，他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在旁边弹钢琴的小师妹看大家都在说话，手指也停了跳动。
庄诗涵何等聪明的人，看见苏亦凡目光落在张瑶身上，立刻说道：“你们放心吧，张瑶的水平是我见过的歌手里最好的那种，这件事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苏亦凡心里明白，庄诗涵之所以敢这么打包票也是跟今天王磊强行让她出面应酬有关。既然吴铭都能说动王磊直接喊庄诗涵去应酬了，那么一首插曲的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哪怕是不通过庄诗涵这条路，王磊也有办法搞定。
明白了这一点的庄诗涵反倒有些高兴，苏亦凡有了这种事第一个想到联系自己，这已经算的上是看得起自己的表现了。
“张瑶刚才唱过一遍给诗涵姐听了吗？”苏亦凡看向小师妹，之所以带着张瑶来首都，也是因为小师妹自己觉得她应该迈出那艰难的一步了。
张瑶看了苏亦凡一眼，不好意思地低头微微摇动身体。
庄诗涵在旁边笑道：“我们的小美女非要等你来了才唱，我说那就等你回来，现在我终于有机会饱耳福了。”
苏亦凡本来还以为张瑶是迈不出这道坎，听到庄诗涵的解释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笑着走过去摸摸小师妹的头。
“我们一起听，你来唱，好吗？”
张瑶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然后站起来，把钢琴的位置让给杨冰冰。
杨冰冰对着苏亦凡笑了一下，坐在张瑶刚坐过的位置上。
这时候的庄诗涵眼神也变了，一下子从和蔼可亲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目光有点深邃的专业人士。已经在选秀节目里做评委的庄诗涵可和那些卖萌偶像不一样，她是真的对音乐有很强烈的爱。
其实光是听小样庄诗涵就知道，如果张瑶想在歌唱的道路上发展的话，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最强的敌人之一。但这种趋势庄诗涵自己无法阻止，而且她还有大银幕市场这个最强的底气。所以庄诗涵索性把善缘做到底，她希望自己能帮张瑶一把。
让这样等级的小姑娘留在民间，庄诗涵也觉得有些罪过。
杨冰冰回头看了一眼程水馨，又看看庄诗涵和张瑶，最后目光掠过苏亦凡的脸，手指落下。
《寻找》的前奏响起，几个人都熟悉的旋律，几个人共同的回忆。
前奏不短，苏亦凡坐在沙发上看着张瑶有点心慌的小眼神，对她投以鼓励的目光。
这样的鼓励有许多许多次，这一次依然有效。张瑶很快平静下来，呼吸匀长地望着这几个听众，最后眼神很有勇气地对上了庄诗涵。
然后，歌声响起。
整个房间好像被某种东西点亮，然后迅速拉进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世界。
张瑶的歌声清澈而干净，让人想起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让人懂得同情迷惘，理解彷徨，最终又相信勇气和决心。
正如人生，简单的东西变复杂，复杂的东西最终再化成简单。
张瑶与程水馨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似乎越来越理解程水馨，理解每个时期不同变化的程水馨，对歌词的理解和演绎也就变得更加深刻。
哪怕是很早之前的程水馨，也比同龄人深刻得多，此刻在张瑶的歌声诠释之下，竟显得有那么一点唏嘘。
这一次连程水馨自己都眯上了眼睛，她当然知道小师妹平时都在仔细地观察自己和苏亦凡身边的每个人，她也故意把自己的许多面貌暴露给张瑶。
程水馨觉得这样应该会对张瑶的创作有帮助，现在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歌声还没唱到副歌部分，程水馨眯起眼睛去看庄诗涵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被征服了。
这件事，此刻更加没有悬念！
…………
…………
也就是不过区区五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庄诗涵觉得自己的专业信心居然被动摇了好几次。
张瑶哪里是在唱歌，这是在用声带写诗。
相比之下，庄诗涵觉得自己平时在录音棚里的简直不能算是唱歌，听cd小样的时候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听现场才知道有多震撼。
这声带简直像是被专业人士修过的音轨，庄诗涵在听完最后一句歌词，听完尾奏后，第一个用力鼓掌。
所有人都鼓掌，这几乎成了张瑶唱歌后的共识。
掌声散去，庄诗涵认真地看着张瑶说：“张瑶妹妹，珍惜你现在的好时光吧，在你成名之后，这些可能都会成为你最珍贵的回忆……你懂吗？”
张瑶迎着庄诗涵的目光，没有退缩地点点头，然后朝着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