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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74部分阅读

    你别颤了,其实我心里也害怕,害怕自己碰了你,你拔剑将我杀了。我若是死在叛军手里倒也心甘情愿,可是死在你的手里,我……我……”郝风楼话锋一转,语气突然笃定起来,道:“我觉得我是有些离不开你了,你觉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凶巴巴的,后来……后来怎么样,我已经忘了,我那时总是想着陆小姐啊陆小姐,可是我知道……”

    “你不要说,你不要说了……”朱智凌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哽咽,她的身子靠紧郝风楼,二人只是在黑暗中拥抱。

    郝风楼这时候在想,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鏖战了太久,精神紧绷,如今一放松下来就没了分寸,还是酒水喝多了才有亵渎的胆子。可是怀里的人依偎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如此的真切,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一股冲动,恨不能就这样抱着一直到天荒地老,天下的事,他都不想理了,什么君臣,什么狗屁野心,在这佳人面前,一丁点都不重要。

    朱智凌的脸颊贴着郝风楼的肩膀,这个肩膀并不宽,也并不结实,可是朱智凌紧紧地贴着,不愿放松分毫,骤然之间,她竟是发现原来这个世上除了仇恨,原来……原来自己的生命中还有如此重要的东西。

    厅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亮光,可正因为如此,却让朱智凌感觉自己受到了保护,她感觉到郝风楼的鼻尖在自己的脸颊边探索,最后触到了她的香唇,朱智凌轻轻地在这鼻尖上一吻,似是受到了鼓励,郝风楼的嘴唇已是贴了上来。

    颇有些霸道的舌头叩开了朱智凌的贝齿,在朱智凌的口中探索,舌尖相互搅在一起,不知是其他,还是呼吸不畅,二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是过了多久,突然,外头传出声音:“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有人提着灯笼自外头走过,这灯笼的微光透过窗格,隐约地透露了一些进来。

    朱智凌张眸,隐约之中看到了郝风楼脸上那俊俏的轮廓。

    她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仿佛那隐约的光线是一道电光,骤然之间使她娇躯一颤。眼中不自觉地流出两行清泪,双手将郝风楼撑开。

    “郝大人,你……你醉了。”她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眼眶中的泪水更是禁不住夺眶而出。她一下子从刚才的温情中清醒过来,不自觉地苦笑,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是断然不可能有丝毫的希望的,自己堂堂公主,不可能屈身给一个有了妻子的男人。她甚至有些怀恨,有些恨郝风楼从前没有抓住的,为何偏偏现在却想要抓住。她有些嫉恨陆妍儿,恨老天爷既然让自己认识了这个男人,却为何要出现那个女人。

    呼……口舌之中还带着几分温柔,朱智凌似乎想要这一口气将它全部吐尽,最后她莞尔一笑,仿佛什么都已经放开了,心中的怨恨也被轻易的抹去。

    刚才的一切,也许只能变成她最深处的美好回忆,有或许只是一南柯梦。

    她告诫自己,自己是朱智凌,身怀国仇家恨,这个世上并不缺一个叫郝风楼的妻子,可是却需要一个为父兄们报仇雪恨的公主。

    捋了捋乱发,朱智凌看不到郝风楼的表情,她心里只是猜测,或许这个男人必定是带着几分遗憾,又或许会有几分愧疚和不安,可是不管如何,她只能笃定地道:“夜深了,郝大人想来也是乏了,大人早些睡吧,明日我们出关,我随你去。”

    郝风楼已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也清醒过来了,想到了朱智凌的身份,想到了朱智凌那复杂的心思,不忍再去亵渎这个恢复冰冷的公主殿下,于是干笑道:“你……也早些睡吧。”

    朱智凌旋身踱步,没有再迟疑。

    只是接近门槛时,她的香肩还是微微地颤了一下,她明白,自己许是错失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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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

    赵王已是等得不耐烦了,屡屡派人到郝风楼的住处催促,郝风楼才是穿戴整齐,姗姗来迟。

    三千铁骑已是准备妥当,他们一个个精神奕奕,没有一丝鏖战之后的疲惫,所有人骑马在关下候着郝风楼和赵王出现。

    郝风楼一脸惆怅,赵王见他郁郁不乐,忍不住道:“怎么?为何你满腹心事的样子,莫非是担心残余的乱党?是啊,这些叛党即便是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还是他们,不过你放心,火铳什么的我虽是不懂,可是说到追击残寇却是我的专长。我的好郝大人,请你不要拉着个脸好不好,你倒是说句话,笑一笑也成,就当是给我几分颜面。”

    郝风楼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只是翻身上马,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走吧。”他抬眼看到了关楼,关楼上,朱棣扶着女墙,盯着关下的自己和赵王。

    此时,朱智凌骑着一匹没有一丝杂质的白马过来,一身戎装,甚是英武,她似是一夜没睡,精神并不好,神情也甚是冷漠。

    赵王在郝风楼这儿讨了个没趣,便兴冲冲地拨马迎向朱智凌,笑嘻嘻地道:“九妹没有睡好吗?哈……其实我也没有睡好,想到要出关去痛打落水狗,我便兴奋得睡不着,哈……你为何……”

    “驾……”朱智凌别过脸去,深看了郝风楼一眼,随即扬鞭落下,座下的骏马已如脱弓的箭矢飞了出去。

    赵王愣在原地,一时怒了,他娘的,今儿是什么日子,怎的两面都不是人,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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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七章:既生瑜何生亮

    郝风楼和赵王、朱智凌出关,带着三千铁骑向安南深处去了。

    叛军虽有残余,可是早已如惊弓之鸟,而此时此刻在迈州这边,张辅亲上城头,观察城外叛军动向。

    半个月前,围城的叛军明显的减少了不少,不过城中人困马乏,粮草短缺,官军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这几日,城外的叛军明显的开始动摇,虽无斥候回报,可是只从城头的肉眼观看,便可看出许多叛军的营地已是一片寂静,甚至连平日操练的鼓声也开始停息了。

    而在城中,武官们正在激烈地讨论,大抵是有人认为这是叛军的引蛇出洞之计,故意佯装不振,引诱官军出城。又有人以为,前几日叛军调动频繁,或许是朝廷的援军已经到了,此时说不准又传来了叛军大败的消息,叛军内部生了乱子,无心围城。

    围绕着这两个观点,双方激烈争辩,而此时张辅意识到,自己这个主帅最艰难的时候到了。

    身为忠义之后,承蒙父亲的荫庇,天下人都知道张辅能坐在征夷将军的位置,靠的并不是平日的功绩,因此军中的一些丘八未必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靠一些老关系维系,以他的资历,只怕早就被人轰下来了。

    而现在,上万残军都在看着他,等候着他的裁决,能不能将大家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全在于他这主帅了。

    张辅很头痛,本来任命为征夷将军的时候,他兴奋了一阵子,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此后又想起了那个郝风楼,更是忍不住想。那姓郝的再如何耍弄花招,可是和自己这征南之功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乎越发得意忘形,谁知道却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没法子。眼下功劳捞不着。却是坐困城中,这让张辅很是难受了一阵。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想到将来若是失了安南,难免被人戳了脊梁骨,再想到那郝风楼踌躇满志。心里头更加不痛快。

    自不必说这城里头还有个郝风楼的爹每日在自己面前晃悠,每每见到郝政,不免触景生情,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现在,他站在城头,眺望着远处叛军的动静,最后恨恨地拍了拍墙头。道;“吩咐下去,今日子夜突袭城外叛军,本将亲自带队!”

    下达命令,他倒是长出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做完了决定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当日夜里,张辅亲自带着五千人马自迈州南门杀出,城外两万叛军顿时大乱,张辅精神一振,率兵追杀二十里,斩杀无数。

    这一夜实在是有许多大写特写的地方,张辅亲手砍掉了二十多个叛军的脑袋,这些叛军个个惊慌失措,人人不敢当其锋芒。等到张辅洋洋得意回城的时候,点检战果,却是杀贼三千,俘敌五千人。

    这样的战果出来,城中武官顿时对这位征夷将军服气了,一个个看张辅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张辅自然也颇有几分少年得志的心态,不由眉飞色舞,以疲惫之师将近两万叛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这要是传回去会是什么样子?

    他精神一振,不免将郝政叫来,夸奖了他一番,说城中粮食匮乏,可是身为粮官,郝大人虽是无米之妇,却总算让将士们支持到了今日,实在不易,当着郝政的面,张辅甚至许诺,到时还要保举郝政后勤之功。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显摆罢了,见郝政对他唯唯诺诺,屡屡称谢,心里便乐开了花,只恨不得摇头晃脑,好生细品郝父的各种细微表情。

    “大……大人……”此时有军校踉踉跄跄的进来,因为迈州解围,消息总算不封闭了,这军校道:“各镇都有消息传来,说是叛军萎靡不振,各镇开始反击,沐将军在升龙出击,破贼七千,其余各镇亦都有斩获,叛军开始四处溃走,如惶惶丧家之犬。”

    张辅一听,本还想派兵向各镇援救,现在反而放下了心,道:“好,好得很,看来这安南之乱此番要大定了。”

    军校又道:“凉山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陛下御驾亲征了。”

    “啊……”张辅愣了一下,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上竟是到了。

    却又听军校道:“陛下在凉山与锦衣卫佥事郝大人破贼八万,卑下现在才知道原来城外的贼军留下了老弱病残,聚集精锐八万之众直奔凉山,欲冲撞天子,幸赖郝大人纠集火铳手人等千余人于凉山关痛击叛军,以一挡百,杀贼万人,此后赵王率轻骑从侧翼击杀,八万叛军溃不成军……”

    张辅的眼睛圆了……

    什么……

    一千守关,八万大军围困,就这样还击杀了万余叛军,这……可能吗?

    作为将门虎子,张辅好歹自幼也是耳濡目染,更是琢磨做无数的战绩,对自先秦到大明的诸多战绩了若指掌,可是眼前这个战绩却还是让他觉得过于夸张,八万人啊,一人一口口水也够淹死姓郝的王八蛋,这家伙居然还能活蹦乱跳,还能大获全胜。

    这家伙是妖孽吗?

    他当然不是妖孽,张辅虽不是后世的唯物主义者,却还不至于将郝风楼当妖怪看待,于是他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冷笑道:“虚报功绩,这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军校却是摇头道:“卑下听了本也不信,可是将军想想看,陛下也在关中,郝风楼岂敢虚报功绩,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再者根据各镇报来的消息,他们所斩杀的确实多是叛军的残兵老弱,如此一来,叛军精锐齐聚凉山这应当属实,况且凉山那边并没有传出破关的消息,反而是各镇的叛军纷纷士气低落,卑下找了几个人审问,他们都说确实是吃了败仗,连叛将陈勤让都已给捉住了,所以卑下以为,这个消息必定是千真万确,绝没有参杂水份。”

    张辅险些没有从椅上跌下来,他才刚刚得意没多久呢,突然传出如此‘噩耗’,和那郝风楼一比,自己这一点点小小的功劳简直连提都不好意思提,况且说不准没有人家的大破叛军主力,只怕自己现在还困在迈州,还遑论什么功劳?

    张辅就差要无语问天了,自己的父亲乃是名将张玉,自己自幼熟悉弓马,参透兵书,可是怎么到头来就是不如这个野路子出来的家伙,次次都被他狠狠压住,明明是京师之中难得的有为青年,若没有郝风楼,也算是冠绝京师,可是有了郝风楼,简直就什么都不是了。

    张辅感觉自己很是可笑,因为他发现这将校在提到郝大人时亦不免露出几分敬意,这样的表情多数只有在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军中的人才会露出,而自己……

    呼出一口气,张辅晓得自己不能太过冷漠,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出几分喜色,于是干笑道;“好,好哇,郝佥事果然非常人也,嗯,你下去罢。”

    军校却是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一个消息,说是凉山那边,郝大人率三千铁骑会同赵王殿下已经入了安南,多半是朝咱们这边来的。大人,卑下听说,军中许多人听了郝大人的事迹之后都想见见他,大人是不是……”

    张辅脸色一冷,再也吃不消了,他总是感觉这个军校话里话外都在讽刺自己,于是拉着脸道;“本将军很忙,招待?让游击将军郝政去招待吧,本将军眼下没空,以后再说。”

    那军校只得泱泱的去了。

    张辅老半天没有回过劲来,沮丧地坐在椅上,突然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窝囊废,本来在他的案牍上写了一半的报功奏疏,现如今在他眼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张辅盯着那奏疏半响后,突然把奏疏拿了起来,直接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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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郝大人的消息终于来了,这一次却是准确的消息,一个骁骑营的斥候率先抵达,说是郝大人和赵王的军马此时驻扎在不远五十里的地方,听闻迈州已经解围,所以才老神在在,并不急着解围。

    这征夷将军的府邸自是热闹起来,许多人纷纷上门,都是些丘八和官校,自然是想请张将军主持招待事宜,在他们看来,大家一起跟着张将军去慰问一番,顺带着见识一下这位冉冉升起的将星的风采,实在是一件美事,可是张将军没有动作,大家有些急了,少不得来旁敲侧击一下。

    张辅火了:“尔等要去自管便去,现在这迈州刚刚解围,千头万绪的事,本将军已是焦头烂额,这等事自然要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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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开了大半天的会,然后好不容易抽点时间码字,晚上虽然是自己的时间,但是要跟同事们说说话聊聊天之类的,也好互相请教一下写作技巧,毕竟平日大家很少见面!

    第二百八十八章:丘八们疯了

    张辅这般计较之后,心里颇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孟浪,不该如此显露出恶意,可是一想到那郝风楼,张辅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安心’办公。

    就这样过了几日,张辅表面上漫不经心,可是这心里却依旧还牵挂着城外的事,结果诸多消息传到了他的耳里,却差点没把他气炸了。

    “许多人都跑去寻那郝风楼?押着俘虏?这是要做什么?那郝风楼给这些丘八们灌了什么米汤?”

    张辅高高坐在案牍之后,听闻校尉的奏报,一头雾水,目露惊疑。

    这校官却是道:“这个卑下却是不知了,只是晓得……呃……大人,卑下不敢说,大人若是想知道,自管看看便是。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卑下若是中伤诸位大人……”

    见着校官吞吞吐吐,满是犹豫,张辅不禁怒了,沉声道:“大胆,莫非到了本官面前,你也敢欺瞒?”

    校官连忙拜倒在地,道:“大人见谅,卑下若是说了,这军中就混不下去了,将军若是想知道事情原委,去看了便知。”

    左右都问不出,让张辅很是恼火,他心里满腹的狐疑,不得不道:“备马,本官要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