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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103部分阅读

    墨来,立即修书一封,给其他各处的几个叔伯写书信,告诉他们,立即带着族中的人全部归降,这仗打不赢,也不能打,要打,阮家也绝不插手。”他又看向阮文和阮武道:“明日,你们二人便去火铳队点卯,记着,进了那里,你们便是郝家的部曲,不可随意造次,要给为父争口气。”他吁口气,叹道:“这安南势必是郝家的,即便没有金印册封,依旧是侯爵,这郝家必定是无冕之王,从明日起,安南上下就再无陈氏,也没有胡氏了,他们再不是什么宗室,只是余孽,所以你们好生为海防侯效命,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前程。”

    几个儿子喜上眉梢,早忘了什么国仇。

    这会安乃是广南府的府城,偏偏这广南府又是从前安南的军事重镇,是南部边疆首当其冲的一处重要要塞,地位相当于北直隶之于大明,因此这里的豪门多是武勋之后,此刻如阮家一般都是吓破了胆,闭门不出,既不敢负隅顽抗,更不敢出去探听什么。倒是郝风楼,一家家的拜会,郑和跟着郝风楼身后,脸上的笑意更浓,因为他发现郝风楼虽然是第一次来这会安,却是轻车熟路,这会安城的大族府邸、别馆,甚至是各家的影响力大小,都是了然于心,先是阮家,随即又是陈家,还有周氏,一家家拜访下来。

    那些惊惧的豪族自是感激涕零,一个个信誓旦旦,恨不得立即为郝风楼鞍前马后。

    只是这会安城中却也有人不服的,比如那会安黎氏,便带着数百私兵欲奋力一搏。

    黎氏和其他人不同,黎家不但是在反明之中最为激烈,亲手砍了不少大明的朝廷命官,更要命的是,他们很看好陈天利,所以黎氏的女儿便嫁给了陈天利为妃,这绝对是一场豪赌,很明显,黎氏输了。

    既然输了,那么只好把最后一个铜板也撒出去,黎氏指望自己的反抗能激起整个会安城的愤怒,于是他们果真反抗了。

    可怕的事发生了。

    当这些拿着刀片子的人从府中杀出来,猝不及防的一个火铳小队吹起了竹哨,随即立即向一处小巷后退。

    小巷只容纳两个人进出,小队进去,黎氏的长子亲自带着一队人冲进去,紧接着便传出啪啪声响,有人倒下,又有人钻进去,啪啪的短铳声不绝。

    一下子,地上便留下了七八具尸首。

    附近闻讯的小队纷纷从各路包抄而来,这些私兵突然发觉,自己无路可逃,于是要做困兽之斗,可是他们的结局并不太好,这炒豆般的铳响连绵不绝,这些人如割麦子一样的倒下。

    当一个百户赶到时,阴沉着脸,便大声喝问:“这是哪里来的?”

    “是在那处大宅。”

    “传令,杀进去,鸡犬不留。”

    黎家彻底的遭难了,显然火铳队的宽容是有限度的,一旦将他们惹恼,黎家很快就会意识到不识相的下场,大门撞开,一队人杀气腾腾的杀进去,火铳声又响了,随之而响的是怒吼,是惊叫,这种掺杂了男女的惊叫声最是使人不安,两柱香之后,铳声零落下来,一切都已结束。

    一场大火在黎家上空熊熊燃烧起来,放火的命令乃是郝风楼下达的,对郝风楼来说,既然人都没了,宅子留着也没用,当柴火烧了吧。

    这当然不是一句玩笑,因为这栋占地近百亩的建筑确实成了柴火,而且已经成为了灰烬。

    灭门。

    而且由于灭得过于彻底,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郝风楼依旧笑吟吟地出现在了周家,与周家的家主谈笑风生,当听到铳声的时候,周家家主露出了不安,却还是勉强敷衍,等到有一个铳手快步而来,低声在郝风楼耳畔耳语几句的时候,郝风楼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忍不住对周家家主道:“这茶倒是不错,想不到在这里还有如此正宗的茶水。”他显得漫不经心,平静地吩咐那铳手道:“你下去吧,死干净了也就死干净了,这等不识相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他当我们远道而来真是来踏青的?咱们来是平叛的,平叛不杀人不见血,那还平个哪门子叛?”

    那铳手退下,周家家主脸色更加难看,郝风楼便对他道:“家父再三说,周家算起来也是老相识,还说交州周家乃是会安周家的本宗,想不到周家还在这会安留有一支血脉,家父与交州周家的周先生乃是忘年之交,此番我来,家父再三嘱咐定要好生给予照拂。”

    周家家主连忙欠身道:“侯爷错爱,愧不敢当。”

    郝风楼从周家告别,周家这边已经从混乱中渐渐地稳定下来。

    稳住了这些人,整个会安城也顿时稳如磐石。紧接着四处开始张贴文告,无非是叛贼已伏诛,逆贼陈天利被擒,王师驻扎于此,秋毫无犯,大家不必惊惧云云。

    紧接着便是一些传统的项目,火铳队扎下之后,郝风楼将这‘王宫’改为自己的行辕,一面撰写奏书,报发大捷,闲下来时便和郑和闲坐。

    郑和深看他一眼,忍不住抚掌道:“师兄这一手实在精彩。”

    郝风楼故作不懂的道:“师弟这是何意?”

    郑和足足憋了一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师兄又拉又打,很是精彩,其实平叛容易,可是安抚却是不易……”

    郝风楼笑了笑:“安抚其实并不难,就看有人愿不愿意做而已,假若是别人,攻到了这里,秋毫无犯,下头的官兵肯答应么?若是别人,不砍了人头拿去多报一些功劳,心里痛快吗?牵涉到了利益和好处,安抚二字,在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郑和一想,也就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了个利字,无利不起早么?若是寻常的军将,巴不得将这里杀个血流成河,人头越多,功劳越大,巴不得将这里抢个底朝天,即便不放入私囊,也可让下头的将士们大捞一笔。

    可是师兄呢?

    郑和幽幽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师兄的利益不在于一时一地的得失,而是在为交趾的长远打算?细细思来,师兄这一手,可保交趾数十年太平了。”

    郝风楼道:“现在是几十年,不过过几天,就是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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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

    第三百九十三章:岂有此理

    海防侯的告示已经传檄各地,顷刻之间,各地的叛军纷纷瓦解,其实打到这个份上,徒劳无益。(<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

    而紧接着,郝风楼下令所有人原地驻防,维持地方,其实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火铳队这点人,即便是去收复各地州府,也是实在寒碜,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原地卫戍,给予几分信任,自己再上书朝廷,恳求朝廷处置。

    一封封请降的书信送到郝风楼的手里,郝风楼命人绘制了一封安南南部的地图,标记上里头驻扎的叛军,再根据一封封书信,将叛军一点点的抹去,最后,整个安南南部,叛军几乎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一场叛乱轻而易举弥平。

    郝风楼的心情,自是不错,这几日每日赴宴,轻松惬意,他有时偷闲,会写几封家书,命人带回去,有时则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蒲扇,晃晃悠悠。

    这样清闲地日子,是郝风楼不曾有过的,每日埋首案牍还有人情交往,使他心神俱疲,而如今,却让他精神饱满了不少。

    郑和则是对炮船很有兴致,隔三差五便登上去左看看右看看,有时寻了水手和舵手来,问些奇怪的问题,显然在煎熬的晕船之后,郑和对这舰船和大海,已经有了浓厚的兴趣,他经常带着一个簿子,还命人带了笔墨提在篮子里,会将船上的许多事记下来,有时孑身一人背着手,猩红的披风随风卷起,他站在滩头上,遥望着海湾,遥望着那一艘艘停泊在洋面的大船。

    夜里郑和回来,便拉了郝风楼。说一些闲话,师兄弟二人其实并没有太过于热络,这是一种很平静的关系,并不会牵涉太多公务。大抵是今日如何。另一个便答道:“本想打盹,谁知一睡就是两个时辰。”有时郝风楼会咆哮:“朱亮那个狗东西。居然带了chngji在我屋里……”

    说到这里时,郝风楼便不禁噤声,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师弟有缺陷,提到这种事。不免会尴尬。

    不过郑和却不以为意,含笑道:“哦,他料来是想讨你欢心,怕你没人照料,师兄不必拒绝他的好意。”

    郝风楼笑了,抿嘴不语。

    “出去走走吗?”郑和突然道。

    郝风楼点头。

    此时夜里街道上空荡荡的,到处都是岗哨。和平日和睦的气氛大大不同,前头有两个力士掌灯,借着这昏暗的灯影,郝风楼背着手。郑和也是同样。

    一直向前延伸,直接没入了黑暗,砖石缝隙之中长了青苔的青砖路上,郝风楼每踩一步,都传出回响,而郑和走路像猫,永远没有声息。

    靠着这路上,便有一条小河,这小河是连接着护城河的,布置了专门的石阶,供人取水还有妇人们在清晨时洗衣,河水在夜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妖异,好在这声音并不大,被夜间的虫鸣鸟叫所掩盖。

    郝风楼突然吁了口气,目光穿过了幽暗,看到了前方的河上是一个小拱桥,这拱桥和广西的拱桥很是相似,石拦上还有浮雕,郝风楼依稀记得,是安南和占城国双方交战的一些故事。

    只是这些和他无关,他并非文人墨客。

    黑暗中,郑和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有些尖锐:“师兄,我有一句话憋在肚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唔……”

    郑和道:“我觉得,自此之后,郝家在这里,即便不是藩王,只是世镇交趾,可是这交趾,至此之后,也已和郝家血脉相连了。”

    “嗯……”郝风楼模棱两可,他清楚,这些话有忌讳。

    郑和吁道:“我经常听说,什么天下有德者居之,这话我不信的,可是现在细细思量,安南这样的地方,流官管不住,陈氏也管不住,他们都失德了,而郝家不同,人心,如今已经尽归郝家了。”

    郝风楼便笑:“师弟不要说危言耸听,交趾是朝廷的交趾。”

    郑和驻足,他的身影被灯光拖的长长的,良久,他道:“不对,这只是名义而已,自然,师兄放心,我永远不会害你,小小一个交趾,对朝廷来说,形同鸡肋,朝廷要的,无非是个名而已,只要这招牌还是交趾,只要交趾稳定,不出岔子,其他的,朝廷并不会在意。可是……师兄,陛下今日在,郝家可以在这里立足,可是陛下不在了呢?师兄的手段,我已经看清了,长袖善舞,端的是教我佩服。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显然比从前老了很多,师兄要早做打算啊。”

    郝风楼的脚步一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了,这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他似乎在权衡,是敷衍了事,还是和郑和深入谈下去。

    夜……越来越深了,寂静的可怕。

    郑和身后的披风搭在他的身上,似被露水打湿。

    他笑了笑,这细嫩的脸,笑的有几分妩媚:“师兄很害怕吗?”

    郝风楼摇头,郑重其事的道:“陛下在,交趾就在,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事我知道,不过陛下龙体康健,还早着呢,我明白师弟的意思,郝家在这里虽然得了人心,可是没有朝廷恩准,终究是不稳当,用不了多久,朝廷料来又会派遣流官来,是我痴心妄想了,所以我才说,交趾终究还是朝廷的。”

    郑和叹口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便是做奴婢和做臣子的道理,陛下打算命我下西洋,我也很想去见识一下大海的辽阔,若我走了,陛下身边,没有一个信的过的人照应,师兄却要小心提防。”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偶尔触到了敏感的话题,随即便有一方很是轻松的转回去,正说着,却有马蹄声传来。

    身后的护卫连忙按刀,开始警戒。

    骑着快马来的,却是一个力士,这力士飞快下了马,禀告道:“侯爷出事了。”

    郝风楼风淡云清,道:“出了什么事?”

    力士道:“最新送来的消息,说是丰城侯大举进攻清化等地,数万官军精锐尽出,一路南下……”

    郝风楼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眼眸眯起,掠过一丝冷意,这冷漠的气息,使他整个人都若寒霜一般。

    此时叛乱已经平定,各地的叛军都已经称降,丰城侯李彬却突然出击,这是想做什么?理由只有一个,他不认可这些‘叛贼’已经归降,与此同时,他还想争功。

    趁着叛军放下武器,万念俱焚之际,突然开始动手,这显然是打算将这些‘叛军’斩杀殆尽,再拿他们的人头,来做他李彬的晋身阶梯。

    其实李彬的行为,不难理解。他失策了,原以为郝风楼动不了会安,谁知道直捣黄龙,几乎平定了叛乱,可是他呢?他的处境已经尴尬到了极点,打了半年多,未立寸功,反而损兵折将,早被朝廷诟病,反观郝风楼,只是一队精兵,便彻底解决了这尾大不掉的问题,这个时候,朝廷封赏郝风楼之余,就免不了要对李彬进行清算,他李彬吃罪不起。

    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自称这些‘叛军’根本没有归降,理由是现成的,对方依旧还驻守在原地,同时甚至可以制造一些‘叛军’袭击官军的事端,再之后,四面出击,将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了士气的叛军统统杀光,而他李彬,自然而然,也就是大功一件,足以将功折过。

    这力士继续道:“一队官军,已经攻破清化,自称斩杀叛军两千余人,除此之外,有一路袭了……”

    郑和忍不住咆哮:“李彬……李彬……这个疯子,明明已经送去了公文,告诉了他实情,他明明知道,却还敢如此,此前他暗通叛军,通报消息,差点误了大事,这笔帐还没有算,他好大的胆,他这是非要把那些人逼反不可!”

    郝风楼却是冷静,他吁了口气:“多说无益,立即回去吧,还有,把刘喜请来。”

    刘喜是神武卫在这一带负责的总旗,别看只是个总旗,可是职责却是不小,整个安南中南部,几乎都在他的眼线之下,他的正式部属不过五六十人,可是眼线却是众多,许多人遭到收买或者是其他方式胁迫,在各个州府为神武卫打探消息。

    其实一般情况,郝风楼要寻神武卫,都会采取较为隐秘的办法,而直接命身边的心腹去唤刘喜,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十分严重了,刻不容缓,半刻都耽搁不得。

    郝风楼的行辕瞬间灯火通明,门禁开始加强,一队队的火铳手在附近来回巡视,不敢怠慢。

    而那刘喜其实就在附近,闻讯之后,不敢怠慢,连鞋子都没穿,居然打着个赤脚便没命般的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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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好累,好想睡觉,眼皮子都在打架,吃不消了,不检查错别字了。明天会修改一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个个快马在会安进出,所有明里暗里的力量都动员起来。

    果然是出大事了,神武卫的总旗刘喜整理了所有的消息,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其实却是有蛛丝马迹可循,只是可惜还是有疏漏,神武卫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是一旦事情发生,一切都来不及了。

    刘喜瑟瑟发抖,脸色苍白,这是重大的失误,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此前一些异常的调动,还有一些武官们不同寻常的行为带来的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现在该怎么交代?

    交代不了!

    刘喜此时跪在堂中,不断求罪:“侯爷,是卑下的错,此前各种消息汇总就有一点不同寻常,可是卑下只以为是寻常的调动,所以只是存档,并没有标明呈送,如今误了大事,恳请侯爷责罚。”

    郝风楼阴沉着脸,手扶着椅柄,深吸一口气才道:“不要告饶,我要的是消息,要最快的消息,清化如何了?其他各处如何了?那狗娘养的李彬现在在哪里?所有的消息,一个都不要放过,去办,传递出消息,整个交趾的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