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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地枭雄第4部分阅读

    少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过人的力气。纵然前两箭全部落空,但这最后一箭也足以震慑人心。

    看来,此子果然是有两下子!

    祖昭放慢马速,不疾不徐的返了回来。祖家众子弟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久违的欢呼声,抛开前两回合的“失手”不说,大公子的最后一箭真正是大快人心。不仅如此,正因为有前两回合失落情绪的铺垫,使得此时此刻的激动情绪更为凸显。

    把手里的四齿弓递给一名随从,祖昭乘马穿过祖家子弟来到张远面前,他额头已渗出汗珠,保持着儒雅的姿态颔首行礼,道:“侥幸中了一回,却不幸坏了兄长的酒葫芦,改ri弟一定照价赔还。兄长高超技法,弟受教了,今后必当加倍努力。此番弟输的心服口服。”

    话音刚落,张远刚要开口,却不想旁侧的张预倒是冷哼哼的抢先说道:“本来就输了,还有什么可说?若非我大哥三箭皆有shè中酒葫芦,把那葫芦shè裂了口子,你这最后一箭岂能shè它个粉碎?你们祖家上下也还有脸欢笑,真是不知所谓。”

    几名紧跟在祖昭身后的子弟听得此言,忍不住呲牙咧嘴,怒火攻心。一人喝道:“你那三箭有两箭都没力道,能把酒葫芦shè裂口子,笑话。”

    “就是,我家大公子shè死七个马贼,个个都是透心凉。前两箭是让着你们。”

    “我祖家三世将门,大公子自幼勤学苦练,别说shè破这鸟葫芦,石壁又如何?”

    游侠儿们也不客气,一个个反唇相讥。

    见话说得越来越谱,祖昭立刻抬手喝止道:“都住口。输了技法是小,正所谓知耻而后勇,输了气节那才叫一个丢人。”

    祖家子弟听了这段话,所有人都噤声不语,尽管仍有人心中不服,但也只是化作脸上的怨sè。不仅如此,那些游侠儿们同样有所觉悟,不再继续出言挖苦。

    张远脸sè正经,语气失去强势的说道:“大公子果然是磊落之人,张某佩服。”

    祖昭对张远拱了拱,道:“切磋既已分胜负,弟虽然甘拜下风,但仍然坚持此行目的,希望能与兄长合谋今岁备盗之事。还望兄长多多指点。”

    张远心中虽有三分虚,但一来自己年长,二来又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索xg坦然受之。他哈哈大笑两声,逐渐恢复几分得意的神态,说道:“好说好说,防寇备盗,拱卫家园,大丈夫义不容辞。此番张某承让了……”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指着歪脖子树方向喊道:“有人在那里。”

    张远、祖昭等人齐齐扭头望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歪脖子树下多了一个人影,正在上下打量着那几支钉在树干上的羽箭。对方身材高大,身后背负一柄长弓,腰间有一个泛旧的箭囊,从着装上来看倒像是寻常的猎户。

    “此人……从何而来?”张远眯着眼睛问道。

    “刚才还没见到呢。”张预连忙说道。

    祖昭同样有几分奇怪,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后方那些凑热闹围观的好事者,那些平头老百姓们见比试结束,大多已经散去,只剩下少许人还在一边议论一边张望。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不可能是这些好事者当中有人跑过去。

    “大公子,我去问问那人是做什么的。”祖季请示道。

    “不妨一起去吧。”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打断张远自吹自擂的话,祖昭当即回答道。说完,他率先打马前行,祖季与众祖家子弟跟在其后。

    张远、张预两兄弟见此,也带着其他游侠儿们一起跟了上去。

    来到歪脖子树下,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似乎与张远年龄相仿,不过因为满脸胡渣子,更加显出几分成熟。对方自然听到背后来了一群人马,可始终没有搭理,自顾自在树前转悠着。

    “打猎的,你是何人,在这里作甚?”张预大大咧咧的喝问道。

    “怎么,你们在这里耍闹罢了,还不许正经人在这里休憩么?”对方没有回头的回了一句,他说话的语气不加任何修饰,不悦之意油然而生。

    “呔,你这粗野莽汉,我大哥与人在此比试,岂能是耍闹。趁早快滚,否则休怪小爷脾气不好。”张预怒不可遏,挥着马鞭破口大骂道。

    “哼,就凭你?”那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贼,自寻死路。”张预大吼一声,举起马鞭就要抽下去。

    那人一动不动,一只手却探向腰间的匕首柄上。

    “住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祖昭催马上前,拦在了张预面前。

    “你让开。”张预冲着祖昭嚷道。

    “张预,休得无礼。”尽管张远对那猎人模样的汉子同样不满,但也不愿意在祖昭面前折损身份,于是立刻出言叫住自己的弟弟。

    “大哥,岂容这等狂妄刁民?”张预一脸不服气。

    “何必与山野村夫一般见识。”张远不屑一顾的说道。

    第12章,好弓善射

    祖昭仔细观察了一阵这个粗犷又张狂的汉子,寻常人面对骑马佩剑的游侠儿,可绝对不敢有半点冒犯,更何况对方只是孤身一人,却有如此这般的胆气,绝非池中之物。心下立即生出几分欣赏之意。

    那汉子并没有搭理张远,冷哼哼的笑了一阵,握住匕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祖昭跳下马背来到对方面前,客客气气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汉子瞥了祖昭一眼,脸sè虽不好看,但也要比看张远、张预两兄弟时稍微友善。他没有回礼,不冷不热的说道:“不过一介村夫,贱名何足挂齿。”

    祖昭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计较,直爽的说道:“如此,在下也不多问。在下北郭亭祖昭,他ri壮士若有闲暇或者碰巧路过北郭亭,大可来舍下小坐休憩,饮一杯淡茶。”

    那汉子虎目饶有兴致打量了祖昭一番,轻哂道:“年纪轻轻便有这番气度,倒真是少见。我猜,这树干上的几支箭是出自你手,对否?”

    祖昭不知对方究竟何意,略有迟疑之后方才颔首说道:“上方两支箭是由在下shè出,下方一支箭则是出自这位兄长之手。”他看了一眼还在马背上的张远。

    汉子微微点头,顺理成章的说道:“这就不难怪了。这场比试实际胜出者,应该是你。”

    一言既出,周围一众祖家子弟与游侠儿尽露出惊愕的表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尽管祖家子弟多是感到快心,可少不了质疑这个来历不明的猎户是在胡说八道。之前张家兄弟对其出言不逊,说不定是出于报复的贬低张家兄弟而已。

    张预情绪异常激动,用马鞭指着汉子喝道:“贼匹夫,胆敢在这里胡诌乱言,作死!”

    即便是张远脸上也挂不住,心中憋着一股怒火遮掩不住在脸上显出三分痕迹,眼中折shè出的恨意渐渐上升成一股杀意,恨不得立刻策马扑向那狂妄又不识抬举的野汉子。

    祖昭自是觉察到空气中氛围的变化,他保持着谦虚态度,对那汉子解释道:“壮士怕是有所误会,此次在下与文义兄长所比试是shè酒葫芦,而非是shè这珠枯树。惭愧,在下三箭只中一箭,结果不言而喻。”

    那汉子不屑道:“小哥与那人的这场比试,村夫我在东边树下看得仔细,你等如何取夺输赢村夫我早就猜出大概。休怪村夫我多管闲事,只是弓shè之术乃某生平一大喜好,故而于一旁驻足观看。无论jg准、劲道、技法,小哥是无可争辩的高出一筹。”

    祖昭扬起眉毛,一副又是好奇又是不解的表情,怪道:“壮士如此定论未免言过其实了吧。在下与文义兄长切磋技艺,有目共睹,纵然壮士喜好弓shè之术,也不能太过托大。”

    汉子深意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言其他,转身迈着大步子来到树干前,探手去拔钉入树干的羽箭。前两支箭皆是稍微用了一些力道方才拔下,唯独第三支箭信手便轻松摘下。树干上留下三道痕迹,深浅一目了然。他嘲讽的瞥了一眼张远,依旧没有说话。

    张远脸sèy沉,暗暗咬牙切齿,隐忍着没有发作。倒是张预丝毫沉不住气,咧嘴斥道:“shè酒葫芦就是shè酒葫芦,你这贼匹夫安敢胡搅蛮缠?”

    祖昭并没有太过看重此次切磋的胜负,不过却对汉子别出一格的解释很感兴趣。他保持着礼节和风度,委婉的说道:“就事论事,事先既已约定成文,无论如何在下都算是输了。”

    那汉子笑话道:“尔等若只是闲暇无事、随意耍闹的公子哥,那就算是村夫我多嘴失言。若不然,堂堂七尺大汉男儿,不寻思为国效力,只图贪欢一时,成何体统?”

    张远忍无可忍,不服的反驳道:“真是狂妄至极。你当我们是在shè覆么?酒葫芦悬于树梢,随风而动,正如人走人停,难以捉摸。连这一点都不懂,还敢自称是好弓shè之人,真正是装神弄鬼,可笑。”

    汉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张远,没有急着说话,反而先弯下身来从地上拾起了一根麻绳,正是先前用来绑系酒葫芦的绳套,绳套一端还连着一块葫芦碎片。他将绳套高高举起,又左向右展示了一圈,过程中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盯着绳套,一时半会也猜不出对方究竟要展示何物。

    “难道你们还没看到,这绳子上是有两道痕的么?”汉子哼着声音说道。

    经此提示,众人凝神细看,果然看到绳子上有两道极其轻微的擦痕。痕迹很新,应该就是在不久之前刚刚造成。看到这里,机敏的人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大概。而在旁侧一直保持着谦虚态度的祖昭,则渐渐露出了些许欣然的神sè。对于这次切磋,他确实颇下了几分心思。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张预仍然没看出其中的门道。

    “哼哼,这位小哥前两箭皆在百步外放弦,对准的并非酒葫芦,而是酒葫芦上的这根绳。这两道擦痕便是箭痕。相比之下,另外一人近六七十步方才出箭,即便shè中葫芦也是勉勉强强,何足道哉?这场所谓的比试从一开始就在不同水准,胜负早已分晓。”汉子直白的说道。

    张远脸sèy沉到极点,握住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颤抖。

    张预与其他游侠儿虽是恼怒,但一时半会儿全然无可应对。若换作寻常之时,他们必然不会太多废话,直接便会大打出手。可这会儿有众多祖家子弟在场,而且既然是切磋比试,或多或少都应该讲一些道理,否则于道义于情面上是讲不过去的。

    祖昭倒是真心佩服这个“无名村夫”,看来对方当真是一个擅长弓shè之技的人。正如所说,他从一开始瞄准的便是酒葫芦的绳套,自己对shè酒葫芦并没有太大的把握,索xg搏一把更大的,尝试着shè出惊人的一箭,一举搬回几分颜面。纵然不成功,大不了诚恳的认输,一方面彰显个人品xg,另外一方面也能借机抬举张远。

    张远这样的游侠儿不外乎好面子,对症下药即可。

    早先他并不知道前两箭是shè到绳套的边缘,也许是箭风刮过所致,又也许真的是险些shè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侥幸的成分所在。但归根结底,好在还是能体现一定的技法含量。以张远、张预两兄弟的见识,恐怕很难看出其中的玄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最后一箭用重弓直接击碎酒葫芦,展露一手来保证一份颜面。

    “无非是擦了一个边儿,这有何为难?何况你凭什么咬定这擦破绳子的两箭都是出自他之手?”张预蛮横的说道。

    “张预住口,少丢人现眼。”张预话音刚落,张远大声的训斥道。

    他虽然好颜面,但也绝不会因为死要面子而不顾道义,连祖昭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年都能做到看淡胜负,自己若斤斤计较,岂不是更失胸襟和风度?早在比试的过程之中,他已经察觉到祖昭非同凡响,眼前“无名村夫”所言不过是加以印证罢了。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索xg全然放下架子,纵身一跃下马,步行来到祖昭面前弯身抱拳。

    “这位壮士所言极是,张某虽争强好胜,但不至于不分是非。如大公子先前之言,输了技法是小,知耻而后勇嘛。张某五体投地,无半句不服之言。”

    “文义兄长言重了。诚然所至,此番弟与兄长切磋箭法重在交谊,胜负已然无足轻重。”祖昭谦虚的还礼应答道。

    “哈哈,大公子果是气魄之人,张文义愿交这个朋友!”张远故作大声的说道,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着实感激这位祖家大公子谦逊有礼,让大家都有下台台阶。他不得不服气,看来此子能以寡敌众击退胡马绝非吹嘘、侥幸之举。

    张预见状,连忙跟着跳下马,并且还招呼其他游侠儿一起下马。他脸上有几分尴尬,一边搔着头一边打哈哈。

    “大公子,适才就当在下胡言乱语,一通臭屁。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兄台直言不讳,实乃xg情中人。”祖昭同样客气的回了一声。

    言罢,他又转向那“无名村夫”,既然早先就对此人大为惊奇,这会儿又因为对方一席言论而彻底改善自己的境地,理所当然要多加拉拢才是。

    “壮士深藏不露,在下诚心再请教壮士高姓大名。”他一边说着,一边躬身施礼。

    “不敢当,小哥盛情某心领了。今ri权当一番消遣,就此别过。”面对祖昭的客气,那汉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副不愿待见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话音还未落定,人已迈出步子。

    众人大眼瞪小眼,有人气愤、有人诧异,任谁都看不透这“无名村夫”到底是什么人,无论是面对张远、张预游侠儿的威胁,还是祖昭豪族的盛情,竟都能做到熟视无睹。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由着村夫信步离开。

    祖昭望着对方的背影,心绪万千,时下正是大乱将至的前夕,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们,如今大多还是不知名的小角sè。就好比这个神秘的村夫一样。

    第13章,光和七年

    光和七年十月初的一天,晌午刚过,如缟如素的浓雾正在渐渐散去。

    徐无县东北外的郊野平原,祖昭与三、四十众祖家子弟,一起驻马在一处些微隆起的土丘上。连同祖昭在内,所有子弟皆是白衣白马,所有白马也都是近七尺的高头大马,如此这般的阵势颇有庄严仪仗的态势。而事实上今天祖昭正是奉了祖父之命,专门在此迎接由玄菟郡前来造访的一众公孙家贵客。

    公孙家的仆骑两天前刚到徐无县,先行递交名刺并告知相关接待事宜,方便祖家上下能够提前张罗打点。尽管身为一家之主的公孙王或因为职务繁忙未能同行,但毕竟贵为一郡太守,祖家上下或多或少都要表现的更为几分殷勤。

    祖昭身为祖家嫡长子,此番公孙家到访又专门是为姻亲之事,他理所当然要亲自前来迎接。对于祖昭而言,眼下在个人感情上他并不很情愿这桩婚事,可一方面有家族长辈之命,另一方面也要考虑玄菟郡太守府的往来利益,归根结底都得做出一些样子来。或许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说不定还能借助这位公孙太守的帮助。

    这时,随从之一的祖季一边极目远望,一边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不是说都已经到令支县了么。令支来咱们徐无不过六十里,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祖昭未及说话,陪同在侧的三叔长子祖湛打笑着说道:“你把人家太守府当什么了,出入少不得要有排场,大大小小十多车乘,男女老少怕是要过五、六十余人,岂能像我等这样任意策马驰奔?再耐点xg子吧。”

    祖季百无聊赖的叹了一口气。

    祖昭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多作声。他现在不得不多花点心思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公孙家的这次造访,很多先哲都说过诸如“个人情感是小、大局为重”的大道理,可真正要让一个人完全放下个人情感绝非易事,否则人既非人了。

    没过多久,祖季又打马靠过来,略显迟疑的又向祖昭问道:“大公子,那……今天下午还要去西河桥跟张文义他们一起练马么?”

    祖昭扭头看了祖季一眼,脸上几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