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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33部分阅读

情的,大可不顾秦国脸面直接从这看台之下跳下去,与嫪毐殉情便是,她既要选择苟且偷生,又不选择为情自杀,显示真意,却又如今做出这样一副模样来,只是平白令人厌恶!

    众人都不看赵姬的模样,赵姬心下既羞且恼,不过面上仍是露出一丝哀戚之色来,如同被逼迫一般,一双妙目盯着高台之下的刑场看。远远的,一辆由一队三百来人的侍卫,一路走来,中间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人被倒缚着双手,不时被人推搡一下,若不是赵姬等人位处高台,一眼望得清楚,恐怕嫪毐夹杂在厚重的士兵之中,亦不易被瞧见。她心下一紧,看到这熟悉的人影之时,虽然早知他会死,这会儿当真看到了,仍是忍不住心中一痛。

    两人朝夕相伴的情景顿时浮现在眼前,不管嫪毐对她是不是利用,但他确实对赵姬极好,曲意奉承,两人生育儿子,感情自然非同一般,甚至相较之下,嫪毐在赵姬心中的份量,比嬴楚更深!这会儿一见此人身影,种种情绪浮现在赵姬心头,顿时令她身躯一震,心情激荡之下,她顿时觉得胸口闷生生的疼,喉间一甜,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了上来。

    那头齐肆等人眼见这群士兵过来,那年长些的男子眼睛尖些,依稀透过士兵身影,看到夹杂在中间的嫪毐,顿时与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就在此时动手劫人,那是最佳时期,若是等看台之上的李牧下来,再加上这些士兵,恐怕到时不止是救不了人,连他们也要折损在这儿,几人也是深知李牧厉害,一见这情景,顿时使了个眼色,突然之间拨开人群,一下子朝那人群之中跃了过去!

    这个变故一出,人群顿时哗然,好些百姓被误伤,惊呼声与尖叫声并起!而原本被几人深深忌惮的李牧并未动,反倒只是捧着头盔,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刑场之内顿时乱作一团,有好些个夹杂在人群中,看似普通平凡的人都涌了出来,显然都是嫪毐余党,这一下用嫪毐作饵,倒是将人都钓了出来!李牧虽然知道这个法子有些卑鄙,但此时不可否认的,见到用如此简单的方法,就将这些人瓮中捉鳖,拿了个干净,比他挨家挨户带人搜捕来得方便解气得多,亦不用马蚤扰庶民普通人,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法子!此时李牧心中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原本还算正直的心里,倒是有些开始被嬴政影响,不如以前一般认死理,反倒是认同了嬴政所说,人并非一成不变之话,并深以为然!

    那头齐肆被二十来人夹在中间,这些人形成一支箭尖模样,最前头的人手举短剑,而边上的则主要是掩饰齐肆,在李牧军等人有意的放水之下,齐肆很快便冲到了场中间,不过他身旁掩护他之人也大多死了,剩余两三个勉强站立的,不过也只是强撑一口气而已。嫪毐见到齐肆等人时,眼睛先是一亮,不过在看到双方人数的多寡之后,他眼中的光彩很快便黯淡了下去,四周惨呼声传来,秦国民风彪悍,许多人最近受魏辙鼓舞,亦恨嫪毐没事找事儿,这会儿一见嫪毐余党,竟然好多人想冲过来,可惜却是被士兵拦住,不得如愿,不过饶是如此,许多人却是捡了地上的黄土疙瘩朝齐肆等人扔了过去!

    这群人极为显眼,都穿着灰白二色衣裳,与穿着一身整齐朱色衣裳的士兵相比,一望就便知,众人的石块破鞋子等不住朝这边扔,原本干净整齐的场上顿时一片混乱。李牧嘴角抽了抽,他生平最是爱好整洁,这会儿见到现场混乱的情景,有些忍耐不住,只是手腕刚动,王翦的手已经按在他剑鞘之上,嘴里轻声道:“君候稍安勿动!”李牧犹豫了一下,微微跨了半步的脚又往后退了回去。

    赵姬看到台下齐肆等人时,很快就认了出来!当日她与嫪毐情浓之时,齐肆等人乃是嫪毐从小至交,她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可是这会儿再次相见,齐肆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却是令赵姬心下骇然,下意识的转头看吕不韦,却见他脸色铁青,狠狠回头瞪着王翦,那目光似要吃人一般,王翦却是依旧忠厚老实的模样,还冲吕不韦点头哈腰笑了笑,气得吕不韦脸色更是难看,盯着场中混乱,他挥了挥袖子,表面看似生气,实则内心欢喜,吕不韦起身要走:“今日已出变故,纵然擒住乱党,已是误了时辰,不若改日再杀此贼!”

    他这话一说出口,一旁赵姬不住点头,吕不韦原想站起身的,谁料他身子刚动,还未完全站起来,肩上就已经落下了一只手。李牧状似轻轻拍了拍吕不韦的肩,两人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却是轻描淡写的就将吕不韦起势的动作一下子拍了又重跌坐回去,他笑得云淡风轻,一副儒雅风范:“吕公何苦如此心急?区区几个蟊贼,又如何能耽搁得了时间?不若再坐上一坐,某来秦已久,却着实惭愧,还未能好好与吕公聚上一聚!”

    这也不是一个好人!吕不韦心中惊怒异常,不过李牧在爵位之上可是不比他低,吕不韦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当年李牧受封赏之时,他还曾出言打断,都怪嫪毐自作聪明,一想到这儿,吕不韦心中对嫪毐的恨又涌了起来,他总觉得这几年天下人处处皆与他为敌,事事都不顺,当年设计想让蒙骜死,除嬴政一臂膀,如此好的计划,最后却失败,蒙骜从此之后还性情大变,当真成了个杀神般,手下军士个个狠辣又凶残,至今蒙骜之名,还令诸国闻风丧耳,俨然如当年的白起一般,令吕不韦想到就郁闷,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成就了蒙骜与李牧,让嬴政更是如虎添翼,否则如今又何至于走到这样地步,王龁一死,自己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吕不韦心下暗恨,王翦却是冲他笑:“丞相,这吉时一说不过在乎大王心意而已,大王若是要此时处决嫪毐,那此刻就是吉时,若是大王晚两个时辰诛杀嫪毐,那末将亦认为吉时还未到,丞相觉得呢?”这会儿吕不韦心中可是恨透了王翦,一看他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满肚子的坏水儿,还有那个李斯,也不是个好的,吕不韦气得咬牙切齿,但李牧置于他肩上的手还未收回去,稳稳的压在他肩头,令他肩膀不由自主的往一边偏,王翦问这话,让他怎么说不好?纵然是他硬气说不好,可此时李牧亦不会放他走,到时自己凭白再丢脸而已,又是何必?

    咬了咬牙,吕不韦此时生吃了眼前这三人的心都有,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句话般:“王将军说得不错!”

    李牧放声长笑,他长相斯文,极少有如此豪爽大笑之时,平日如同一个斯文俊雅的学者般,可此时他却显示出大将豪迈的气势,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在吕不韦肩上拍得‘邦邦’作响,吕不韦肩膀一垮再垮,直到胸口紧紧抵住面前案几,李牧看他脸色漆黑,忍耐不得之时,才将手收了回去。果然,顺着心意做事,心里爽快得多,以前虽然博得好名,但却事事压抑自己,李牧想起嬴政无意中与自己说过的话,再想到前几年时自己的郁郁寡欢,顿时笑容更加深邃。

    下方齐肆等人的打算王翦二人也是看了出来,差不多了,他与李牧相互看了一眼,二人齐齐打了个手势,那些原本还围在刑场边缘的士兵突然一涌而上,原本与嫪毐余党纠缠的士兵们顿时如同变了一个人般,露出了凶残的獠牙,人群中钻出来的余党很快惨叫着倒在士兵们的长矛之下,齐肆眼见不好,他身上此时已挂了伤,这会儿拼尽一口力气,眼睛通红,只想着要在临死之时杀赵姬与吕不韦,为嫪毐与孙竭等人报仇,他回头大喝了一声:“主公,齐肆先行一步!”

    说话间,从腰中抽出两只短小的青铜匕首来,朝台上跑了几步,见离得不太远了,先是一刀朝吕不韦掷了去,接着又认准赵姬方向,又掷了第二把!两把匕首来势汹汹,赵姬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尖叫,齐肆身子却是一顿,几把长矛已经将他胸口戳了个透心凉,脚步软软的跑了两下,接着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下意识的抽搐,他身上顿时流出大量鲜血,将黄|色的土地染成了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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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历史微妙的转变

    吕不韦心内早就惊怒交加,他觉得嬴政是不安好心,想借刀杀人,让嫪毐余党杀了自己,好除去他心中大患,顿时咬牙切齿,他心中知道若是当真嬴政想杀他,王翦等人忠于嬴政肯定不会救他,当下也顾不得形象,深怕自己折损在此处,他还有好多大事未了,心愿未成,哪里愿意在此地这么憋屈而死?更何况吕不韦也是极为惜命,眼见齐肆抬手,连忙就地一个驴打滚,险险的将这把飞来的匕首避了开来!

    可他虽然身子避开,赵姬却是一声惊声尖叫,声音嘹亮高昂得连远处的庶民们都听得清楚,她吓得鼻涕眼泪纵横,吕不韦听到赵姬声音,心下顿时暗叫不好,若是今日赵姬一死,自己当真是再无撑腰之人,他日嬴政翅膀硬了,到时还不是任由他将自己搓圆捏扁?一想到这儿,吕不韦也顾不得恨赵姬水性杨花与嫪毐曾j生二子,干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了,下意识的一脚踹到赵姬肚腹之中,赵姬惨叫了一声,身子软软倒地,那两支匕首险险从二人头顶擦过,吕不韦听到匕首破空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听到齐肆惨叫,却怕他未死绝,到时再扔匕首自己防不胜防,因此趴伏于地,半晌之后才敢直起身来。

    赵姬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吕不韦起身之后她竟然如一滩烂泥似的软于地上,吕不韦一见心中来气,看到她如此不堪丑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心中打算,仍是抿了抿嘴唇,一边伸手扶她起身,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清醒些罢,先保住自身要紧!”

    齐肆的出现不是偶然就是必然,吕不韦心中清楚得很,嬴政无非是有两种打算,一种是借刀杀他或是赵姬,不论其中是谁死,他与赵姬之间密不可分互掩互助的关系自然不攻自破!而另一种则是二人同时,如此一下子除去嬴政两个心腹大患,自然是对他更有好处。吕不韦这会儿没了李斯在耳边进言,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原本心性就不同于常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为嬴楚散尽家财,受人耻笑,被人引为笑柄,当他是傻子。他对如今形势看得清楚,自然心中也知道嬴政是不会亲手杀赵姬,奈何二人见面时机不对,地点也是不对。

    赵姬此人若是没人成她主心骨,她则慌乱无神,不堪大用,此地她已经是被吓破了胆子,可惜今日不是与她详说之时。

    吕不韦心中叹息,却见李牧与王翦二人笑意吟吟的模样,心下烦闷,刚刚他那一闪已是丑态毕出,被他视为耻辱,心中对于看到自己刚刚失态之人都生出杀意来,幸亏在场三个主要人物都是他目前的仇人!

    经过一场动乱,忠于嫪毐的余党尽数冲出,嬴政示意放走几个漏网之渔的做法,如今却做到了将这些忠心之人一网打尽。许多未死的人被束缚住捆于一旁,嫪毐面若死灰,他已知自己必死,身子直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几个穿着盔甲,戴着麻布尖顶圆帽的士兵正替他手脚与脖子处束上麻绳,他咧了咧嘴角,脸部肌肤已不受控制,嬴政也当真看得上他,一个将死之人而已,与他束绳的,却是二品爵的上造!

    绳索被速于五辆车子之上,嫪毐站在场中,四肢与头颈都已经被紧紧束住,他面色青白,想喊,却是喊叫不出声来,不知道为何,在临死之时他突然想到当年自己一无所有之时,那时虽然穷困,可若是他肯安于现状,好好劳作,也未必不能娶妻生子,若是再参军,挣个爵位,说不定也能封荫后人,若非贪图一步登天,靠妇人上位,看似风光无限的自己,又怎么会死得如此之快?就连两个儿子亦是死于吕贼之手。

    他困难的转头朝高台之上看去,脖颈上的绳索随着架车之人渐渐扬起的马鞭而收紧,他眼眶已经快突落出来,只听马匹长鸣的响声,以及车轮的滚动声,‘嘭’的一声胸响!在总共十匹骏马拉扯车辆的重力下,嫪毐身躯四分五裂,血液如同雨滴一般洒落下来!吕不韦想到昔年旧怨,虽然知道自己有不乏中了李斯j计之因,但心中仍恨嫪毐已极,这会儿见他一死,难免心中痛快,脸上露出笑容来。

    赵姬看到此景,原本就受惊过度的心中,顿时如遭重击!泪流满面之中,看到昔日恩爱旧人已身躯分裂,竟然连尸首也未得完整,她心中剧痛,再加上害怕,指甲掐进了肉中,却是感觉不到疼,长声尖叫,只看到那头颅高高飞起,带起一串殷红的血花,原本熟悉的五官早已青紫,双眼暴突,五官沁出鲜血来,像是在盯着她看一般!赵姬喉头‘咕咚’一声滚动,白眼一翻,顿时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太后观刑昏厥,众人自然是心中各有想法,嫪毐一死,其余党派抚泪痛哭,李牧等人却并未有斩杀他们的意思,只是将这些人押上了来时装嫪毐的马车,刑场中间大片的土地被殷红的血迹染了颜色,几道分别与不同方向压出来的车轮更是显现出刚刚行刑时的激烈,围观的人群恋恋不舍,还不肯离去,看着众将士拥护着赵姬与吕不韦离开,赵姬此时已是陷入昏厥,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只是不住喊着:“嫪郎……”“不要找我。”‘不要死……’

    幸亏离得远了庶民们并未听见,否则王室又是定出一则丑闻!吕不韦面色铁青,他痛快完之后,王翦拿剑挑了嫪毐头颅递到他面前,一副讨好的样子,说是大王知道他与嫪毐有嫌隙,此贼头颅任他处置,当下他就被嫪毐临死之时扭曲的五官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未缓和过来,看王翦再也没有了强作出来的好脸色,心里将此人诅咒连连,再看赵姬口中还对嫪毐念念不忘,更是气得胸口闷疼。

    赵姬被送回了王宫之中,嬴政请了疾医,但疾医却说赵姬受惊过度,却是得了离魂之症,此症无药可解!嬴政担忧太后之症,令宫中楚女日夜看护,又发布告令,遍寻天下名医,一时间,秦王孝顺仁义之名,传遍天下!

    吕不韦当日受惊之后,着实养了一段时间,待他出府之时,嬴政美名已是天下人尽知,他心内火大无比,又想到当日李斯与王翦李牧等人加于自己身上的耻辱,此仇不报,实非君子也!嬴政宴请众人,庆贺诛杀嫪毐乱党之时,他强撑着病体出席,待众人轮功行赏之时,他却突然间开口发难:“且慢!”

    此时赵高正念着嬴政之前示意颁布下的封赏令,王翦此时随同嬴政回雍城,救驾有功,因此自然升二级爵,他原本是担任上将之位,以爵位来说,是第九级的爵位,如今因有功,所以爵位提了三级,为左更,职位却是未变,但食邑粟米等却是增多,爵位越是往上,越是难得,这左更已经可以列为九大上卿之中的末位了,足以可见这爵位之重,而秦国又自商鞅变法以来规定升爵者必须得有一定功绩累积,若非如此,恐怕尽忠职守到死,亦是不能加官进爵,秦国又是以法制国,此中规矩极严,若非当真有功,纵然是秦国贵族公子,亦不能进爵一级,所以秦人士兵一听升爵,每每都是奋勇朝前。而这职位却是极好升迁,只要他得嬴政信任,往后随着嬴政的掌权,受重要是肯定的!吕不韦却是在赵高往下念之时,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仲父对政之意见,有何见解?”

    嬴政自行过冠礼之后,虽然对吕不韦仍口称仲父,但众人此时亦看得出年轻君王眼里那抹不悦的神采,如今吕不韦实在太跋扈了些,君王已经行过冠礼,万事不用再靠他与赵姬双双作主,竟然当众还如此嚣张,难怪引得大王不悦!多数朝臣低头不出声,当作自己不存在一般,若是吕不韦是个识相的,此时就该认错拜礼,从此不与大王再别苗头,众朝臣心中暗暗如此想着,可惜他们不是吕不韦,自然吕不韦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低头之态来,只是冷笑了两声:“大王封爵之事也未免太过儿戏!”

    他恨王翦前几日拂自己脸面,自然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