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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83部分阅读

    们心里也乐意,也欢喜,而一旦这事儿吹了,往后就是后悔了,花了钱,恐怕也是过了这个当口,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了,毕竟此时人将读书写字看得极其体面,将其视为上等人的象征,谁不想过得好一些。谁又肯一辈子替人卖命的?都想出人头地。因此秦国庶民们对于这样的流言自然是最为痛恨的,今日说这话的也就幸亏是个老人,否则这汉子恐怕早忍不住挥了拳头揍他一顿了。

    对于这汉子的表情变化,老人呵呵笑了几声。摆了摆手:“好汉毋须紧张矣。老朽纵然是年迈糊涂。亦不可能做出此缺德之事,好汉且宽心便是!”他人老成精,自然能看得出那汉子不满的神色。顿时宽慰了他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老人表情实在不像是一个坏人,还是这汉子性情也实在质朴,顿时便信了他的话。那老人一路与汉子说着话,不多时便到了李斯府中,那汉子一路以来觉得这老人说话倒是也有意思,见他到了,李斯门口四处是人,因此仗义的上前替他开出一条通道来,老人朝他道过谢后,便上前与那门房说了几句,不多时便被人迎了进去,那汉子笑了笑,随即才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李斯这厢正领着人四处划分土地,这些事儿最近他都亲力亲为,务必让嬴政对他更为看重,因此这这些日子他做事都极为卖力,也换来了一些好名声,走在路上不时有人与他说笑打招呼,李斯正四处转悠时,府中前来找他的人却到了!一听说自己的师尊荀卿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到了,李斯顿时大喜,险些失态得当场大笑了起来,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亲自办事了,连忙将事情交待妥当,布置给了众人之后,自己则是收拾了物品,随着来人一块儿上了回府的马车。

    此时荀卿已候在李斯大厅之中,四处打量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徒弟这几年混得还算不错的,屋中的摆设虽然不多,但样样亦是精致,老人一说明身份时,便已经有人将他引进了厅中,那厅里桌案之上还摆着几副竹简,老人脸上露出满意赞许之色,将其中一副拿了起来,原本脸上还带着的漫不经心之色,在看过一眼时,便渐渐凝重认真了起来,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抚着长须,不时满意的点点头,偶尔皱着眉头瞪大眼睛叹息一声,偶尔则是欢喜到情不自禁的笑出来,李斯回来时,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普通布衣的老人背脊挺得笔直,拿了一卷竹简正看得入神,那竹简已经被翻阅了大半,听到有人进门儿时,老人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目光也未曾向这边飘过来。

    李斯却不敢怠慢,就算老人没有看到他这边,他却依旧是恭敬的整了整衣衫,半晌之后才飘然跪了下去。老人将手中的竹简不慌不忙的看完,这才长叹了一声,将竹简郑重的放下,半晌之后捻了捻胡须,朝李斯笑道:“通右,此简可是由你书成?”

    老人这句话令李斯顿时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拜在荀卿门下并未学艺而成出山的情况来,一句话便令师徒二人间的生疏消了不少。李斯恭敬的将头点地,一边道:“非也,不敢有瞒师尊,此简乃是与朝中诸位大臣商议而来,最开始时由大王提议,以及诸老共同提出,只是由弟子书写而已。”那老人听他这样一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来,听李斯这样说不止是没有失望,反倒是点了点头,高兴道:“多年未见,通右倒也实诚!以你之资质,纵然不差,但若要书成此策,恐要再多几十年见识,如今你能坦然承认,实在不错。”老人这样一夸奖,李斯也不敢说不是,连忙就点了点头。

    他就算是想将这功劳据为已有,可他也不敢哪,这些想法几乎是由嬴政提出,而众人再添加润色而已,他不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这事儿揽到自己头上来。这竹简之中所书的乃是置办国学的大纲,原本不该被旁人瞧见,不过荀卿不是外人,既是李斯之尊长,又是嬴政亲自邀来往后会任职儒学的大师,他瞧见自然没什么,李斯这样的诚实显然很得荀卿欢心,两师徒也是十多年接近二十年没有再见面。李斯原本是觉得有些生疏,不过他这样一说教,便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在荀卿门下求学的时光一般,当时一心只想着要学成之后出人头地,并未顾忌到其他,如今多年过去,想起当年时光,亦觉得有趣,就连当时与韩非为难,现在再回想起来。亦忍不住觉得莞尔。

    对于被人教训了一回。李斯心中也并没有觉得多不妥,他本来便成日被带在魏辙身边,已经足足十多年,虽然与老魏头子之间没有师徒之名。但实则有师徒之实。荀卿这样与他说教。李斯是时常都会消受上一回的,因此并不以为意。而荀卿看到徒弟这模样时,心中不由觉得欢喜。李斯当年在他门下求学时,虽然颇有天份,但为人性情略有狭隘,心胸亦是不大能容人,又瞧不上比他聪慧之人,说得好听些这叫有志气,不屑于巴结比自己能耐之人,而说得难听一些,这便是无容人之量,嫉妒贤能。原本荀卿以为李斯如今年纪渐长,性情应该已经根深蒂固,谁料自己这样当众教训他一句,却见他并未反驳,反倒是点头称是,几十年过去,这涵养倒是当真养了出来!

    这下子荀卿是当真有些好奇了,自己徒弟的性情,他最了解,所谓江山易改,而本性则难移,李斯年少性情便已经固定,未料人到中年之后反倒是变化多了不少,看来嬴政果然有其过人之处,光是这一点御人之道,便已经令荀卿这会儿心中生出满意来。

    “且起来罢!快二十年未见,你依旧能恪守孝道,且未失礼,为师心中亦是欢喜矣。”荀卿感叹了一句,李斯却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眼角,他这样的规矩与礼仪每天都在魏辙处练习,能忘得了么?之前见荀卿时的反应,既是有真正心中的敬畏,亦是有身体本能的反应,这会儿听荀卿这样一夸,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师尊且上座,弟子未料师尊竟如此快便赶至咸阳,否则必定早在城门外,与师兄一块儿恭候师尊之驾。”

    李斯恭敬的拱了拱手,跪坐于地上也没有起身来,只是仰了头看着荀卿。荀卿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可是却并未呈老态龙钟之感,反倒给人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温和与细润,让人望之便心生好感。李斯话音一落,荀卿便已经摆了摆手:“不必矣,某如今已年迈,最喜欢的倒是自走自看,毋须有人迎接,你与子非若是能重拾旧好,为师看来,便已经心中生慰,如此,便正该感激秦王才是。”说到当年之事,李斯不由有些惭愧,拱了拱手道:“弟子当年年少气盛,且不知天高地厚,对师兄多有得罪,至今还劳师尊记挂,实乃弟子之不该矣!”

    “儒子可教矣!”荀卿夸奖了李斯一句,又出言考较了李斯的一些功课,这些年来在魏辙的训练下,李斯就算没有真正在秦国之中担任官职,但平日所学并未有一样落下,反倒是他如今不止是有当年在荀卿处学到的所谓帝王之术,亦有自魏辙处学到的一些兵法理论,两者相结合,荀卿与李斯一番话谈下来亦是觉得这个徒弟大有长进,连眼睛也亮了起来。两人一番谈话论定,李斯这才小心翼翼将此次荀卿的来意说了出来:“师尊,此次大王相邀,欲请师尊担任儒派之师。”

    李斯说完这话,像是深怕荀卿心中不满一般,又连忙道:“只是师尊如今年迈,大王自然心中明白,亦是多有体恤,因此只使师尊担任名号而已,并不需要师尊多劳,还请师尊放心就是。”李斯这样一说,荀卿便摆了摆手,一边笑道:“某虽年迈,但还未曾到不能动弹的境地,你的心意,某自然明白,如今大王有了禹前辈,又得王老前辈肯出山相助,某自然相信大王诚意,不会多想,某虽有薄名,但与王老前辈却是无法比拟,如今能有幸与老前辈共事,实乃天大荣幸,某今日一路自咸阳城而来,亦曾看到城中庶民,大王实乃有道明君,能为大王做事,实乃某之荣幸,更何况王老先生年纪远在某之上,且能为大王分忧,某在有生之年,自然不肯只享受且不做事,这儒脉,便交由某就是。”

    荀卿一番话说下来,李斯不由又惊又喜,事实上原本嬴政是存了想要用荀卿名望的心思,甚至连李斯都起过这样的想法,但如今鬼谷子王禅一旦要来,对于这一点自然便不存在,李斯之前所说的话,自然也是真的,但没想到荀卿会说出他愿亲自教人的话。如此一来自然更好,鬼谷子名望太高,辈份亦高,他若为师,恐怕不能天长日久的教导,偶尔为之便已经是天大幸运,哪里又能让他时时呆在学院之中,荀卿这会儿说出这话,恐怕会令嬴政心中大是欢喜,毕竟荀卿亦是有名望,当世之中,儒家恐怕就数他名头最高,一旦国学开启,其中有两位老师出身俱都不凡,可想而知,往后国学声势会到何等地步了!

    想来荀卿改变想法除了有鬼谷子的作用外,应该还有一部份是从他刚刚看过竹简之后的感觉,李斯看了竹简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两师徒说了这一阵话,李斯看着外头日影,忙道:“师尊,此时已不早,师尊一路劳顿,自此应该还未曾用饭食,不若弟子先行令人备下饭菜,师尊您……”

    “不妨,先进宫拜见大王再说,某一来,既然决定归于大王之下,自然礼数不能有失。”荀卿虽然所学之术大多乃是治国之道,但骨子里到底是信奉儒家那一套,对于礼仪极其看重,这也是之前李斯进门时整礼衣衫再行拜见令他心中欢喜的原因,如今既然他已经归于嬴政麾下,虽然未曾称臣,但亦可以算是臣子,哪有一来不拜见君王,而先行享用饭菜的道理。李斯也是知道荀卿性格,因此并未劝阻,反倒是恭敬的应了一声,连忙就让人备下马车,一路令人先行去王宫回报,自己则是与荀卿后上了进宫的马车。

    宫中嬴政一旦得知了荀卿到来的时事时,顿时大喜,连忙下令吩咐置办酒席,又连忙令人出宫召禹缭等心腹进宫来与荀卿见面。宫中膳食俱都是现成的,只消多煮一些便是,相较于水煮的肉块,时常食用也麻烦,嬴政干脆令人杀了猪羊,整只穿透置放于宫殿之下,下生大火,以火烤之,李斯师徒进宫时,还未进殿门,一股烤肉的香味儿便已经先传了出来。得知荀卿来时,李斯便匆忙赶回府中,如今又陪着荀卿进宫,至今李斯还粒米未尽,一闻着这香味儿,只觉得口中唾沫便跟着流了下来,荀卿还在身侧,他虽然看似温和,但实则此人最为讲究规矩,李斯也不敢像平常一般与领路的侍人打听一些消息。

    这会儿正殿之中虽然已生起了火,但众人都未至,嬴政自然也不可能先到,荀卿师徒先候在偏殿一侧,趁着嬴政正在洗沐更衣时,王翦等人亦是三三两两的到来了。对于荀卿,王翦、蒙骜等人是早已经听闻其人,荀卿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家,纵然是少年王贲,这会儿见到时亦是收了满身的跋扈之气,乖乖上前行了礼问了安,这才退于一旁。禹缭与魏辙是最后到来的人,二人一来时,原本脸上带着淡笑的荀卿顿时露出激动之色,连忙跨上前了一步,身体拜了下去:“晚生况拜见禹老先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权贵失势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与看起来比他还略小几岁的禹缭自称为晚生,这样怪异的一幕,王翦等人却并不意外。禹缭看似七十来岁,不过其年纪魏辙知道,恐怕最少是在一百五十之数以上,真正可以称之为人不可貌相,荀卿不过八十多岁,比禹缭最少要小上几十岁有余,他在禹缭面前自称晚生,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禹缭一边伸手将他虚托了起来,目光之中带着悠然淡雅,感叹似道:“一别经年,如今子况可还安好?”荀卿名况,众人称之为卿,不过是与他尊称而已,这也是与他在几十年中曾多次为官分不开,甚至其当年渐在楚国兰陵为令,若非后来因为chun申君黄歇之死,恐怕如今荀卿还在楚地兰陵之中为官任职,此时以他名望,在楚国之中应该已经早就官拜上卿。

    众人一番见礼之后,荀卿看到禹缭时还颇为激动,听他与自己说话,顿时激动道:“多年未见,禹公风采依旧,况老矣,原听到禹公之讯,应该早到咸阳,可惜况居于兰陵之地中,至今才到,晚来矣,禹公见谅!”荀卿看到禹缭时,表现得极为恭敬,事实上李斯对禹缭的所知并不多,而荀卿则是对禹缭稍微了解得多一些。荀卿年少时师从宋钘,而宋钘在年少时便已经与禹缭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年岁相差十来岁,宋钘对他极为推崇,荀卿当年在师尊面前,便曾与禹缭见过一面。印象极为深刻,以宋钘年岁算,他出生于周烈王时期,与齐宣王时间相差无已,而齐宣王至今,死都已经死了七十来年了。宋钘与齐宣王几乎同时出世,虽然死于齐宣王之后,但当初荀卿曾听宋钘说过,禹缭较他还要大上十几岁,若是宋钘生辰算到如今。已有一百四五十之数了。而禹缭却仍在世,如今算了,禹缭最少都是在一百五十岁之上。

    当年禹缭便已经是与宋钘平辈论交之人,甚至宋钘对他极其推崇。荀卿受少年时期影响。对禹缭亦是如师亦长。待多年后他再与禹缭相见时,已经是几十年之后,当初他已从一少年到头发花白。膝下徒弟众多,早已不是当初跟在宋钘身边的一个小徒弟,甚至宋钘都已经入土多时,可是荀卿再见禹缭时,却见他依旧如当年自己看他时一般的模样,除了眼神之中多添了睿智与如星辰一般的感觉外,几乎时光像是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般。

    荀卿因其师宋钘之故,对禹缭极为的尊敬,如今纵然是他一把年纪,再不如当年默默无闻,甚至他的几个徒弟之中如今亦大有出息者,除开李斯与韩非二人之外,另有浮丘伯、张苍等,可说桃李满天下,这其中好些个都出类拔萃,荀卿地位自然不同以往,但他再见禹缭时,却是丝毫不敢有怠慢之处,这其中除了荀卿自己xg情严谨,重礼数之外,另有原因,便是因为他对于禹缭既敬且畏,与当年其师宋钘有关,亦与禹缭自己本身有关。

    “无妨,当年子钘之弟子中,唯有子况最有能耐,不错!”

    禹缭这话一说出口,荀卿顿时眼睛便是一亮,能得禹缭一句夸奖,对他来说无异于宋钘夸奖他一般,宋钘虽早逝,但他对禹缭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