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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不放手第2部分阅读

 一向高高在上的艾莉莎几时被人这样冷言对待过,她气得伸手就要甩他巴掌。

    “你以为你是谁!”费朗伸手反扣艾莉莎手腕,直接就把她往后推。

    “你不要对她那么凶。”聂柏珍推推他的手臂,急忙对着另一个人解释道。“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来送咖啡……”

    “你给我乖乖站好。”费朗瞪她一眼,依然牢牢地把她安置在身后,不许她轻举妄动。

    “只是送咖啡,他干么这么保护你?”艾莉莎怒气更高扬了,全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聂柏珍探出身子,嘴巴溜出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你个大头!你给我闭嘴。问题最大的就是你,看到虎姑婆,还不知道要反击,难道要等着乖乖让人吞吃下腹吗?”费朗不客气地把聂柏珍又拽回身后,还敲了下她的头。

    “费朗,你凭什么骂我是虎姑婆?!”艾莉莎伸手又想打人,手掌在颤抖。

    费朗反手握住艾莉莎的手腕,不客气地把她整个人往后一推。

    “艾莉莎,不要太过分的人是你!玩不起就别玩。”费朗看着艾莉莎异常明亮的眼珠及异常亢奋的鼻息,他心里多少有了数——业界关于她嗑药的传闻,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我知道你现在嗑了药,如果你待会儿不想看到警察、记者的话,最好给我安分点。”费朗压低声音,在艾莉莎耳边说道。

    艾莉莎闻言,脸色顿时发白。

    聂柏珍没听到费朗说什么,但瞧见他一脸凶恶,还有艾莉莎很害怕的表情,猜测他或许出言恫吓了人家。

    “你们有话好好讲。费朗,你不要对女生那么坏……”聂柏珍心里其实也吓得半死,但她不能见死不救。

    “谁要你多管闲事!”艾莉莎劈头就骂,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聂柏珍。

    “回家去!”费朗一手揽住聂柏珍的肩膀,把她往电梯方向一推,一手按住电梯钮。

    聂柏珍吓得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电梯门才开,她就被塞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前,她听见艾莉莎大喊着——

    “你走开,不要碰我!我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不买你的帐,你爱不到的人……”

    “我拭目以待我死得很惨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电梯门完全地阖上。

    聂柏珍按下一楼按键,心里叹了口气。

    费朗说话实在不应该这么刻薄,老是使用那么多负面用词,听起来很像是在诅咒他自己呢!

    像费朗这种会让女人伤心,而且把话说得很绝的男人,就是所谓的坏男人吧。

    偏偏费朗魅力无穷,愈不在乎的调调愈是让女人遇到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地无法自制。哥哥说过,费朗的女人缘甚至好到他不把女人当成一回事。

    幸好,她对“坏男人”没有兴趣,因为她未来的幸福家庭蓝图里,根本没有任何坏男人存在的空间啊。

    她要一个快乐的家庭,一个好老公和两个可爱的小孩。这些事都和费朗无缘的。

    所以,她应该可以放心交他这个朋友吧,因为她不喜欢那种从此和他不联络的想法。聂柏珍蹙了下眉,不过真的只是一下。

    因为她马上就找到了一个她想和费朗保持联络的理由了。

    他那么花心,对于男人与女人的习性,应该全都清楚得不得了。她日后若在男女关系上,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不就有了请教对象了吗?

    像费朗这样一个军师,对一个没交过男朋友的女人来说,简直是难能可贵到一个不行呢!

    况且,从小到大,她还没有交过所谓的“异性朋友”呢。

    向来乐观的聂柏珍于是开心地走出电梯,竟有些开始期待起明天的送咖啡之行了。

    第二天,聂柏珍依然在中午十二点按下费朗的电铃。

    叮当——

    她后退一步,以免费朗的怒吼声又吓到她。

    她小脸一抬直接看着天花板,免得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叮当——

    依然万籁俱寂。

    不想吵人,但怕咖啡凉了会砸掉哥哥招牌,她只得很烦人地又按了一次电铃。

    这一回——

    “来了……”

    对讲机内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

    三分钟后,门慢慢地被推开一条缝。

    “谁……”干哑的声音艰难地问道。

    “请问费朗在吗?”聂柏珍马上立正站好,以为费朗家里有客人。

    “原来是你啊……”

    门被推开来,费朗高大身子整个趴靠在门边,粗重地喘着气。

    “你怎么了?”聂柏珍睁大眼,惊呼出声,被他的模样吓到。

    他一头黑发乱得像是十天没梳理,双眼都是血丝,脸色青白,干涩双唇毫无血色地微张着,身上穿着一件绉巴巴的恤衫及宽松短裤。

    他平日的性感男人味有多让人倾倒,他此时的这副德行就拥有两倍吓人的威力。

    聂柏珍上前一步,小脸关心地皱成一团。

    “我要死了。”费朗咚地一声直接坐在地板上,黑眸无力地半垂着。“从昨天看到你之后,我就没睡了。”

    “为什么不睡觉?”她若超过十二点还没睡,站着也能打起瞌睡。

    “工作做不好——”他抓狂地扯着头发。

    聂柏珍这回没教训什么早餐一定要吃、不能空腹喝咖啡等一百零八条生活常规,她柔声说道:“你坐到餐桌前,我就把咖啡给你。”

    “咖啡”二字让费朗双眼乍然一亮,他拖着身子起身,偏偏每踩一步就觉得世界在天旋地转。

    马的,他刚才怎么就画不出这样的涡漩感呢?

    他现在只想吐!

    聂柏珍胆颤心惊地跟在费朗身边,一看到他把自己摔入餐桌前,她马上送过咖啡到他手边。

    费朗仰头把咖啡一饮而尽,感动到只差没有痛哭流涕。

    浓香咖啡入口后,他手边马上又被递过一份鸡肉三明治。

    费朗发誓他听到了自己倒抽一口气的感动声音,他咬了好大一口三明治。香草气息的清爽口感及炭烤鸡肉的香气,让他以一种足以噎死自己的速度飞快进食着。

    聂柏珍连忙跑进厨房,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聂柏珍柔声说道,小手很自然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费朗吞下整块三明治,喝完一整杯水后,他趴在桌上喘气,当下感动到想以身相许。

    他抬头看向她,她却看着战场一般吓人的客厅——

    碎了一地的瓷器,乱七八糟的沙发和椅凳,还有一地凌乱不堪的书籍。

    “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心地问道。

    “艾莉莎女王做的好事。”费朗脸色一沉,大掌用力握紧,发出骇人的喀啦声响。

    “她还好吗?”聂柏珍问道。

    “马的!我管她好不好,她把我这弄得一团糟,我没去她公司砸东西就不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接她的案子了。马的……玩不起就不要玩啊!”费朗愈说,牙关皎得愈紧,头颅也痛到快要爆炸一样。

    “那你就不该跟人家只是玩玩。”她觉得比较在乎的那个人是很可怜的。

    “玩玩这件事,是她提出来的,不是我!”费朗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把乱发抓得更蓬乱了。“你以为现代社会豪放的只有男人吗?委屈的是我耶。说好彼此需要时,就打电话给对方。谁知道上过几次床,她就认真了。”

    聂柏珍睁大眼,因为他所叙述的成丨人交往方式,让她错愕到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张小脸愈胀愈红,嘴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连初吻都是被人偷袭得逞,勉强抵达双唇轻啄两下的阶段,要她怎么去评断别人上床下床的事情啊。

    “这……”她拚命深呼吸,很努力地想替自己降温。

    “艾莉莎昨天还闹自杀,拿了把剪刀威胁我。马的,生命就那么轻贱吗?一时赌气就想不开、年纪轻轻又吸毒,根本就该关进勒戒所里好好整治一番……”

    费朗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地继续往下走,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心情和聂柏珍啰嗦这一大堆。

    或许因为他心里早已认定聂柏珍是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或许由于他知道她不会大嘴巴,或许是他的头已经昏到没力气去想自己说了什么……

    费朗说累了,趴在桌子上,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

    聂柏珍始终站在原地,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直没法子闭上嘴巴,感觉像是搭着太空船到异世界走了一圈似的。

    上床、自杀、吸毒、勒戒所……人生怎么会这么阴暗啊?!

    终于,当她慢慢降落于地球时,她愈瞧着他愈觉得不对劲,他应该是那种狂欢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那种人啊。

    她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肯定地说道,因为她拥有一双家庭主妇般的万能魔术手。

    “难怪我觉得又冷又热,头晕得像搭了十次云霄飞车一样。”费朗干笑一声后,打了个寒颤,眼睛却仍然没睁开。

    聂柏珍目光环绕着这处打掉了两片隔间,以黑白两色装潢,摆设着未来风的极简家具、家电,看起来像是一个冷冰冰展览室的仿家空间,她便忍不住鸡婆地想多关心他一些。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他搞不好连哪边有好医生都不清楚呢。

    “冰箱里有退烧药。”他只有力气说这句话。

    聂柏珍打开黑色镜面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啤酒之外,就是几盒成药了。感觉——

    很凄凉。

    “一个人住很孤单吧?”她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幸福得很罪过。

    “一个人住非常好,我才不想去配合别人的生活习惯。还有——谁敢在我工作的时候发出声音,我杀了他。”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呼吸声有些粗重。

    “你说话不要老是那么刀光剑影,三句里就要两句要杀谁砍人的……”

    “你再继续往下说啊,搞不好我还没病死,就先被你的啰嗦给烦死了。”费朗再从鼻子里重哼了一声。

    这人的嘴巴真的坏到无可救药,可他在生病、而且很孤单。

    聂柏珍一时心软,转身端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吃药吧。”她柔声说道。

    费朗吞下那颗药,黑眸微眯地看向她。

    她干么又对他这么好?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才这么一个劲地热衷于照顾他?想用贤妻良母的形象收他入网?

    费朗眼神一凛,嘴角也讥诮地抿起。

    女人总是有目的地对他好!他此时够虚弱了,不想再和女人觊觎的目光战斗。

    “你可以滚了。”费朗不客气地说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喔。”聂柏珍没把他不客气的口气当成一回事,只觉得他一定是病到很难受了,所以乖乖地转身就走人。

    她的干脆让费朗皱起眉,内心急涌而上一股内疚感。

    他正打算要开口唤人时,她也正在此时从门边回过了头。

    “啊,我早上煮了莲藕排骨汤,我去端来给你喝。我放下就走,保证不会再吵你。”

    聂柏珍声未落地,便一溜烟地跑开,完全表达了她真的无意打扰,只是纯粹关心的立场。

    费朗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她的背上一定是少装了一双圣洁翅膀。

    他很肯定她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人,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这么没有目的的好,而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

    不管了,他好累,要睡觉……

    费朗闭上眼,甚至听见自己微微的鼾声,意识开始陷入混沌之间。

    在完全昏睡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聂柏珍应该是老天送给他的天使吧!

    而没有人会笨到放手让天使离开的。

    第四章

    费朗这一场发烧,原本应该三、五天就痊愈的。

    偏偏他记挂着工作,往往精神才好一些,便又爬起来熬夜设计图稿,撑不住后就咚地一声倒在工作桌上睡觉。

    所以,他愈病愈严重。最后竟是由聂柏珍半拖半拉地送到诊所打点滴,强迫休息之后,症状才慢慢好转的。

    这几天,他的电话、手机全由她代理接手。

    他甚至直接把家里钥匙交给了聂柏珍,反正钱财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况且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柏珍。

    没有人这样为他着急担心,也没有人这么细微地照顾着他。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是个被安稳保护着的孩子。

    他甚至考虑把她抓到庙宇之前,来个什么兄妹结拜之类。

    这一日,剩下最后一天药剂的费朗,吃过药后,便不敌药力地窝在沙发里,搂着她不知何时带来的鹅绒抱枕正是好梦方酣中。

    一个鹅黄铯柔软身影悄悄地从大门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正躺着睡觉,柔嫩小脸便飘上一抹笑意。

    经过了这几天的好好休息,他的气色总算是好一点了。

    聂柏珍将汤放在一旁,知道他一定又是半天未曾进食了。

    这人真糟糕,完全不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如果没人好好照顾,他这一病也不知道会拖成何等后果呢!

    幸好,他愿意相信她,让她接手照顾。聂柏珍可人脸孔漾出一抹温柔笑意。

    大家一向都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地对待,费朗却给了她完全的信任,他相信她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他好。

    “费朗,醒醒……”她柔声唤着。

    费朗皱着眉,嘴巴愤怒地紧抿着。

    “费朗……我煮了排骨汤,不会很烫,你喝完再睡个觉啊,不吃东西会没有体力的喔。”知道他睡觉就怕人吵,所以聂柏珍用最温柔的音量说道。“费朗……你先起来喝点汤,好不好?”

    “吵死了……”费朗被惊醒,暴戾地抬头,怒目一瞠——

    一对围棋般圆亮明眸正关心地瞅着他。

    他的心一拧,满腔怒气顿时不翼而飞,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天花板上橘色圆顶灯在她周身洒下一圈金黄,衬着她那张小脸益发地柔和美丽如天使。

    “快点喝喔,我去拧条毛巾让你擦脸。”聂柏珍对他一笑,翩然地转过身。

    费朗望着她唇边那抹温柔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只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他勉强自己坐起身,喝掉了半碗汤之后,仍然还在半昏睡状态中,但心窝却整个暖和了起来。

    他瞪着那碗汤,内心百味杂陈。

    在遇见聂柏珍之前,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吃家常料理,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老是被她端来的汤汤水水弄得心神大乱、喉头哽咽?

    费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聂柏珍正走出浴室,像只小鸟一样轻俏地朝着他飞奔过来,轻巧声音也像黄莺般地娇俏悦耳。

    “要不要先擦擦脸?会比较舒服一点喔。”她说。

    费朗没接过毛巾,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聂柏珍被他看得心虚,咬了下唇,在桌边放下了毛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鸡婆了?这里格局跟我家一样,我就自动自发地拿了毛巾。你别生气、好好休息,我马上回家……”

    她话没说完,费朗已经拿起毛巾,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冰凉毛巾里。

    “留下来。”他闷声说道。

    他很需要清醒,因为他的头现在很晕。

    他以前——或者该说认识她之前,对于她这种温情主义的家庭类女人,向来敬谢不敏。

    是年纪到了吗?否则怎么会觉得她好可爱,觉得她全身散发着他没法子抗拒的温暖光辉……

    他紧抓着毛巾,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他在头昏什么,整个家族对于婚姻的荒唐态度,让他从小就对什么天长地久免疫了,不是吗?他的一时意乱情迷,不过是因为生病时的脆弱吧。

    费朗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替自己精神喊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她。

    聂柏珍仍然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他——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费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喔。”聂柏珍不解地眨了半天眼睛,秀眉也随之拧了起来。

    啊哈,他猜对了,她果然在期待他对她付出感情。费朗没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内心狂喊着。

    现在失望了吧,知道要对他死心了吧。费朗看着她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