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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4部分阅读

    !明明已经痛到胃在抽搐,涵阳依旧紧咬下唇,不肯出一点声音,甚至连一点求饶的意味也没有。

    这让本来只是想泄一番的傅玉阶更是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道也一下比一下狠。既然王爷不许这杂种死,那就打残她!

    “二夫人,二夫人。”一个婢女匆匆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当即侧过头去:“杜大学士的夫人和少爷正在大厅,大夫人出门进香了,总管说只能劳烦二夫人过去一躺。”

    “娘,是杜哥哥来了!”仲孙夏蕾一听,连忙兴奋得蹦下椅子:“我们快过去吧!”

    “恩。”把手里染血的细鞭往旁边一扔,携着女儿就走了出去。那孩子的目光,实在太可怕…已经打成那样,居然都不叫唤一声,迟早是个祸害!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她。

    “你们,把秋韵给送回西侧院!”张开有些泛苦的嘴,清脆的声因为过度的忍耐而变得有些嘶哑,摄人的气魄因为不刻意的掩盖而一览无遗:“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会揭了你们的皮!”

    目光一个接一个的扫过,确信没人敢阳奉阴违之后,才挪动早就痛到没了知觉的脚走出去。

    妈的,就算是七岁那年自己一挑十三,以至于落得被群殴的时候也没现在痛!这个仇,她算记着了!

    小腿依旧在流血,涵阳不由得咂咂嘴巴。那女人,是真的想把她给打残。小嘴微微一勾,眼底划过算计的光芒。

    分明已经气到半死,居然都不敢下手杀了她,看来自己的存在真的很重要。所有的谜团,真的要去找那个王爷老爹才能解决了。

    “一次打,换来一个答案,也算值得了。”不肯承认是为了转移傅玉阶加在西侧院众人身上的怒气才甘愿挨打,别扭的小孩执意为今天的行为找借口。

    第九章 秘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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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秘院

    兜兜转转了很久,但是一直找不到没人有水的地方。刚才那顿狠打,脚上其实已经麻木了,她必须找个地方来看看伤势究竟怎么样。没有异物感,应该不会伤到骨头。要是拖久了,引炎症一样吃不完兜着走。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细菌的杀伤力和刀枪一样强大。

    还有一个涵阳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她这样回去肯定要把那些大叔大婶给吓坏,更可能让醒来的竹秋韵自责。

    不过是还了重生来被照顾的人情罢了,而且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才不是刻意去帮忙。

    她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再绕了两个弯,她隐约记得刚才经过时左侧有条岔路,似乎少有人走。果然,没走几步,一个古朴的院子门口就出现眼前。

    满目葱翠粉紫,花叶摇曳生姿,看得出平时被人打理得挺好。地上落叶寥寥几片,风一吹就四处舞动。只可惜放眼过去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院子周围都没人经过。

    太阳升到正空中,裤腿松垮垮的垂了下来,“刷”地蹭到伤口。

    “嘶。”痛得打了个寒颤,脑袋有些晕眩,涵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全部注意力都被前方的水井吸引住了。过去一看,幸好,还有水。

    把旁边的空木桶投下去,小孩子的手劲本来就不大,加上失血和劳累让身体有些软,费了大力才提了半桶水上来。

    “呼。呼呼。累死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涵阳无奈地撇了撇嘴。现在地她。太弱了。

    手指在伤口边缘深深浅浅地按着。淤血造成地青紫无法避免。主要是看那五道鞭痕会不会伤到骨头。

    最后终于暗呼口气。幸好只是藤鞭。表面光滑。不带钩。只作初学拿来练习手腕灵活用。不是专门用来罚人地棘鞭。否则一鞭下去。再拔起来足够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

    面无表情地把伤口进行二次撕裂。迅速用井水完全冲洗。确认里面没有泥沙和灰尘。再一把扯掉棉裤下摆。用足了力气往伤口压上。缠好。直到再不见血丝渗出才最后打上结。

    整个过程中她甚至不曾皱过一次眉。就好像摆弄地是别人地伤口一样。镇定非常。从小就见惯了黑道火拼。刀里来枪里去。还曾经亲手把因为毒伤而腐烂地肉给挖出来。这样地鞭伤。也许对于一个十岁女童地身体来说。是个极大地负担。可对于从小就被训练出超人毅力和韧性地谷家少主来说。实在太轻了。

    光晕一圈圈洒下。铺在皮肤上。暖暖地。柔柔地。轻巧地风调皮刮过。捎来满园芬芳。

    疲累加上片刻的松懈,涵阳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长长的睫毛终于搭了下来,一片扇行浅影。

    好累,让她睡一下,一下下就好…半身蜷着,小手环在膝头,涵阳就直接睡着了。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两个贵夫人,一双小儿女,脸上神情不同,脑里打的主意也不同。

    御史大夫杜敏中官居一品,德才兼备,博学渊识,深得当今皇帝信任。虽然仲孙链这个皇帝当得失败,但还是有几个不错的手下,否则东陵早完蛋了。

    杜敏中与泾西王爷仲孙慛是知交好友的事人人皆知,连带两家亲眷也多有来往。

    “傅夫人。”

    “湘莲,快,来坐下。”傅玉阶笑脸相迎,快步上去招呼着。

    “子笙参见二夫人。”

    十六七岁的少年,斜挑起的眉,轻薄的唇微微抿着,深邃的眼里一片黝黑。不亢不卑地行了个礼,一派温文儒雅。

    傅玉阶脸上笑容更甚,对这个世侄很满意:“子笙啊,几日不见好像又高了些,听说你上次在御前作文一章,不止皇上欣赏,更引得百官震惊呀。少年英才,果然不凡呢。蕾儿,躲在娘身后做什么。平时是谁老念着‘子笙哥哥’的?这会儿又不做声了。快来,还没给杜夫人见礼呢,真不象话。”话语里满是宠溺,扯出扭扭捏捏的仲孙夏蕾。自家女儿想的什么,当娘的自然最清楚。

    “杜夫人好,还有,见过子笙哥哥。”一抹红霞染上粉面,含羞带怯。微微起眼帘,猛地撞进心上人那双温柔的眼眸时,又飞快地垂了下来。

    “湘莲,看来孩子们感情挺好,不若让他们随便逛逛,省的嫌弃咱们说话啰嗦。”

    “可以,当然可以。”

    姻亲对于他们来说,不止是儿女亲家这么简单,更是一种权力的掌握。门当户对,这才是最重要的。

    庭中花园,金童玉女般的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仲孙夏蕾纠了纠手中的丝帕,想回头,又怕会留下不稳重矜持的印象。犹豫半响,还是转过身子,玫红脸颊是情动的标志。

    “子笙哥哥。”

    六岁那年皇宫盛宴上,一面之后,整颗心就全落在了眼前这人的身上。温柔,俊逸,才华出众,她高傲的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每每听到他和哪家小姐走得近了,就会妒忌得狂。不过她有自信,看上的男人,就只能是她的。因为她不相信,整个东陵还有谁更能配得起他。

    再过一个月她便年满十四,届时便央求娘亲做主,成为子笙哥哥的新娘!

    “蕾儿,怎么了?”

    停住脚步,杜子笙薄唇微勾,略沉的嗓音似一壶温酒,惹得人沉醉其中。

    “我有些累了,想喝冰镇梅子汁。”

    “要不你先坐在亭子里休息,我去厨房替你取来。”

    恋爱让人觉得空气都是甜蜜的,其他都可以忽略。

    杜子笙依旧好脾气地应承下来,没有因为刁蛮小姐无礼的要求而生气哪怕一分。只不过这个温润似玉的男人眼底,一如既往只有清明和冷漠。

    每一件事,在他眼里面,只分可利用,和不可利用。

    走到一个前,刚想拐弯,左边隐约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藏在浓郁的花香中,本来是不会极难被人察觉的,不知怎么回事竟给他嗅了出来。

    不想多管闲事,但心里却一阵莫名的躁动。往气味飘来的地方走去,没过多久,一个庭院的门口就出现在了眼前,爬在墙头的青藤随风展开。

    这里有院子?杜子笙有些迷惑,他来过王府几次,似乎不记得有这样一个院子。

    第十章 福祸

    进了院子,原本浓烈的花香反倒淡了下来,若有似无的血气在比较之下就被立即凸显。一眼看去,满满的全是紫色丁香,硕大的花团在风中招摇。

    顺着气味往前两步,杜子笙却为了映入眼帘的一幕微微怔,本来以为空无一人的庭院,居然有一个睡熟了的小女娃。

    乌黑的被风轻轻撩起,小脸因为埋在膝中只是露出小半,看不清面容,粉嫩的红色晕在颊上。双手紧紧圈着腿,衣袖滑到肘部露出瘦弱的胳膊。身子拢成一个半圆,呼吸一下一下极有频率,浅浅的,唯独肩膀上还有细微的颤动。

    安静,无声,一副把世界所有都隔绝起来的姿态,在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娃身上,却是非常地和谐。

    什么样的坏境,才能造成这样的习惯?

    抿了抿唇,知道自己本该立刻转身离去,却又不得不承认心里好奇极了。等走到近处,传来的血腥让浓眉不由一皱。

    裤管残了几块,明显是被撕裂的痕迹,再看到腿上缠绕着的白布,还有被血染红的棉袜,因由不言而喻。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才想弯腰把人叫醒,却不期然撞进一双黑色眼眸中,是没有感情的冷。

    “你醒了?”镇定自若地站直了身体,温润地笑。

    “你是谁?”恍若无事地坐直了身体,淡然地问。

    以前只要有一丝松懈就可能导致死亡,所以她对陌生的气息总是特别敏感,就算睡着也很容易惊醒。本来打算只是眯着眼睛小憩一番,谁知道这个院子的魔力简直比安眠药还管用。

    “杜子笙。”

    “哦。”极淡地应了一句。没有客套也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径直一溜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碰到伤口。疼得咧了咧嘴。

    杜子笙勾起唇。心情突然感到非常愉快。虽然眼前地小女娃不论穿着打扮都是下人模样。但他总觉得有些不一般。太镇定了。就算没有听过他地名字。面对一个陌生人也不该这样无所谓吧。

    “你地腿受伤了。看起来很痛。”

    涵阳楞了楞。转过眼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那个年轻男子半响:“看起来挺人模人样地。原来是个傻子。”

    “…我。哪里像傻子?”

    聪明。有谋略。风度翩翩。他什么赞誉之词都听过。唯独没人敢说堂堂杜公子是个傻子。杜子笙眼底生起一股不服气和微愠。这个丫头好大地胆子。

    “啧,会问这种问题多半就是傻子。”翻了个白眼,正常人会问自己哪里像傻子么?“眼不盲,耳不聋,是人都看得出我受伤了,既然受伤了就会痛,我又不是木头。你问的那两句话不是废话?说你是傻子也没冤枉你吧?”

    这个世界上果然不存在完美的东西,给了一副好皮囊,还要附赠一个秀逗的大脑。她的起床气有些严重,尤其是被人闹醒的时更不舒服。糊里糊涂地就忘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完全把面前的杜子笙当成毛没张齐的小弟弟看待。

    撇了撇嘴,一瘸一拐地晃到水桶边,捧起一把就往脸上淋,冰凉凉的井水顿时让脑袋清醒很多。

    “我是见你受了伤,本想问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看到她如同小狗儿一般直接把脸上的水滴甩开,真是可爱得紧。唇线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伸手递了枚白色手帕过去。

    “谢了。”涵阳可不懂什么叫客气,接过手帕就是一顿狠擦。看着湿漉漉的手帕,鼻子微微一皱:“东西已经脏了,我想你也是个富家子弟,不差这快手帕吧。若真有需求,等洗好了还你就是。”

    说完径直坐到一旁,松开绷在腿上伤口的白布,小心地揭开一角来查看愈合的情况,现破肉的地方血已经止住,而且多半结了浅痂,她才放心的再次缠了起来,用劲一收。原本还担心这个身体吃不住,看来恢复能力挺不错,以后再锻炼锻炼要达到她原本的水准也不难。

    “你如何还?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亲眼看见她腿上的伤痕,是新起的鞭痕,杜子笙感到心底有些不舒服,是恼怒也是担忧。偌大的慛王府,居然连一个小女娃都下这样重的狠手!既然她是丫鬟,相信自己想要回去,慛王爷总会卖他个面子。

    “我叫…”

    “贱种!你要对杜哥哥做什么!”

    刮起一阵风,伴着怒喝声响起,一个玲珑身形飞快地扑进杜子笙怀中。触不及防,仲孙夏蕾反手就往涵阳脸上挥去:“贱人。”

    涵阳侧身一闪,却现就算她不躲也没事,因为杜子笙早已把仲孙夏蕾的手阻在半空,任她怎样都挥不下来。

    “蕾儿!”

    “蕾儿!”

    一声是严厉的喝止,一声满含焦虑的担心。挑高了眉往院子门口望去,不期然现原来观众还挺多。一大群奴婢下人就不说了,傅玉阶那张恨不得把她吞到肚子里去的模样也看腻了,剩下两个就比较有看头。

    站在右侧的样貌与那个和自己随便搭讪的小鬼有几分相似,就是年岁大了不止一轮,关系可以一目了然。而左边那位口出厉喝的,就颇耐人寻味了。

    气势威而不猛,狠而不辣,老狐狸呀老狐狸。她知道自己的样貌有八分似娘,唯独一双眼睛…

    “王爷,您看现在的下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傅玉阶心头一阵慌乱,也顾不上女儿哀怨的眼神,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样把那个鬼丫头的身份瞒下去:“那个丫头乱闯禁地,妾身随后定会重罚,现在还是先行回屋吧,您看…”

    仲孙慛看那孩子虽然衣衫破旧,但却冷静得出奇,不由得仔细打量一番,在对上那双黑亮得摄人的圆眸时,禁不住微微一楞。

    这孩子,居然是明目张胆的打量。圆润的眼睛眨了眨,小狐狸模样。

    老家伙,够精明,是个好靠山。严厉的眼眯了咪,老狐狸模样。

    眉端不约而同往上挑起,算计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老爹!”迈着一双受伤的小嫩腿,涵阳蹭地一下就蹦向犹未回神的仲孙慛,粉粉的嘴儿忽地一扁,风雨欲来山满楼:“老爹有人欺负涵阳!”

    仲孙慛自然地伸出手把小娃儿抱在怀里,异常轻柔地抚弄小孩儿一抖一抖地背脊,笨拙地安慰着:“乖,阳儿乖…”

    一种淡淡的父女亲情突然冒出头来,这个孩子他一见就入心。

    这番情景登时吓掉了满园人的眼珠子,有错愕,有呆愣,有忍俊不禁。杜子笙微侧俊容,嘴角再也忍不住地往上翘。

    没想到她竟然是王府里的小姐,曾经听说过慛王爷尚有个三女儿,只是天生呆傻。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夫人。”仲孙慛抚了抚怀中人儿微微起毛,显得绒绒的辫,脸色一沉:“是不是有些事,忘了同本王禀报。”

    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傅玉阶身量不由一抖,死死瞪着那个魔星,恨不得扒她的皮,饮她的血。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当时就该把她打死!

    “既然王爷有家务事需处理,我们父子就先行告退了。”杜中敏对儿子使了个眼色,继而转身告辞:“子笙,同王爷夫人,还有,两位小姐告别。”

    “是。”

    一一行过礼,只是走过仲孙慛身旁时,杜子笙刻意弯下腰凑近涵阳耳边,压低了声音造成一副两人非常亲密的模样:“记得我的事,要办到。”

    温润的笑声渐离渐远,正在趁机用自己老爹上好衣料来抹脸的涵阳愠怒地抬起脑袋,狠狠往某人离开的方向射出几道眼刀。

    死痞子,死小孩,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真是热情得过分,都是恨不得剁了她的热情啊。

    不过是答应洗条手帕而已,弄得这么暧昧干啥?

    感到胸口一紧,仲孙慛低头关心地问了一句:“阳儿,可是腿上的伤口痛?”

    一双萝卜腿上捆着的白布条太过惹眼,让人无法忽略。十多年来,甚至连还有个幺女都不记得,今天第一次见到,心里居然就有了歉疚。

    “没事,老爹。”抽抽鼻子,嘟囔着:“可能是伤口又裂开拉,老爹你不要怪二夫人,她也是为了涵阳好。”

    “管家!”慛王爷沉声喝道:“立刻把大夫给请来!”

    “是,是。”

    在总管点头哈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