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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27部分阅读

剧烈地咳嗽,一边从桌上地柳木匣中取出个大信封,摸索着递给司徒冷:“今日失礼让国师移步,是为了这个东西。”

    掂了掂,里面应该全是纸张。

    “此间事关涵阳地身世,希望国师看了以后,就,咳,就把它们通通烧毁吧。”

    胡樊姬话音刚落,也不等司徒冷将信封拆开,便唤小竹进来送客。

    司徒冷走后,胡樊姬一人静静地坐在桌边不言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转眼间,原本半满的灯油就去了三分之二,夜已渐

    小竹年纪尚小,心性纯良,负责照顾胡樊姬时正碰上她最落魄地日子,心里对这个很不得势的主子现在地处境,难免有些不忍。

    出入几次,见胡樊姬还在怔,担心地问道:“主子,茶水都凉了,奴婢再去热热吧。”

    “啊?”失神的眼睛转过来,明明看不见,却不自觉地准确的对着某个方向,武帝就寝的宫殿。

    早已经麻木的心,突然一抖,五味杂陈:“小竹,去换杯新茶吧。”

    “是。”

    “用,红陶罐里面的茶叶。”

    “呃?”奇怪,红陶罐里面竟有茶叶么?平常主子可是动也不许她动的,没想到竟是上好的茶叶。

    “还不快去。”

    “是。”

    原本想为女儿做最后一件事,替她找到一个能够担待下那个秘密,护她一生的人,谁知道……那孩子却已经先她而去,再没有补偿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这种日子也是该到头了……

    司徒冷回到府邸后,本想立即拆开信封一探究竟。胡樊姬那句“事关涵阳的身世”,让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可惜几位长老夜观星象,现西北惊现异动,急召他前去探讨,只得先将看信的事放在一旁。反正人不会走,信也不会跑。

    等到第二天大早,他才现错了。

    人是不会走,可是会死。

    胡樊姬死了,就在那天晚上。喝下淬有剧毒的茶水,死于自尽。

    这个因为看不清位置而注定一生都在失败的女人,死的时候冷冷清清,除了一个小宫女抽抽搭搭地哭过两声,再没有人会关

    毕竟这皇宫何其大,皇帝的女人何其多,少了一个不得势的,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就连曾经恨她入骨,用尽手段害她眼盲残废的堂堂贤妃,得到消息后也只是索然无味地弹了弹指头,直接下令按最低阶的宫娥来安葬。

    连皇后都没有上报,更不用说日理万机的武帝了。

    当司徒冷抽出那厚厚一叠信纸,详细看来,才觉胡樊姬虽然死去,却将她这一生隐瞒的最大秘密留了下来。

    原来,涵阳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小姐,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婴……

    第九十八章 缘来如此<二>

    ---昨天又大吵一架……心情已经低落得不能再低了……好崩溃……唉---

    ---想不明白为毛写也会被反对啊啊啊啊,谁能告诉说这是为什么……哀怨的爬走……

    当年的胡樊姬身份卑贱,只是泾西王府众多婢女中的一个。因为行事麻利,头脑灵活才被傅玉阶看重,收在身旁做贴身丫鬟。

    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她并不满足于一辈子只能当个下人的命运。半是机缘巧合,半是有心设计,有了与泾西王一度春风的机会。可惜事后,她幻想中的尊荣并没有降临。

    对仲孙而言,自动送上门来的丫鬟不过是个泄欲的工具。事过之后,甚至连她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不需要记得。

    胡樊姬一番设计非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弄巧成拙地惹来傅玉阶大怒。锱铢必较,一向自负的傅玉阶如何能够忍受,身旁的丫鬟居然胆敢利用自己给予的地位,企图勾引自己的丈夫?

    得宠是祸,失宠是福。因为不被仲孙重视,又不想因为一个小丫鬟落下恶名,傅玉阶没有动杀手,只是把胡樊姬贬去做一个负责涮马桶的丫鬟。

    绝不会有人愿意接近一个天天和屎尿打交道的人,傅玉阶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她死心。只没想到经过那缠绵一夜后。胡樊姬更不甘心了。傅玉阶有地,她都有,只除了荣耀的家世。凭什么一个享尽荣华富贵,另一个只能终日与恶心肮脏的屎尿桶为伍?

    不甘心让几乎到手的荣华富贵溜走,更不甘心放过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

    假如,假如她怀孕了,不就可以母凭子了?对,孩子,她需要一个孩子。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慢慢在胡樊姬心中疯狂生长。

    可惜那一夜并没有那么幸运。她没有任何怀孕地迹象。于是在一通异想天开之后。她做了个胆大包天地决定:从外面弄到一个孩子。然后说是王爷地子嗣!

    此时。无人光顾地马桶房反倒成为最好地掩护。只要熬过十个月。再找到合适地婴孩。这瞒天过海之计就能够成功。

    胡樊姬一直如此天真而执着地相信。

    从前在当大丫鬟时。就与一位外街豆腐作坊地老板娘交好。她平时不能经常出入王府。就暗地里托付此人替她多留意人贩子手中有没有合适地男娃。

    遮遮掩掩地过了好几个月。年龄恰当地婴儿瞧了好几个。要不是面相完全不似。就是价钱太高。她存了几年地私房根本支付不起。

    眼看时日无多。胡樊姬开始急了。催促更紧。可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有一天。豆腐作坊的老板娘又通知她去看孩子。

    本来知道是个丫头,心里还非常不乐意,但是一见到婴儿的那双眼,胡樊姬便欣喜若狂。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那形态简直和仲孙的一模一样。小鼻子小嘴巴,和自己也很有几分相似。

    而且人贩子似乎急于脱手的模样,把价钱压得很低。

    抱着小娃娃偷偷回到杂事房里养着,孩子每天不哭也不闹,除了吃喝拉撒很有些麻烦。胡樊姬寻思只用养几天。虽然是个女娃娃。但怎么样也该捞得个媵妾。没做过母亲的人,很难明白婴儿眼珠一动不动。是个危险地信号。

    也许是“认亲”的过程太荒谬,太可笑。胡樊姬在交给司徒冷的信中只是寥寥数笔带过。

    皇室血脉岂是这么容易赖上?

    司徒冷揉了揉眉心,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怎么可能长得像的就有血缘关系……

    确实,当初仲孙会承认涵阳地身份,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司徒冷离去时留下的那个预言。涵阳的出现,太恰巧,加上样貌上的因素,便让他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

    反正子嗣这种东西,多一个少一个,对于他根本毫无区别。后来却现涵阳是个傻子,幸好当时皇上已经承认她的身份,是以贤妃当时不敢狠下杀手,便将我贬入洗衣房中,让一群粗妇日日监视我,折磨我。

    涵阳心智清明后的事,想必国师都已清楚。我这辈子从没有想过认输,日日想着拥有荣华富贵,日日念着能够成为皇上宠爱的女人,甚至每时每刻都想着把傅玉阶扳倒。我曾经恨极了那孩子,在她小时,恨她为何会是个傻子。待她恢复正常后,又恨她不能带给我尊贵的地位。三年来,我在这宫廷中斗生,斗死,用过多少手段,又害过多少人,最终落到现在地下场才算想通。

    从头到尾,那孩子都不欠我什么,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地。

    国师,您既然是涵阳的师傅,就请带她远远离开这吃人地宫廷吧。那个秘密只有我,豆腐作坊的老板娘和人贩子知道。豆腐作坊地老板娘几年前就已经归去,人贩子记得是从南诏来的,把孩子卖掉之后就立即匆忙离开了。

    但是若涵阳重新回到宫廷,这个秘密迟早会成为她的致命伤。贤妃当年已经心存疑虑,她现在势力庞大,要掘地三尺挖出真相也无不可能。若威胁到她,就算没有证据,也能伪造出来。

    届时,涵阳身负的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啊!让她不要再回到帝都了,离得越远越好。若她不愿意放弃公主的身份,你就把她的身世说出来吧……

    这个时候司徒冷方才明白,昨晚上当他告知涵阳跌落崖底时,为何胡樊姬会露出那种似喜欲悲的表情。

    人心已死,其言也善,其言也真。

    微微握紧手中的信纸,点燃火折,烧了个精光。

    今晚是个好天气,云清月明,垂垂黑幕上星辰点缀。西北方向一颗明星透出火红色的光芒,尤其亮眼。

    “天象异动……涵阳,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世界上有三个人的命数,是司徒冷算不出来的。一个是他自己,第二个是墨染,第三个,就是涵阳。

    四年前,火红异星现世,东陵泾西王府傻小姐心智清明。涵阳跌落山崖时,星光黯然到几乎消失。现在天象重起,星光大盛,连族中几位老长老都被惊动了。

    小徒儿,此刻你想必过得比师傅还要快活吧……

    西邬苍山万魂崖底

    “啊……阿嚏!阿嚏!”

    正在运功打坐的涵阳突然感到鼻子一阵麻痒,憋也憋不住,狠狠地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头,翻身下床往外一看,才现居然已经到晚上了。

    每次修炼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所以每次回神之后,都会觉得饥肠辘辘,恨不得能立即饱餐一顿。

    小幼虎玩得累了,早就自顾自地摊平毛茸茸的四肢,趴在床边睡得正香。涵阳看到小东西可爱的模样登时起了坏心思,伸出运功后有些冰凉的双手往小幼虎柔软温暖的肚子一抱。

    “吼!”

    利爪敏锐地从肉垫旁飞快探出,刚想凶狠一挠,突然嗅到熟悉的味道,又把爪子收了回去。换回肉垫勾住涵阳的衣服,滚到她怀里撒娇:“嗷嗷”

    “呵,小东西,走,我们去抓几只野味回来当晚餐。”

    听到有好吃的,小幼虎连忙蹦着跳到地上,一双黑亮的虎瞳里透出兴奋和渴望。

    却不料才关好木门,不远处的另一栋竹屋里却传出凄冷尖锐的怪叫。涵阳眉头一紧,那是怪婆婆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

    连忙弯腰抱起小幼虎,转身往传出怪叫的地方奔去。

    第九十九章 怪婆婆的心愿

    ---哈,老爸老妈出去了,可以更新……-----

    轮椅上本来就有点扭曲的脊椎,剧烈的痉挛下显得更加佝偻。和苍老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的纤手紧紧捂在脸上,出痛苦而凄惨的怪叫。

    配合原本就很“特别”的声音,效果实在很好。涵阳见状,驾轻就熟地径直跑到木桌旁,找到摊开的手写书册,用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扫描书页上的内容。

    “毒麻菇!?娘的,连这个都敢用!”

    “啪!”地一声把书随便丢开,打开药柜,神经紧绷,脑袋里思维的转动速度已经达到极限,一边回想毒麻菇的解药制作方法,双手一边飞快地从架子上将五颜六色的瓷瓶取下。

    左手分药,右手调剂,旁边是足矣让普通人昏厥的喊叫,脚边是无所事事到处打滚的幼虎。

    涵阳抿紧唇,一刻钟后,几滴汗水从额边滑落,右手微转一粒散出恶臭的乌黑药丸就已经躺在掌心上。

    倒了杯清茶,连刚做好的药丸一起送到怪婆婆面前:“婆婆,解药。”

    治病的本事不行,但使毒却是行家。望闻问切无一能精,可只要知道毒药的制作方法和成分,世界上很少有她解不开的毒。

    “赫……赫……”

    强忍痛楚,颤抖的嘶声,本来满是刀疤的老脸本就很有恐怖主义效果,但跟现在比起来,只怕冲击力还差得远。

    试想一张满是皱纹地脸上。有十几道深深浅浅地刀痕。那些本来已经平复地伤疤突然又红又肿。压迫脸部肌肤形成一个个拇指粗细地瘤状物。也亏得涵阳能保持波澜不惊。眼底甚至没有半点厌恶和恶心。

    吃下解药后。体内那股仿佛被切开地痛楚才逐渐缓和。难受地“嘶嘶”声也渐渐低落。不过那些隆起地细小“肉条”一时半伙是无法褪去了。必须经过几天地调养。

    小幼虎伸出柔软地肉垫。踩在主人干净地鞋面上。留下一个个灰扑扑地印记。正玩得不亦乐乎。突然颈子一紧。四爪悬空。被整个拎了起来。遂抗议:“吼!吼!。”

    再被放到温暖地怀中。遂转为撒娇磨蹭:“嗷嗷”

    涵阳带着小幼虎在森林边缘逮了几只谷鸟。山鸡一般大小地身型。肉质细嫩。入口甚好。此间数月。什么石锅铁桶都做好几个。她虽然对吃地不挑。可不吃肉地日子实在难熬。何况明明会做。还跟着生啃水果。岂不是自虐?

    “婆婆。您脸上地伤愈合时间太长。除非重新换上另一张脸。否则就算有灵丹妙药也于事无补。”

    吃着香浓地肉粥,涵阳犹豫三分,还是开了口。她一向不喜欢插手管别人闲事。谁的命,谁自然会顾惜。

    那天在山洞现师祖留下来的信后。无异给被困在谷底的两人最大希望。一年之期,不长,不短。

    天天吃喝拉撒睡,一年自然是太长。

    修炼一门武功,一年却又是太短。

    她对武功向来有极高的天赋,不论什么招式都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融会贯通,对己身拥有的实力,涵阳既不自傲,也不贬。

    可惜暝涯子是传世不出的怪人一枚。他费尽心血创造的绝顶功夫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学会地?

    “珈影掌法”。四十八套路一百七十二式,不算很多。涵阳曾经学过多达九百式的天竹剑。

    可这一百七十二式一招比一招更难,刚开始学第一式。就用掉了整整十天。所幸后来在涵阳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坚持下,进度正在慢慢加快。三个多月过去,已经勉强掌握了四十余招。

    被戳中痛处,怪婆婆脸上十几条肉瘤瞬间扭曲,既可怕又恐怖,原本低哑的声音尖叫过后,多出点粗噶。阴冷冰凉的语调,像白刃划破皮肤的感觉:“小丫头,以为现在翅膀长得硬了,婆婆就奈何不了你么!”

    拽下木盘里烤好谷鸟地一条弯腰给食量越来越大的幼兽喂食。眉眼微垂,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婆婆您若不想出去,有意寻死,就请先将下在我身上的毒告之。随后,您爱这么折腾,晚辈都不会再来打搅。”

    这已经是第六次。

    任谁屡次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替各种各样奇怪的毒药配出解药都会觉得厌倦和抓狂的。

    石门阵中秘籍无数,偏偏怪婆婆专挑关于生肌回春的来看。既然带不出阵,索性自备笔墨纸砚抄好成册。

    一次又一次的试验,除了把那张满是刀疤的脸弄得越来越有“观赏”效果之外,就只剩下让涵阳解毒速度飞速提高地作用了。

    从第一次地些许慌乱,到现在的淡定自若,不能不说是一次飞跃。

    最怕麻烦地她其实真的很想见死不救,但每每想到身上那不知名地“毒”,就只能继续替怪婆婆的“自残”行为收尾。

    “嘿嘿,丫头,你的脸虽然比婆婆的年轻白嫩,可那条疤就足够把所有人吓退。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恢复本来容貌?”

    “不想。”

    清脆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不由一楞,反口问道:“为什么?”

    秀美的眉轻挑,不顾小幼虎的抗议,舒服地捏着那对柔软的虎耳,很随意地回答:“我自己倒是不介意,又没有其他人会关心,所以多一条疤还是两条,都没什么影响。”

    “……真是是怪丫头!你就不怕出去了,别人认不出?”

    “该认识的就算换了张脸也还是认识,因为多条疤而离开的,我理会那些做什么。”淡淡地解释,突然抚摸宠物的手一顿,撇了眼,试探着问:“婆婆,莫非您想恢复容貌,是想……”

    “咳。”

    怪婆婆难得有些尴尬地借着喝粥低下头,肉香伴随蒸腾的雾气浮动,一室安静。涵阳略耸了耸肩,谁都有秘密,她也不例外。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好奇,而硬撕开别人的伤口。

    “丫头,若我女儿还在,只怕岁数和你也差不多大。”

    抬头,现看不到表情,继续揉弄可怜兮兮抱爪挡在耳朵上的小老虎,静等下文。

    结果过了很久,仍然没有下文。

    放弃折腾小老虎,再看过去的时候,现怪婆婆已经一脸惘然地陷入沉思中,或应该说是回忆。

    蓦地顿悟,以为只是女人爱美的天性,所以想方设法来恢复?br />